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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在说书先生的口中,我听到了一个神奇的故事。
所谓“辰州落魄三人组”,有这么三个人——
有一十三四岁的少年,原本是点心铺老板的儿子,家境不算十分殷实,倒也还过得去。
为什么说是原本,因为这家在多年风雨飘摇中依旧顽强屹立的小铺子,自打少年帮忙看店以来,每天卖出去的点心不如少年吃的多。
把自家铺子吃垮之后,少年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背起包袱独自出门,就此踏上了不归路。
林暄双目呆滞,手里的瓜子稀里哗啦落了一桌。
又有一年轻武士,面容冷峻,不苟言笑,不知父母为何人,自小在某山庄之中作为死士长大。那山庄庄主明面上是个众人敬仰的君子,背地里却是个阴险狠毒的小人,经常吩咐武士去做一些害人的勾当。
武士一颗心本冰冰冷冷,本以为就这么无知无觉度过一生,却在一个任务之中,偶然遇到一名奇异的女子。那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武士仿佛于梦中都能听到她清清甜甜的笑声。武士一颗冷硬的心渐渐被女子所化,情愫暗生,也渐渐理解了自己以往所为,罪孽深重。他便与女子在暗地里许下誓言,定下终身。
后来当他用尽全心全力脱离山庄以后,又被这女子所抛弃,自此心灰意冷,浪迹江湖,字典里再无爱情。
舒映青筋暴起,“咔”地折断了手中一双筷子。
再有一文雅公子,祖上曾袭贵族爵位。但那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荣华富贵这种东西一向不靠谱,不知何时就会如云烟般淡去。公子的家族日渐没落,至今已不为人知。公子没承袭到爵位,却承袭了血脉中的君子风雅。他温润如玉,一心向学,很喜欢坐在树下看书。看书的时候,由于气质过于独特,甚至会有蝴蝶在他肩上停留。
然而这公子什么都好,唯独运气总欠缺了那么一点儿。他屡次科考,屡次不中。
父母故去后,他便拿着母亲留下的一封信去渊州投奔亲族。公子平日里只顾埋头苦读,没有多少出门经验,半路上包袱连同信都被贼人偷走,后来兜兜转转又在山林中迷路,最后落入匪窝之中。
我眼前一黑,“噗”地喷出了一口茶水。
不是我说,你们这想象力,是不是过于丰富了啊?
就打是真的,他喵的这么三个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趁说书先生喝水休息的间隙,我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正看到那小二站在门边,朝着说书台子的方向,想来刚刚也在津津有味地听着。
一听我招呼,他立马颠颠跑了过来,弯下腰,“公子?”
我小声问他:“这讲的,唔,是个什么故事?”
他嘿嘿一笑:“公子最近是不是没出门?”
其实我也就几天没出门吧,没想到这辰州城天都变了。
我点点头:“怎讲?”
“那您有所不知,”他抬头看看四周没有唤他的,就继续保持这个姿势,迅速地跟我介绍,“这‘落魄三人组’近日现身在八珍街,啊就是那个很出名的小吃街,街内多家老板为证,那落魄至极也掩盖不了的周身气度,啧啧……他们三位乃是辰州最近的风云人物,好多茶馆都在编他们的话本子……”
好多?我默默忍住再喷一口茶的冲动,挤出一个笑:“多……多少?”
他又是嘿嘿一笑:“我也没数过,七八家总有的吧。”
我心里默默地吐了口血。一家就够可以,还七八家?
他见我似乎很在意这落魄三人组的事,朝身上挂着的口袋里摸索,反手……
掏出了两三本话本子。
他低下头,悄声道,“我们家这故事才刚讲,话本子还没开始卖。这是我自个儿从别家收的,公子感兴趣可以看看。”
正好有人唤小二再添壶茶水,他便自去忙碌,将这些话本子先留在我们桌上。
林暄、舒映还有我。
我们的目光,死死地凝聚在这几本薄薄的小册子上。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翻看这些话本。
……
看过之后,我才知道,合着这茶馆里的老先生,还给我们留情了。
三本话本子之中,有两本叫我们“辰州落魄三人组”的,还有一本叫我们“辰州寥落三人组”的。
没有叫“辰州要饭三人组”,大概是这些拿起毛笔就开始胡扯的笔者,给我们最后的体面。
身负秘密的书生,寻找父母的武者,爱吃的少年。
被贬下凡间的书生,被封印的妖魔武者,爱吃的少年。
……其实,这些,也就算了。
最可气的是,我们当时明明买的是煎饼,为什么会有话本子说我们捧着的是辣萝卜和窝窝头??
