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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   清早,一只巨大的棕色雕鸮给海辛西娅带来一封意料之中的信。她翻了翻皱巴巴的信封,这封信在途中还淋过一场大雨。格林格拉斯探过身好奇地看了一眼,但海辛西娅并没有直接拆开来,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它收进了自己的长袍口袋。

      早餐后她在走廊上遇到了姗姗来迟的格兰芬多四人组。大约格兰芬多都习惯于成群结队,连十二岁的男孩们都喜欢黏在一起。他们几个看上去像是一宿没睡,一边东倒西歪地走着一边打着哈欠。

      “早上好。”波特推了推眼镜率先认出了她。

      “你们再不吃早餐就要迟到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满脸困意的四人组,尤其是站他们中间的卢平。

      “哎,睡过头了。”西里斯不满的嚷嚷着,“今天第一节什么课?”

      “变形术。”她开始怀疑到底有哪些恶作剧值得他们捣鼓一晚上。

      “啊麦格教授!”波特看上去完全清醒了,“走走走兄弟们,麦格教授的课可不能迟到。”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掐着点到的,她到的时候教室里绝大部分位置上都已经有人了。趁麦格教授还没上课,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了口袋里的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她认出那是阿尔法德的字迹。

      她在前几周给阿尔法德写了一封信问候他那位朋友的病情,而他的回信里却像是在极力避免这个话题。她皱了皱眉,把它夹进笔记本里。

      “他们最近到底都在干些什么?”雷古勒斯也狐疑地看向在阅读区里奋笔疾书的西里斯,他和海辛西娅在下课后约在了图书馆里写草药学论文。

      “不知道。”她耸了耸肩,“你永远也不会猜到西里斯接下来会干些什么。”

      雷古勒斯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海辛西娅有时觉得他们之间最小的雷古勒斯才是布莱克家的模范小孩。尽管他现在才一年级,但他每门课都学得比当时的自己好,尤其是草药学。

      她苦恼地托着脸,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羊皮纸上依旧是一片空白。怎么会有人会花几英寸羊皮纸写下缩皱无花果的生命周期呢?反正最后都是要扔到坩锅里的。

      她在离开的时候才碰到风风火火闯进图书馆里的波特。他好像是刚练完魁地奇,鲜红的长袍都还没有换下来。卢平跟在他后面抱着几本书。他应该已经看到她了,但他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匆匆越过了她。她挑了挑眉,敏锐的洞察力告诉她这不是巧合,如果真的是巧合的话那么梅林也太闲了。

      埃弗里在晚餐的时候怒气冲冲地坐在雷古勒斯旁边。海辛西娅心不在焉地切着盘子里的小牛排,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堂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几乎所有高年级都混得很熟了。

      “埃弗里。”雷古勒斯微笑着给他递了一杯南瓜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不是一群多管闲事的格兰芬多。”埃弗里凶狠地朝后瞪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我只是想和一个格兰芬多一年级开一个小小的玩笑,结果被人打断了。”

      “哦?谁啊?”雷古勒斯扬了扬眉毛顺着他的话讲了下去。

      “就是你哥的那位朋友。”埃弗里拿起叉子用力戳着牛排。

      雷古勒斯脸不由得有些发白,“波特?”

      “不是波特,是另外那一个。”那大概是卢平了,海辛西娅停下手里的动作决定继续听下去。

      “哎不管是谁了,”埃弗里不耐烦地大口咬着牛排,

      “我本来想教训教训那个小朋友,让她没什么事情不要偷听别人讲话。结果那个格兰芬多不知道从哪里就冒了出来。再后来麦格教授也来了,她居然说我欺负同学还给我关了一周的禁闭。”

      埃弗里的语速越来越快,“真的是气死我了,格兰芬多就是事情多。哦对,他一定是看在这女的很可怜的份上送她去了医疗翼,可我根本没对她做什么。”

      海辛西娅面不改色地低头喝了一口番茄浓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乱。她当然知道卢平对所有人都很热心,几乎是有求必应。她以为他每天的生活除了上课就是学习,那么他最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一直在躲着她?还是因为他对她也只是同情?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勺子忿忿扔进碗里,这番茄浓汤一点味道也没有。

