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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

  •   海辛西娅一度以为自己会冲上去质问安多米达。男生身上有些旧了的长袍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一个纯血。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呆滞地站在原地瞪大眼睛一动不动。

      下一秒她就被一双大手按住用力往后拖。身上好像被蒙上一层透明的纱。她下意识想要尖叫,却又来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把她嘴捂住了,她只能从他的指缝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莱姆斯,快点搭把手。”她现在已经被他们拖到一间空教室里。哪怕她认出刚刚那个声音是西里斯的,她已经开始偷偷默念她所知道最狠毒的咒语了。

      卢平无奈地示意他们可以放开她了。海辛西娅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一时所有人都避免和她的对视了。毕竟三个男孩拖走一个瘦弱女孩的场面确实有些不太雅观。

      “他们好像走了。”趴在门口的望风的彼得长舒了一口气。波特也扶着眼镜把她刚刚掉在地上的书扔在课桌上。

      “那现在我可以来问问题了吗?”海辛西娅报复性的抽出自己的魔杖,指向离她最近的西里斯。彼得在旁边吓坏了。

      “第一个问题,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是从四楼过来的,那个镜子后面有一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往二楼。”西里斯嫌弃地看向她的魔杖。

      “那第二个问题,”海辛西娅并没有放下魔仗,“刚刚套在我头上的是什么东西?”

      “哦这个啊。”波特抢先回答了她,“这是隐形斗篷。”他乐呵呵地把斗篷递给她,“货真价实的隐形斗篷。”

      她悻悻把魔杖塞了回去,将手伸进如流水一般轻盈的隐形斗篷,半只手居然真的凭空消失了。为什么詹姆斯·波特总能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西娅,你能不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西里斯终于谈起了正事。

      “为什么?“她下意识先反驳他。

      “为什么?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西里斯不高兴地哼道,“你也姓布莱克,你当然知道家里人会怎么逼她,他们这些人会逼着她嫁给别的纯血家族!”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不关心吗?”她打断了他,“西里斯。她会被除名的!”

      “除名又怎么了?”西里斯真心诚意觉得除名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们本来就不希望我回家,我才不稀罕呢!”

      “西里斯!你知道被除名意味着什么吗?”她几乎要发火了,“你是你,安多米达是安多米达。她不能被除名!”

      “那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一个怪人!”

      她的声音也因为激动不由得抬高了,“为什么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你告诉我,哪来更好的办法?”西里斯急冲冲地打断了她,“她总有一天会嫁给他的!你难道不知道她是真的想要离开这个家?”

      她愣住了,安多米达又从来没告诉她。

      “看在梅林的份上,”她拔出自己的魔杖,声音都在发抖,“你现在就发誓你再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西里斯张大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你想干嘛?”

      “你们两个都退一步冷静一下。”一直沉默的卢平突然开口,站在他们中间把她的魔杖压了下去。

      她像一阵飓风冲出了教室。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很想借别的女孩之手给那位赫奇帕奇下迷情剂,让他随随便便爱上另一个女孩。她确信以自己在斯拉格霍恩面前的信誉和魔药课上的表现,只要再多加美言几句,拿到禁书区批条简直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这样她就可以自己熬制迷情剂或者是更危险的魔药了。

      她站在走廊上冷冷勾起了嘴角。只要确保安多米达不被除名,她愿意赌上一切。但真的当她走到斯拉格霍恩办公室门口时,她又犹豫了,这样对她确实不太公平。

      第二天早晨海辛西娅哈欠连天地拖着扫帚来到了魁地奇球场。她没有时间再感到生气和难过了。过两周就是和赫奇帕奇的决赛了,她暂时将悲愤化为了动力,训练的时候甚至比罗齐尔还认真。

      天气变得越来越暖,学生们又开始成群结队地来到黑湖边。在一天下午她看到一个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张望着。

      梅林,那不是她前段时间还想下迷情剂的人吗?

      “呃…请问你是海辛西娅·布莱克吗?”他有些局促地搓着手看着她,真不知道安多米达为什么能看上他。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谁来加这几滴迷情剂比较合适了。“是的,怎么了?”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我是泰德·唐克斯。”他朝她眨了眨眼,“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的姐姐?”

