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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NO.17 A one-way ticket ...
“红帽子酒吧,对,晚上七点。”电话里斯坦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格外响亮。
柯林斯垂下头深深的吸上两口烟,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火机盖。
“好,到时候见。”
将手机放入裤袋里的时候触到某个冰凉的物体,金属精致的触感从指尖直达心底。我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将它掏出,在窗前缓缓摊开手,霎那间掌中便掬出满捧璀璨――白金细链和钻石项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以证物之名借出的这条项链从未离身,但我却再也没有勇气打开鸡心坠去看一眼那漂亮的红发女郎。
希望某天能够亲手归还给它的小主人。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柯林斯的话打断了些许感喟,我攥起拳,将项链深深拗入掌心,慢慢吐出两个字,“曼宁。”
“唔,男的还是女的?”柯林斯翻转着火机,笑容很淡。
“两个。”昨晚因为仓促和不便无法随身携带录音笔,教士的叙述也因恐惧和迷茫完全不曾听进去,对此我后悔之极。不多几个有印象的字眼七零八落拼凑起来,得出的结论是普拉多教士整个晚上都在讲述他对安吉洛.曼宁的一见钟情以及后者的离奇死亡――毫无疑问,神父的死亡不同寻常。
柯林斯吸进最后一口烟,“很棘手,女的象个影子;至于男的,”他摇摇头,远远抛掉烟头,“就算真是谋杀案也过了这么多年,再说肖恩,”他身体向后仰去,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眼睛望向长廊里样式古朴的水晶灯盏,“你肯定他们和西塞多修道院的火灾,和阿兰.顿姆案有关?”
秋日的天空呈现出无边无际的青白色,象一块凝固的水晶。
风穿越枝桠发出沙哑的声响,我的思绪也随之起伏游荡,最终只能选择坦白,“老实说,我什么也不能肯定。单从这些案子本身看,它们的确毫无联系,而我又不是福尔摩斯。”
柯林斯转头看看我,唇角弯出一个弧度,“肖恩,我记忆中的你从不拿自己打趣,当然也不对别人。”他眨眨眼睛,笑出声,“现在机器人居然拥有了自主意识?”
“你的记忆没错,最好回归正题。”我与他正视,无心玩笑。
“好吧,”柯林斯摊摊手,摸着下巴沉吟般的自语,“谋杀和纵火--假设它们果然成立的话――二者是双胞胎,联系起来并没有多难。不过,”他抬头盯着我,犀利的寒光在瞳孔中一纵而过,“我猜真正困扰你的还是阿兰.顿姆本身和穿插其中的非自然因素。”
我默不作声。不愧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柯林斯的话可谓一针见血。实际上对修道院的大火和神父的死亡真相我并不真正关心――那不是我这种办现案的警察该负责的领域――然而食人魔的系列案件却绝对要追查到底,可目前除了斯坦讲的那个故事和地下世界提供的线索我手中空空如也。
“刚才那个斯坦,是斯坦.哈莱克对吗?”柯林斯出人意料的开口。
我微感吃惊,斯坦在部队服役时和雇佣军接触并不多,没想到身为高层的柯林斯竟然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对。”
“我记得他。他很喜欢叠纸飞机,后来受了重伤?”
