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Black Knight》柠檬雪宝糖

18、Chapter 18

　　海辛西娅第一次对纯血理论的怀疑还是在七岁的时候。

　　她从小不是一个很乖的小孩，她没有西里斯那么鸡飞狗跳，但从来不中规中矩，甚至对很多事情充满好奇心。

　　“你在看什么？”她狐疑盯着坐在地上的西里斯，后者正鬼鬼祟祟的把一本书塞到床底下。

　　“你完成沙菲克小姐布置的作业了吗？”她有些居高临下地问道。

　　沙菲克小姐原来是布莱克家的家庭教师，鉴于沃尔布加和德鲁埃拉都不是会有耐心教自己孩子们的好母亲。

　　“没有，我不想写。”西里斯拽了拽自己的衬衫领子，“我都懂这些语法变位了还要写它干什么，再说书上的单词我都认识！”

　　“说起书，”她眯着眼睛，“你刚才看的是什么书？”

　　“没什么，就是一本童话书。”西里斯心虚地说道。但从小自己堂妹执着起来的时候，没有人对她有任何办法。

　　“你别告诉别人，我弟弟也不行。”他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是一本童话书。”

　　“你哪里搞来的？”

　　“这你就不要管了，”西里斯忍不住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关键是它是麻瓜的童话书。”在他看来，麻瓜所有东西都是新奇的。浑然不知海辛西娅听到后吓得差点把书扔了出去。

　　她看着西里斯如获珍宝一样的梦幻表情，说不好奇是假的。也许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心里想着，这本书又不会吃人。

　　她把这个秘密一直留到了今天。直到安多米达被除名，她又开始疑惑麻瓜为什么在他们看来那么十恶不赦。

　　那几个月《预言家日报》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像是一片片雪花给庄园蒙上了一层压抑的气氛。德鲁埃拉似是觉得自己在纯血家族面前有些抬不起头，开始在房间里频繁地抽烟。父亲西格纳斯也开始酗酒。不止一次，海辛西娅坐在卧室里便能听见楼上玻璃杯被砸碎的声音。

　　她怅然地看向在太阳底下反射着浅光的水晶球。骑着扫帚的小女巫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无辜地抱着扫帚瞪大眼睛看向她。

　　若不是因为颜面，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会在乎安多米达被除名。安多米达的名字在家里已经成为了禁名，没有人敢在母亲面前提起她。而在如履薄冰的日子里，习惯也成为了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每次她路过安多米达卧室时依旧会不由自主地敲门，就好像她们小时候一样她还会坐在床沿朝她回眸微笑，给她讲《诗翁彼豆故事集》。安多米达被除名后，她只进过一次她的房间：墨绿色天鹅绒抱枕被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无论是窗台上摇曳的苏格兰风铃、茶几上的银质猫头鹰饰品，还是衣柜里的衣服书架上的书，没有一样被它们的主人带走。

　　直到那一刻，海辛西娅才终于愿意相信，庄园里早已没有任何值得安多米达眷恋的东西了。

　　三年级是从八月末的对角巷采购开始的。

　　除了贝拉的婚礼和沃尔布加的生日宴会，她整个暑假几乎都没有出过终日不见阳光的藏书室。那里的窗帘常年被拉得紧紧的，幽暗的盏灯给藏书室罩上了阴森森的灰影。一本本绑着铁链或是冒着黑烟的书安静地被整齐排放在书架上。

　　海辛西娅随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地狱药剂与平衡》，纯粹是因为太无所事事了，她几乎每天都能在藏书室里的黑皮沙发坐上一下午。书里记载了许多古老的魔药，从让人失声一天，到短时间内长出第六根手指，甚至是瞳孔变色的魔药。若不是太危险，她甚至会无聊到在卧室里架起坩埚自己尝试。

　　德鲁埃拉在某天晚餐破天荒地提出她将会和雷古勒斯一起去对角巷采购，“你最近少和西里斯·布莱克混在一起，尤其是最近局势比较特殊。“母亲冷冷地掐灭了一支烟，

　　“过去的事情我管不了你，但我不希望这个家里再出现第二个安多米达了。”