      她在周末傍晚挑了只学校猫头鹰给阿尔法德寄了回信。她除了真挚地希望这位素昧平生的那位朋友能早日康复,既然阿尔法德什么都不愿说,那她其他也帮不上任何忙。

      白昼渐渐溶入黄昏,不远处的绿色山峦耸立在地平线上。暮色渐浓,城堡留下的阴影和夜色渐渐融为一体,塔楼里的魔法蜡烛也相继被点燃。

      正当她拍拍长袍准备走下塔楼的时候,她正面撞上了许久未见的卢平。

      “你也来寄信啊?”卢平震惊地看着她,手里的羊皮纸包裹差点掉在了地上。

      海辛西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为什么她就不能来寄信?但她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眯起眼睛看向卢平,

      “不知道请卢平先生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她往左跨了一步把他拦了下来,

      “我发现我的猫头鹰在给卢平先生送完信以后就一直就没有回来。除了卢平先生以外我不知道应该问谁。”

      他的脸好像一下红了,带着她来到了一个角落。那里蹲着一只明显体型超标的灰色猫头鹰,而这只猫头鹰在叽叽咕咕地欺负着旁边一只雪枭。

      怪不得她刚刚没有认出来,埃里克现在看上去极度缺乏运动。

      “那可真的是太感谢卢平先生了,”她咬牙切齿地转头看向他,“他居然还过的不错,我以为他要饿死在外面了。”

      “嗯,我每天都喂他。”他躲闪着她的目光小声解释道。

      那是因为你一直没有给他回信。海辛西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恼火。

      她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我们好不容易碰到了,那就想请问卢平先生有收到笔记吗?”

      “收到了。”他往后退了两步,语气里带有一丝纠结和紧张,“其实,詹姆和西里斯也会借我笔记,所以你不用特意……”

      “西里斯的笔记是人能看得懂的吗?”她压制着心里逐渐燃起的怒火,“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多此一举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敢在卢平身上发泄自己郁结已久的小情绪。因为他是一个好人,因为他不会生气。除此之外,她没有想会不会第三种解释。

      “不是。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赶紧摆着手,说话也有些结巴。“布莱克,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

      “我知道了,意思就是你不需要。”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还有你下次别送我甘草棒棒糖了,我已经过了吃糖的年纪了。”

      “对不起,”他愣在了原地,“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我逾矩了。”海辛西娅摆了摆手,像是在控诉他的罪行一般,“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止一包甘草棒棒糖。”

      她把手插进口袋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惜还是我多想了。大约在卢平先生眼里,一个斯莱特林和一个格兰芬多永远不会成为朋友。只是因为我是西里斯的堂妹,而西里斯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你看着我可怜就顺便帮了我一把。”

      海辛西娅顿了顿,她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许过头了,可是当她看到他越慌乱的时候她却越开心。看吧,他也不是一个永远四平八稳的人。

      她饶有兴致地盯着站在窗边的卢平,在烛光的映衬下,他好像更加苍白了。果然他甚至慌乱到不知道手应该放哪里了。但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继续讲了下去,

      “我知道格兰芬多一向十分乐于助人,对弱者具有强烈的同情心。这是你们的天性,但是我不需要,我没有可怜到需要得到格兰芬多的同情。既然你周围有那么多朋友,也不缺我一个斯莱特林。”

      “布莱克。”她惊讶的发现阴影里的卢平很快又恢复冷静,好像刚刚的惶恐只是一刹那的失态,

      “你很优秀,你很聪明,你在各个方面都很有天赋。如果我做过的事情让你觉得我在可怜你,我很抱歉。但请你别贬低你自己,你自己一点也不差。”

      “你不用解释了。”她再一次打断了他,卢平果然像被呛到一样不再说话了。

      但她突然觉得又好没意思,就好像自己在欺负他,连她小时候欺负西里斯都没有像现在那么有负罪感。可是真的让她道歉也是不可能的,是他先惹到自己了。

      她不高兴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像是在嫌弃自己内心的弯弯绕绕,连晚安都没有说便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塔楼。

      莱姆斯盯着楼梯上渐渐走远的背影,他有些懊恼地踢了踢墙角。猫头鹰埃里克闻声瞪了他一眼。他闭上眼睛颓然地将头靠在冰冷的大理石墙上,摆弄着手里的盒子。他们之间最不差的就是误会,但是他根本不打算解释。

