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Black Knight》柠檬雪宝糖

29、Chapter 29

　　“速速——”海辛西娅还没来得及转身施咒就被一个人拉进了隐形斗篷。

　　“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她听见那个人的心跳比自己还要快。

　　“这也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

　　卢平什么都没有说，强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扯出了店门。手中那本书的脊背微微有些发烫，在老旧的木门被关上的那一瞬，桌上的最后一盏蜡烛也被风浇灭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长高了，两个四年级的学生在隐形斗篷里只能小心翼翼地缓慢挪动着。在两条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小巷前，卢平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莫名奇妙的紧张，海辛西娅忍不住抓住了他宽大的衣袖。

　　“对不起。”他们几乎是同时道了歉。卢平迟疑了一会儿，看起来只是打不定主意到底要走哪一条路。

　　“我知道怎么走。” 海辛西娅眯起了眼睛，隐形斗篷里的视野让她有些不适应。“在前面第一个啤酒桶这里右转。”

　　“好，听你的。”卢平的声音从他头顶上缓缓飘来。

　　一路无言。

　　手心的魔杖开始渐渐打了滑，她警惕地看着四周，直到听到喧嚣的人声才松了口气。

　　“就送你到这里吧。”卢平在街角脱下了隐形斗篷。

　　“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她忍不住抬头问道，却不确定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你的发卡。”他耸耸肩摊开了手掌，“它掉在地上了。”

　　她愣愣地接了过来，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她今天戴的这枚发卡是卢平送的生日礼物，也许是刚才戴帽子时不小心掉的。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刚开学占卜课上问过他这枚蓝色发卡的来历。在微醺的占卜课教室里，他一边摆正桌上的水晶球一边爽快地承认了，

　　“我不知道应该送你什么，”他认真地说道，“我一看到这个发卡，就觉得你应该很适合它。”

　　“谢谢你。”她把发卡重新别到了头上。眼前的卢平却没有吭声，阴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谢谢你，不止是因为你把发卡还给我，还因为，你把我送了回来。”

　　“嗯。”他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

　　她吃不准他在想什么，不安地捏紧了手里从店里顺出来的书，“还有，这本书我们没付钱就从店里拿走了，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所以你刚刚一直都在想这件事？？”

　　卢平突然往前迈一步用力摁住她的肩膀。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发那么大的火，不由得有些发懵。她的肩膀被按得有些痛，本能地往墙上靠去，心里像被人拧了一下，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甚至是有一点点兴奋。小说里的女主通常会趁这个机会一闭眼一踮脚。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诡异想法吓到了。但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觉得卢平会抱住她。

　　然而现实是——她一动也不敢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卢平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懊恼的放开了她的肩膀。他转过脸去看蜂蜜公爵门口络绎不绝的人群，眼底涌动着一种不清不楚的情绪。

　　“对不起，”他过了很久才补上一句，

　　“但是以后有这种事还是不要再一个人涉险了好吗？”

　　接下来的几日，斯内普很少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以前他还会一个人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写作业，偶尔和拉巴斯坦他们一起聊天。如今下课总是抱着黑漆漆的笔记本第一个走出教室，甚至很少在礼堂里出现。她仍然记得每当她路过十一号教室的时候，里面总会传来一股诡异的粪石的味道。她很难不将两件事情联想在一起。

　　斯内普应该是不知道她拿走了那本书。而那本书也被她小心翼翼地锁在了床底的箱子里，只有宿舍里没人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翻上几页。遗憾的是，她在霍格沃茨里从来没有系统性学过如尼文，压根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却又不敢随便借阅雷古勒斯的笔记。尽管不愿承认，但按照西里斯的话来说，雷古勒斯和他们是“一伙的”。

　　她在占卜课上把心中的对斯内普的疑问告诉了卢平。她一直都很相信他。而且他在事后又朝她道了歉。

　　“斯内普最近很诡异。”她简单的小声复述了一遍他的行踪，却不忘朝莉莉的方向看去。波特正嘻嘻哈哈地玩着她落肩的头发，莉莉生气地拿起一本书往他头上砸去。

　　“我知道了。”他也压低声音说道，“但是你别继续插手了。”

　　“知道了。”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心底却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开始自学如尼文，“不过最近莉莉几乎三句不离波特。”

