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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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在卧房中找到的所有的钱划拉到一起，三十多只银元宝，一堆碎银铜钱，这就是我现在全部的本金了。
原本我以为能找到成箱成箱的银子，再不济也有一满坛子的金玉。看过那些盒子以后，我顿时觉得还能找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谢青溪还算有常识，好歹知道给自己留点，不能一有闲钱就全用在买盒子上。所以我在衣柜里层找到了他的钱匣子，床底下找到了钱箱子，梳妆台……哦，这个不用找，一拉开抽屉就看到里面的饰物盒子，昨儿我还用呢。
从饰物盒里总算稍稍能看出谢家的底气，里面一枚一枚都是些很能拿得出手的珠宝饰物，无论材料还是工艺都是上等。
这些合在一起，在普通百姓眼里，大概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但反派的话，估计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了。
要是有朝一日我和他面对面谈条件，只凭这些……肯定是不行的。
我还需要比这多很多倍的钱财才可以。
首饰我打算暂且不动，都是珍品，我也说不上价格，随便当了有些可惜，以后搞不好我还能用到。
至于钱，我准备用来自己做点生意，让钱生钱。谢青溪本人和反派的经济差距也太大了，难怪混那么惨……这生意能做大更好，离婚时，能多些依仗和底气。离婚后，手里有家铺子运转着，我也不至于饿死街头。
很好，这篇文，即将被我这个穿书人士开发出一条发家致富的支线出来了。
白手起家……哦也不算，反正努力崛起，依靠自己的勤劳和汗水，逃离反派魔爪！多么励志！
请把感动打在公屏上。
这第一步么，就是要调查市场，看看有什么可做的。
理清这些，我开始给手上的钱财进行分类。
说起来，这些东西，我曾经只在小说、电视剧里见过。
那碎银子，我忍了半天，没忍住，小心看看四周。
没人。
然后迅速拿起一块……
放在嘴里咬了一下。
再拿出来时，上面出现了凹陷，是一个牙印的形状。
！
好有意思啊。
我迅速又拿起了一块。
一直这么试到第五块，我才回过味来……
我在干什么啊。
我心虚地又朝四周看了看。
……大概，没人看见吧。
好了好了，干正事。
我方才四处寻钱时，在装衣服的箱子里找到一只瘪瘪的荷包。荷包简简单单，最下面用银线绣了个“青”字，应当是谢青溪的。
荷包不是空的，我打开来才发现里面放了块小木片，倒出来一看，是一张小小的木质的平安符。
以我一介读者的了解，这种东西，谢青溪家里，应当不会有哪位家人替他去求。这个，大概是谢青溪自己给自己求的。
我摩挲着木片凹凸不平的表面，感受指腹下字符的纹理。
木片有那么一点旧了，不过能看出一直被人小心保存着。
寓意挺好的，我把平安符放进了衣服的内袋。
我把碎银铜钱分出一些，收拾进荷包里，荷包顿时坠下去一角，变得沉甸甸。然后我把荷包带子系好，打了好几个死结，又往腰带里掖了掖。
余下的碎银继续收在钱匣子里，元宝也先暂且收起来不动。这个时代又没个监控，我不敢一下子带这么大的金额上街。虽然我也并不清楚元宝算是个多大的金额，但多多少少看过古装作品，譬如有人去某店里打听事情，小二看人家穷酸样懒得搭理，结果人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元宝在小二眼前晃晃，小二的眼神立马变得谄媚起来……可见元宝还是很值钱的。
这下真见着了，发现元宝的大小还并非完全统一。我这里的元宝大概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在我这数量较多，体型偏小，按重量，我估摸着有十两；一种在我这数量少些，但很大很沉，我掂着约莫有四五十两重。
元宝诶……我忍不住又上手多摸了摸。
凉凉的。
这就是金钱的感觉吗。
咳，反正不管是哪种都不好带。我平时上街，兜里帮朋友多揣一个手机都觉得走路不舒服，更何况这荷包重量已是不轻。如果真要用到元宝，再回来取就是。
谢青溪的私房钱既能被我这个非专业人士翻出来，说明原先藏得也不怎么隐蔽。我刚把它们重新找了个地方藏好，就听林暄在门外唤我。
说起来，好半天没听到这孩子的声音了。我都快把他给忘了。
“公子，”林暄哼哧哼哧道，“院里的地在给您整了，今天差不多能弄好，您可是想种什么东西？”说着，他面露难色，“我们院中没有种子……您想种什么，要不我去问问管家？”
“没关系，没有就没有了，先这么着吧。”我有些心虚地朝他笑笑。反正也不是真的“犁地”……
我打开衣柜，再一次地打量这些衣服。
哦，对了，昨天那套紫色，我把它重新塞回了箱底。就让它在箱底压着吧，别出来了。
“好……您饿不饿？吃不吃点心？我去催催午膳？”他气息听着还有些不稳，说话都有点喘。
我有些歉疚，这一上午也是辛苦这孩子了，想了想，对他道，“先等等，告诉厨房别做我们的份了，我们出去吃。”
这回我打开衣柜衣箱，挑的是极低调的颜色，因为身上带了钱，特地选了件我能找到的料子最差的。
没想到林暄比我更狠，他给自己换了身灰褐色跟泥地里滚出来一般的麻衣，给我捧来了件说不上来是银色还是灰色仿佛火场里熏出来一般的长袍，料子比他那身看上去好些。当然比起我自己挑的那件还是差很多。
我不是很想接：“我们不是出去要饭的……”
林暄坚持呈过来：“公子，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有点嘀咕：莫非这辰州城治安不是很好？我看原著的时候感觉还好啊。
