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部队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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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姐，你怎么突然要和杨卫锋结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出门没多远，程书敏就再也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上辈子没有什么交集、这辈子看起来更加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居然要结婚了，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怎么？就许你突然相亲嫁人，我就嫁不得吗？”程小秋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程书敏你搞清楚，是你自己先悔婚的，杨卫锋要娶谁和我要跟谁结婚，都跟你没关系，别跟你爸妈一样管天管地的讨人嫌！”
程书敏被怼得心口一窒，嘴笨的她一时也想不出犀利的词回击，梗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程小秋现在只是在气头上，只是在迁怒自己才会说话这么难听的。
“你姐正难受着，你就别问她了，我来给你说说今天这件事的经过。”张翠萍担心女儿气跑了愿意赔偿损失的人，忙站出来接话。
程老二夫妇打坏了他们家那么多东西，本来就该赔。女儿花起钱来一向没个节制，家里根本没有多少余的钱添置新东西。再说女儿的脸还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侄女愿意替父母担责任，为什么要拒绝呢？她可没本事从弟媳妇莫春兰手里要到钱。
“妈……”程小秋面露急色，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警告。
张翠萍抓起程小秋的手，安抚似地拍拍她的手背：“你婶打你的事有什么好瞒着书敏的，她都答应了赔偿家里的损失和你的医药费，问问情况是应该的。”
程小秋眨了眼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再拦着张翠萍。
程书敏感觉这母女俩的对话里有别的意思，但听起来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张翠萍一边带着两人往爱民药房走，一边跟程书敏讲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早上程二平和莫春兰买煤回来的时候，遇到两个坐在军车上的男同志跟他们打听程小秋家的位置。老两口好奇怎么会有部队的人来找自家侄女，就领着人去了弟弟程大元家里。
结果那两人见到程小秋后，说他们是受杨卫锋的委托，来接程小秋去部队结婚的。程二平和莫春兰当时就愣了，问他们是不是搞错人了，说杨首长要接的人会不会叫程书敏？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男同志听了程二平的话，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对着程小秋认了一会儿，然后告诉程二平，说杨卫锋特地叮嘱过他，要接的人还有一个堂妹，两姐妹长得六七分像，但姐姐眼角有颗痣，很好认。
而照片上的女子正好有颗泪痣。
这下程二平和莫春兰当场炸开了，质问弟弟程大元：为什么杨卫锋转头就来娶程小秋，是不是他们背地里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忽悠着程书敏当面悔婚，好让自己女儿嫁过去享福？
程大元自己也是刚知道这个事，被亲哥哥这么质疑，他当然不认。可是一方不承认没做过的事，另一方却坚信对方就是背地里使了心计，两家人吵着吵着就动了手。
“我们有没有背地里耍心眼，书敏你是最清楚的。你小秋姐也是听我们说起你和杨首长婚事吹了，才去找了杨首长，说自己愿意嫁他的。”
“虽然这事你姐做得出格，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毕竟婚是侄女你自己当场退的。现在又倡议婚姻自由，你姐姐愿意嫁，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拦着。”
张翠萍说得来了气，手背在手心里拍得啪啪响：“可是你妈妈就是不信我们的话！不但污蔑小秋的清白，还把她的脸打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过分？”
“这……”程书敏一时语塞，这确实是她家老妈做得出来的事。
只是，她和杨卫锋退婚的那天，父亲程二平带回杨卫锋的话，说他第二天早上就会离开宁县回部队，让自己在他离开前去和好，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她没去，一大早就去了厂里上班，还在路上遇到了一宿未归的程小秋。
所以，堂姐程小秋是那天早上回家后听说了她和杨卫锋婚事告吹，就赶去招待所找了杨卫锋，并说自己愿意嫁他，并且杨卫锋还答应了？
自行脑补完细节后，程书敏整个愣住——这两人事先连面都没见过，却一个敢嫁，一个敢娶！
杨卫锋见色起意还能说得通，可堂姐这是图什么呀？她知不知道杨卫锋年纪有多大？知不知道人家跟前妻有个八岁的儿子？知不知道杨卫锋家里还有个难缠的岳母？
程小秋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为了跟自己炫耀才乱来的。她打小就这样，喜欢跟自己比穿的比用的，自己有的她要弄到更好的，自己没有的，她就使劲炫耀。
可是结婚嫁人这种大事，是能这么任性的吗？