      这是他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假期。今年圣诞节的那一周正好有一天是月圆。随着年龄的增长,每月的变形也变得越来越痛苦,他的破坏力越来越强。习惯了尖叫棚屋的宽敞环境,家里狭小的地下室已经有些关不住他了。

      月圆之后的第二天早晨,因为伤口发炎他又莫名其妙地开始发烧。在卧室里昏昏沉沉地躺了一整天的他根本无暇顾及什么圣诞礼物。直到看到像啄木鸟一样敲着窗户的埃里克,他才想起恍惚想起那天是平安夜,他拿出卧室里的甘草棒棒糖,心里突然有些愧疚。但他丝毫不怀疑海辛西娅早晚会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不知道到那个时候怎么面对她,或者说他更不敢想她会怎么看他。

      他起身想要下楼去喝口水,母亲温柔的声音从卧室门边透了过来,“我刚刚去看过他了,他还没醒。”

      “现在还发烧吗?”父亲叹了口气,“我可能又要重新完善一下地下室的魔咒了。”

      “不发烧了。”母亲柔声说道,“这话别让莱米听见了,他已经很自责了。”

      “我知道。”父亲叹了口气,“我一直很对不起他,都怪我。”

      母亲也沉默了一会儿,声音轻到像是在叹息。“莱尔,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他默默的缩回了房间,他不应该忘记他是一个危险的生物。他在学校里已经有三位愿意包容他接纳他的朋友,他哪里敢再奢求那么多?

      埃里克在一旁不满的咕咕叫,似乎在为自己主人打抱不平。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的头,“对不起。”他轻声说道。他不应该忘记的,她是斯莱特林,自己是格兰芬多,她是纯血家族的小女孩,而自己是——一个狼人。

      埃里克也啄了啄他的手,像是在发泄对他的忿恨,莱姆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它发泄。

      他们之间最不愿意说的话就是“对不起”,却在心底却各自演练了成千上万遍。

      也许他们可能连朋友都不一定算得上。

      如果两个人真的都不想互相见到对方,还是有很多办法的。他们又不在一个学院,而且霍格沃茨城堡又那么大,总是有办法很巧合地在走廊上避开彼此。她愤愤地在变形课上盯着卢平的后脑勺,似乎想要用眼神把他的脑袋烧出一个洞。

      四月的傍晚仍然明亮,远处的山峦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海辛西娅在图书馆门口告别了安吉莉丝,准备从二楼西侧的楼梯走回地窖。

      或许是因为春天到了,越来越多的情侣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海辛西娅有些尴尬地在楼梯口撞上了一对难舍难分的高年级情侣。虽然她并没有觉得看见情侣很奇怪,但这条走廊上只有她一个人,如果她贸然走过,他们绝对会发现她。

      她瞥到了一抹黄色和绿色的衣襟。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这一对情侣似乎在霍格沃茨里倒还是非常新鲜的组合。她犹豫了一会儿,很有兴致地躲到转角处等他们离开。

      他们两个人把头凑得很近很近。那个赫奇帕奇男生一手揽着斯莱特林女生的腰,另一只手把她摁在了墙上。他轻轻抬起她的脸,在走廊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慢慢地从额头,鼻尖,最后覆上了她的唇。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着他们,走廊上每一处角落都似乎都泛着独属于春日的甜蜜气息。

      直到——

      那个斯莱特林女生满脸通红地扭过了头。

      “啪!”

      海辛西娅惊讶地捂住了嘴,手里的书也散落一地。她像被人施了统统石化一般愣住了。

      她当然认识眼前的那位斯莱特林,哪怕化成灰她都认识。

      因为,那不是什么别人——而是她的亲姐姐安多米达布莱克。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得非常纠结 想写的东西真的太多 却又有些害怕很多东西太过头了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两个孩子写得OOC 但是不疼不吵架或许某种意义上就不能够真正的成长和反思?(什么歪理)
    西娅其实对某些事情-尤其是莱姆斯-还是挺敏感的,她很想抓住一些什么,但她的表达方式有很大的问题。
    嗯,但不代表莱姆斯身上的问题小。
    他什么都没解释,在他看来合情合理的事情别人会觉得很匪夷所思。如果他解释了,我想西娅是一定不会持续扎他的心。莱姆斯对所有人都特别好,对所有帮助过他的人都会很珍惜,甚至可以拿命来换。他是一个无条件奉献的giver,但有时候活得确实太卑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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