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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模仿人类举止这么久,我也对人类的行为模式也多少总结了一些特性。

      其中,与人打交道的最重要的其中一点就是:

      当对方不想告诉你什么事的时候,你要识相地见好就收,不然就会收到对方肉眼可见下降的好感值。

      虽然暮月骗了我,但我却毫不在意,甚至心甘情愿地被她欺骗。

      我想,我一定是恋爱了。

      之后我又问了几个问题,无非就是她喜欢什么东西,喜欢吃什么这类无聊的问题,暮月回答地漫不经心,一看就知道是准备好的答案,用来搪塞我这种变态一样的痴汉客人。

      直到最后,我这才抛出了我真正想问的问题:“你刚刚为什么瞪我?”

      我笑着看着她,仿佛眼中有无限情意。

      “妾身不敢。”暮月冷冷地说。

      她说着用敬语的话,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眉眼中总是透露着一种厌恶凡人的风情。

      初花之前对我说,岛原的男人们爱惨了这样的暮月小姐,他们愿意为她一掷千金,只是为她对自己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我握着扇子,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竞争力。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勇敢地剑走偏锋,去追求好不容易看上的人类。

      ·

      宴会一直开到凌晨,暮月到了要回店里的时间了。

      她收了撒着金粉的华丽双扇,披上侍女递过来的白狐披肩,打算提前离场。

      听到楼下传来的车马声,我便知道暮月已经坐上了人力车,似乎急着离去一般,当真是无情到伤透我心。

      不过没有关系,我相信只要我努努力,美人总会爱上我的。

      我对绫小路说我出去转转,一会儿便回。

      绫小路不敢拦我,自是答应。

      我跟着那辆人力车,裙摆下放出些许触手,很轻松地一路跟到了暮月所在的艺妓馆。

      夜里有些凉,披着灰黑貂毛披风的暮月从车上下来,气势与美貌都强势惊艳。

      艺妓馆里跑出一个小女孩,忙不迭地搭上她的手。

      暮月从车上下来后,她把将白狐披肩脱了,随手递给那个孩子。

      而一旁的人力车车夫从小女孩手里得了钱,乐颠颠地拉着车跑了。

      也正在此时,我这才看清暮月衣领后裸露的白色皮肤。

      一条浅浅的美人沟就像花街的那条飘荡这樱花雨死亡沟渠,顺着苍白的肤色,直直落进了暮月朱红色的后领之中。

      时间是那般寂静,一如我曾经于四千年前在古埃及接受的祭拜,亦或是三千年前在古希腊见过的美人雕像。

      夜樱无声地飘落在花街深夜的长街里。

      暮月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她如凶兽一般警觉地回过头来,冷冷地将视线投向了街角我所站立的位置。

      很显然,她的视线已经穿透了黑暗,看到了隐藏在阴影下的我。

      我迎着暮月混杂着震惊与恼怒的眼神,走到她的身边。

      我轻轻挽住了她的手,扬起从旁人那里学来的最好看的笑容,语气轻快而又单纯:“我喜欢你呀,暮月小姐!”

      一边的小女孩惊恐地倒退了几步,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这样的目光我早就遭遇很多次了,甚至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杀伤力。

      我笑了,轻轻将那具僵硬而冰冷的躯体抱进怀里,手里的红色桧扇随意地扣在她的腰后,轻轻摩挲了一下,却只摸到了一手腰带。

      旗袍穿多了,和服果然还是有点不习惯。

      果然不出我所料,暮月她没有心跳。

      她不是人,至少不是常见的人类。

      但是这对我来说不是值得惊讶的事,毕竟我的躯体也不过是祭品与魔法的炼金产物,算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我大着胆子,轻轻在她柔软的胸口蹭了蹭:“您不请我进去吗?”

      我抬头,与她同样的红色眼睛对视了几秒。

      暮月似乎硬生生忍下了滔天的怒意。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上挑的凤眸里满是被冒犯后的恼火。

      但似乎是看在这是大街上的缘故,暮月并没有当场对我发作。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明明下一秒就会暴跳如雷,可就像是在害怕什么,让她不敢做真实的自己。

      暮月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低沉,与一般的女子不同,但这样也很可爱。

      是她的动人之处!我很喜欢!

      “你先跟我进来吧。”

      她看似轻柔,实则粗暴地推开了我。

      我向后一个踉跄,还好身边的艺伎馆老板娘扶住了我。她似乎也对暮月发怒这件事极为害怕,浑身都不自然地哆嗦着,皱纹横生的脸满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没事的哦。”

      见惯了别人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娴熟地安慰:“不要怕,只要您将暮月当成普通人来对待就可以了。”

      老板娘很是震惊地看着我。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几番纠结,最后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翻滚的想法。

      我不怪她,毕竟人类会本能地对异于常人的怪物恐惧......他们会想消灭这种未知的威胁,但一旦发现力量悬殊后,就会果断地反过来崇拜。

      来了日本以后我几乎是如鱼得水,正是归功于日本人这种奇怪的慕强心理。

      那些日本高官,各个对我言听计从。

      我说完以后,便快步跟上前面暮月的身形,完全罔顾了老板娘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语。

