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束缚》豆子苏

54、第54章

　　易感期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一早，李维祎和颜放躺在床上，他们两个盖着同一床被子，眼睛全都笔直地望向天花板。

　　“咳，”颜放咳了一声，有点儿不好意思，“李维祎……你醒了没？”
　　“早醒了，腰疼，还有……也疼。”李维祎羞红了脸。
　　“那……我抱你去洗漱？”
　　“别了，懒得动。”

　　“感觉……”颜放转头看向李维祎，“你好像没我想象中的害羞。”
　　“还好，”身体左侧传来一记灼热的视线，可李维祎不敢动，他只能浑身僵直，干巴巴地回应，“又不是第一次了，就当……坦诚相见呗。”

　　……

　　“李维祎啊，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件事，”颜放犹豫着，“不过我要先跟你说好，你知道之后，不准揍我。”
　　“我也得揍得过你，”李维祎可从来没做过这个白日梦，“什么事，说吧。”

　　“就是……这次……才是第一次。”

　　“哦，就这啊，”刚开始李维祎没反应过来，便随口应了句，可待他明白颜放的真正含义之后，他的分贝一次比一次大，“啊？啊？？啊？？？”

　　颜放肯定道:“没错，是你想的那样。”

　　“怪不得这次的感觉和上次不一样……”李维祎还对比了下两次的身体感受，“那，上次是怎么回事？”
　　“上次是因为你酒喝多了，睡一觉醒来第二天身体酸疼很正常。”
　　“不对，”李维祎指出另一点，“上次你脖子上……那个……”
　　“被蚊子叮的。”

　　“靠？欺负我没经历过性\生活是吧？”李维祎伸手就要锤颜放，竟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瘫在床上的辣鸡，“疼……呼……”
　　“哎，”后者伸手去挡，“说好不打我的。”
　　李维祎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你单方面说的，我可没同意。”
　　“但这次是真的，”颜放撩开被子，露出胸前大片红痕，“不信你看。”
　　“我不看，”李维祎不想回忆前几天晚上发生的事，他捂住自己胸口，“……说的跟我没有似的。”

　　两个人索性又开始了抬头望天。
　　……

　　“既然你不想动，”颜放提议，“那……聊聊？”
　　李维祎点点头，脖子活动的顺畅:“也行。”

　　他们俩这三天……也不清楚总共多少次，李维祎只知道自己很累，腰酸背疼，颜放怎么都不肯放过他。
　　他头一次亲身体验到，易感期Alpha的粗暴。
　　……
　　但其实也还好，颜放神志不清，却愣是活活忍住了Alpha的本能——标记。

　　一个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仍能保持理智拒绝伤害自己最喜欢的人，代表珍视这个人到了极点。

　　颜放到最后也没有咬下李维祎的后颈，只是在他昏过去之前，轻吻了那处平滑的皮肤。
　　这是李维祎对自己后颈，唯一的记忆。

　　“我……”
　　“你……”

　　“你先说吧。”颜放把优先权让给李维祎，这次后者没谦让:“行，那我先说。”

　　李维祎停顿了一秒，随后缓缓开口:“我喜欢你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早就知道了，不过原因……算了，反正你现在不喜欢了。”
　　“别把话说太死，”李维祎轻声道，“我也不清楚。”
　　“什么？”
　　“我对你……现在是什么心思，我也说不上来，”李维祎自嘲，“我挺胆小的。”
　　“看出来了，”颜放应下，“那我争取胆大点儿，跟你互补下。”

　　仅存的片刻记忆中，他好像对李维祎说了无数次，我爱你。
　　但后者只是一味地顺从着他，却从不给他回应。

　　“这次……是真的啊，”李维祎偷偷摸摸地上手去揉自己的腰，“我需要对你负责吗？”
　　“呵，”颜放轻笑，“真成真了，我倒不敢开口讨要了。”
　　“我也一样。”

　　“我们两个……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颜放欲言又止，“我是应该以朋友身份感谢你的……帮助？还是已经可以用爱人的身份，一直待在你身边？”
　　“不知道。”

　　这几晚太疯，两个人都没什么意识，谁也不想在这种场合下稀里糊涂地解决完困扰在心里很久的事。

　　“那……既然这样，我先出去了，”话题终止，颜放穿好衣服，看向满地狼藉，“你的衣服……被我撕坏了，先凑合穿我的吧，衣柜里都是。”
　　“你好好休息，我们……冷静下来再聊。”
　　李维祎没打算长待的，但此刻他是真的不想动弹，于是便应了下来:“好。”

