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Black Knight》柠檬雪宝糖

28、Chapter 28

　　清晨的天依旧是雾沉沉的，青灰色的云在头顶上空翻腾着，几盏亮灯的窗户在浓雾后模模糊糊地闪着微光。空旷的魁地奇场地上一个观众也没有，只有魁地奇队的队员们穿着绿色袍子东倒西歪地坐在观众席上。今年魁地奇队又新招了几名队员，魁地奇队长埃文·罗齐尔明年就要毕业了，为了这个银光闪闪的魁地奇大奖杯，他像是发了疯一样几乎每天大清早都抓他们起来训练。海辛西娅吸了吸鼻子，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早上是挺冷的，”拉巴斯坦献殷勤道，“我把斗篷借给你穿。”

　　“谢谢。”海辛西娅赶紧把剩下的哈欠咽了回去，“我不需要。”

　　埃弗里幸灾乐祸地吹了一声口哨，其他队员们虽然也八卦，却早就对他们的一来一拒见怪不怪了。罗齐尔瞪了一眼这群不配合的队员们，从长袍里拿出一张魁地奇球场的示意图，上面画有各种颜色的线条、箭头、以及队员们的名字和号码。他取出魔杖，朝海报上轻轻一点，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名字反而更加令人眼花缭乱。

　　直到罗齐尔讲了将近一刻钟的魁地奇战术，雷古勒斯才捧着一大沓书姗姗来迟。

　　“抱歉，来的有些晚了。”他抬手后脑勺翘着的头发努力压下去。

　　“你训练为什么还要拿着书啊？”海辛西娅朝他打了个招呼，给他留出一个空位。

　　“等会儿更衣室换完衣服就直接去图书馆自习了，”雷古勒斯把书放在了台阶上，“我不打算不回公共休息室了。所以埃文刚刚在讲什么？”

　　“只有追球手才需要知道的魁地奇战术。”海辛西娅苦笑道，“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但我也要来听。”雷古勒斯眨了眨眼，“我昨天看这本书看得太晚了。”

　　“《从赫尔墨斯到尼古拉斯·勒梅—炼金术的七大元素》？”她看向座位上那本厚重的书，“这本书怎么这么长的名字？”

　　“其实就是炼金术。”雷古勒斯把书摊开给她看，泛黄的书页中间画着一颗红色的六芒星，每个六芒星的角上都有象形符号，符号的周围也填满了密密麻麻的如尼文，她猜那个应该是咒语。她突然觉得罗齐尔的插图好像也没有那么复杂了。

　　“这是我从禁书区里拿的。”他丝毫不避讳地说道，“也就是看起来复杂，但这些插图旁边都有注解的。”

　　“又是斯拉格霍恩批准你借阅的？”

　　其实不用问都能猜得到，他们的魔药教授斯拉霍格恩总是对自己青睐有加的学生很好。只要向他编一个像样的理由，他每次都会同意。尽管每次他都会假模假样地一边吃着蜜饯一边提醒他们这些书里的咒语只用来学习，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有些书里面的咒语，一旦使用了可能下半辈子都只能在阿兹卡班定居了。

　　“没错。”雷古勒斯点点头，“而且这一学期的禁书区里的书我都可以随便借阅。”

　　他们到底还是没来得及说更多，罗齐尔便催促他们蹬上扫帚。凉爽的晨风拍打着她的面颊，比起枯燥冗长的理论，她总是喜欢扫帚上的速度。只可惜，苏格兰的秋冬一向不缺雨水，往往一下便是大半个月。很快，湿漉漉黏糊糊的雨把他们浑身都浇透了。

　　一阵低沉浑厚的下课钟声越过潮湿的霍格沃茨，医疗翼里庞弗雷夫人对她的突然拜访有些不满。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每个月的那段时候她总会去庞弗雷夫人报到。作为医疗翼为数不多的常客，庞弗雷夫人心情好的时候会从书架上拿下几本书，还教了她几个无伤大雅的治疗魔咒。但很显然，她今天的心情和窗外的天气一样一点也不好。

　　“这么大的雨还练什么魁地奇？”她皱着眉从身后的小房间里拿出一瓶魔药，“这是你这个学期第几次来我这里了？”

　　“这个月第一次。”她爽快地拔开活塞喝下了魔药。

　　“一个月一次也够多了。如果你们不这么拼命练魁地奇，我这里可以少一大半的人。”庞弗雷夫人数落道，“快去躺着休息一会儿。卢平先生——”

