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嫁穷汉》寸金时

21、搭车

　　第二天早上，程书敏依旧是五点多爬起来，叫上程正勇一块下楼晨读、练功，练得差不多时她就上楼去做早饭。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炉子里一点光亮都没有，摸上去也是凉的，竟是熄火了。

　　看着炉子里几个燃透的蜂窝煤，程书敏叹了口气，认命地取来木屑，用火柴点燃木屑，又在上面盖上木炭。等木炭烧红后，就可以压上一个新的蜂窝煤续火了。这一番折腾下来，早饭至少得迟上个把小时才做出来。

　　莫春兰起床后，被屋子里的烟呛得直咳嗽，她捂着口鼻去了厨房，问程书敏：“你在做什么东西，弄出一屋子烟。”

　　程书敏一边给炉子扇风，一边回她：“炉火灭了，在升火哩，你昨晚是不是忘记换煤球了？”说完抹了把被烟薰出来的眼泪。

　　莫春兰听得一愣，迅速回想昨晚的事。稀里糊涂的，昨晚似乎真的忘记换煤了……

　　看着程书敏被烟薰花的脸，莫春兰张了张嘴，又什么也没说，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筒挂面递给程书敏：“今天下面条吧，这个做得快，免得耽误了你上班，再给每个人煎个鸡蛋。”

　　“一人煎一个鸡蛋？”程书敏怀疑自己听错了。家里有五个人，那就是五个鸡蛋，差不多一个月的量呢，她家老妈恨不得一个鸡蛋拆成两个来吃，今天这么大方？

　　“对，一人一个。”莫春兰肯定道，又叮嘱程书敏，“记得少放点油。”

　　原来没听错，看来老妈只有在做错事的时候才会变得大方。

　　等生起炉子，煮好面条后，程书敏上班的时间也不剩多少了，她匆忙吃了碗面，碗也来不久收就下了楼。结果到了楼下的时候，迎面碰到程小秋。

　　“程书敏，你先等一下。”程小秋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递了过来，“喏，这上面是你爸妈打坏的东西，全部买新的一共得三十多块钱，你好好看看，我可没多写。”

　　程书敏赶着去上班，看也没看就把纸折好收进口袋，道：“我知道了，等下个月领了工资我就把钱送过去。”

　　但程小秋不同意，“不行，现在就得给我，我后天就要走了，还有好多东西得置办呢。”

　　“可我现在急着去上班，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钱。”程书敏有些无语。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程小秋拦在程书敏面前，亮出左脸上的伤，“看到没，脸上这个伤的赔偿还没算在里面呢，你就敢说没钱，既然没钱你那天说什么大话啊？今天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

　　程书敏急着打发她，在身上一通摸索，凑出十块钱给了程小秋，“全部在这里了，我得留点上下班的车费，剩下的我下月领了工资一定给大伯母送过去。”

　　“不行。”程小秋还是拦在她面前不让路，“一个月后我都不在这边了，你爸妈那么不讲理，到时候再撒泼耍赖，我爸妈哪是他们的对手，最迟明天你得把钱凑齐送过来。”

　　想着即将要错过公交车，程书敏只能应付着程小秋：“那我今天去找人借一借行了吧，你先让开，我上班要迟到了。”

　　“行，我晚上再来找你。”程小秋扔下这么句话就转身走了。

　　程书敏却是急得上火，撒腿就往公交站冲。上气不接下气赶到的时候，还是迟了一小会儿，眼睁睁看着装满人的公交车缓缓开走，留下一大团墨黑的尾气。

　　赶不上这趟车，下一趟还要等上许久，上班肯定要迟到。

　　烦躁地薅了把自己的头发，程书敏气得在原地跺脚。她不抱希望地向周围骑自行车的人张望，企图找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能暂且载她一程。

　　老天似乎听到了她的祈求，远远地还真让她见到了一个熟面孔。她面露惊喜，小跑着过去拦住了那个骑着二八大杠的人。

　　“华松哥，我上班要迟到了，你送我一程吧！”说着她直接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坐。

　　谢华松先是诧异，然后好笑地看了一眼急得冒烟的某人，温声提醒道：“那你坐稳了。”然后稳稳扶住车把，小心踩动踏板，载着程书敏往造纸厂的方向赶去。

　　程书敏虽然很轻，但他们正行在一段缓坡上，自行车蹬起来还是有些吃力。但谢华松却觉得双腿充满了劲，甚至他还有心情跟程书敏闲聊。

　　“今天这么慌张，是起晚了吗？”

　　程书敏：“没有，家里炉火熄了，早饭吃得晚。”

　　“早上吃的什么？”

　　程书敏：“鸡蛋面。”

　　“你不是讨厌吃鸡蛋吗？”

　　“你怎么知道？”程书敏侧过脸看他。

　　谢华松轻笑：“你小时候在我家玩的时候，我妈蒸鸡蛋给你吃，你只吃了蛋白。”

　　“我自己都不记得的事，你居然还记得。”

　　“当然记得，你以前的事我全都记得。”

　　程书敏突然觉得吹在脸上的风有些热。恰在这时，车轮压到个浅坑颠簸了一下，吓得程书敏双手揪住了谢华松两侧腰上的衣服。

　　谢华松感受到腰上收紧的力道，嘴角微翘，车子蹬得更加卖力。

　　“抓紧了，现在要下坡了，车速会很快。”话落，揪住他衣服的那双小手更用紧了一些。

　　而程书敏感受到车速越来越快，害怕地将脑袋抵在谢华松背上，并大喊：“你慢一点，我也没这么急！”

　　然而风太大，谢华松并没有听清，反而问道：“你说什么？再快一点？”然后他又用力踩了几下。

　　程书敏吓得闭上了眼睛，揪衣服的手不知不觉变成了环抱。

　　“慢一点，你慢一点！”程书敏喊了一路。

　　但谢华松好像一句也没听见一样，载着程书敏一路急驰，直到造纸厂大门出现在视线里，他才把车停在了拐角的街口。

　　“前面不远就到了，你走过去应该还来得及。”他还记得书敏在厂里被人议论的事，若是再被熟人看到她坐着他的自行车来上班，肯定又会编排出新的闲话。

　　“这就到了？”程书敏还沉浸在飞驰的惊恐中，死死抱住谢华松的腰忘了松手。

　　“嗯，到了。”

　　程书敏睁开眼睛，见眼前的景物果然静止了。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接着便发现自己正搂着谢华松的腰，脸也贴在了人家坚实的背上。

　　“谢谢华松哥，华松哥再见！”程书敏迅速跳下车，来不及梳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就一溜烟跑开了。

　　直到跑进了工厂大门，她还能感觉到脸上残留着谢华松背脊上的余温。抬手抚上右脸，脑海里忍不住又想起刚刚抱住谢华松腰背的触感，心跳开始加速。这种感觉她前世都不曾体会过，一时间更加觉得脸颊的温度烫得灼人。

　　而谢华松目送程书敏走进工厂大门好一会儿，才掉转车头去了另一个方向。半个小时后，他停在一家新开的饭店门口，急急锁了车冲进店里。

　　“你怎么才来啊，周哥他们都生气了，你待会说点好话把人家哄高兴些。”有人朝他迎了过来，并眼神示意他看向厅堂里坐着的几个男人。

　　“对不住，路上有事耽搁了。”谢华松解释道。

　　“咋这么不巧呢，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给你揽下这单生意，若是得罪了周哥，你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发财机会。”

　　谢华松点点头，略整理了下仪容，抬脚朝背对着他们的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