至于那个想当画家的小孩子……
有个话本子就此编出了个三人组见义勇为的故事。
有个说,三人组初来辰州,路见不平,拔刀……哦也没刀,以花生壳为暗器相助。
这两种,勉勉强强也沾边吧。
但是最后那个话本子噼里啪啦扯了一出英雄救美,那剧情看得我都有点感动,这个我是真没想到啊??
这个该怎么解释?这根本解释不清了!
并且这些话本中,对于究竟我的坐骑是驴,还是我本人就是一头仙驴,还出现了一点小小的争议。
我现在脑海里仿佛有一万头驴呼啸而过。
小二忙完一圈,擦擦汗,又小跑到了我们这桌。
他嘿嘿笑道:“是不是有意思得紧?”
我从牙缝里挤出笑容:“是……是啊……”
“公子,您消消气,消消气,”回府的马车内,林暄手忙脚乱地拍我的背,嘴上说着让我冷静,他自己手劲大得仿佛在砸门,“哎那个香包,公子您闻闻,平心静气——”
我被拍得几欲吐血,忍无可忍,把香包扯下来怼他鼻子底下:“还是你来闻吧。”
一阵闹腾之后,我仰着脖子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林暄低头把脸埋进香包里,我俩都不说话后,车厢内霎时安静下来。
一时间,诡异的静谧在狭小的车厢漫开。
我和林暄不约而同地,小心翼翼地朝侧边望去。
舒映坐在靠门的一边,目光直直射向前方,他的脸已经不能用冷来形容了,几乎已经冻上了。
回到了府上之后我才有些后悔,怎么就这么走了?听说那苏记酒店楼下,到了傍晚,还有卖头饰、帽子、梳子、珍宝古玩、精巧玩具什么的,我还想看看呢。
算了,这趟出门也不是没有收获……某种程度上,甚至是“收获颇丰”。
下午的时候,老管家让人找过我。
当时我正好在洗澡,传话的下人就回去了。
晚膳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么个事。
老管家的居所就是大门附近的一间独立的耳房。俞寄尘在进门两侧设了两间耳房,一间给管家用作餐饮起居,一间用来给他存放杂物。
林暄有些没精神,我看他那个样子就没喊他,让他继续休息,唤了个我院子里其他和我不是很熟的小厮过来为我提灯引路。
来的这名小厮看着和林暄年岁差不多,却是个沉默寡言的,一路上只是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半句话都不和我多说。
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这院子里除了林暄是原主从谢家带来的以外,余下的全部是反派的人。
以后怎样不好说,至少目前,他们效忠的对象是反派。
总之不是我。
无所谓,反正以后我和俞寄尘是要离婚的。
老管家的住处不是很显眼。俞寄尘为了让他清静些,耳房建得没有离大门很近。他的住处门口有半人高的花草和篱笆掩映,隔出一片小小的天地。
我还记得耳房门口这条小径,先前他就是晕倒在这里。还好底下有一丛一丛松软的花花草草接着,没把老人家摔出个好歹来。
俞府的灯笼挂在耳房门口幽幽地亮。没有人。
小厮已经站在门口,回过头静静地等着我。
我正出着神,没留意脚下,突然听到那小厮小小地惊呼一声。
我顿时吓了一跳,僵在原地:“咦?怎么了吗?”
“没……没事。”他把灯笼放在地上,走过来,蹲在我边上拾起了什么。周围黑漆漆的,光线微弱,加上他动作快,我也没看清是个什么。
“好了,没事了。”他不待我开口询问,赶紧跑去管家门前,帮我敲门。
门启。
我只好暂且咽下心中的疑问,笑道:“老管家,听说您找我?”
“哎,”老管家似乎在做什么手工,腰间围了个围裙,他点点头,“请夫人在此处稍等。”
我便站在房间门口,余光瞥见那小厮向我们行了个礼,继而提着灯笼背对着我守在门口,做一个亮亮堂堂的木头人。
俞寄尘是有什么毛病吗,这底下人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样。
舒映是这样也就算了,这么小一小孩也这样。
老管家这里没有多少东西,靠窗的桌上散落着些纸,一把剪子,还有几根细长的竹签。
“您在……做纸鸢吗?”我问。
“是呢,”管家笑着应道,“昨儿听几个丫头提起这小玩意,好久没做过,手都生了。再过一阵子,起风的时候,就可以玩啦。”
老管家拉开一个抽屉,翻翻找找,拿出一根细长竹筒来。
他递给我:“老爷找商铺的人送了信过来,直接送到府上,没说是送给谁,老奴不敢擅动,便交给您来拆。”
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儿,老管家便示意我们到游廊上。
我将竹筒转着圈看,果不其然,是密封的。
我看向一旁的小厮:“有火吗?”