　　哦？她有些惊讶。却也朝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若有所思地看着庞弗雷夫人和颜悦色的神情。同样是常客，为什么庞弗雷夫人对他却格外关切？

　　“卢平先生。”庞弗雷夫人递给他一罐绿色的药膏嘱咐道，“还是要记得早晚都要抹一遍。”

　　“这药膏是不是加了水仙根？”海辛西娅冷不防地问道。

　　“是的，”庞弗雷夫人总算对她表露出了赞许，“我在原有的药方上加了0.5盎司的水仙根。”

　　一场不怀好意的暴雨呼啸着拍打霍格沃茨的窗棂，窗外是影影绰绰的一片。

　　“看起来你应该很有做治疗师的天赋。”卢平帮她拉开医疗翼的门，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真心诚意的笑容。

　　“这个职业我倒是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她实事求是地说道，跟在他身后走上了楼梯，

　　“就业咨询最早也要五年级圣诞节前，我还不清楚我毕业以后做什么。对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关心不那么明显，“还没问你怎么也来庞弗雷夫人这里？”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为何，他看上去有些落寞，“就是不小心被打人柳打到了。”

　　“打人柳？”她吓了一跳，“你没事去打人柳那里干嘛？那里多危险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一位拉文克劳差点被打人柳的枝条戳瞎了眼睛。他的家长为此大发雷霆，扬言要亲自来霍格沃茨把打人柳砍了。

　　“我知道。”他点点头，“我们以后经过的时候会多注意的。”

　　“难道还有以后？”她丝毫没意识到她的语气像是在质问，“你以后还想怎么样？万一下次再受伤了怎么办？”

　　卢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本来想拍拍她的肩却又把手放了下来，“放心吧，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担心的。”

　　“不过，我为什么今天没看到他们几个？”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确切的来说，在课堂以外的地方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他们啊。”他也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望向窗外，“希望他们还呆在公共休息室里吧。”

　　这场令人窒息的暴雨又持续了一天一夜。大概因为天气的缘故，魁地奇初赛也被迫延期。大家都很担心下周末的霍格莫德之行会不会也因为暴雨被取消。

　　“所以你和布莱克说过了？”她刚走出变形课教室就听见斯内普和埃弗里低沉的声音。被冷不防地点名的她停下了下楼的脚步。

　　“雷古勒斯和我们会在猪头酒吧的门口碰面。”埃弗里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吧，没有别人知道。我们现在有几个人了？”

　　“你、我、莱斯特兰奇、穆尔赛伯、罗齐尔、卡罗、伯斯德，”斯内普像是压低了声音，“再加上布莱克就有八个人了。”

　　“够了。”埃弗里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笑，“人再多就太招人耳目了。”

　　听他们的声音像是准备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她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一般走下楼梯，如果她再待得晚一些，便能听见后半段最关键的对话。

　　“但是，你确定不会有别人知道吗？”斯内普眯起了眼睛，“比如学院里的另外一个布莱克。”

　　“怪不得卢修斯很喜欢你。”埃弗里拍了拍他的肩，“别慌，她知道也不会怎么样。不出意外，她也会加入我们的，这样我们就又多了一个人。”

　　“所以你明天想不想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拉巴斯坦敲了敲桌子，今晚的甜点海辛西娅一口也没有动。埃弗里和斯内普鬼鬼祟祟地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他们周围像是被施了隔音咒般一个字也听不清。

　　“抱歉，我明天和格林格拉斯约好了。”她回过神来，喝了一口桌上的南瓜汁。

　　“你除了抱歉还会说什么？谢谢？”拉巴斯坦有些不耐烦，“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考虑我？”

　　因为你黑魔法防御术不是O，因为你不会讲只有我们俩能听得懂的冷笑话，你头发不是棕色的，你的眼睛一点也不好看……

　　总之，不喜欢他的理由多了去了。

　　但她还是放下玻璃杯，选择了最尊重人却也是最敷衍的回答，

　　“对不起，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尽管万圣节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霍格莫德路口的南瓜灯却依旧没有被撤走。雨水从茅草顶的房檐嘀嘀嗒嗒的滴落，店门上都装点着蝙蝠，树上仍点缀着一串串施了魔法的南瓜蜡烛。海辛西娅一边吃着柠檬雪糕避雨，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格林格拉斯和她的女伴们热切讨论着新一季的口红。（“我觉得她们家的砖红色最显白。”格林格拉斯兴奋地说道。）