这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问题,然而我心中那根隐秘的弦却突然被狠狠触动,某些尘封已久的往事蓦地涌上眼前,相伴而来的还有汹涌的怒气与憎恨。
我以为它已经过去,但原来,经历过的一切必将永存心间。
这无情的事实让我冷下脸,习惯性的想要拉下那并不存在的军帽帽檐盖住眼睛,手到半空才意识到这举止是多么的无稽,最终只是用力摁上前额,沉默不语。
柯林斯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然后象个洞彻世事的老人那样自嘲般的笑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肖恩,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他的声音低沉异常,“我们已经摆脱了那场噩梦。”
多年前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我闭上眼睛一言不发,竭力抑制激荡的怒火。
“肖恩,即便在NCI我也无法一手遮天。这案子已惊动了更高层,恐怕还会惹来其他部门插手。”柯林斯懒洋洋的提出建议,“所以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观感,我们现在最好全无保留的合作,你知道,”他顿了顿,“这也是一片战场。”
毫无疑问他是对的。所以尽管并不情愿,我还是不得不把柯林斯带到了红帽子酒吧外,虽然只限于停车场。
“可能只是借钱而已,”我解开安全带,皱起眉提醒他,“没暗示最好别进来。”
柯林斯打开车内小灯,从裤袋里抽出本杂志,头也不抬开始翻看,语气很有点不耐烦,“当然当然,”他嘀咕着,“我也不是对所有的男人都感兴趣。”
他手上是最新一期的阁楼,我暗自摇头,将车钥匙甩过去,快步走向酒吧。
和那个雨夜相比,今天的酒吧里人多了不少。几个相当年轻的女孩拥在吧台前看英俊的调酒师抛转酒瓶,不时爆发出阵阵大笑,我按奈住去盘查她们身份证的冲动,又看到两个男孩手握啤酒瓶在弹子机前交头接耳,稍远处几名酷似飞车党的朋克男女正东倒西歪的在角落沙发中挤成一团。
离门口最近的餐桌旁就是斯坦. 哈莱克,他前面桌子的酒杯盛满了液体,却根本没碰过。
斯坦的脸因为不安而显得发白,右眼脓肿虽已完全消退,眼神却更加茫然混乱,和上次在矿井里见面的表现大相径庭,仿佛被猛兽紧紧追捕一样。当我们视线相遇时,他反射性的想要站起,却没有掌握好平衡,又猛的歪倒一旁。
我示意他坐稳,向迎来的侍者点点头手,漂亮的金发女招待显然认出了我,俏皮的眨眨眼,“一杯热牛奶?”
“这回是佛罗里达。”
她笑容瞬间灿烂无比,“你恨酒精,对吧?”
“没错。”
在和女招待的交谈中,我留心到斯坦的脸色一直很糟糕,嘴角也不时抽搐几下,他的手指彼此扣拢,绞得近乎发青,这些说明他眼下处于极度紧张不安的状态。
什么让他这样焦灼?
一瞬间直觉告诉我不妙的事情正在发生,可感情却拒绝接受,还来不及思考什么时候感情会成为干扰判断的因素,斯坦已手撑桌面站起身,“长官。”
“嗨。”我向他打个招呼,在餐桌对面坐下,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看来不错。”
他勉强笑笑,看我一眼很快便挪开视线,却又强迫一般将眼神挪回来,“你也不错,长官。”他困难的咽了咽口水,拍了拍口袋里那沓皱皱巴巴的报纸,“晚报说你今天在法庭上表现很棒。”
斯坦教育程度并不高,因为拮据和毒瘾也从来没有读报纸的习惯。我疑惑的看看他,“谢谢。不过先别谈这个,你打电话这么急,出了什么事?”
斯坦哆嗦着嘴唇刚想要说什么,这时女招待送来了鸡尾酒,我将酒杯放到斯坦面前,换过他那杯伏特加,“偶尔试试这个也不错。”
斯坦双手痉挛似的握住酒杯,双唇翕动,却最终低下头,肩头也开始颤抖。
他的样子让我大致有了点底,伸手去掏钱包打算签支票,“斯坦,如果你需要……”
“不!长官!”他猛然抬头,目光惊慌,蓦地声嘶力竭的大喊,“离开,马上!”
我一僵,等碰到他那双眼睛,霎时间明白了一切。
然而已经太晚。
一声巨响,整个酒吧被爆炸的气浪掀得颤抖。
飓风般的气浪狂飙而来,我眼前骤然陷入一片黑暗,整个人被冲向后方又一阵气浪袭来,来不及落下的身体被抛到高处,终于噗通摔砸在地。
周围一切都在旋转,轰隆一声后,整个世界彻底寂静。
炸弹!
战斗!
昏天黑地中这是仅有的念头,我仰到在地,只感到四周都是燃烧的热浪,而骨头却散了架,根本无法支撑肢体,就连移动也成为奢望。
见鬼!
