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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5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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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今天的信息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李维祎的接受范围,“你们也是,护士?”
“是啊,”谢晓迷迷糊糊,挎了好几下才挎住唐以勤的胳膊,“我俩都是,他为了跟我一个学校,和我报了同样的志愿。”
尽管醉的不像样,但提到这件事,谢晓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唐以勤温柔回绕谢晓的胳膊,后者却莫名其妙地弹开了他:“我生气的时候,你不能主动,懂吗?我气儿还没消呢。”
“一天天这么多气,你是河豚吗?”
“你……”
“好了,我不是吃醋吗,”唐以勤说着,凑近快速亲了下他发红的脸颊,“那这样,消气了吗?”
谢晓的脸更红了,他低着头,支吾着开口:“……消了。”
冷不丁被塞了一嘴狗粮,李维祎满脸震撼。
“习惯就好,”想来他们经常来这里,张璨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俩一直这样,谁在他俩身边都发着光。”
……
“你知道,他们刚说的‘勇敢追爱’,”李维祎小声问张璨,生怕惊扰到如胶似漆的小情侣,“是怎么回事吗?”
“不清楚,我跟颜放只是室友,他俩才是他同学,”张璨示意,“直接问他们呗,估计什么都能问出来。”
“就是,问我俩!千万别不好意思!”谢晓一拍胸脯,随即握上李维祎的双手,“久仰久仰,我早就想见见你了。”
“咳,咳咳……”唐以勤盯着两人紧握的双手,酸里酸气地假咳了两声,“差不多得了啊。”
“切,真当自己霸道总裁呢?唐——护——?”谢晓虽这么说,但很自觉地松开了手。
“见我?”李维祎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有什么好见的。”
“想看看能让一个Alpha学护理的人,究竟什么样,”谢晓双手合十望向窗外,“没想到,今天圆梦了——”
“等下,我不太懂,”李维祎试着理清思路,“什么叫‘让Alpha学护理’?”
“他学护理是为了你啊,你不知道?”谢晓吃惊,“刚听你和张璨的话,你难道没和他在一起吗?”
“?”谢晓说的磕巴,李维祎更猜不透了。
张璨指着唐以勤怀里的人:“先带谢晓回去吧,说话都说不利索。”
“我可以!”谢晓是有意识的,只是说话断断续续,“让我说!”
“别说了,驴唇不对马嘴的。”唐以勤吐槽。
“但是他不知道,这怎么行!”谢晓从大学就佩服颜放,所以绝对不能留下任何遗憾。
但他现在这个状态……又的确不太适合头头是道的解释。
……
“你来吧,阿唐,”谢晓可怜巴巴地看着唐以勤,“你告诉他,帮我圆梦。”
后者轻点他的脑门:“你梦想还挺多……”
“那可不,”谢晓笑笑,“你也算一个。”
“行,怕了你了,”唐以勤揉揉他的头发,“我告诉他,这样可以吧?”
“嗯。”谢晓心满意足地点头,自己退居二线打盹儿去了。
“你还想听吗?”唐以勤问李维祎,“想听我就继续说下去。”
李维祎丝毫没有犹豫:“想。”
“那好,”唐以勤点头,“你们现在,还有联系?”
“之前没有,我高二的时候转了学,最近才重新见面。”
“原来如此。”
明明没喝多少酒,可李维祎口腔里的薄荷味愈发浓郁,他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学护理,真的是因为我?”
“据我们了解,是的,”唐以勤给了肯定答复,“极少会有Alpha选择护理这个专业的,以护士作为职业,对Alpha来说,没有任何优势。”
“你想,”唐以勤一条一条地解释给李维祎,“论细心,Alpha比不过最细腻的Omega,论控制,他们又比不过Beta。”
“控制?”李维祎疑惑。
“作为一名护士,每天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Alpha和Omega都极容易受到其他信息素的影响,指不定哪天就会出现被诱导的情况,但是,Beta永远不会存在这种问题。”
信息素,永远不会成为制约Beta的枷锁。
“我记得当时……整个学院好像就他一个Alpha,我们那一届连女性Alpha都没有,全是Beta或者Omega,”罗玉添回忆,“所以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他会学这个专业。”
“他告诉你们了?”
“没有,很多人问他,但他从不回复,”罗玉添摇头,“他每天该上课的时候上课,不上课的时候就出去兼职,社团什么的他全不参加,但你要非说他不积极……倒也不是,去别的学校或者去外地实习,他一直是第一个报名。”
“这……”李维祎听的稀里糊涂。
“我们知道这件事,其实还是阴差阳错。因为整个学院就颜放一个Alpha,他人又帅成绩又好,追他的人都挤破天了,不夸张地说,几乎每天都有人在教室门口等他下课,桌洞里总是一堆情书。”
李维祎记起从前。
高中那会儿,颜放也是这么受欢迎。
“但是也一样,他从来不看也不收,不过只有一次,就那一次,也不知道谁往他桌洞里放了个信封,颜色我忘了,”唐以勤回头问谢晓,“还能听到我说的话没?”