      ·

      就这样,我跟着暮月小姐上了楼。

      她的房间很是华丽,里面都是以客人昂贵礼物堆叠起来的奢靡场景,其中不乏许多大清国的古董,以及西洋进口的时兴玩意儿。

      她让我坐,我便乖乖地坐了下来,仰脸看着居高临下的暮月。

      暮月不善地打量着我,就好像在观赏一件可笑的玩具,冷酷又无情,但又充满了抛不开的人情味。

      我笑了。

      我看得出来,暮月她在拼命地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怪物,虽然有了一具非人的身躯,但又割舍不下潜藏在内心的人类之心。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我的心口似乎悸动了几下,就好像普通的人类小姑娘,陷入了这场名为爱情的燎原大火之中,逐渐化为指间的灰烬。

      我模仿着人类少女痴情的目光,怔怔地望着她。

      暮月走到我的身边,捧起我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

      “喜欢我?”

      她嘲讽地笑了:“你倒不如说是喜欢我这身皮囊。”

      暮月的话,乍一听上去像是花街女子对于自己无情命运的嘲弄,但我却明白,她说的话完全不是那样,只有非人的存在,才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不,我爱的并非是您的外表。”我说。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这句话触怒了暮月,她绯红的冰凉指尖划过我的脆弱的人类面容,明明那般用力,但我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她划的是一张盖在脸上的纸张。

      殷红的鲜血顺着我的脸颊流下,红色的伤口赤裸裸地挂在脸上,见到我依然那样沉迷地望着她,暮月似乎有些惊讶。

      我并没有躲避,更没有害怕。

      但她的愤怒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暮月似乎有些无能狂怒,转头寻找能用来发泄的器物,可怎么看,在她手边的都只有仰头看着她的我最适合来当这个出气筒。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要将我推倒在地,完全没有贪恋刚刚与我闲聊的塑料情谊。

      但我怎么会让暮月如此轻易地得手?

      我笑了,直起身,顺着她的动作方向,以一个骑乘的姿势,把这位妖艳美丽的绝代艺伎给压在了身下。

      衣料交缠间,能听到暮月恼火的怒骂。

      血腥味飘荡在这间充斥着熏香的房间,正如岛原那条浸透了樱花与死亡的小河,我得意洋洋地望着暮月被人称之为美艳的面容,替她将脑后的玳瑁簪饰一点点拆去了。

      暮月发现自己居然挣不开我。

      那是自然,毕竟我怎么说也算是神话生物了,以暮月的功力想要甩开我,除非我乐意。

      我还不是非常熟练,新手上路还是稍微摸索了一会儿,为了防止她推开我,我不得不摁住她的手腕来固定住暮月的身形。这女人得了空就撕我的衣领,苍白莹润的肩头裸露在空气里,好像这样会她很得意似的。

      我也不理睬她,就像是摁着一只可爱猫猫上下其手一样。

      我的力气大概超出暮月想象的大。

      她挣扎了几下,直到一抹凉凉的东西从她的裙摆顺着她的小腿一路上滑直探中心,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是我的触手。

      暮月的眼睛暴怒地睁大了!

      她瑰丽的红色眼睛瞪出了野兽般的竖瞳,恶狠狠地剐着我,却在我的压制中无法起身。平日里以厌恶神色看我的艺伎小姐,如今却只能怒不可遏地在欢愉与痛苦中喘着粗气,同时用所有她能够想到的词汇咒骂我。

      她发怒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我喜欢她!

      ......

      长达几小时的撞击声终于停止了。

      地上的衣物凌乱,像是一朵绽开的花。

      暮月汗湿的长发贴在脸颊,她讥诮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恶毒又恼怒,如同百鬼夜行图里的女郎蜘蛛,眸中跳跃着饥饿与恼火的神色。

      “游戏结束了。”

      她有如手术刀般锋利的尖锐指甲打开了我柔软的腹腔,由外而内地攥住了我疯狂跳动的心,然后狠狠地抓碎了。

      暮月似乎真的很生气。

      莫大的凉意涌上了我被打开的胸腔,我倒在地上,自顾自地将一切身体机能尽数关闭,就好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机械地停止了呼吸。

      简单来说,我在装死。

      .......

      十分钟后,暮月打开低矮的小窗,岛原寒凉的春夜微风从窗外吹入,拂过我冰冷的身体。

      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已经僵硬的身体,以及惨白如雪的面容。和服的腰带散乱,掩住了我被掏空的腹部。

      暮月袖口里的巨大触手抓起我,就像是掰断一根花茎一般,轻而易举地拗断了我的脖颈。

      在把我丢进窗下的漆黑沟渠时,她还是犹豫了一会儿。

      明明那么厌恶面前的人。

      短暂的思考过后,我的嘴里还是被滴上了几滴冰凉的液体,或许那是能够让我变成她眷属的东西,暮月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伸出两根手指,抬起了我的脸: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狗了。”

      声音讥诮,完全没有把我当回事。

      下一秒,我就被粗暴地丢进了冰冷的河水中,发出了“噗通”一声。

      无数触手从我的脑后轻松地延展开来,飘散在水里。

      暂时失去了扇子的魔力,我娇艳的面容飘在浮着樱花的河水里,一具从上游漂来的女尸路过我身边,与我宛如水中而生的并蒂双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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