剧烈的硝烟呛醒了意识,我费力睁开眼,暗红的视野里依稀有个人影倒在不远处。喘息中我努力分辨――那头漂亮的金发――那个女侍者。
我努力吸口气,感到五脏六腑被烈火烧得发焦,双肘向地面狠狠一杵,极度的痛楚一瞬间令神经系统得以恢复。
我爬到她附近,伸出手却只摸到一把鲜血。
听力渐渐恢复,视线开始清晰。
比看不见听不到更糟。
无数玻璃和木屑四处飞溅,而弹雨密集无比,呼啸着倾泻而入。
我用力翻过身仰面朝天,抽出手枪,另一只手掰过女招待的脸,面对着那张笑容凝固的脸。
他妈的!
枪声密集如雨,子弹嗖嗖不停飞过。我闭上眼竭力平复呼吸,手里的□□却越来越热,几乎抑制不住要纵身跃起的冲动。
然而这时,震得生痛的耳膜里忽然传来压抑的哭声。
透过重重迷烟和飞屑,我依稀望见坍塌的吧台旁有个女孩子正蜷起身体断断续续的哭泣,身边木板已被肆无忌惮的子弹打得坑坑洼洼。
见鬼。
我端起枪柄在额头上狠狠打了一下,压低身体匍匐前进来到她脚边。
一颗子弹嗖的从耳边擦过去,狠狠打在墙上。
我拉住女孩的脚踝,她猝不及防之下开始啊啊的大叫。这时我才注意到她一边肩头已被鲜血浸透,再也顾不上其他,我纵身而上将她死死压在身下,随即朝后一个跃身,就地打了几个滚。
与此同时,一排子弹倾泻到刚刚离开之处。
我用力将女孩的头摁入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机枪仍在头顶肆虐。
我咬紧牙关。
柯林斯你他妈的在哪!
几乎就在这个念头迸发的一瞬,枪声突然消失,远远传来几声凄厉无比的惨叫,随即砰的一声爆炸声和两声枪响,而后一切归于沉寂。
他得手了?!
令人窒息的火光中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直直指向前方。
被血渍玷染的视野里突然多出一道人影。
有人正歇斯底里叫我的名字,
“肖恩!肖恩!肖恩.杜克!”
我摇摇晃晃的直起身体,想要向他呼唤,可才一张嘴,咸腥的液体便喷涌而出,
内出血,真他妈的。
我暗骂一句,拍了拍怀里女孩的肩,一直闭着眼睛的女孩哆嗦了一下,突然开始放声大叫。
人影顿时凝滞,下一秒便向我的方向奔来。距离大约两步远的地方又再度停下,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跨前一步,将还在尖叫的女孩塞到他怀里,用最轻的声音开了口,“应该还有伤者,快叫救护车。”
柯林斯木然的接过女孩,却依旧一动不动,苍白的脸孔在升腾的火光中一隐一没,活象传说里的吸血鬼。
我向他点点头,擦去不停涌出唇角的血渍,开始环顾四周。
这一瞬间又仿佛重新置身地狱般的战场。
几分钟前还宁谧的红帽子酒吧此时已完全沦为一片废墟。灰蒙蒙的空气里充斥着硝烟和烧焦的气味,有的地方依旧火光冲天,冒出灰白色的浓烟。玻璃窗已然全部粉碎,铁栏杆卷曲无比,面孔狰狞。
尸体七零八落四处散落着,有几具保持着垂死的姿态,另外几具显然第一时间就被炸弹击中,放射状喷溅向四周。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握紧手枪,弯腰去探倒地者的鼻息,一个接一个,可每次都只能摸到鲜血,一次接一次的鲜血,一次接一次的失望。
突然肩膀被人死死扣住,柯林斯那张苍白的脸孔再度出现在面前,“肖恩!住手!住手!肖恩!”
我搡开他的手,声音沙哑,“去叫救护车!这是命令!”
我的士兵!
斯坦.哈莱克!
