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束缚》豆子苏

59、第59章

　　一天在颜放的轮番作妖中，很快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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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刻，李维祎执意要送叶科去机场，不过都被拒绝了。

　　“就送到这里吧，”叶科正打算拍拍李维祎的肩膀，一道视线扫过，他手便停在空中，然后默默落到自己身侧，“反正……很快就要再见，你记得备好份子钱啊。”
　　“肯定的，谢谢你的招待。”李维祎试图伸手拥抱叶科，但是被拒绝了。
　　“给我留条活路，”后者压着嗓子指颜放，“他看我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行吧，”李维祎笑出声，“一路顺风。”

　　李维祎看着叶科上车，等车消失在视线之后，回来走到了颜放身边:“走吧，回酒店。”

　　“时间还早，”颜放抬头看了看才暗下去的天，“不想这么早回去。”

　　“那再走走？”李维祎脑子里全都是今天叶科对他说的话，“这样。”
　　他做了个决定:“我带你去塞纳河。”

　　—

　　夜晚的塞纳河美得像画，周围来来往往都是行人，周遭什么声音都有，分外嘈杂。

　　李维祎想把心里话跟颜放说出来，但勇气还是不够，他怎么都开不了口:“我……”
　　尽管四周凌乱，但颜放却总能第一时间听出分辨出他的声音:“怎么了？”
　　“没啊，”李维祎直起腰，抬起的手显得尤其突兀，“你想和汽水吗，我准备去买，给你带一瓶。”
　　“哦，”颜放满脸问号，“我要橘子味的。”

　　李维祎拿着两瓶橘子汽水回来时，看到颜放在和一个人说话。
　　那个人应该是Omega，身形瘦瘦高高，面容姣好，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颗小梨涡，正往颜放手里塞着汽水。

　　“？”颜放伸手去挡，又不想碰到对方，“我们认识吗？”
　　“你收下不就认识了，”男生用流利的英语对话，“我刚都看到你朋友替你买汽水了，我这里也有，收谁的不都一样？”

　　“不一样。”李维祎和颜放同时开口。
　　后者愣了下神，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李维祎走到颜放身边，把手里的汽水塞他手里，宣示主权般地说:“他，只能喝我买的。”

　　Omega终于不情不愿地离开，紧绷着神经的李维祎终于松了口气，靠在旁边的围栏上吹风。
　　他也不清楚自己哪来的勇气，大概是看到颜放身边站着其他人，实在是不爽到了极点。

　　“李维祎啊。”颜放手拿汽水给他鼓掌。
　　“干什么？”
　　“你刚好帅啊，”颜放悄无声息地凑近李维祎，然后再凑近一点，“我要嫁给你！”
　　“你有毒——”李维祎拉长音调，扣开汽水瓶灌了几口。

　　夜色朦胧，李维祎稍稍上扬的喉结上下滚动，勾的颜放口干舌燥。

　　他问:“叶科结婚，你要去啊？”
　　“嗯，讨个伴郎当当，”李维祎点头，舔去残留在唇角的糖分，“我兄弟。”
　　他担心颜放这个醋王又闹别扭，自己主动分清了自己和叶科的关系。

　　“哦，兄弟都这样，”颜放眉尾上挑，语气故作随意，“那我结婚，你也会来吧。”
　　李维祎脑袋里“轰”的一声:“你结婚？你也要结婚了？”
　　“还没呢，”颜放见李维祎这副焦急样，内心窃喜，寻思再逗逗他，“不过你要是一直不同意，我总不可能一辈子单着吧？”
　　“我……也不算差吧？”

　　李维祎抿了下唇，低下头一声不吭。
　　“嗯。”他只回应了这个。
　　他喜欢的人，众星捧月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差。

　　颜放突然慌了，玩笑大概是开过了。他想说点什么，圆了刚刚那个插曲。
　　李维祎却先说话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李维祎转头看着颜放。
　　“为什么？湖边？”颜放不解，“有什么含义吗？”
　　“是这个国家。”
　　“法国？法国又怎么了？”
　　“你之前说，追你的人排到了法国，”李维祎自嘲一声，觉得自己好笑，“然后，我就来这里排队了。”

　　颜放突然瞪大双眼。

　　“虽然很想忽视，但追你的人真的很多，我已经开始有危机感了。”
　　“所……所以呢？”颜放心脏“嘭嘭嘭”跳个不停。
　　“所以，我自私点，”李维祎望向颜放，其实他很紧张，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愿意让我插个队吗？”

　　这一刻，颜放好像才真正理解，“苦尽甘来”的含义。

　　“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个Beta，怎么能跟Alpha在一起呢？没办法被标记，没办法释放信息素，再亲密的关系，都好像保持着距离，我不喜欢这样，”李维祎双手搭在围栏上，双眼眺望着远方，“不过叶科说……”
　　“哎，”颜放打断了他的话，“你这算是在跟我表白吗？”
　　李维祎回忆着自己刚才说过的:“……听不出来，吗？”
　　“前半段听出来了，后半段……”颜放蹙起眉头，戳了下李维祎的脑门，“你在跟我表白哎，提别人名字干嘛？”

　　“你成天是泡在醋缸里吗？”李维祎失笑，随后眸光便从微笑转而温和，他语气俏皮，“不过我刚……也吃醋了。”
　　“看出来了，”颜放身体不由自主地晃来晃去，“你刚好霸道哦李维祎。”