      她刚想问他为什么不能自己给安多米达,但心底一闪而过的想法让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唐克斯松了口气,嘴角扬起了一丝温暖的笑容。

      但他不知道的是,海辛西娅已经看向了门口一簇照明的火把,如果她把信悄悄扔进去没有人能够注意到。唐克斯也许会怀疑,可只要撒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谁也不会注意到是她干的。

      她捏了捏有些厚重的信封,心底仅存的善意和理智让她又犹豫了。也许西里斯说得没错,她苦涩地想着,安多米达和这个家同样格格不入,而她和唐克斯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幸福。

      她在亲情里一无所有,所以她格外害怕失去。

      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她走进了休息室,安多米达正坐在角落的黑色沙发上,当她看到有人来后赶紧把一本书匆匆忙忙地合上。

      “唐克斯给你的信。”她把烫手的羊皮信封递给她后坐在她身边。

      “谢谢。”

      她捕捉到自己姐姐脸上一瞬的雀跃,“你很喜欢那个唐克斯吧?”她希望自己的语气足够平淡。

      “为什么会这么问?”安多米达震惊地看了眼自己的亲妹妹,“难道你知道了些什么?”

      “没有啊,我只是单纯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她耸了耸肩。心底却多少有些担心安多米达能识破自己在撒谎。她小时候没少撒过谎闯过祸,可只有这一个谎让她真的有些心虚。

      “他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安多米达谨慎地说道,“他对我挺好的。”

      “那你喜欢他吗?”她艰难地问道,她又开始嫉妒唐克斯了。

      安多米达似乎忽然对公共休息室里的壁炉尤为感兴趣,“嗯,和他在一起确实挺开心的。”

      海辛西娅当然听明白了她的话外音。

      只是,为什么心里像被人挤了个柠檬一样酸涩?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有一天是不是会为了他离开家?”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尽管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说不定她不会和唐克斯结婚呢?为了自己有没有那么一丝可能性她不会离开呢?

      “西娅,”安多米达也意识到了什么。她伸出手把她紧紧抱住,甚至还吻了吻她的头发,“不管我在哪里,我永远都是爱你的。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妹妹。”

      “那你会吗?”她在她的怀里机械地重复着,她的希望已经破灭了。心里沉重的悲伤几乎要将她压垮。

      “我不知道。”安多米达有些怅然地放开了她,又看向壁炉里的微弱的火苗,“我有时候很羡慕别的女孩,她们能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但是我们是布莱克,我们的出生就是被安排好的。”

      海辛西娅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没有惊天动地的挽留,没有撕心裂肺的哭丧,她现在甚至连生气的话都说不出来。窗外的人鱼似乎也停下来看着她们。她起身用衣袖胡乱地抹了抹眼睛。她原来从不属于安多米达的世界,可他却走进了她的世界。

      “看来你确实为了他只想离开这个家。”她冷冷地转身走上了楼梯。安多米达悲伤地想要叫住了她,却只抓到了一阵风。

      一整个五月,她都把自己闷在了地窖里。除了每天的上课、下课、吃饭以及魁地奇训练,她几乎不和任何人讲话,尤其是躲着一直想来解释的安多米达。除了第二天早晨红肿的眼睛,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到底怎么了。莉莉有时候忍不住想要关心一下她,但安吉莉丝总是摇摇头拦住了,觉得她可能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西里斯在黑湖边拦住她的时候,她还沉浸于上周变形学考试的兔子变拖鞋。因为没心思好好复习,她变出的拖鞋面居然缺了一小块毛,但问题应该不大。

      “西里斯?”她已经很久没注意到格兰芬多四人组了。

      “给你的信。”西里斯塞给她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给我的?”她怀疑地确认了一下。

      “啊反正就是给你的,我先去礼堂了!今天是期末晚宴!”他像是任务完成了一样匆匆走进了礼堂。

      她一边走一边拆着信封,一眼就认出那是独属于安多米达的娟秀字体。小时候她特别羡慕安多米达的字既工整又飘逸,甚至还拿着她的论文偷偷模仿她的字体。

      “亲爱的西娅,

      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也没有和你真正的告别。但是我准备离家出走了。等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从霍格莫德和泰德幻影移形走了。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纳西莎把我和泰德的事情写信告诉了母亲。我并没有很意外,自从决定跟他在一起后我从来没后悔过。或许你还不清楚,泰德是麻瓜巫师,我早晚都会被除名的。除了你以外,布莱克家已经没有我值得留恋的地方了。

