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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两小无猜当年诺2 ...

  •   第二日。清晨。
      定南王府门口。
      燕南匆匆赶来,欧阳盛立即走下马车。
      燕南欣喜:“欧阳少主,你找我?”
      欧阳盛:“南世子,可否帮忙,让我见王爷一面?”
      燕南:“你要见父王?所为何事?”
      欧阳盛:“我有些私事,需向王爷求证。南世子,可否帮忙?”
      燕南:“好。父王此时正在书房议事,你恐怕要等候一段时间。”

      子君院外。
      葡萄藤下,欧阳盛等待太久,忍不住伸手去摘藤上的葡萄。
      燕南:“这葡萄很酸。”
      欧阳盛只好放弃。
      燕南:“这葡萄,是西北葡萄的种子,本该很甜才对。可惜益州水土不服,长出的葡萄又酸又涩。”
      欧阳盛:“西北不但有新鲜葡萄,也有葡萄干,葡萄酒,可以长期存储。南世子若喜欢葡萄,可以多采购些葡萄干。”
      燕南:“欧阳少主,你呢?你喜欢葡萄干、葡萄酒吗?”
      欧阳盛:“喜欢。葡萄干不算太稀奇,每年都能在凉州买到。葡萄酒却太难得,千金难求。”
      燕南:“我今年正好得了两坛凉州的葡萄酒,送给你,如何?”
      欧阳盛惊喜,抓住燕南的手:“葡萄酒!凉州的?是镇北侯二世子李悦酿的葡萄酒?”
      燕南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脸红:“正,正是。”
      欧阳盛放开燕南的手,气恼:“好个李悦。他说酿好的葡萄酒先给我的,我还没收到,居然就给了别人。不守信用!”

      燕南皱眉:“欧阳少主和李悦很熟吗?”
      欧阳盛:“嗯。李悦是个妙人,镇北侯二世子,居然不爱排兵布阵,却经营西北马匹、特产,酿酒更是天赋异禀。他自己都说,上辈子一定是我欧阳氏的兄弟。”
      燕南挑眉:“是吗?李悦每次来益州,却非要跟我去军营,观摩排兵布阵。怎么在欧阳少主面前,却只爱酿酒了?”
      欧阳盛微笑:“难为他了,深藏不露。看来,今年去凉州,我不该用江南的丝绸换他的葡萄酒,应该用军粮换。”
      燕南:“欧阳少主今年要去凉州?”
      欧阳盛:“嗯。”
      燕南:“你什么时候率领镖队去凉州?我可否同去?”
      欧阳盛探究地看燕南:“为何非要和我的镖队同行?南世子,你有何目的?”
      燕南一顿,微笑:“欧阳少主喜欢葡萄酒。我那两坛葡萄酒,是从李悦的酒窖偷来的,去了凉州,我可以多偷几坛给你……”
      欧阳盛惊喜,抓住燕南的肩膀:“偷来的?你知道他的酒窖在哪?你画个地图给我,我派人去盯着,说不定能偷到酿酒方子。”
      燕南脸红:“他的酒窖藏得隐秘。你什么时候率领镖队去凉州?我一同前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偷李悦的酿酒方子?”
      欧阳盛:“好,我去凉州,会先经过益州,到时候送信给你。”
      燕南:“好,一言为定。”

      欧阳盛和燕南等了一整个上午,才等到燕回议事完毕。
      燕回:“阿盛,下次你可直接让人进来通报,不必等。”
      欧阳盛:“私事,不宜叨扰王爷。”
      欧阳盛又向燕南揖礼:“在下有私事请教王爷,可否请南世子回避?失礼之处,请南世子海涵。”
      燕南回礼告退。
      燕回微笑:“私事?莫非是关于阿盛的婚约?凭阿盛的才能,可以同时担任欧阳氏宗主和益州女主人,不必因为这个原因取消婚约。你只需告诉本王,你喜欢燕南,还是燕北?”

      欧阳盛仔细打量燕回,神情严肃:“王爷,您的脸上、手上,并没有冻伤的痕迹。在下很困惑。”
      燕回一愣:“为何本王会有冻伤的痕迹?”
      欧阳盛:“三年前,西戎攻打益州,西戎将益州骑兵引至雪山之下,制造雪崩。据说,王爷被雪崩掩埋,不幸阵亡。”
      燕回挑眉轻笑:“本王还活着。”
      欧阳盛:“既然被雪崩掩埋,为何王爷脸上、手上,都没有冻伤的痕迹?”
      燕回:“兵不厌诈。本王早就料到西戎会制造雪崩,将计就计罢了,本王根本不在那支骑兵当中。”
      欧阳盛脸色大变:“所以,是王爷故意放出假消息,让全天下人都以为王爷死在雪崩之中?”
      燕回:“对。让西戎以为本王死了,轻敌进攻,正好中了本王的埋伏。也让本王的政敌、军中的奸细,纷纷暴露。”
      欧阳盛死死盯着燕回,眼中悲怒交加:“竟然是假的。奈何,有人却付出了真实的代价。荒谬!”
      欧阳盛落下两行清泪,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即转身离开。

