《一块苹果派引发的惨案》阿明Akira

103、垩月之时·第十章

　　嘲讽归嘲讽，但此刻也不适合再来一次战斗。阿碧瑟猜测这个遗迹的传承仪式需要两名候补同时存在才会被触发。而魔族少年虽然敌意满满，但也不会傻到以一敌二。两个幼稚小朋友一边打着嘴炮，一边站到了石碑两侧。

　　待他们分别站好，以石碑为中心，黑色的六边形法阵突然浮现在阿碧瑟脚下。虽然看上去和魔族候补使用的类型差不多，但内部的纹路更加复杂。那些线条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不断移动变换。

　　阿碧瑟抬手，阻止了格里斯想冲上来的动作。法阵正在猛烈吸收他的魔力和斗气，大概还能坚持三十秒。只是考虑到禁魔体质，等到魔力清空，他也离死期不远了。他直视向魔族候补，看看另一位候补是否如同李那一般拥有禁魔体质。
　　果不其然，魔族铅灰色的脸满是铁青。看上去也不好受，只是强撑着不想比阿碧瑟更快倒下。

　　“握此权柄者将背负此世之恶，与诅咒同行。”
　　石碑上的文字果不其然改变了。

　　阿碧瑟猜测接下来还会随着魔力注入尔改变。他计算着自己倒下的时间，挤出一丝魔力掏出蓝药。

　　二十，十九，十八——

　　在他正要急着往嘴里灌，魔族少年却直接一道魔力弹将药瓶打飞。这更快速地消耗了他的魔力，再也撑不住地跌坐在地面。透明小瓶啪当一声落在魔法阵外，里面的液体也随之泼洒而出。

　　“抛弃希望，困于噩梦，向世界叛逆。”

　　阿碧瑟也有些腿软，趁势扶在石碑上。他看着狼狈跌坐的魔族少年，牙齿都因虚弱在打颤。魔族候补没有理会他，瞪大双眼，不肯露出一丝颓势。

　　九，八，七——
　　“因背负而统率，因围困而凌驾。他乃此世第一罪者，唤为魔王。”

　　阿碧瑟也快坚持不住了。但是石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就连寄宿的烦人碎片也没任何表示。他滑落坐在地上，呼吸变得急促。在视线模糊前，他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解读出石碑变化的诗文。
　　“宣告汝之罪，证明汝之欲。”

　　五，四——
　　阿碧瑟咬牙，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必须拿到传承。伸出手，指甲狠狠扣入石碑缝隙中，鲜血随之灼烧在碑面上。而另一边，倔强的魔族少年已经失去了意识，躺在地上。
　　他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但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在法阵中站起身。
　　“烦死了！鬼才管那么多，我想要的只有力量。其他的都无所谓！”

　　没错……这就是他的目的。只要有了强大的力量，他就能真正地不再受任何束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比起高压的佣兵团，他更喜欢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校园生活。那种随处可见的随心生活，一旦记住了就再也忘不掉了。

　　“如你所愿。”
　　金发背后灵应声出现在阿碧瑟眼前。他飘浮在半空中，伸手捧住阿碧瑟的脸。
　　“真是甘美单纯的欲望。吃了那么多甜食果然把你的脑子也熏坏了，我可爱的宿主。可是谁让你站到最后，我又这么中意你呢？”

　　阿碧瑟看向那张和格里斯如出一辙的脸，实在难以生出厌恶之情，“废话真多。”

　　“真心急。不过也好，就算你通过了，”男人松手，飘回半空中，“真是迫不及待看到你后悔绝望的那一天了。”

　　在最后一丝魔力消失前，魔法阵终于消失。而金发背后灵也不见了踪影。阿碧瑟松口气，暂时都不太想看见魔王碎片的那张脸了。

　　身体的感官恢复正常，他再也支撑不住地向后摔去。这时，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避免了和魔族少年一样在地上躺尸的结局。魔力清空的状况也不是一两次了。阿碧瑟熟练地放缓呼吸，大脑也清醒了不少。

　　格里斯轻拍着他的背，询问情况，“怎么样？”

　　阿碧瑟努力张嘴，舌头却根本不听使唤，没了语言能力，只能颤巍巍地拿出两瓶蓝药。一瓶递给格里斯，一瓶自己喝了下去。格里斯单手拿着蓝药瓶还有些疑惑，呆在原地。阿碧瑟用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首席才反应过来。他把阿碧瑟靠在石碑上，跑过去喂给昏迷的魔族。

　　安静的神殿内突然传出铠甲拖拽地面的刺耳声音，一道分不清性别年龄的声音传来，“五百年了……没想到吾也有再度被唤醒之日。”

　　阿碧瑟这时总算恢复了点力气。他靠在石碑上，静静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具银白色厚重盔甲从神殿后方走了出来。它和阿碧瑟在上一层房间遇到的boss大概都是守护遗迹的格雷姆。比起Boss格雷姆，它看上去更苍老，更像是活着的生命。整整三米多的身高使得它每走一步都能在神殿地板上留下浅浅压痕。

　　“你是谁？”
　　格里斯起身走向高大的盔甲，想要拦住它。

　　盔甲格雷姆没有回答他。从头盔的缝隙中，一双猩红色兽瞳锁定住正要起身的阿碧瑟。它双膝下跪，乖巧地正坐好，与阿碧瑟平视，“吾乃行宫的守护者，亚伦。向行宫的新主人问好。”

　　即使是仪式的结束，阿碧瑟也没有太多实感。他调整好呼吸和姿态，“传承成功了？”

