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杀》西风来

2、追逐

　　“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柯妗很快就恢复了情绪。

　　她拿出纸巾，小心地在眼角按压，对他扯出一个笑，“我看司先生在这里跪得太久，担心您的身体。”

　　司泾收回视线，好像对周围的一些都不感兴趣，也提不起心思，只冷冷地回了两个字：“不必。”

　　小护士死了，他的世界好像也再也活不过来。

　　柯妗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跟司泾搭话，毕竟他是董莓的男朋友，而董莓救了她的命。

　　……但她真的好爱他。

　　况且董莓已经去世，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随着她的死亡结束，意味着司泾现在是单身。

　　他是单身，而她那么爱他……

　　柯妗在心里想：小莓，你也很爱他，你应该也想有一个很爱司泾的人照顾他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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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之后，柯妗就没有再跟司泾说上一句话。

　　甚至都得不到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他倒不是故意忽略冷落她，他只是好像从这个世界剥离了出去，像一个无依的孤魂野鬼，苍白着脸色游荡，只有在整理董莓遗物的时候，才稍微有了些波动，像个活人。

　　柯妗远远地看着，看到这个男人猩红的眼眶，那份爱意突然又浓稠了一些。

　　她亲眼见证了自己心爱的人热烈地爱着另一个人的模样，她酸涩苦闷，也嫉妒挣扎。

　　但又隐秘地生出一些快感，像是跳跃烛火上洒下的黄油，飞溅热烫。

　　司泾越是对她冷淡，越是对董莓深情，柯妗就越是陷入对他的迷恋中无法自拔。

　　她想尽办法跟他搭上关系，几乎用尽了她生平所有的心机。

　　但是没有用。

　　司泾是个太难接近的男人，如果董莓还在的话，柯妗根本毫无机会。

　　她想象不出来有什么人能够插足司泾对董莓的感情。

　　但现在董莓死了。

　　柯妗冷却了的血液又因为这件事沸腾起来，即便有些卑鄙，但她还是生出了一些希望。

　　她的家人似乎看出她对司泾过分的关注和热情，她的母亲察觉到了什么，将她拉入卧房里谈心：“小妗，所有人都知道司泾的女朋友是为了救你去世的，就算你对司泾有什么想法，你也不能够表现得太明显，这样会被人诟病。”

　　他们柯家用通俗的话来说算得上是豪门，而司泾是这个圈子里万人簇拥的存在。

　　柯妗并没有跟自己的母亲隐瞒什么，反而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妈，我确实很爱他，我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董莓救过我，我就失去了竞争他的机会？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女人对他虎视眈眈？就算没有我，也还会有别的人去追求他，也总会有新的女人陪在司泾身边，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她在母亲惊讶的目光中站了起来，眼里泛着泪光，说：“输给董莓我认了，难道还要我输给其他后来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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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家人不再那么管束她。

　　柯妗说的那番话也有道理，虽然她追求司泾的事情说出去不太好听，但严格来说，并没有做错什么，也不算插足。

　　难听的话肯定会有，但时间一长，不会有什么人记得。

　　但前提是她真的能追到司泾。

　　这点才是柯家人最怀疑的一点，司泾不是什么普通男人，也不像那些传统的优秀男人一样，有着传统的刁钻眼光。

　　他脾气古怪，口味独特，一心一意喜欢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护士。

　　柯妗想，他喜欢护士，那她就做护士。

　　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实施这个计划，毕竟她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做得不错，她不知道该不该这么果断地放弃工作，去赌一个司泾注意到自己的机会。

　　司泾在男人中是她最爱且唯一爱的，但只是在男人这个范围中。

　　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得知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是关于司泾和董莓的。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柯妗整个人瘫坐在床上，双眼发呆无神：“他怎么……他怎么……”

　　柯母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小妗，要不你还是放弃吧，司泾那个男人……他疯了！”

　　因为柯妗的缘故，柯家格外注意司泾的一举一动。

　　柯母也是偶然得知，司泾压根没有把董莓的遗体火化，那天葬礼过后，他不知道发什么疯，红着眼睛把董莓抱了出来，吓坏了不少人。

　　这件事情的消息被压得很死，司泾像是中了蛊，花了大价钱把董莓的遗体保存了起来，请了不少专业人士，让她看上去像是还活着一样。

　　圈子里只有很少一些人听闻这件事，都在说司泾兴许已经疯了，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