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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登门拜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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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帝都皆知之事,还需要暗桩透露?”阮彧嘴硬不承认。
“胡扯!没有几人知道我的身份,即便传出去,也只会是裴家公子与某某人同行……”言暮染拆穿了他。
阮彧笑了,“那是旁人认为,在我听来,便只能是你!”
言暮染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阮彧知道,她与裴郁磬,其实算是故交,要不是言家顷刻之间没落,她该是能嫁个如意郎君的吧?
想及此处,阮彧微微侧眸,看了一眼身侧的言暮染。
她初到聚贤山庄,还是个九岁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阮彧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以为她会受不了聚贤山庄那样的苦,可她偏偏就用小身板挺过来了!
他与她不同,他自幼无父无母,是师父将他长大成人的,他注定便是要以此为生的,可她不一样……
在阮彧看来,言暮染应该是能够不选择走进这场风雨里的……
这些话,他从未当着她的面坦白过,可他心疼这个丫头,是真真切切的,把她当作妹妹,当作知己!
“不是……你贸然前去,真的会给人家造成慌乱的!”言暮染还是想要劝阻他。
“你着急个什么?忘了山庄的规矩了?”阮彧提醒她。
言暮染自是记得,凡事听指挥使的,这次任务的指挥使,便是阮彧!
“走快些,怎的光想着偷懒啊?”阮彧又数落了她一句。
言暮染的白眼,险些翻到天上去了!
阮彧却依旧一脸笑意,对着朝他多看两眼的来往路人,笑眯眯的,好像他同人家多熟络似的……
言暮染想到这段日子,每日皆要看到他这副嘴脸,欲要望天长叹!
对于一会儿见了裴郁磬,要同他聊些什么,阮彧已经规划得很清楚了。
只等着见到本人!
***
看到开门人是一个少年,言暮染惊了一跳,继而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裴郁磬的小厮。
“烦请通报,言暮染来拜访裴公子。”阮彧说得很顺畅,没有丝毫底气不足。
言暮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少年给二人闪让出进门的空档,微微颔首,却并未说话。
他不会说话?
言暮染刻意多打量了一眼他。
阮彧侧头看了一眼言暮染,心说:果然还是报上她的名号,极为便捷!
二人先后进入院中。
言暮染见阮彧走到了她的身前,仿佛他和此处主人更加相熟似的……正想着,余光瞥见一个身影,正站在廊下,看向此处。
阮彧停住了步子,言暮染先一步抬脚,走向了裴郁磬。
裴郁磬微感诧异,他并未见过和她一同前来之人。
“公子。”言暮染似乎已经习惯了对他的这个称呼。
阮彧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裴郁磬很自然地将视线落在阮彧的身上。
“裴公子,在下聚贤山庄阮彧。”阮彧主动开口,向着裴郁磬行了个江湖礼。
言暮染微微点了点头。
裴郁磬向他回了个常礼,“二位请。”
“南浔姑娘呢?”言暮染好奇。
“南浔今日身体抱恙,我让她去休息了。”裴郁磬如实相告。
“我一会儿去瞧瞧她。”言暮染原本可以让他二人在此处继续商讨,她可以去探望南浔,可她实在不放心让阮彧单独和裴郁磬待在一起……
三人鱼贯而入,在几案前落座。
不一会儿的功夫,方才给二人开门的那个少年,端了茶水进来。
裴郁磬递给少年一张字条,让少年将此交给后厨的婆婆。
言暮染确定少年确实是不能说话的,可他似乎能读懂唇语。
阮彧注意到裴郁磬在跟少年交流的时候,语气非常平和,这是一种出于内心的善意,他的语速,刻意放慢了一些。
少年应声而去。
“裴公子对于草药研究颇深,阮某今日前来,讨教一二。”阮彧找到了他和裴郁磬之间能够畅聊的话题,使得“尴尬”二字在他们之间,不大可能发生。
“阮堂主过谦了。”
言暮染没料到,在裴郁磬接了他的这句话以后,她才是这个空间里多余的那个……
言暮染见到二人针对草药,讨论了几十个来回不停歇,她成了这一刻的见证者!