罢了，你是本地人，听你的。
我接了过来。
我不想搞得大张旗鼓，闹闹哄哄地让全府上下都知道我在反派不在家的时候出门了。这要落到连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充斥着“敏感多疑”的反派眼里，就不是我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出门，而是我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出门。那架势，在我的认知里，简直不吝于我三更半夜一边挥舞着一面大旗，一边在反派床头蹦迪，旗上书几个大字“赶紧弄死我”。
所以我只让林暄知会了厨房和管家。
更多的人就不必知道了，尤其是反派院子里的那些仆侍，省得闲着没事在背地里胡乱八卦猜测，万一有个别几个猜准了，就更不好了。
我对林暄道；“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来。明白？”
林暄凝重地点点头：“明白。”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从院子里出发了。
我眯起眼睛，只要远远地看到哪里有下人聚集，就尽量不动声色地绕道。
虽然这么办效率低些，不过好在一路上都比较顺遂。
眼见着就要走到照壁。
胜利就在前方！
“夫人留步。听说您要出门……”
我一开始没留意那声“夫人”是唤我的，眼里只有近在咫尺的大门，仍旧走我的路，直到林暄出声提醒，我才恍然回头。
我方才就在想，一个只在书中仓促留下姓名的小炮灰，有朝一日不再甘于成为炮灰，毅然决然踏上奋起之路，而奋起的开端竟如此顺利，一点波折没有，真的正常？
回头的角度有限，看不大清，于是我转过身去。
哦豁，波折来了。
波折是一名男子，立在距我不远处的廊下，英武神俊，表情严肃。他本是在朝我这边走，看到我的样子，脚步先是顿了一顿，继而应该也看到了林暄，脚步又顿了一顿，好半晌才接着后面的话，“出门的话，也请带上我吧，舒映可为夫人护卫一二。”
等等，这个人，不是反派的贴身护卫吗！
此人武功不凡，听说是早年承了反派的情，以他之后的行为来看，很可能是救命一类的恩情。他攒的钱早够给自己赎身，却甘愿给反派卖命，对俞忠心不二，以命相护，指哪打哪。反派有很多不太上台面的事情都经过他的手。怎么，这次去枳阳城，没带上他？
我还没说什么，林暄先开了口，语气迷惑：“舒护卫，你不是，受伤了吗？”
舒映沉稳应答：“已经无碍了。”
不是吧，反派刚走一半天，你就无碍了，这到底是忠心还是不忠心？
我疑惑地开口：“俞……老爷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一个人，可以吗？”
他更加疑惑地答道：“老爷身边，还有别的护卫。”
我无语。对哦，反派家大业大，身边自然不止舒映这一个护卫。不过其他护卫在我看来都是龙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下意识地都给忽略了，唯独这个人，把对反派的忠诚保留到了最后。
不管怎样，他地位特殊，他的意思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反派的意思。现下我的正妻地位在府中形同虚设，他要跟去，我确实没有办法拦着。
……说来说去，还是敏感多疑。
“好啊，那就有劳了。”我客气回道。
他应该是来者不善，跟反派如出一辙的敏感，也不知道所谓的“听说”究竟是听谁说，等在这里堵我。估计是怕我趁着俞寄尘不在家出去乱搞，打算跟来监视。现下看我答应得这么干脆利落，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完了，依旧要监视我。他道了声失陪，请我们稍等。过了一会换了一身和林暄身上类似的东西回来了。不过看着尺寸不大合适，袖口短了那么一截，领口也有些紧，不太像是他本人的。
我：“都好了？那我们走吧。”
舒映问：“夫人准备去何处，可要雇车？”
我感到身后同我错开半步的林暄微微一僵。这本是他的事情，舒映一提，倒显得他失职了。
我摇头：“不用，随意走走就好。”
舒映便不再说话了。
今天天气不错，碧空如洗。不过气温还是偏低。
由于舒映自带冷气，林暄便一直想跟我凑近一些，一边小声地絮絮叨叨，“公子，这种辟邪挂，跟您门前的那个好像”“公子，您看那水缸边上有只好大的蜗牛”“公子，这么走着，也很有意思呢”……
我就“嗯”“唔”地含糊应着。
其实根本不是随便走走，我的目的地很明确——
出了我们所居的重角巷，一直走到长烟桥，自这桥往南，当街便传出一片吆喝。
稍稍一看，鸡鸭鹅兔，蜜饯果脯，琳琳琅琅乱了人眼。
那些腌制好的肉类，整只，半只，切丝，剁块，应有尽有。如果想要新鲜的，斜对面的店中亦有活禽出售。肉店隔壁还有家卖酱料的铺子，铺中摆了好多只深色的大坛，客人随便揭开一个一闻，登时觉得自己能再吃下三大碗饭。
果子摊上，林檎干一片一片码得齐整，人面子一颗一颗盛在碗中，以及山楂条、红薯干、银杏果等等，在阳光下晶晶莹莹。
我朝周围略略一看，便看到了近旁的一串串摊子铺面，熏鱼、角子、炸糕、批切羊头、粉羹、滴酥水晶酪、葱油面饼……
车毂击，人摩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
买家，卖家，各色吃食，各种招牌，揽客的叫卖，热腾腾的白烟，随这条街一直一直延伸到看不尽的深处。
——八珍街。
——整个辰州城最负盛名的，小吃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