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天昆鹏同人]说不出口》白煮丸子

19、（19）

　　（19）

　　虽然对医学不是很在行，但是在常识方面肖昆还是有一定认识的。
　　于是，他赶忙下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给弟弟准备一碗糖水，补充一下葡萄糖。
　　虽说是在自家店铺里，但是这个区域对肖昆来说可算是完完全全的另一片天地。
　　从小，他是名副其实的大少爷，长大后，他是名副其实的大掌柜，名正言顺地继承家业不说，又名正言顺地挤入那所谓的上流社会，可以说时至今日他都从没为一顿饭，一口水的琐碎事操劳烦心过，凡事都有人给他操办着，在家里有佣人，在店里有伙计，看着那一片都已积半尺厚灰的瓢瓢罐罐，肖昆忍不住自嘲自己的可笑与无知。
　　记得爹说过，人活到老，学到老，看来他肖昆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拿起一旁的抹布，边擦边找到了类似于糖的白色结晶体，安全起见，他先自己拿起个勺子试了一小调羹，随即咳嗽出声，幸好是没旁人，要不谁曾见过堂堂肖家大少爷如此的狼狈模样？
　　如此磨磨蹭蹭，他又甚是担心肖鹏的身体，肖家的厨房还格外考究，瓶瓶罐罐上还镶着花纹，这越着急，就越找不着，好不容易找到了糖，肖昆忙从柜子里拿出小碗，倒了热水，和了糖，就上楼给弟弟端了过去。

　　肖鹏自哥哥走后，虽手脚都麻着，还是强忍着想爬起身，但是全身依旧软mian绵地毫无力气，他不得已扶着墙，走到柜子边，随手拿了件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一低头，才发现不对头，这衣服怎么他自己从来没见过？不得已只好先穿着，整理完毕后，干脆一骨碌拉起被子就躺了下去……
　　隐约听到楼梯口的脚步声，肖鹏探出头，又把被沿往上拉了拉。
　　“小鹏。”肖昆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糖水，生怕一个不小心给晃到弟弟身上。
　　“这什么啊？”肖鹏依旧只探出个脑袋，警惕地就差没让肖昆三米之外了。
　　“缺氧需要补充葡萄糖，先把这糖水喝了。”自顾自地往床边一坐，见肖鹏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肖昆把碗往边一搁，笑道：“怎么，还怕我把你吃了？”
　　“我没力气，起不来。”肖鹏一听此话，脸一沉，便呕气似的往里一侧头不理他。
　　“那大哥帮你。”说着，感觉肩膀又是一紧，肖鹏惊慌失措地忙甩开哥哥的手，不情不愿地爬起身，肖昆扶着他，往他身后竖起了枕头。
　　“你还是小时候那样，一点没变。”肖昆含笑，端起碗。
　　“哥，那你呢？你变了吗？”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他，肖昆收起之前的调侃，正色道，“你觉得……哥有变吗？”
　　眼看着那个狡猾的家伙又踢足球，肖鹏厉声道：“你别老把问题推给我！”
　　看着弟弟那一脸因焦急而恼羞成怒的摸样，肖昆伸手再次把他圈在自己的目光之下，肖鹏立时僵住了，背靠床，头又差点没贴上肖昆的额，这种距离再次让他不敢动弹。
　　“哥说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大哥对你的情意。”
　　面对肖昆的目光，肖鹏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虽然他并不清楚哥哥眼中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那眼神中所蕴含的，是一种陌生而执着的东西。
　　“恩……”眼看弟弟点着头，肖昆再次舀起一勺子糖水送到他嘴边道，“把这喝了。”
　　“哥，我自己来。”肖鹏想接过手，手却被反手握住了。
　　“这连抬手都抖得慌，大哥怎么放心让你自己来？来，张嘴。”面对肖昆的好言相劝，肖鹏这才妥协，乖乖张开了嘴。
　　“我怎么感觉被你照顾得都快变回小孩了……”依旧一口口地喝着糖水，嘴上虽发着牢骚，但看到之前肖昆那为自己端糖水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摸样，欣慰之余，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以为不是吗？”肖昆以前本就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有的时候他能把你气得牙痒痒而找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因为他确实有理，至少三年前离开家之前，他所认识的哥哥就是这样，但是这次回来，他明显感觉那个人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老城干练而难以捉摸，那不是他所认识的哥哥……
　　现在他明白了，303的身份使他改变了，正如自己改名化身为的沈夺，那都不是真实的他们，但是他们的内心，和那份情，不曾改变。
　　临走，肖昆突然回过身，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弟弟身上的衬衣，忍不住笑道：“小鹏到底是长大了啊，都和哥的尺寸差不多了，看，多合身。”
　　“我……不是……”当下升起的红晕，若干年后肖鹏还是没弄明白，为何那天肖昆的衣物会在他柜子里……