      我为我一切的行为感到抱歉。你当然可以埋怨我,我不会怪你的。但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妹妹。

      父亲肯定会派人来找我,所以我不能透露具体的位置。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以后,我会给你写信的。

      爱你的,

      安

      骗子。解释地再多还是决绝地离家出走了。

      她咬着嘴唇,往旁边的树干上狠狠垂了一拳。她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办法挽留。

      尽管在西里斯眼里结果显而易见,可在没有得到正式审判之前她还是不死心的。手背迟钝的痛意让她意识到她最亲近的姐姐是不会再和她一起乘霍格沃茨火车回庄园了。

      成年人们从来都是骗子。

      清晨的霍格沃茨天还没完全亮,白茫茫的雾覆在了静谧的山峦上,像一层沉重的纱。莱姆斯从尖叫棚屋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每个月的变身都让他每根骨骼都很酸痛,更糟糕的是居然错过了今年的期末晚宴。

      他从禁林边缘慢慢走回城堡,却差点被脚底的树枝绊倒。他不由得低头看了眼——那哪里是树枝,分明是一把崭新的光轮1900。

      耳畔传来树叶的簌簌声,他有些困惑地抬头看了一眼,魔杖差点都没拿稳。

      梅林的胡子啊!他在心里喊道,树上居然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像幽灵一样一动也不动。她坐在树杈中间轻松保持着平衡。即使有树叶飘在她的身上,仿佛她也会觉得不必再抖掉一样。

      “海辛西娅!”莱姆斯吓得彻底杵在了原地。

      “哦,原来是你啊。”她的声音很轻柔,悲伤到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排斥他叫她教名。

      他又忧心忡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现在很像小时候橱窗里看到的瓷娃娃,一双灰黑色的眼睛正空洞洞地望向远处。他听西里斯说起过安多米达离家出走了,不难猜测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莱姆斯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他宁愿希望她大哭大闹,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冷静到过头了。

      “你要不先下来?”他刚变身回来还有些虚弱,声音还有些微微沙哑。

      “没事,掉不下来的。”她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

      莱姆斯纠结了一会儿,虽然他很自以为是的一直和她保持距离,但眼下这个情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干脆也破罐破摔地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你如果碰到西里斯,替我向他道歉。”她的声音因为一宿没睡艰难地开口道。

      “好的,没问题。”他飞快地答应了,手却紧紧握住口袋里的魔杖。如果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应该来得及施漂浮咒。

      绿色的山峦有些朦朦胧胧的,渐远的天色逐渐淡了下来,整片天际线都被染成了浅浅的粉紫色。莱姆斯从来没有闲情雅致看日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六点的霍格沃茨。

      “噢,太阳升起来了。”海辛西娅在树上冷冷的说道。

      “对的,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你还是快下来吧。”他在晨曦里格外温柔地看着他,担心又触碰到她的逆鳞。

      她呆呆的点了点头,

      “莱姆斯,”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干涩的像是一阵风。

      莱姆斯心里一惊,却依然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树上的女孩却有些悲哀撇过了头,将整张脸埋在了手心里。

      “我现在没有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1973.6.17 周日是个满月-我们假装他们是周一回伦敦的
    递信的场景是致敬了《赎罪》里的小女孩。最近沉迷亲世代的同人cut,很多神仙up主都用了《赎罪》里的片段来复刻安多米达和泰德。其实我也觉得奈特利很适合安多米达,一美也很适合泰德。有时候善与恶对与错真的是一念之差。感谢梅林,西娅依旧是个好孩子。
    PS.本来构思不是这样的,是有更大开大合大吵大闹的场景的。但我觉得或许这种安安静静的悲伤更加能戳我?
    PPS. 最近有收到许多份营养液 真的太太太激动了!!感谢感谢非常感谢!!
    感谢在2021-03-20 16:18:31~2021-03-24 10:0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chor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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