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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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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以为把这件事情瞒得很好,然而我妹第一时间就看出我跟徐嘉树发生过什么。
真是一个讨人厌的死小孩啊。
“唉,你放过嘉树哥吧。”我妹这样说。
在所有人眼里,似乎一直都是我阴魂不散地缠着徐嘉树不放。
我妹接着又说,小H性格很好,陪着徐嘉树很久,他们是适合结婚的。
这些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徐嘉树当了两年兵回来后,又跟着朋友去当了一年半的海员,在这期间小H经常买东西过来看望徐嘉树他爸。
徐嘉树他爸阑尾炎住院的时候,也是小H去陪床照顾的。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我是真的从未想过要介入徐嘉树和小H之间。
我陈某人虽然道德感不强,偶尔喜欢无缝衔接,但我确确实实不想伤害其他无辜的女孩。
再者,我一直把徐嘉树当成最亲的亲人。
在我心里,他有时候像哥哥,有时候又像弟弟。
从穿开裆裤的时候我俩就认识,见过彼此最糗的时刻,我很难想象像我跟他这样熟悉的两个人接吻亲热是什么画面。
可偏偏这么荒谬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过了大年初六,我跟三号去了广州开始同居。
那时我一边实习一边还要搞毕业论文,忙得焦头烂额。而三号他家里一直催着他回去找份工作稳定下来。
和每对情侣一样,因为各种各样琐碎的小事,我俩开始时不时的吵架和冷战。
三月份的某天,三号他妈以死相逼要他回家,刚好那阵子我俩又吵得很严重,他挂断电话后当即收拾了东西买了张机票就走了。
我下班回去的路上还不知道这事,傻乎乎坐了两站地铁去买了他最爱吃的那家虾饺皇。
直到推开出租屋的门,看见一地凌乱,我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晴天霹雳。
我被丢下了。
我失恋过很多次,这次是最刻骨铭心的。
在我交往过的那堆奇形怪状的男人里,三号是最正常的那个。
我离一段健康的关系明明已经这么近了。
怎么会这样呢?
我再次陷入了自我怀疑。
是不是我这样的人,这辈子注定不会得到真正的爱?
因为三号,我一度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实习期结束,我退掉广州的房子回到学校准备答辩。
我擅长搞砸一切关系,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跟我的室友们啦。
人跟人之间的仇恨,最初往往只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的室友小A是个娇生惯养的独生女,我跟她的思维从来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小A总是拿我的烧水壶去煮鸡蛋,每次都弄得里边全是蛋花。
我觉得好恶心。我一再表示让她别再这么干了,姑奶奶我真的很不爽。
但对方好像听不懂人话,依然我行我素。
最后没办法,我就把我的烧水壶锁进柜子里。这么一来,小A以及其他两个室友再也用不了。
她们只好一起凑钱买了一个。
类似这样的小摩擦发生过很多次。
她们觉得陈琉光这个人特别小心眼,斤斤计较。
加上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打工,很少呆在寝室,自然而然的,就被她们孤立了。
其实对于这事我挺无所谓的。
她们嫌我矫情,我嫌她们愚蠢。
就这么相安无事了三年。
快毕业的时候,却突然彻底撕破脸。
事情得从我回学校住开始说起。
那段时间我们宿舍总是丢东西。有天我午睡时迷迷糊糊听到床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掀开帘子发现是小A在翻我东西。
我冷声问她:你在干嘛?
她很坦荡,说她想用一下我的指甲钳。
我有点洁癖,讨厌跟别人共用梳子、指甲钳之类的东西。
我让她自己去买一个,别动我的。
小A悻悻然走了。
第二次,还是我午睡的时候,又听见有人翻东西的声响。
这回小A翻的是我对床小B的柜子。
我原本想提醒小B的。
可我跟她关系也不咋的,又是这种事情,我不好去说。
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想到的是,过了两天,小A竟然恶人先告状,联合其他两人说我偷了她们的东西。
她们的理由也确实很充分——
这间寝室四个人中,没钱的只有我。
其他三人都是家里宠大的孩子,从没缺过钱,怎么可能去偷东西呢?
我无法反驳。
穷就是原罪啊。
我没做过的事情,她们又能上哪去找证据?
她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绞尽脑汁搞我心态。
原本我这人心挺大的,随便别人怎么阴阳怪气,我只当看不见听不到就好。
但那会因为失恋,我的情绪不是很好,整个人暴瘦了好几斤。
五月底天气那么热,我却得了一场重感冒。
以前室友们舍不得电费,但那几天为了恶心我,她们故意把空调开到最低。
我把自己包在棉被里吸鼻子的时候,社团的一个师弟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你的感冒还没好?怎么那么严重?
-不知道啊。
-现在感觉怎样?
-好冷,我好冷。
我随口说了一句宿舍空调开得低,没想到被小B听见了。
她突然爆发,指着我破口大骂:陈琉光,你装什么可怜啊?搞得全世界都欺负你一样?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她们抱团一起指责我,说着什么绿茶婊之类的。
我当时真的被吓到了,完全没想到要骂回去。
我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跑出来了。
可能是发烧脑子不清醒吧,我给徐嘉树打了电话。
我抽抽搭搭诉苦,没有一点逻辑。
我说,军训时小C被水烫伤,跟她要好的小B不愿陪她,是我陪着小C大半夜出去校外买烫伤膏的。
可是小C还是经常挖苦我。
很多人都知道,在这个body shame遍地开花的时代,胖女孩成长的路上总会遭到很多讥讽。
但很少人知道,我们瘦子也会承受许多莫名其妙的恶意。
我大学时很瘦,也许是吃得少,也许是吃不胖,反正体重一直维持在80斤左右。但我还算有点胸和屁股。
而小C跟我相反,她很努力节食,体重却还是逼近140斤。
每次我吃饭的时候,小C都要凑上来看我吃了什么,然后阴阳怪气问我是不是没钱了,怎么都不吃肉。
她觉得我的瘦是饿出来的。
我总跟她说,想吃什么就吃,运动比较重要。
很可笑吧,就因为这样,小C很讨厌我。
我断断续续和徐嘉树说这些女孩子的事情,他耐心听着,偶尔给我一个短促的回复。
-瘦又不是我的错。
-嗯。
-我也想要吃肉啊。
-那就吃。
-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
-不是。
-骗人,我妈说,所有人都讨厌我,肯定是我的问题。
-不是。
我不相信徐嘉树说的。
我想到了三号。
我觉得一定是因为我本身就很垃圾,才总是谈到不好的恋爱然后受伤。
-陈琉光,不是你的问题。
-你那个室友就是个弱智,活该她一直那么胖,你干嘛要去管一头肥猪怎么想你怎么说你?
我很少听见徐嘉树骂人,这是第一次。
他跟我不一样。
我的口头禅是粗鄙的“扑领父”,而他从来都不说脏话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被徐嘉树安慰到了。
他说不是我的问题,那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