　　室内开了空调，除了身体的疼痛，李维祎身上清清爽爽，再没有其他不适。
　　他猛吸了口房间里的空气。
　　薄荷的清香不在，暧昧的气息尚存。

　　颜放在外晃了一上午，中午他买了吃的回家，床上空空如也，人已经走了。

　　房间被收拾的一尘不染，丝毫看不出昨夜有人留宿过的痕迹。
　　唯一的不同，大概只有床头多出来的一张纸。
　　李维祎留下的。

　　颜放拿起来看，上面是李维祎亲手写下来的:

　　“下周，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我们好好聊聊。”

　　时隔多年，李维祎的连笔字早已褪去高中时的幼稚，但足够让人分辨出往昔的曾经。
　　颜放把纸条护在手心。
　　这才是他记忆中熟悉的字体。

　　——

　　两个人各自请了几天假，飞往了另一个国家——法国。

　　时间地点都是李维祎定的，颜放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准备好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外加跟着前去即可。
　　这算是李维祎第一次主动约他，当然恭敬不如从命。

　　一路上他们两个正常沟通交流，自然到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酒店定了吗？”刚下飞机，颜放问了李维祎最要紧的事。
　　“订了，还找了个向导带我们过去，”李维祎拿起手机，“我给对方打个电话。”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站在机场门口，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什么？现在不能过来？”李维祎用英语和对方交流着，“不是都定好了吗？”
　　“太忙来不了？”李维祎面露难色，“不要跟我解释，这是你们的问题，如果不能来接，一开始就不要同意，也不要收这份钱，Ok？”

　　李维祎跟对方越吵越凶，颜放看不下去，戳了戳他的肩膀。

　　“你等会儿，我现在有点事，先挂了，”李维祎结束通话后问颜放，“怎么了？”

　　颜放心如止水:“你态度好点，别那么急躁。”
　　“如果你听到对方的语气，你就会知道，我，现在，已经特别礼——貌——了——”
　　“什么情况？”
　　“骗外国人呗，你以为他们只负责你，实际上他们奔波在各个机场接人。”

　　“好，消消气消消气，”颜放指着手机，“对方怎么说？”
　　“他们说最快两个小时过来，”李维祎咬牙切齿的，“我说我们自己去，对方说可以，但是钱不退。”
　　“那你打算怎么办？”颜放问，“我们先去？”
　　“不去，就等着他，”李维祎蹲在马路边，“反正这里比宁安那边慢6个小时，这个时间点我经历过一次，再跟他耗一次也没什么。”

　　李维祎倒不是心疼钱，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在这边儿等，我先去？”颜放故意逗他。
　　“哈？”李维祎抬头，“你不陪我一起啊。”
　　“不想陪——你和对方脾气都不好，万一一会儿打起来，伤到我这个无关群众怎么办？”

　　李维祎愣住。
　　靠？听对方那个声音……好像很有可能是个彪形大汉。
　　……

　　“那你更不能走了。”李维祎抬手拉住颜放的胳膊。
　　“走是不行了，你再拖着我，我可就要跑了。”
　　“别啊，你留在这儿吧。”
　　“我留下来能干什么？”颜放弯下腰，“难不成……留下告诉你坚强？”
　　“……”

　　“我倒有个方法，”时机一到，颜放主动提出，“你要不要听听？”
　　李维祎自然会点头。

　　“现在我们先去……”
　　“啊——”李维祎低下头丧气，“我还以为你想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妙计策了呢。”
　　“你等我说完，”颜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制止李维祎说话，“你没告诉他你的身份信息吧？”
　　“没有啊，去酒店才需要证件。”
　　“那我们更应该直接去了，”颜放借着李维祎还攥着他的手腕，用力把人拉了起来，“但是，不要告诉他们。”
　　“？”

　　颜放朝李维祎伸出手。
　　“干什么？”
　　“把你手机给我。”
　　“哦。”李维祎不知道颜放要做什么，但还是给了。
　　结果后者刚碰到手机，直接给他按了关机。

　　“？？你在干嘛？”李维祎去抢，颜放却把手机放进了自己口袋，“还我，万一有人找我呢。”
　　“我前段时间也找了你很久，那个时候你倒是关机关的干脆，”颜放歪着头，占有欲之魂熊熊燃烧，“李维祎，你要是敢开机，我可就生气了。”

　　“那……”李维祎没再抢手机，“他们给我打电话怎么办？”
　　“要的就是打不通，他们不是忙吗，那就让他们等吧，”颜放替他拿着行李，走到路边等出租车，“钱都花了，溜溜他们，不过分吧？”
　　“啊……够损，”李维祎如梦初醒，站起身拍了下颜放的肩膀，“不过我喜欢。”

　　后者视线凝固，聚焦在他的脸上。

　　“嗯……”李维祎赶忙岔开话题，“我们先去酒店？那之后呢，去哪儿？”
　　“不是你定的吗？”颜放低下头，睫毛一眨一眨的，“我跟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