      燕回惊愕,拉住欧阳盛手腕:“阿盛,你这是……”
      欧阳盛深吸一口气:“母亲还在等在下午膳,在下告辞。”
      燕回猛然睁大双眼,死死扣住欧阳盛手腕:“你昨晚说,你母亲三年前大病一场。是不是和我假死有关?”
      欧阳盛:“王爷足智多谋,是母亲低估了王爷,无话可说。”
      燕回:“阿盛,说明白。你母亲发生何事?”
      欧阳盛沉默。
      燕回:“阿盛,你若不说,我只能往欧阳氏安插更多眼线。我亲自选的眼线,可不像小南的人那么容易被你拔掉。”
      欧阳盛怒:“王爷是在要挟在下么?王爷以为,欧阳氏没有能力往燕氏安插眼线么?还是以为,欧阳氏没有能力报复?”
      燕回:“抱歉,是我失言,我收回方才的话。涉及你母亲,你直接告诉我,总好过我向别人打听,对吗?”

      欧阳盛沉默许久:“三年前,我本来会有一个弟弟妹妹,他(她)在母亲腹中,已经四个月。没想到,王爷阵亡的消息传到广陵,父亲死死瞒住消息,终究瞒不住,母亲小产,大病一场。”
      燕回只觉得被一盆冰水浇遍全身,惊、痛、冷……
      欧阳盛:“半年后,王爷还活着的消息传来,却已经太迟。母亲自知不会再有孩子,这次来益州,就是为了告知王爷,在下须继承欧阳氏,无法兑现母亲定下的儿女婚约,请王爷海涵。”
      欧阳盛挣脱燕回的手,转身离去。

      子君院外,燕南见欧阳盛出来,迎上去:“欧阳少主,留下用午膳可好?我让厨子做了桂花鸭……”
      欧阳盛满腔怒火:“滚开!”
      燕南错愕。
      燕南坚持追上去:“欧阳少主,你要不要去看看你那两匹汗血宝马?”
      欧阳盛停下,转身怒视燕南:“听闻南世子骑术精湛,比试一番,如何?”
      燕南:“好。”

      马场。
      欧阳盛选了一匹黑马。
      燕南:“欧阳少主,为何不试试你的汗血宝马?”
      欧阳盛:“不必。我今天要发泄怒火,不能伤了它们。”
      燕南:“欧阳少主,你和父王谈了什么?为何生气?”
      “驾!”欧阳盛一抽鞭子,策马而去。
      燕南立即策马追上。

      欧阳盛策马疾驰往南而去,只有犀利的风刮过脸庞,才能发泄满腔的悲怒。
      经过多处燕氏军事防线,被驻守将士拦截,欧阳盛毫不犹豫,弯弓射箭。好在她手下留情,射箭只为警告,利箭精准擦过拦截将士的耳垂,并未击杀将士要害。
      但驻守将士可不会手下留情,利箭射杀擅闯防务之人,但都被欧阳盛以弓挡落。
      燕南一边被欧阳盛的骑射之术惊艳,一边担心她被驻守将士击杀,只好拼命超越她的马,赶在她前面号令驻守将士放行。

      “阿盛,停下,前面是悬崖!”燕南焦急阻止。
      欧阳盛急拉缰绳,黑马扬蹄急停,堪堪停在悬崖边上。
      悬崖之下,一道江水奔涌过峡谷,惊涛拍岸,湍急汹涌,仿佛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怒火,滚滚向前,不断掀起高高的巨浪,竟然比大海上的狂风巨浪更惊心动魄。
      欧阳盛被眼前雄伟壮阔的景象吸引,胸中憋闷的悲怒居然因此消散。

      欧阳盛:“此江何名?”
      燕南:“泸水。”
      欧阳盛:“泸水?可惜,这名字显不出它的雄伟壮阔。”
      燕南:“欧阳少主认为,应该取何名?”
      欧阳盛:“怒江。满江惊涛,如同汇聚天地之怒。”
      燕南:“怒江。好名字,我回去就建议父王在舆图上改名。”
      欧阳盛:“不必。泸水也挺好,平平无奇的名字,却隐藏了这样雄伟壮阔的景致。若改名怒江,反倒太过喧嚣,没有了偶遇鬼斧神工的惊喜。”
      燕南:“益州多天险,易守难攻。你若喜欢益州的景致,以后可以常来,我给你带路。”
      欧阳盛:“南世子,是否见过大海?”
      燕南:“只听父王提起过。”
      欧阳盛:“大海上的奇观,更引人入胜。”
      燕南:“我今年十五了,父王准我出门历练,正好可以去江南看看大海。”
      欧阳盛:“江南的海,平平无奇。我很想造一艘巨大的船,跨越东海、南海,看看大海的另一边,究竟是什么?”