　　“叶科说的没错。”
　　“你又提？”

　　“就这一句，他是个关键人物，”李维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继续说了下去，“我以前总担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但现在看来，那些都只是表面功夫，跟你切身经历的感觉，一定完全不同。”
　　“既然你都选择了坚持，那我更没有理由轻易说放弃。”
　　“这次，我想找你要个机会。”

　　被同一个人拒绝了太多次，以至于真的得到肯定答复的时候，颜放竟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假思索:“……好啊。”

　　“你这算是……同意了？”

　　“你还不懂吗？”颜放忍住内心的澎湃，试图平心静气地交流，但太激动了，他有些控制不住，“其实害怕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啊。”

　　“你说，你没办法被标记，也没有信息素，但我们是双向的，”颜放眼睛里闪过几缕晶莹，“所以同样，我没办法标记你，就仿佛永远都无法真正拥有你，也不会从你身上感受到信息素。你不知道吧，我每次看到你，信息素都会止不住，可是你感觉不到，它们为你，到底有多欢喜。”

　　李维祎眼眶干涩，有眼泪滴了下来。
　　他把自己绑的太死，客观观念刻在脑海，怎么也挣脱不开，以至于他从没想过，主动权明明攥在自己手里。
　　信息素，没那么重要的啊。

　　“李维祎，我也在害怕，”颜放细数着回忆，“再次见面，我叫错你名字三次。”

　　第一次混沌。
　　第二次心动。
　　第三次脆弱。

　　“我的喜怒哀乐，一直围着你转，”颜放笑着擦去他脸上的泪，“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认定，你，李维祎，你就是我的唯一。”

　　“哈……”李维祎笑到又挤出泪，“额……这句话好奇怪啊……怎么听怎么像你‘n’‘l’不分……”
　　“你也太扫兴了吧，”颜放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泪，“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的。”
　　“你可别瞎扯了，你那么多骚话……”
　　颜放神色明亮，语气坚定:“只说给你听。”

　　“好啊，以后也一样，”李维祎不停点着自己的头，一定要把确定的心情传达给他，“那这次，就换我说吧。”
　　“颜放，你也会是我的唯一。”

　　“算了算了，别说了，”颜放捂住自己的脸，从指缝里挤出几个音调，“的确……有点像大舌头。”
　　“……”

　　“只要你想的话，”颜放讲着情话，“天上的星星我都愿意试着为你摘。”
　　“好啊，”李维祎故意逗他，“我要，你摘吧。”
　　“哎——”颜放先举起手，而后在李维祎注意力集中在他手上的时候，将人揽进了怀里。
　　“摘到了。”颜放笑意盈盈。
　　“我？”
　　“是啊，”颜放勾起唇角，“我眼里的璀璨就你一个。”

　　尽数爱意，唯独说给你听。

　　两人伴着河畔的风，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呼。”颜放长舒一口气。
　　“大喘气干什么？”
　　“就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在做梦，”颜放可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杞人忧天，“那天晚上……你一句话都不说，我还以为我彻底没戏，连一句‘对你负责’都不敢说了。”

　　相比于颜放整夜的耳边呢喃，李维祎的确称得上是“沉默不语”。
　　他耳畔发痒，仿佛还回荡着颜放对他说过的每一句喜欢。

　　既然做了决定，就必须贯彻到底。

　　“那晚我没谈情没说爱，但并不是因为没有动情，”李维祎开口解释，“而是觉得太不真实了，才不想在混乱的情况下说心里话。”

　　他侧过头，温柔地望向颜放:“我想保持清醒，然后，再说句爱你。”

　　或许是再次悸动。
　　又或者，从未更改。

　　“颜放，我喜欢你。”

　　塞纳湖畔的夜美得像画，微风扫过湖水，激起淡淡涟漪。

　　颜放突然捂住了眼。

　　“哎，”李维祎自然而然地去摸他的手，“你干嘛。”
　　“我没事，”颜放身体微微颤抖，“就……有点感动。”
　　“好了——”李维祎突然想到些什么，内涵般地回问颜放，“那你……还要我参加你的婚礼吗？”
　　“参加啊，为什么不参加，”颜放一个大喘气，笑着牵起李维祎的手，“新郎怎么能不去。”

　　“哦——你又诓我。”李维祎眼中含笑，朝颜放伸出自己的手。
　　“刚告白成功，你就这么离不开我了？”颜放举起自己空下的手，说着就要往李维祎手心里放，“这只手也要牵？”
　　“谁要啊，”李维祎轻拍他的手，“我是要你把我手机还我。”

　　“不想给。”
　　“以男朋友的身份要求呢？”

　　颜放从裤口袋里拿出手机，丝毫没犹豫:“那肯定给。”

　　李维祎从颜放手里接过手机，手机是新换的，用的手机壳还是自带的透明软壳。
　　他没有开机，而是选择把手机壳取下，取出昨天匆匆放进兜里的合照，正好能塞进手机背部。
　　装好之后，李维祎举起手机，在颜放面前晃了又晃:“你看，我也有合照了。”

　　画面里的两人距离极近，一个抬头回看，一个轻轻俯身，在不经意间回应着彼此的温柔。

　　“李维祎，你永远都不需要插队，”颜放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你一直在第一个。”

　　从始至终，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