“能!”谢晓举起手,“好像是……绿色?薄荷绿?……”
“是,薄荷绿,就这个颜色,”唐以勤表示确定,“那节课颜放盯着这个信封盯了很久,可最后拆开之后,他脸上的兴致散了大半。”
“但下课之后,情书的主人还是胆大地拦住了颜放,毕竟在那之前,那家伙从来没有看过别人的东西。”
“太多人的追捧,颜放可能烦透了,他想赶紧结束这一切,所以他说了原因。”
“他说,别再给他送东西了,他来这里,是为了找喜欢的人的。”
“那个人,”唐以勤的视线移到李维祎身上,“是你吧?”
“我……”李维祎思维混乱,眼神四处躲闪,“……不是吧。”
“别想了,就是你,”谢晓指向他,“他说他要找个转了学的高中同学,Beta。”
“为什么……”李维祎脑袋“轰”的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不告诉我……”
“怪不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颜放身上的信息素止不住外泄,我还以为他易感期到了,”张璨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合着是因为你。”
“哈?颜放信息素还会外泄啊,”谢晓瞪大双眼,“他禁欲到我甚至以为他没有信息素。”
唐以勤给他泼冷水:“有你也闻不到。”
“我闻不到,别的……别的Omega可以闻到好吧,”谢晓打了个酒嗝,“那个姓沈的学弟,追了他……五六年了吧,颜放不是照样不理。”
“姓沈的学弟?”李维祎脑海里第一个闪过沈方宇的名字。
“要我说那个学弟也是个极端,为了追颜放,连续考了好几年颜放在的那家医院,一直没考上。”谢晓一喝醉话就变多,虽然之前也不少。
……
“这不今年那家医院扩大规模,搬到了郊区新院,急需扩招人手,不然估计还是轮不到他。”
“嗡——嗡——”
李维祎手机开机还没一会儿,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按断,但来电人不是颜放,而是一个陌生号码。
平常这个时间不会有人给他打过来,但以防有工作找上,李维祎还是接了。
“喂?”
“喂……”手机对面传来哭腔。
“你是……”李维祎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刚才他还跟这个人见过,“沈方宇?”
“是我……”沈方宇说话都颤抖着,“李维祎……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去哪儿?”
“颜护家,”这次沈方宇倒规规矩矩了叫了颜放“颜护”,“他易感期到了……”
李维祎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攥紧:“你在那儿?”
“对……我在……”
“你都在那儿了,还要我去干什么,”李维祎苦笑一声,“羞辱我吗?”
“不是……不是……”沈方宇直接哭了出来,“下午下班的时候,我骗颜护说,院长有事找他,我把他支到了院长办公室,然后去找了你……”
“见面的时候我偷偷录了音,和你分开后,我就拿着录音,给颜护听了……”
-我跟他没有关系。
-你与其在我身上下功夫,倒不如多陪陪他。
“他听了之后直接发怒,易感期将至的Alpha受不了刺激,我就想先带他回家……”
“他一直在忍,进家门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他让我赶紧走,可是我不想。”
“我讨厌你李维祎,凭什么你可以被他喜欢,我是骗你的,我身上没有他的信息素……”沈方宇急促地喘着气,“我试着释放信息素安抚他,结果他更暴躁了,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往自己胳膊上划……”
“什么?”李维祎猛地站起。
“我现在不敢进去,你能不能赶快过来……”沈方宇哀求道,“我错了……”
“好,我现在就去,”李维祎连钱都来不及给了,“谢谢二位告诉我这些事,还有,不好意思张璨,我有点事儿,钱……算颜放账上。”
—
一出酒吧李维祎便拦了辆车,坐上车后一直让司机快点开。
颜放小区有门禁,他人进不去,到了之后只得趁着夜色昏暗,翻墙进去。
李维祎狂奔到颜放所在的单元楼,沈方宇蹲在大门口,连楼都不敢上去。
“你没事吧?”李维祎赶忙蹲下查看沈方宇的情况。
“我没事……你快去看颜护,”后者浑身发烫,疑似被诱导发\情,“我叫了义工,马上到……”
“那我……先陪你等义工,”李维祎心里慌张,但还是先坐到沈方宇身旁护着,“一个Omega,大晚上这么坐在外面,很容易出事。”
沈方宇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维祎,眼角的泪不停向外涌出。他难受的不行,已经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义工很快就到了,李维祎送走沈方宇,这才急匆匆地往楼上跑。
可到了颜放家门口,他又犯了难。
颜放在往外轰沈方宇的时候,把门关上了。此刻大门紧闭,一个易感期的Alpha,真的能听到门外人的呼喊吗?
但不管如何,现下已经没了别的办法,总要试一试。
李维祎伸手按下门铃,然后伴随着门铃声地响起,接连几下地敲着门。
无人应答,仿佛屋内根本没有人在。
“颜放?”李维祎朝门内喊了几句,“你在吗?”