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程书敏想劝劝：“小秋姐，我不是对你要嫁杨卫锋的事有意见，我只是觉得结婚这种大事应该慎重些。大伯母他们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嫁那么远，他们想你了怎么办？若是在那边过得不好，也没个帮衬的人。”
“你少在这里诅咒我！”程小秋半点听不进去，“人家那么大一个军官，人品也经过你爸妈把关的，我嫁过去怎么会过得不好？”
她虽然不喜欢二叔二婶，却相信那两个老东西挑女婿的眼光。他们都觉得满意的人，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再说，前世程书敏逢年过节回来的时候，总是穿得光鲜靓丽，带着大包小包，在亲戚们面前赚足了面子，回回比得自己像个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这一世也不知道蠢堂妹程书敏抽什么疯，居然主动退了杨卫锋的婚事，倒是省了她不少事。这辈子她就想做个不愁吃不愁穿的军官太太，享享清福，逢年过节带着大包小包回娘家，让亲戚们狠狠地羡慕她！
“我爸妈的眼光怎么能信呢，你应该跟大伯和大伯母商量……”程书敏劝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小秋挥手打断：“行了，我不想听，药房已经到了，你身上带的钱够不够？要是不够赶紧回家拿去。”
程书敏又一次梗住。
三人进了药房，找医生看了伤口①。医生很小心地做了消毒处理，然后涂了药又贴上纱布，并叮嘱结痂前不能沾水，也小心别沾了汗液和眼泪，不然会影响伤口愈合。
被消毒水刺激得要哭出来的程小秋一听不能沾泪水，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程书敏小心地问医生：“是不是只要不沾水就不会留下疤痕？”
医生摇头：“会不会留疤得看个人的体质，伤好前吃些清淡的东西，自己在家按时消炎擦药，五六天就能好。”
程书敏谢了医生，又付清了医药费，拎上一袋药品陪着程小秋和张翠萍往家里走。
快到程小秋家附近时，程书敏不死心又劝：“小秋姐，和杨卫锋结婚的事你再好好想想吧，当后妈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有杨卫锋在部队肯定很忙，不会有太多时间陪你，家里说不定还有不好打交道的长辈，你一个人在千里之外孤身无援的，大伯和伯母肯定不放心的。”
张翠萍听了她的话，面上露出了担忧和不舍，但更多的是无奈。
程小秋则出现了迟疑，但很快她又恢复了一脸的坚定。她相信刚刚程书敏说的这些可能全部都会发生，但是再苦再难能难得过上辈子？
况且嫁给杨卫锋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不嫁这个老男人就得嫁谢华松那个穷鬼。她有幸重活一世，并且拥有了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再重复上一世的苦日子呢？
“你管好自己吧，你都知道的事我能不知道，你以为自己比我聪明吗？”程小秋没好气道，“你走吧，别忘了准备好钱，赔偿我家那些被打坏的东西。”
程书敏张了张嘴，却没法再劝，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她叹口气往家里走，准备迎接即将来自父母的狂风暴雨。
而张翠萍等程书敏离开后，转身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打在程小秋背上，打着打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你真是要气死我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程小秋却一脸的平静，语气麻木：“进屋骂吧，别让人听见了。”
张翠萍抬起衣袖抹了把眼泪，然后拉着程小秋回了屋，哐的一声关了门。
“那两个军人同志办完差就会来接你了，你真的想好了？”
“没想好又能怎么样，难道要把王跃华的孩子生下来？”
啪！张翠萍又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程小秋肩上，“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来！”
“我有什么错？错的明明是王跃华！”程小秋的眼泪终于没忍住，又怕打湿了伤口，只得拼命仰着脖子不让眼泪滚下来，“我和他处了四年对象，他跟我约好了领证的日子我才依了他的，结果他却和别的女人一起去领证了……”
“所以你打算把这个孩子赖给杨卫锋？”张翠萍给女儿递上一条手帕，压低自己震惊的声音：“他那么大个军官，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以后被人家看出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程小秋接过帕子捂住眼睛，哽咽道，“我那天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好喝醉了酒，人都不清醒了，第二天醒来还以为自己真的对我做了什么。”
张翠萍闻言，又朝程小秋身上拍了一巴掌，“你这个不省心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嫁去那么远，我和你爸以后怎么办啊？”
“妈，你别听程书敏胡说八道，她自小就不太聪明，她觉得过不好的日子，到了我手里肯定不一样。”程小秋安慰着张翠萍，“等我嫁过去站稳了脚跟，就把你们接过去享福。”
张翠萍沉默了好一会儿，沉沉地叹出一口气，“这事得让你爸知道，不然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程小秋点点头，感觉压在心底的大石又少了一块。
妈同意了，这事就差不多定了，爸一向听妈的话。新生活就要开始了，这世她会活得高高在上，然后加倍地报复王跃华一家子带给她的羞辱。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部队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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