　　“詹姆最近收敛了许多。”他也笑了笑。“但离成功还有很长一段路。”

　　“你说，”她看到他们俩打闹的场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波特会追到莉莉吗？”

　　“我不知道。”他真诚地眨了眨眼，“但是西里斯已经预定好做詹姆儿子或者女儿的教父了。”

　　“那个画面一定特别有意思。”她忍不住开始幻想西里斯如何哄一个和詹姆斯波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婴儿睡觉。也许他压根就不会哄它睡觉，说不定他们三个会背地里半夜偷偷摸摸一起出去玩。

　　她笑眯眯地说道，“这个小孩能顺利长大也挺不容易的。”

　　占卜课教授朝他们方向看了一眼。他们又默契地同时闭上了嘴。

　　让海辛西娅完全不管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并不仅是因为斯内普对这本书的痴迷，而是因为她同样很好奇那些魔药的配方。她一个人在图书馆里从最基础的字符开始学起如尼文。尽管她的语言天赋并不是很好，却能依稀回忆起小时候学过的那些词汇和短句。更何况，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看懂书上的公式和配料就可以了。

　　“大小姐，愿不愿意一起去圣诞节晚宴？”拉巴斯坦突然敲了敲桌子。“你都在这里看了一下午的书了。”

　　“什么晚宴？”她茫然地抬起了头，不动声色地用长袍的袖子遮住了书页。真是梅林复活了，拉巴斯坦怎么会来图书馆？

　　“斯拉格霍恩举办的圣诞晚宴啊。”拉巴斯坦说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难得没有不耐烦。不知道是因为被如尼文磨平了脾气，还是因为她确实是不知道。

　　“嗯…”她犹豫了一会儿。“我…”

　　“反正这次除了我以外你也找不到别人了，”拉巴斯坦故意拉长声音说道，“他们那些人，可早就有女伴了。”

　　“知道了，谢谢。”她朝他礼貌的笑了笑。“但是我不一定会去。”

　　“没关系，你想好答案就尽快告诉我。我不会和别人一起去的。”他无所谓地笑了笑，露出了白暂的小虎牙，“还有，你以后可以换一个位置坐，窗口的阳光每到下午都很刺眼。”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让他放弃希望，却突然好想找一个人聊一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骨子里那份独属于布莱克的骄傲，她以前总是瞧不起那些叽叽喳喳的人。她不能理解她们之间总是有讲不完的话，更不能理解她们为什么总喜欢在女厕所里建立起交换八卦的大本营。

　　她苦恼地把《如尼文词典》盖在了脸上，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谈话对象居然是她烦恼的源头莱姆斯·卢平。

　　是这样的，我现在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有个男生他在追我，但是我不喜欢他，我好像挺喜欢你的……对，就是这样的，那你喜欢我吗？我们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需要聊聊吗？”安吉莉丝像天使一样坐在她的对面，“我看你看上去很苦恼。”

　　“莉莉没和你在一起？”她问道。

　　“她？”安吉莉丝有些奇怪，“她不是和斯内普在一起吗？”

　　她叹了口气，趁还有勇气的时候颠三倒四地说了很多，从拉巴斯坦在世界杯上突如其来的表白；到在公共休息室里试图教她写作业；再到约她去霍格莫德和圣诞晚宴……她不是不知道拉巴斯坦的确很喜欢她，而且对她也很热情。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通过“对不起”来拒绝和逃避。

　　讲完以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好像这辈子都没有向谁一下子讲了那么多话。

　　“道理很简单，就是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安吉莉丝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她没有否认。

　　“但我觉得你苦恼的点不在这里吧，你是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但是又觉得对不起他？”

　　“我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她差点跳起来反驳道，赶紧看了看周围其他学生后压低声音说道，

　　“霍格沃茨的男生们，你也知道的，一个个都像詹姆斯·波特一样幼稚，每天只喜欢恶作剧。”

　　“那不一定。”安吉莉丝的语气里满是微笑，“我看莱姆斯·卢平就挺好的。”

　　“是，”她在座位上像被施了石化咒。过了很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他的确是挺好的。”