　　她在第二天早晨通过飞路粉来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还没来得及踏出壁炉，她便听到沃尔布加的怒吼，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孽子——你敢再给我提一句——我就——”

　　“你就什么？”西里斯怒气冲天地打断了她，嗓音甚至压过了沃尔布加，“我真的受不了你们这些人迂腐顽固的思想——我告诉你，你们这种思想早晚就要完蛋——”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了吧？”沃尔布加似乎还扇了他一巴掌，“你有本事你今天对角巷别去了——我看你新学期的课本怎么办？——”

　　“不去就不去——”西里斯“咣”得一声把房门重重地关上。

　　海辛西娅眨了眨眼，站在会客厅里大气都不敢出。

　　“对不起，他们又吵起来了。”雷古勒斯从沙发里有些头疼地站了起来，“我真搞不懂他了，他就不能不说这些话吗？”

　　“那可是西里斯。”海辛西娅干干地笑了笑，“他哪天不和长辈们吵架就不是他了。”

　　雷古勒斯有些愠怒地翻了个白眼，把桌上的小蛋糕推给了她，“每次出门前都是这样，简直没完没了了。”

　　所幸没过多久，雷古勒斯便一扫先前的不快，和她一起钻进了人山人海的魁地奇精品店。值得庆祝的事，他今年终于有资格参加选拔了。而自己终于可以试试看追球手的位置了

　　“埃文说他有些后悔买光轮1900，”雷古勒斯将手撑在柜台上，这个动作其实让他看上去很像西里斯，“新出来的光轮1905更加稳定，而且速度更快。”

　　“每年都会出速度更快的扫帚。”海辛西娅有些无奈看着挤在橱窗面前的小巫师们，“我觉得光轮1900和1905在稳定性上没有什么区别，它们只是颜色不一样。”

　　雷古勒斯冷哼了一声，“追球手只要速度快就可以了。反正我不要和西里斯买一样的扫帚。”

　　开学前的对角巷人声鼎沸，窄窄的鹅卵石街道上挤满了激动的小巫师们。在逛完魁地奇精品店后她便和雷古勒斯分开了。

　　她将新买的扫帚护理套装、文具以及教材都塞进了无限延伸的书包后便走进了巷子尽头的斯拉格&吉格斯药房。除了学生以外，没有人愿意当面采购材料。整个药房非常难闻，就像臭鸡蛋和烂蔬菜的混合气味：各式各样的一罐罐粉末、药草，成捆的羽毛、尖牙和利爪悬挂在天花板上。她有些意外地在里面看到莉莉伊万斯。莉莉勉强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在面如菜色地收下魔药后便悄悄告诉她自己会在门口等她。海辛西娅心领神会，在付完钱后也逃了出来。

　　“给你的！”莉莉站在门口笑嘻嘻地递给她一个薄荷口味的冰激凌，“这是今年新出的产品，幸好今天排队的人不多。”

　　“谢谢。”她不由得有些意外。

　　“虽然我很喜欢魔药，但是这家药店味道实在太难闻了。”莉莉边走边偷偷朝背后的药店吐了吐舌头，“下次我一定要试试看邮寄。”

　　她们坐在弗洛林冷饮店的彩色太阳伞下聊一些暑假发生的事情，当然几乎都是听莉莉在讲。除了藏书室里面那些骇人的书籍，以及冗长虚伪的宴会，海辛西娅实在没有什么趣闻值得分享。莉莉有些失落的告诉她自己有一个叫佩妮的姐姐，但她们已经一个暑假没有讲话了。

　　海辛西娅刚叹了口气想安慰她，就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叫着莉莉名字。

　　“伊万斯——好久不见！”

　　波特抱着一堆从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冷焰火。他正激动地朝打着招呼，似乎所有人在三年级都会相继褪去了稚嫩，尤其是波特，他就像偷偷喝了一大罐生骨灵一样在暑假里蹭蹭地往上蹿。

