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拂面》秦时月

2、第 2 章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就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松下问童子，言师……”
　　“言师采药去。”我伸手默摸摸一清的小光头，小鬼五岁出家，到现在有三年了，什么都还没见过。如果能一直这样单纯下去，想想觉得真真是可怜又可爱。
　　倒是自己什么时候出的家？先是到这个世界闹腾了两年然后又安静了两年，最后被老和尚从所谓的家领走的时候好像才十二岁？恩，没错是十二岁，后来在各地云游了两年，再到这的时候我就已然成了老和尚的俗家弟子。那我又是什么时候做的法式行的礼入的籍呢？……不是吧？我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不知不觉不什么那什么的就让老和尚白占了那么多年的便宜？……
　　“小师傅——，小师傅——”
　　隐隐感觉有人在叫我，袖子受着外力正往下拉，回过神来才要说话就听寺内钟声响起，惊起鸟雀无数。再看一清时只见他的嘴巴一开一合竟是全完声音，待到钟声止方才要问，就见一个年纪和我不差的和尚一路跑来，到了跟前才看清是谁。
　　“呼——呼，小师傅快，呼——回寺里，师祖可能要找您。”来人跑的连气到有点喘不上了。
　　我忽觉心中一跳，来的这么快？顾不上来人，我忙拉着一清往寺里赶。
　　“一行师兄，慧觉师祖怎么了，怎地这么着急。”被我拖着走，一清到还有心询问一行怎么了。
　　“呼——呼。”还没喘口气，一行又急匆匆的跟上来“刚才寺里来了一堆人，呼——没说上什么就直奔师祖那去了。呼——呼，这不，师傅让来喊，怕是要有什么事。呼——”
　　“小……”大概是我面色不好，一清没有接上话。

　　路过大雄宝殿的时候，大师傅正站在在门口，凝视了我片刻，绿豆眼里严厉中恍惚又有几分慈爱，没有多话便带着我们一行人往尚善堂方向去。还没走近就看见师傅一身木棉袈裟手执禅杖立于院内，不觉竟有那么几分开山祖师的风采，周围做清洁的僧侣已退到了一边，一些青衣布衫的汉子站在一旁，看见我们都望向领头的那个爆发户。他倒是有几分沉稳，目光和师傅对视片刻，向我走来。
　　见师傅冲我点点头，看来真是找我来的。要说那日下山真要遇到什么人的话，估计也就是他了，板砖大小的金色腰牌上一个大大的秦字想不知道都难。于是当下我便做好了要和该男子交臂而握，先吃惊后激动再感慨等等心理建设后，正欲与走到跟前的男子好好抒发一下主仆之情时，我竟隐隐觉得他有越过我向一行扑去的趋势，要知道一行和我只有半步之遥！我忽的抓住他的手，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
　　“本寺不得当众猥亵儿童！”
　　说完院里连落针的声音都能听到，再看爆发户的脸更是一路由褐转黑，隐隐透着绿。连师傅的嘴角都明显有抽搐的痕迹。
　　“古缘休得无礼！”大师傅的眉毛比任何一次都更接近平行，两颗绿豆眼就像和王八对视时那么有个性。“阿弥陀佛！本寺教导无方，还望秦施主海涵。”
　　其他没什么，这一声古缘倒叫得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入寺前我知道自己是穿来的，入寺后我恍然发现我原来是由一只古代的狒狒穿来的，由此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情绪低落。
　　话说爆发户，不，秦施 “面有异色”的瞟着我一眼，一挑眉道
　　“小师傅直言不讳，心无城府，倒是让我另眼相看，只是我等急于下山，还望大师行个方便。”
　　“阿弥陀佛，贫僧尚有几句话要交代，施主不妨歇息片刻。”师傅转向秦施主。
　　“但是大师……。”秦施主还要说什么。
　　“各位施主，佛门清净，还望各位退往三里外小亭等候。稍后备好行礼自会回转”我觉得秦某某怎么这么不懂事，想想这次走了，再见师父不知是什么时候，说几句话还要磨磨唧唧的。
　　一行也比较赞同的点点头。看看师傅，我感觉有些迈不开步子，这时一行越过我走上前去向师傅行礼，等师傅点头后很是自觉的站在了一旁。大师傅拍拍我的肩，向一行走去低声交代了什么，便要领着秦某某等人走开。
　　我不看师傅，只盯着这些从我身边走过的人，秦某某也没看我，向师傅那望了一眼，就走开了。