阮彧对于裴郁磬的学识,很是佩服,也很清楚,这是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的,可见“一门心思扑在草药上”,不是传闻。
最终,言暮染实在受不了了,起身,“我去瞧瞧南浔。”
说完之后,才觉得这句,仿若是说给自己所听的,无人理会……
言暮染转身,带着些情绪走出屋子,其实,裴郁磬是抬眸瞥了她一眼的。
这一瞬,被阮彧捕捉入目。
***
言暮染敲了敲南浔的房门。
“请进。”
言暮染听得出南浔的声音,确实有些虚弱。
推门而入,看到微微坐起身的南浔。
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一双好看的眸子,定定地看向言暮染。
言暮染缓步走到南浔榻边。
“劳烦言堂主屈尊来看望南浔。”南浔一如既往地谦和有礼。
“姑娘快躺下,不必拘礼。”言暮染扶着南浔躺下。
“堂主坐椅子吧,昨日南浔偶感风寒,担心……”南浔担心引得言暮染也染上风寒。
“好,那我便坐于此处。”言暮染知道南浔的意思,她不想让对方为难。
“公子……”南浔见言暮染单独前来,好奇问道。
“公子正在和阮彧……我的师兄激烈地讨论。”言暮染回想了她方才看到的场景。
她隐隐觉得,今日的裴郁磬,似是有些怪异,和阮彧的讨论中,从他的身上,隐隐能嗅出了些“求胜”之意,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兴许,对于己之所长,不肯轻易承认比旁人弱?
裴郁磬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和阮彧的探讨,他确实不想落得下风,他平日里不是个好攀比之人,可今日,自阮彧走近之时,他便生出了隐隐的心结。
他平日里嗅觉灵敏,很快便辨别出了:阮彧身上的熏香气息,和言暮染的,一模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裴郁磬便似是无法释怀一般,总是想着这个问题,尽管在心中劝说自己不要介怀,可根本无济于事……
裴郁磬知道,一定是他的心境,出现了问题。
看到阮彧除了样貌不俗外,在药理方面造诣颇深,想到他同言暮染还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心思作祟得便愈发厉害了……
***
阮彧对于裴郁磬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的,在他看来,一般才貌双全之人,多是心高气傲,可眼前男子,却是修养极好。
他从方才裴郁磬看向言暮染的眼神中,隐隐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这是让他很是兴奋的一个发现。
阮彧对于一个人的情绪捕捉得很仔细,他自然知道裴郁磬嗅出了他身上的熏香气息,尽管裴郁磬掩饰得很尽力,可也照样没逃过阮彧的眼睛。
有意思!阮彧觉得真是不虚此行。
言暮染再次回到这里,阮彧和裴郁磬停下了探讨。
“找到于案情有利的线索了?”言暮染这句,是有意问阮彧的,他说不能输给崔扶风,如今却坐在这里闲叙……
“那可不,其实已经找到了调查方向。”阮彧得意道。
言暮染心说:你又要瞎扯……
裴郁磬闻言,微微诧异,从方才到现在,二人并未针对案情中的死者,讨论过任何,怎的就说是有了结论呢?
阮彧端起杯盏,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裴公子方才,说起一个很特别的病例。”
裴郁磬经他这么一提醒,明白了他所言。
“什么病例?”言暮染知道阮彧平日里是自大了些,可他的心思却是很细腻的,也往往能想到常人想不到的地方。
“病患突发恶症,浑身斑点,初步判断为误食了忌口之物。”阮彧说到此处,微微顿言,“仔细检查后,发现并非如此,而是因为两种食物混食所致。”
言暮染闻言,微微皱眉,过了片刻,不确定地问了句,“你的意思是,造成幻象的元凶,不是单一的缘由,而是,多因并致?”
“那就得等崔扶风全面调查的结果,方能知道,在看似并无关联的琐碎之中,顺着我的思路,能否找出所谓共通之处。”阮彧勾唇一笑。
言暮染怔了片刻,她注意到,裴郁磬也在打量着阮彧。
裴郁磬对于聚贤山庄的实力,愈发敬佩,原本以为言暮染已经足够理智,不成想,来了个阮彧,似是比她还厉害,当真是山外有山!
可转念一想,愈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终是逊色了不少。
正想着,小厮回来了,对着裴郁磬比划了几下。
“知道了。”裴郁磬点了点头,继而对二人说,“后厨已经备好了午膳,不如一边进膳一边探讨吧。”
还准备了午膳?言暮染觉得一定是因为阮彧来了,才能有这样好的待遇。
阮彧却知道,这根本就是裴郁磬想要他们多停留片刻的对策,不对,准确来说,他是想多留言暮染多些时候的……
“多谢。”阮彧答应下来了。
言暮染“被迫”留在丹心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