　　“怎么哪里都有他？”莉莉把冰激凌纸杯扔在了桌上，“西娅，我们去别的地方！”

　　“喂！为什么你可以叫布莱克教名？”波特有些委屈地拦住了她，“等等等等，你别走啊！”

　　“詹姆斯·波特，你别再来缠着我了！”莉莉气得差点拔出魔杖了。

　　“波特。”海辛西娅平静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怒目圆睁，“西里斯被关禁闭了，麻烦你等会儿帮他采购一下这学期要用的东西。”

　　“他怎么今天又被关禁闭了。”他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声，“你们家里人怎么都有问题的？一做错事就要被关禁闭，或者被除——”

　　莉莉赶紧用力踩了他一脚，波特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地眨着眼睛。

　　他们之间的氛围忽然变得有些尴尬，直到有一位中年男巫拍了拍波特的肩膀。

　　“爸爸。”波特惊讶地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事实上，波特先生和他长得很像，走在路上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是父子。

　　“詹姆，你不打算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吗？”波特先生和蔼地看着她们，

　　“这是莉莉·伊万斯，”波特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然后这位是海辛西娅·布莱克。嗯，她是斯莱特林的。”

　　波特先生尤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莉莉伊万斯，愉快地朝她们笑了笑，

　　“幸会幸会。不过詹姆在学校比较调皮，经常给格兰芬多扣分。”

　　波特在一旁不满的打断了他，波特先生却并没有在意自己儿子的反应继续问道，“你们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只有莉莉一个人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单独出来，”波特先生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最近魔法界不是很太平，从六月份开始就陆陆续续出了很多起麻瓜意外失踪案。”

　　“爸爸，是报纸上的那位神秘人吗？”波特抢先问道，“我听妈妈说过那位神秘人最近拉拢了很多纯血家族。比如莱斯特——”

　　莉莉上前又着急地踩了他一脚，波特疼得差点跳了起来。波特先生选择假装没有看见他们各异的神色，

　　“当心点总是没错的。”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儿子的肩膀，“那我们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波特呲牙咧嘴地朝她们道别。等他们走远后，莉莉忍不住担忧地看了一眼面色发白的海辛西娅，格外愤慨地喋喋不休道，

　　“波特为什么每次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他都快十三岁了，又不是一个三岁小孩。”

　　海辛西娅没有回答她，却低头突然对地上的阴影很感兴趣。她这才逐渐明白了母亲那天的言外之意，原来那位大人已经在巫师界逐渐开始招兵买马了。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信奉“纯血至上”的古老家族们。

　　在特殊时期谁都有可能被迫选择一个最利己的立场。她不是西里斯，但是她相信他会站在所有纯血家族的对面去匡扶心中的正义。可她呢？她心底不由得有些害怕，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可她也不想站在任何人的对面。

　　不仅是她，很多学生似乎都对“那位大人”最近的行动有些惴惴不安。她和安吉莉丝坐在拉文克劳车厢里。哪怕是不闻窗外事的拉文克劳，已经不止有一个女生开始担忧魔法界会不会不再安全了。她阴沉沉地坐在对面，清楚地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亲爱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

　　然而，每天嬉皮笑脸的皮皮鬼却丝毫不在意学生中间的忧虑，他似乎又花了一个暑假想出一个绝妙的恶作剧点子。

　　就像现在，他正漂浮在礼堂外一边伸出舌头，一边指着学生们怪笑，一个个装满水的大红气球纷纷从天花板砸落下来。窗外划过一道闪电，暴雨过后的大理石地板显得格外潮湿。很多人都狼狈不堪地滑倒在地。海辛西娅躲避着皮皮鬼的水球，脚下一滑，几乎整个人倒在了后面人的胸腔。

　　后面的人浑身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却稳稳托住了她的腰。尽管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仍咯噔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在发烫。

　　“对不起，你没事吧？”

　　少年令人安心的温和嗓音听上去有些耳熟，却因变声期还有些沙哑。

　　“没事没事，对不起。”

　　她转头看了眼身后一个暑假没见的少年，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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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流水账的一章以及活在背景板里的莱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