　　再听到钟声响的时候，我和一行已经在前往三里亭的路上了。
　　“一行等你回去还有饭吃吗？”正午的大太阳照在一行的脑袋上，隐隐可以看见几许绒毛。
　　“师兄会给我留饭的。小师傅……”一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 “我本以为只有我这种父母双亡，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才会出家。但小师傅家境显赫，虽说是俗家弟子，却堪比苦行僧。”
　　“一清也父母健在，家境殷实不也出家了，我有什么好奇怪的？”抬头看看云，这会是最后一次看寺内的天吗？
　　“一清是体质太虚，需要寺里的浩然之气才出的家，那不一样。”一行不满道。
　　“那我想想，一行小师傅，贫僧法号古缘，很久以前就注定的缘分贫僧岂敢推搪？”我假装肃穆的看着他，一行瞪了我一眼。怎么好像生气了？都不理人了。虽说我们身体年龄一样，但是因为穿越的关系，我有时还感觉自己更像怪物些。
　　“好好，我说，我想出来那会正好师傅路过，他说能帮助我得到想要的东西，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于是哭着喊着要追随师傅左右就这样。”
　　“那你得到了吗？你想要的是什么？”一行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家！我想要回家！三千红尘界何处是家何处又不是家？你说我得到了吗？”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
　　“家？你家不是在青州的秦府吗？小师傅你又骗人！”一行背着我的包裹气哼哼的快步向前。
　　好容易赶上他，瞟着那因气愤而鼓起的脸颊，我禁不住双手同时用力拍打鼓起的部分。
　　“噗——”
　　一行的嘴里顿时发出放屁一样的声音，我哈哈大笑的向台阶下跑去。一行又气又恼的在后面追赶着，嘴里嚷嚷着要让师祖来收拾我。

　　离三里亭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我发现一清和其他几个小沙弥远远的跟着。心里顿时既惊讶又疑惑，既而开心起来，想不到我在寺里还是挺有威望的嘛。
　　“小师傅——”一清见被发现了有些怯生生的上前叫了一声， “你真的要走了？”
　　其他小沙弥见状也也一窝蜂的上前小师傅长小师傅的一痛乱叫。本来想悄悄走的，既然都追来了，就好好话别吧，有些担心秦某某等人会等不及于是让一行先去告之一声。
　　“小师傅你走了还会回来吗？”一清话间已然带着哭腔。
　　“会，如果你们努力修行，我就会回来，如果谁偷懒我就不会来了”我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
　　“不会的，我们一定听大师傅的话，小师傅，你一定要回来，哇——”说着几个小沙弥便哭做一团。
　　当初我离开秦家的时候，那个应该换做“娘”的人，也是这么哭倒在别人怀里的，什么夫人的优雅庄重都没有，现在想来都感到无比的愧疚。
　　“你父秦国公卧病在床，恐时日不多，为人子女双亲临终却不能侍奉左右是为不孝，今日之人皆因你而来，扰我佛门清净，世家子弟是非多。你本不是自愿出家，我看你有佛缘方才有心点化，且不说俗世中人，就是你这三千烦恼丝尚且无法舍弃，又怎会有心向佛？也罢！你秦家的事端也莫再扰了佛门清净。燕月即已送出，就留与你做个念想，现下我便还你红尘三丈。从此尘归尘，土归土，世间再无古缘其人，秦施主你可记得？”
　　师傅的临别话语在脑中回响，很少看见师傅这么严肃的说话，初听以为只是普通的嘱咐，这个很少听到。接下来是很铁不成钢，这个常常被挂在耳边。再往下好像是我家里给寺里施压了怎地，恩，秦家还是有手段的。等他说完，才发现我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还俗了？怎么别人还俗还有个仪式什么的，怎么我“入门”莫名其妙，我“出门”还是摸不着头脑，我还是慧觉大师的弟子，我还和绿豆眼的老和尚平辈，难道我就是个路人甲？随便就这么招了？刚要反驳，师傅似是已然入定，脸上的皱纹都显示着疲惫。
　　路人甲就路人甲吧，我端端正正的给师傅磕了三个头，左右磨磨唧唧了一会，和一行出来就要打钟了。
　　回过神来安抚了这么些小光头，还是不敢告之他们的小师傅，已经被贬出师门了，以后看见就得喊施主了。
　　打发了这些小鬼，我赶忙向三里亭奔去，到那的的时候，我很惊讶的发现这些个秦家的侍卫办事不牢靠也就算了，还集体矿工。这也可以算了，但连一行都放我鸽子，这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作者有话说

　　发了两章了，竟然没人看————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