      燕南:“阿盛,我可以叫你阿盛吗?”
      欧阳盛沉默许久:“一个名字而已,随意。”
      燕南:“阿盛,那你也叫我小南……不,叫我燕南。”
      欧阳盛沉默。
      燕南:“阿盛,你一定要取消燕氏和欧阳氏的婚约吗?”
      欧阳盛:“我不可能离开广陵,你也不可能离开益州。”
      燕南黯然,随即惊喜:“你确定是我?不是小北?”
      欧阳盛:“你我起码有五年公务书信往来。燕北,从未听闻此人。”
      燕南:“母妃说的也没错。你是欧阳氏嫡女,小北是燕氏嫡子,你为何不选小北?”
      欧阳盛:“燕氏乃将门,战或守,靠的是文韬武略,不是嫡庶身份。”

      燕南深深注视欧阳盛的侧颜:“阿盛,这五年书信往来,你于我而言,亦师亦友。我从不敢奢想能与你结亲,如今,却天赐我机会,我不想轻言放弃。可不可以,不要急于取消婚约?”
      欧阳盛:“燕南,你的字,尽显金戈铁马之意。你的公文书信,行文逻辑,皆暗含兵法谋略。你不会将燕氏王爵拱手让给燕北,更不可能离开益州去广陵。”
      燕南:“我是庶子,父王未必将燕氏王爵交给我。”
      欧阳盛:“即便你不能继承定南王王爵,你也必然是燕氏一代名将,不可能离开益州。”
      燕南:“阿盛,如果你有弟妹呢?你愿意来益州吗?”
      欧阳盛:“燕南,你不会放弃燕氏王爵。难道,你以为,我会放弃欧阳氏宗主之位?”
      燕南:“阿盛,你才能卓越,你可以同时担任欧阳氏宗主和益州女主人,并非必须二选一。”
      欧阳盛:“益州女主人?看来,你已经决定和燕北争夺王爵。”

      燕南:“原本,我并无此野心。
      只要能为燕家军效力,能否做定南王,我并不在意。
      可是,昨天,母妃居然让燕北与你结亲,还强行为我订亲。
      我才明白,我若不争,不但失去王爵,还会失去你。
      阿盛,一个月前,父王告诉我,你我订立过婚约,你不知道我多惊喜。
      我不会放弃。”

      欧阳盛:“燕南,你没有母族依靠。你想争夺燕氏王爵,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欧阳氏联姻,获得欧阳氏的力量。这才是你不愿放弃婚约的原因。”
      燕南:“阿盛!我对你绝无利用之心!”
      欧阳盛:“燕南,你文韬武略,必成一代名将。欧阳氏愿意与你结盟,助你夺取燕氏王爵。但,不必以联姻的方式。”
      燕南:“阿盛,我不敢奢望你现在认可我,但至少,不要急于取消婚约,好吗?”
      欧阳盛:“燕南,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觊觎,也不会庸人自扰。”

      燕南:“那,李悦呢?你会与李悦订亲吗?”
      欧阳盛:“李悦的确比你更合适。李悦是镇北侯二世子,他的兄长是嫡长子且真才实干,李悦绝无可能继承镇北侯侯爵。李悦很清楚这一点,才会韬光养晦,经营西北产业,另谋出路。我很欣赏他这份另辟蹊径的决断。”
      燕南:“李悦,愿意离开凉州去广陵吗?”
      欧阳盛:“是,他说过,他愿意来广陵。他擅长酿酒,广陵乃天下粮仓,不缺酿酒材料,他正好可以在广陵开辟酿酒产业。”
      燕南:“阿盛,你选择李悦,仅仅因为他愿意去广陵吗?”
      欧阳盛:“燕南,你若想夺取定南王王爵,有一条捷径。你和李悦的妹妹,镇北侯嫡女李乐联姻,我和李悦结亲。如此,你就能同时与镇北侯李氏、欧阳氏结盟。燕北将无力与你抗衡。”
      燕南沉默良久:“阿盛,我只愿与你结亲。我并非反对去广陵,只是,太过突然,我从未想过此事。你可否,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考虑明白?”
      欧阳盛:“燕南,这五年与你书信往来,你是我最欣赏的朋友,你的才能不该辜负,益州才是你的用武之地,你不该离开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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