小厮闻言,将灯笼拆了一只,取出蜡烛。
俞寄尘交付送信的人必定可靠,可他依旧不甚放心。他早期喜欢把信装在容器里,再用一种特殊的胶封住。这种胶遇水无事,但怕高温。后来他又继续升级,就差搞出密码锁了,拆个信的功夫能做一整套降龙十八掌加第七套广播体操。
我用烛火烤了一下,竹筒果然开启。
我小心从竹筒里面抽出一张纸来。
管家突然道:“夫人果然和老爷有默契。”
我不解:“嗯?”
这……啥啥都没有,哪来的默契一说?
管家沉吟道:“唔……难不成,谢家也是用这种方式传信?是老奴愚钝了。”
!
对哦,我拆信的动作为什么这么熟练?
刚才老管家的神情欲言又止的,可能是想教我怎么拆来着……
我打了个哈哈,手忙脚乱地把信展开。
“嗯……信上说,老爷的生意出了点变故,原定的日子回不来了,要在枳阳城多待一待,过几天回来。”
俞寄尘的字,出乎意料地,很有风骨。一勾一折都遒劲有力,暗藏锋芒。怎么说呢,不太像他本人写的。
我接着读:“若是有下面的掌柜来找,让他们再稍待几天。”
“近期如果下雨,就依照惯例,用缸接些雨水来备着。”
“再过半月,春茶快要采摘上市,之后还要出门,让舒映做好准备。”
老管家半眯着眼,“还有吗?”
我看了看:“……还说让您注意身体,不要累着。俞寄尘。”
老管家睁开眼:“唔?没了吗?”
我把纸翻到背面,“没了啊。”
“怎地……没提到半句……”老管家喃喃。
我道:“有什么问题吗?”
老管家连连摇头:“没有。”
“好。”我把信依旧沿着折痕折好,收进竹筒中,还给老管家,对他笑笑,“那我先回去啦。”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那小厮打着灯笼在前方引路。
我问他:“你叫什么?”
“子苓。”他道。
子苓么……我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原著中有没有见过这个名字,没印象了。
又是一路无言。随着小人儿的步伐微微摇晃的灯火在我前方晕开,眼看快要走到垂花门,我叹息一声,该问还是得问。“你袖子里的……是个什么?”
他后背肉眼可见地一僵。
依旧没有答话。
我怕是个什么危险的东西,毕竟他当时确实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我担心小孩子没个分寸,语气微微强硬了些:“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么?”
他回过身站定,低着头。阴影中,我只能看见一个倔强的下巴。
“拿出来吧。”我道。
他微微挣扎一下,还是将手伸进了袖中,掏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不怪光线,这东西本身就是黑黑的。
我走近一些,试图辨认了下:“……乌鸦?”
“是。”他垂下眼睛。
乌鸦在此时,多以为是不祥之鸟。乌鸦的食谱里包含腐肉,它嗅觉又灵敏,哪里死了人,就能够短时间内聚集在哪里。因而世人多认为,乌鸦代表着死亡。
其实早些年,乌鸦还是神鸟来着……后来也不知怎的,慢慢就成为负面意义的象征了。
我正杂七杂八地琢磨着,没成想这孩子见我不语,一下子给我跪下:“求夫人……不要伤害它。”
我被他吓了一跳:“做什么呢!起来起来……”
他依旧不肯起,只是改为半跪。我没有法子,于是也跟着蹲在他旁边,指了指:“这个……还活着吗?”这一团窝在他手中,看着好像一动也没有动过。
他低低道:“活着的,刚刚,在您脚边,……还在动。”
唔……那大概是受伤或者生病了吧。
我拍拍他的肩:“行了,接着走吧。那个,乌鸦别再塞你袖子里了,别给闷死了。”
到了我的院子门口,我道:“你在这边等我一下。”
我去卧房找出我的荷包,摸出几颗碎银,又出来到了院门口。那小厮依旧捧着乌鸦站在那里,还保持着我离去时的姿势。
我把碎银递给他,道:“明天去找个懂鸟的问一问吧,这是药钱。”
他面上掩不住的惊讶,小心接过:“谢……谢谢夫人!”
还是个小孩子啊。
“嗯,”我犹豫道,“最好还是,稍微避一点。”
民间传言乌啼兆凶,反派是做生意的,可能比一般人还要更忌讳些。
回到我的卧房,我还不是很想睡,拿起一本先前放在床头当消遣的野史催眠,随意从中间翻开一页,还没看清字,口中就止不住地打了哈欠。
说起来这孩子眼神也是够好,晚上的话,一只黑猫在我旁边上蹿下跳我估计都看不见,当时光线那么暗,这乌鸦黑不溜秋的还趴地上不怎么动,他居然能看着。
作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谢青溪:???
林暄:???
舒映:拔剑。
作者,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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