　　“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这件事的。”安吉莉丝颇有深意地说道，

　　“不管是莱斯特兰奇还是卢平，喜欢这种事情又没有对错。你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道理。那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他不可能喜欢我的。”她的嘴角抽了抽，原来安吉莉丝早就猜到了。“我是斯莱特林，他是格兰芬多。”

　　“分院帽是公平的，学院也根本不能代表什么。”安吉莉丝重重叹了口气，像安抚一个没有开窍的小孩。“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答案，你可以当面去问问他。”

　　在十几岁的时候，她们总是对于感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也要得到一个也许穷尽一生都无法听到的肯定答案——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你和他约好了吗？”

　　“没有。”她望向窗外，眼底不经意地有些柔软，“但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在哪里。”

　　“那你还不快去？等会儿就要去礼堂吃晚饭了。”

　　“知道了。”海辛西娅做了个鬼脸朝她招了招手，假装没有看到安吉利丝在背后笑着做出了一副无药可救的表情。

　　果然，禁林边缘的那块地方只有他们会来。夕阳的余晖像是梅林打翻了调色盘，给眼前的少年抹上了一层橘粉色的光晕。心底的荒漠开出了一朵花，她站在原地不敢走上前，少年胸前的格兰芬多院徽，鲜艳地像是能刺痛她的双眼。

　　她坐在他的身旁，可那整片森林都放不下她的满腹心事。

　　“你穿那么少不冷吗？”眼前的少年抬起了头。

　　“不冷啊。”她没有避开他的探寻的眼神，而是认认真真看进他的瞳仁。荒漠上的那朵孤零零的花在风中摇摆不定。

　　“莱姆斯？”

　　她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几乎能在他清澈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为什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与萨拉查·斯莱特林会老死不相往来，为什么斯莱特林会认为只有纯血统巫师才能进霍格沃茨，为什么她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嗯？”

　　她摇摇头。卢平好脾气的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她也转过头，望着不远处的天空发起了呆。在一天之中她好像最喜欢傍晚时分，橙紫色的光晕一寸一寸地延展出心底的无限欢喜——而她，只想抓住这一片夕阳。

　　“莱姆斯。”

　　“嗯？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吗？”卢平的语气仍然温和，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合上了书，把脸缩在了围巾里。也许是夕阳的错觉，他的脸被烧的通红，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嗯…你是不是也听说了一些关于我的八卦？”她努力放平语气问道。

　　“什么八卦？”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像侦探一样想要找到每个能证明他喜欢自己的证据。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想邀请我去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晚宴。”

　　莱姆斯缓缓点了点头。他当然是知晓那些传闻的。只是他总是像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书本、论文和巫师棋里。他在她面前只能继续装傻。

　　“嗯。”他叹了口气，“我听说了。”

　　“所以你希望我答应他吗？”她微微瞪大了眼睛。整个斯莱特林都已经传遍了，她不相信他完全不知情。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他的语调突然变得很平静。“为什么要来问我？”

　　“我就挺想知道，”她的眼眶有些酸涩，却仍不依不挠地问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

　　“如果是我，我就会答应。”他的喉结不自然的动了动。他清晰的看见她那瞳仁里的水波泛起了涟漪，他也无能为力地撇开了个头。在沉默片刻后才生硬地开口，

　　“他是纯血，你们看上去挺配的。”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她不是很惊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非常失望。有那么一刻，她想告诉他她喜欢他。可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有些话，一旦先说出口就输了。

　　“是的。”莱姆斯神色极其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反正她也看不懂眼神里混杂着的歉疚和不忍。

　　“抱歉我不能给你更好的建议，可毕竟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朋友是在当下最好的保护伞。他们是朋友，但也只能是朋友。他很羡慕拉巴斯坦能够正大光明的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如果她不姓布莱克，如果四岁的那个夜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他是他就好了，但这也只是如果。

　　“之前如果有越界或者让你误解的行为，我向你道歉。”

　　她几乎是震惊地杵在原地。

　　她早就应该料到，莱姆斯·卢平是一个多么通透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不懂她的言下之意。她根本没有立场去评判对方什么，对方喜欢谁和不喜欢谁是他的自由。那些自以为是的任性，自以为超乎于朋友的关心和信任，都是因为她喜欢他。

　　他是一个好人，可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对不起，

　　只是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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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是克制，是欲言又止，是伸出却又缩回的手” 这句话真的很适合莱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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