　　在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猪头酒吧的全貌。果不其然，她看到埃弗里和雷古勒斯站在猪头酒吧门口一起等人，他们像是在做什么见得了光的事情般不约而同地穿上黑色长袍。斯内普在五分钟后才姗姗来迟，像是做贼心虚一般频频回头，确保没有人在跟踪他。猪头酒吧的破木门在斯内普身后吱呀一声被关上，像是隔绝出另一个冰冷的世界。

　　“猪头酒吧里三教九流的人什么都有，不知道他们进去是干什么的。”格林格拉斯眯起眼睛说道。

　　“你也发现了？”海辛西娅不由得想起埃弗里张扬跋扈和信誓旦旦的语调，不由得笑出声来。

　　“还挺明显的。”格林格拉斯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等会儿你准备去哪里？”

　　“隔壁的文人居，”她抬头望向铅灰色的天，“我的墨水最近总是用得很快。”

　　这场暴雨又下了很久。她一边在文人居挑选墨水和笔记本一边留意猪头酒吧门口的动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群斯莱特林为了掩人耳目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出来。斯内普又被他们留在了最后。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海辛西娅飞快地结账后匆匆走出了门外。

　　店内的学生们的喧闹声被门挡住了，她思索了一下，在街角给自己施了幻身咒后便加快脚步跟上了斯内普。

　　她与斯内普间隔好几米远，而斯内普也是一个很警惕的人，他每走几步便会向身后张望，这让他的行踪变得更加可疑。

　　她心里一边默默记下来时的路线，一边跟着斯内普七拐八拐在狭隘昏暗的小巷里。在一家杂乱的小书店门口停了下来，斯内普突然停了下来，眯起眼睛朝四周环望。这个举动让她吓了一跳，赶紧躲进了墙角。哪怕只看了一眼，她都知道这家小书店很有问题——黑黝黝的牌匾上积满了污垢，橱窗的玻璃也像是好久都没有人擦过，透过厚重的蜘蛛网隐隐约约能看到店里的烛光，这是原本是只有翻倒巷里才能见到的店铺。

　　她从来不知道霍格莫德里还有这种店。等斯内普推门进去后，她才敢从街角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她全神贯注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手里紧紧握着魔杖。在缓慢靠近门口过程中，她意识到那里被人设下了魔咒屏障。身上的幻身咒已经失效，这令她猝不及防地完全被暴露在了书店门口。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仍学着斯内普的样子带起了兜帽，将大半张脸埋进高领毛衣。

　　当她走进书店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莽撞，哪怕是轻微的咔哒声都让她格外警惕。她将魔杖拔了出来，却又暗笑自己太过于紧张。这种事情她理应很擅长，小时候瞒着长辈们在西里斯床底藏匿麻瓜童话不也从来都没有被发现。

　　店里似乎比外面更冷，窗户在寒风中嘎吱作响，海辛西娅并不清楚斯内普到底在找些什么，又不敢离他太近，只能假装是另一位到访的客人在相隔很远的书架上挑挑拣拣。她将自己藏在巨大的书架后，将余光瞄向斯内普——在阴影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仔细翻看手里的书。很快，他像是找到了什么，在确保没人注意到他后，他匆匆撕下两页纸，在飞快地塞进口袋里后走出了店门。

　　他到底在找些什么？

　　她从暗影里走了出来。书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墙上老旧的钟咔哒咔哒地摇摆着，木桌上对称摆着几盏脏兮兮的蜡烛，白色的蜡油像延迟的沙漏——一滴、两滴——沿着桌面滴在了脏兮兮的木质地板上。

　　门口的风铃兀自响起，她下意识地举起了魔杖，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她找到斯内普刚才看的那本书，拍了拍封面上厚厚的灰尘。她皱了皱眉，里面的内容全部都是用如尼文写的，哪怕凭借着儿时对于如尼文依稀的记忆半蒙半猜，她也只能确认这是一本魔药书。

　　可是，中间最关键的配方被人撕走了。难道斯内普准备熬制魔药？

　　她一边翻看这本残缺的书籍，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她已经确信这种魔药一定很危险，不然斯内普一定先去禁书区，而不会选择来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雷古勒斯是否知情呢？还有埃弗里、穆尔塞伯、拉巴斯坦和他们莫名其妙的小团体聚会，他们到底在躲些什么？

　　总之整件事都很蹊跷。

　　正当她盘算着要不要买下这本书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兀地在她身后响起，

　　“你在看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都快忘了老伏和食死徒了
很久没有更 发现破200收了！谢谢大家看到这里！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