“”如果你能够听到的话,给我我开下门,可以吗?”
他又叩了几下:“颜放?”
门内终于传出了声音,起初声音还很轻,可在他再喊一声“颜放”之后,声音瞬间大了起来,有人靠到门上的声音,大门直接被打开。
只见颜放双目猩红,浑浑噩噩地站在门口。
刚李维祎一直在担心颜放,此刻面对面才后知后觉,现在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刚进入易感期的Alpha。
这一次,颜放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赶他走,而是直接攥住了他的手腕,用Alpha绝对压制性的力量,将他拉进了室内,接连着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你手受伤了。”李维祎一眼就注意到了颜放的手臂,他想要挣脱去拿医药箱,但后者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颜放用力将他顶到墙上,直接弯腰附上了他的唇。
这一吻带着Alpha强烈的占有欲,李维祎仰着头,被迫接受着颜放带来的亲吻,他头脑发懵,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李维祎被颜放拖拽着,直接进了卧室。
他手撑在颜放胸前,奋力想要说些话,可Alpha的吻急促又凶狠,他的唇被咬破,口腔里混合着薄荷酒和血腥的味道,暧昧至极。
恍惚之间,他仿佛借着酒精的味道,嗅到了颜放的信息素。
“嘶……你……放开……”
李维祎拼命挣脱,可嘴角突然传来第三种味道。
很咸,滴到了他的脸上。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他正好对上了颜放的眼睛。
颜放……为什么要哭呢?
颜放失了神般地往后退,他终于舍得松开李维祎,自己一个人跌坐在了床边的地上。
他没有哭腔,眼泪却直往下淌。
李维祎借此机会,拿起医药箱里碘酒棉签和纱布,替颜放包扎起了伤口。
伤口不深,但是割了好几条,错综复杂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一把年纪了还自残?”
颜放默不作声,就乖乖地看着李维祎给上药。
“好了。”李维祎给他包好伤口,正准备盖上医药箱的盖子时,颜放突然伸出手,轻抚了他受伤的嘴角。
“疼吗?”
Alpha的说话声夹杂着易感期引发的情欲,李维祎口干舌燥,下意识勾起舌尖舔了下那处的伤口:“还好……”
颜放手臂稍稍用力,他身体前倾,轻吻了下李维祎的嘴角:“抱歉。”
“没必要跟我道歉,”李维祎耳后发红,被颜放吻过的地方微微发烫,“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别硬撑。”
颜放用手遮住眼睛,他向后仰着头,但还是有眼泪从他的指缝流出。
“别哭了,”李维祎抚摸着颜放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我没哭,”颜放否认,“我也没有在难受易感期。”
“都经历十多年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满屋的薄荷酒气味刺鼻,连颜放自己都受不了。
如果他面前是个Omega,那么此刻,他一定会被满屋的信息素味道诱导至发\情,神智会变得比他还要不清。
可现在在他眼前的是李维祎,他永远感觉不到信息素的味道,能够永远保持清醒。
颜放不想,也不愿意让李维祎受一点点伤。
“可是李维祎,”易感期的Alpha内心无比脆弱,颜放的脸被眼泪润湿,每一个字都泛起委屈,“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维祎的本意是在问,颜放是怎么知道,自己曾经喜欢过他的。
可颜放却误把他说的话认为成,李维祎是在肯定,现在的他,已经不喜欢他了。
“还重要吗?”颜放双眸黯淡,看不到一丝光亮,“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你让我走我就走,你凭什么指挥我啊颜放,”李维祎脾气也上来了,他直接坐到颜放对面,红着双眼睛看着他,“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我不喜欢猜人的心思,但我今天就要好好猜猜你的。我问你,你如实回答我。”
“你,是真的想让我走吗?”
面前坐着自己记在心里多年的人,颜放很少有情绪崩溃的时候,可今天却崩的彻底。他攀上李维祎的双臂,头埋进他的怀里:“我不想……”
“但是我说了很多次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啊……”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信……”胸口传来湿润的触感,“李维祎,我只喜欢你……”
话音未落,颜放的身体猛地颤抖了几下。
新一轮的易感热再度袭来,抑制剂完全失效。
“李维伟,我不想打针,也不想你走,”Alpha的撒娇像是致命毒药,颜放抬起头,虔诚地望向李维祎的眼睛,“所以,你陪陪我,好吗?”
李维祎开不了口,在同意和拒绝之间犹豫。颜放的手却已经慢慢上伸,他变本加厉,紧紧抱住李维祎,甚至侧过头用舌尖舔了下他平滑的后颈。
“这里,不行……我没有腺体……”
李维祎后颈僵直,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没有那块软肉,他永远没办法被颜放标记……
李维祎身体发着抖,颜放伸手轻揉他的发丝,转而亲吻着他的耳后。
他听到颜放压着嗓子,留存住仅剩的理智,温柔地对他说:
“别怕,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