　　“哥，我出去一下。”宁静的早晨，肖鹏喝完牛奶起身，朝肖昆摆摆手，拉起外套准备出门。
　　“去哪啊？”肖昆从报纸后探出头，从弟弟那兴高采烈的脸上他不难猜出他此行的目的地。
　　“好多天没看到程程了，我去一下，哥，别担心，我马上回来。”肖鹏迈出的脚步并没有停。
　　“小鹏，”肖昆折起报纸，想躲是躲不掉的，于是他决定和弟弟好好谈谈，“来来，哥和你说个事。”
　　肖鹏刚回过头，肩膀就是一沉，再然后就被肖昆拽进了餐桌后方的一个小房间。
　　关上门，两人坐定，肖昆开口道：“有件事，大哥认为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等回来不能说吗？”肖鹏不满地往椅背后一靠，“好好，你说。”
　　“程程离开上海了。”低沉的音调伴随着肖鹏的吃惊。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肖昆眨了眨眼，依旧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诉说着。
　　“这么突然？去哪了？”肖鹏突然站起身。
　　“不知道，小鹏，这是组织上决定的。”肖昆仰起头看向他，回答道。
　　“那临走总该打声招呼吧……昨……”肖鹏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面对肖昆的沉默，肖鹏更是肯定了这一猜测。
　　“所以，你为了瞒我，就故意拉我去看电影，程程的离开是不是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你什么都知道，唯独瞒着我！”肖鹏的语气很激动，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不单单是愤怒，外带一丝委屈，夹杂着太多的因素，让他一时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在意什么……
　　“小鹏！”肖昆的语气起了波动，“组织上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知情者越少越好。”
　　“你少给我扯这个！哥，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故意瞒着我！你不信任程程吗？像你这样胡乱猜疑，隐瞒实情，以后叫我怎么相信你！”
　　“肖鹏！”从哥哥的语气中，肖鹏听出了愤怒，他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过分了些……
　　“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残酷斗争，谁都无法预料，一旦败露，程程，作为和我们有牵连的人，很有可能成为特务攻击的第一目标……你明白吗？”肖昆呼出一口气，手中刚打开的烟盒，望了眼弟弟，就又重新关了起来。
　　“小鹏，你该明白，地下工作不是儿戏，随时都得有牺牲的准备。”听了哥哥的话，肖鹏虽心里明白轻重，但表面上却仍放不下面子。
　　“说得好听，我真弄不明白，你那些假惺惺都是怎么装出来的！”话一出口，肖昆就看出来了，弟弟是在意昨天，于是，他微笑着观望着弟弟那一副酸溜溜的模样，接道：“这说的什么话，难道就因为这个，哥就虚情假意了？”
　　“你认为你还不够虚伪吗？程程的事，你完全应该告诉我，我已经不是那个容易冲动的毛头小子了！”面对弟弟的质问，肖昆笑答，“是是，小鹏长大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肖昆身上肯定已是有百八十个洞眼不在话下……
　　“等一切都过去，再和哥一起去看电影吧。”
　　“想都别想，我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