　　“是的。由魔王陛下所认证，您所拥有的破坏权能也由法则所认可。只是想恢复到如同魔王陛下的全盛期，您还需自行领悟修炼。这座行宫的管理权也转移到您手上，所有的格雷姆，材料，文献和宝物皆由您亲自调配。”

　　好耶！突然变成有钱人了。

　　阿碧瑟将身子半靠在石碑上，还没开心几秒。他悄悄偷看着魔族候补，嗯，还处在脱力状态……格里斯则是面无表情，对魔王一词没有任何反应。他轻咳两声，掩饰起尴尬。
　　“我知道了。有没有房间让这一位可以休息恢复，之后的事情再慢慢商量。”

　　“如您所愿。”
　　盔甲闻言，像是抓小鸡崽般单手抓起昏迷中的魔族少年，随后带起路。

　　可怜的魔族少年被粗暴的动作呛出一口血。阿碧瑟跟在后面，不禁怜悯地为仍然未互保姓名的魔族少年祈祷。格里斯看着还在发抖的阿碧瑟，想上去扶住他跟上盔甲的步伐。阿碧瑟现在恢复了不少，只是走得很慢，便拒绝了他的搀扶。

　　盔甲大约察觉出阿碧瑟的虚弱，把步伐放得很慢，发出叮铃作响的声音。

　　他们穿过神殿，来到一片荒芜的草地，景色神似阿碧瑟梦中那片由魔王构筑的庭院。只有几朵小白菊顽强地冒出头，点缀了一成不变的景色。看来这就是初代魔王的品味。这座魔王行宫的遗迹装潢简单，陷阱也很粗暴。阿碧瑟从最上层打到核心，几乎都是在越级和守护格雷姆或者魔物们战斗。拜此所赐，魔族少年进来得很轻松。
　　初代不知道是没有兴趣，还是没有机会在这些细节上花功夫。

　　如果可以的话，阿碧瑟想花点时间在这里建造出类似圣德鲁斯机械花园的大型多种族花圃。

　　在盔甲格雷姆的引导下，他们回到室内。这一次是真正进入了遗迹最核心。以黑色为主基调的大厅有三条通往各处的走廊。即使是盔甲庞大的身躯也能自由穿行在走廊内。最终它停在一扇门前，木门随之自动打开。
　　内里不出意料，黑色为主基调，陈设简单。

　　安置完尚在沉睡中的魔族少年后，盔甲又带领阿碧瑟和格里斯熟悉完魔王行宫。客房，书斋，宝库，训练室，炼金房，魔王自己的卧室……走到一半，盔甲找了个理由把格里斯随意打发回魔族休息的客房。
　　不管是格里斯还是阿碧瑟都看出来，它不想把接下来的东西展示给外人。

　　“不用在意，”阿碧瑟拉住自觉离开的金发少年，“我相信你。”

　　格里斯这回却很识相地拒绝了，摇摇头，露出笑容，“没关系。我也相信你，等你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再带我去看参观也不急。”

　　直到金发少年的身影消失，盔甲带着阿碧瑟重新回到大厅。它弯腰示意，“很抱歉，让您再度浪费魔力，但工厂只能由您的魔力打开。”

　　工厂？

　　阿碧瑟将信将疑地按照它的指引，向着脚下输送魔力。六边形魔法阵再度浮现，一道暗门打开，出现向下的楼梯。尽管下层的空间被烛火照亮，但依然像是个幽静的深渊，等待猎物上钩。

　　盔甲带着阿碧瑟走进密道。等到入口完全，它才再次用苍老的声音解释。
　　“五百年前，魔王陛下和梦神联手引发魔兽潮，撕开人类战线。人类军队士气最低迷的时候，陛下投入了魔物军队，以此突破守护在冰原的结界。从灰雾迷林传送大批量军队并不可行，所以大管事先生提出将生产魔物的工厂搬到了这座行宫。”

　　地下空间越来越宽敞。到达底部后，无数的蓝色培养池构成星河，其中沸腾而出的蓝色黏液如同活着般企图爬出却被透明结界阻挡。培养池之间的窄路刚刚足够一人通行，盔甲领着阿碧瑟艰难地走到控制石板。
　　“透过石板注入魔力，培养池中的魔物们随时都会活过来。当然，您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来设计生产，”盔甲卸下头盔，露出扭曲可怖的容颜，“身为候补，这里早晚会对您派上用场。”

　　这种杀人兵器的生产工厂确实是不该对格里斯展示。阿碧瑟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童年时代，对于刚刚拿到手的武器不知所措。

　　“没关系……反正我不会用到这个工厂的，”他看向盔甲那张疤痕布满的脸，“很抱歉让你一直关在这里，但是现在早就战争结束。就算是魔族和魔物，也被大众所接受。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放你离开这座行宫。”

　　“不明白的是您。这场永远不会结束。只要世界还想维持运转，这座工厂将永远是必要的。”它带上头盔，“您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虽然不是现在。参观到此为止，我们先回去吧。希望您的朋友不要对另一位候补太过粗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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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碧瑟：挨了100多章的揍，我马上就要翻身了！（狂喜）
尤菲（读剧本）：恭喜你，接下来就是被各种候补花式揍了
格里斯：没事，有我在。让我把那些欺负阿碧瑟的人啪啪华丽干掉。
李：你接下会成为那些花式揍人里最大的boss，这是可以说的吗？勇者大人。
塞拉：不想让别人欺负阿碧瑟，所以要亲自排除其他对手吗？太令人感动了，这DV男。
阿碧瑟（撸袖子）：为什么会是以我被揍为前提啦！你们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