柯林斯怒视我,永远笑嘻嘻的脸上第一次变为铁青色,“肖恩,这不是战场!快停下!你受伤了!”
我脚步停了一下,看入他喷火的灰色眼睛。
□□在手中热得发烫。
我的士兵!
回忆再度不期而至。
就是这个人,把子弹留给了我最好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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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叫乔,恶作剧乔,虽然穿了身军装,却只是个才出校门没多久的大孩子,常缠着我提各种各样故作聪明实则愚蠢的问题。
“教官,我认为与其开导自己什么性/虐待和其他物理攻击没有差别,不如去放松去享受,”乔狡黠的挤挤眼睛,“比方说如果对方象长官您这样英俊,我倒不介意多来几次类似拷问。”
教室里一阵骚动,不少人开始鼓掌,更多的士兵跺脚拍桌子,有几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还吹起了口哨,旁边的副官好气又好笑的摇着头。
这帮该死的菜鸟。
我面无表情的掏出秒表,“全班四十五分钟负重跑!”
两年以后,我到科特迪瓦陆军医院探望他,乔已经不能跑了。
永远不能。
躺在宽大的病床上,四周雪白的墙壁抵不过脸孔的毫无血色。他的身体埋在层层叠叠的管子和仪器中间,象一只被折断双翅的雏鸟。
身旁的医生低声向我介绍情况,“他曾经两次试图自杀,我们不得不动员医院至少半数的警卫。所以少校,不得不请你来……”
我举手阻止他说下去。
病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向我的方向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对不起,教官。”
我拉过凳子在他身边坐下,“什么?”
他努力张大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挡瞳孔中的阴霾,“您曾警告过战争不是玩笑,但我搞砸了。对不起,长官。”
“是的,你们这帮菜鸟总是惹麻烦。”我无意识的摆弄着滴液管,看到维系生命的液体一滴滴从透明的胶管注入乔脖子上的静脉,竭力忽视其上各种各样的痕迹。
“长官,”他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开了口,“我有问题。”
“请讲,二等兵。”
“长官,我很好奇,象我这样的人,以后能做什么?”
一个失去双腿双臂双目的人,以后能做什么?
我站起身去拉窗帘,仿佛不做些什么就无法掩盖内心焦灼与挣扎。
“二等兵,听着,任何事都可能发生,这正是战争。身为战士我们必须要接受这一切。身体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虽非微不足道但不绝足以动摇我们的根本。”
“熬过去,乔,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闭上了眼睛。
“长官,你一定没经历过这些,对吗?”
“谢谢你,长官,我很感激一直以来你为我所作的一切。”
“我很累,现在请您让我一个人呆着好吗?”
一个月以后,他死了。
自杀,将一把科尔特手枪杵进嘴巴,用牙齿拽下缠在扳机上的细线。
就在柯林斯探视后的第二天。
我最后一次在异国与这个男人面对面,手枪抵在他的脑门上,“你留下的柯尔特?”
“有什么不好?”柯林斯浅灰色的眼睛斜睨过来,居然还在微笑。
“那不由你判断,杂种!”扳机上的食指不停颤抖,我多么想一枪崩掉这混蛋,“他是我的士兵!”
“因此就由你?杜克少校?”枪口下的人微微嗤笑,一脸轻蔑,“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了上帝?事实上你不过是具教人杀人放火的战争机器。没错,我把柯尔特给了乔,但轰开脑壳是他自己,不是我。而你,我亲爱的少校,甚至连别人决定自身生死的权力都要剥夺。”他的脸凑过来,笑容奇特,而声音低得近乎耳语,“看看他们把你变成什么了,肖恩?忠诚的国家机器?”
……
这些伤痕,深与浅,愈合或挣裂,都在岁月的风霜中,渐渐被淹没。
以至我以为自己已然忘却。
而此时此刻,在这重返的战场上,憧憧的火光里,昔日一切卷土冲来,原来这一切都清晰如昨。
我攥紧枪柄,与他面对面伫立,不过咫尺。
警笛自远而近,迅速逼近。
上部完,嗯。
终于改完了,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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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NO.17 A one-way tick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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