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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阮彧现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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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所有膳食,我都详细问过了,并无草菇一类的食材!”
此语一出,言暮染暗自苦笑,好像最关键的线索,到底还是没接上……
“有没有可能……”裴郁磬细思以后,又觉得不合理,便未继续说下去,毕竟是宫宴,平白多出食材,很容易便会引起怀疑,转念一想,换了个思路,“倘若将草菇提前放在水中蒸煮,汤汁,亦是可以引起相同结果的。”
这一说法,给了二人新的希望,都定定地看着裴郁磬,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蒸煮过后,毒性会减少很多,不至于引发大面积身亡……”裴郁磬给出的这个说法,非常关键!
崔扶风微微蹙了蹙眉,继而低声嘀咕了一句,“那些暴毙之人,死状可怖,会不会,是致幻后,被那些幻象吓死的?”
言暮染闻言,扭头看向他。
确实,这个说法,是合理的,虽有些大胆,但却是值得深挖的!
“还有,王大人目睹的怪物吞食场景,为何并未同大理寺说起过?”裴郁磬知道先前大理寺已经盘问过一遍,当日宴会上的主要人物,可为何未曾听到王大人提起此事?
“因为,圣上没看见他所说的那些。”崔扶风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样一来,便合理了,裴郁磬偶然听闻父亲说起过,这位王大人,确实是个胆小之辈……
“能够接近膳食之人,不在少数,也未能有人提出有力的证词,能够找到可疑的,与草菇有关之人……”言暮染觉得事情,仿佛再次陷入了僵局。
崔扶风沉默了半晌,开口提出了他的思路,“倘若宫外暴毙之人,当真也和草菇有关,那便可以从他们入手。宫宴人多眼杂,但宫外这些人的吃食,还是不难查的吧?”
屋内,一片静默。
***
崔扶风开始对死者生前常去的吃食铺子展开调查。
下属不知他这是为了哪般,崔扶风为了不让自己的断案思路外泄,只嘱咐他们不得遗漏任意一家!
反馈回来的结果,并不理想......
崔扶风撑着脑袋,对着几案上搜寻回来的信息发呆,他已经对比过好几遍了,没有找到多人同时光临过的吃食店。
郁闷之下,他给言暮染发了一封密信。
这一次,言暮染来得很快。
崔扶风从座位上挪开,让她坐下来细瞧。
言暮染凝神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怎的皆是吃食啊?”
崔扶风闻言,不解地看向她。
言暮染开始用她的方式提示,“还记得那个神秘话本吧?”
崔扶风点了点头,自然记得,那是本案的重要证物,是植物中萃取的汁液,原本无色,在一定环境下,随着温度降低,便会显现出来。
言暮染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汁液……”崔扶风低声呢喃,又想到裴郁磬所言煮过草菇的汤水,继而明白过来了,“那排查量便更大了,不单是饮品,和肌肤接触之物,房间内的香料通通要查……”
言暮染闻言,微微一怔,她这才发现:在发散思维这方面,崔扶风也是不弱的。
“你有没有想过,惹出这样一件轰动大事,究竟为的是什么?”崔扶风反问了她一句。
“那些草菇,来自于西北一带,你觉得背后目的会简单吗?”言暮染微微顿言,“再者说,还特意挑选了外国使臣来贺之时,让他们也当个见证人,紧接着,坊间便相继发生惨案……”
崔扶风微微叹了口气,是啊,引得大家都以为天降凶灾,人心惶惶……
“你们的排查,别太明目张胆了,让幕后之人看到你们的方向受了干扰,才是最保险的。”这是今日,言暮染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待崔扶风反应过来,言暮染已经走出了大门,不知去哪里荒唐快活去了!
言暮染去东大街转了一大圈,回到客栈,已是脑袋昏沉,她准备倒头就睡,刚一进屋子,便觉察到异象!
房内香气,是她常用的香料不错,可今日怎么偏偏浓重了许多?
有人进来了?言暮染生出几分警觉,可她却是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前坐下,做了准备倒水的动作。
突然间,“咣”地一声,一枚星形暗器,正正地钉在了靠近角落的立柱上!
言暮染一手倒水的同时,另一只手摸向了腰间藏着的暗器。
紧接着,听到一声呵笑,“你便是如此欢迎我的?我的小师妹!”
“……”言暮染心说:我欢迎你?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查得如何了?”一个瘦高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是眉目清秀的代表人物,被言暮染说成是“男生女相”,一双桃花眼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可言暮染被他骗得多了,也就不相信了……
她狠狠地剜了阮彧一眼,“你脑袋出问题啦?为何用了与我一模一样的香料?!”
阮彧勾唇一笑,心说:傻子,只有这样才知道谁对你真的上了心!他可是听说了,那日陪着她去逛乐坊的,是长公主家的那个“寡言君子”!可他出口的却是,“我研制出来的东西,想用便用!”
言暮染白了他一眼,“自大狂……”
阮彧也不恼,在她的身侧坐下,将她那杯没喝的茶水抢过去,喝了两口,“嗯,帝都的茶水,比咱们那里要好上许多!”
“那一开始你便自己个儿来查呗?”言暮染觉得他是成心的!
“问你话呢,崔扶风那家伙,查到了什么?”阮彧是个主观意识很强之人,他认定自己的看法,不容易动摇。
“你自己去问他喽!”言暮染不愿意跟他解释。
“罢了,不用问也知道,对于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下的毒,还是一概不知呗?”阮彧冲着言暮染眨了两下眼睛。
言暮染不吭气了。
阮彧便知是他猜对了,哼笑一声,“无外乎两种,下在吃喝里,或是藏在用度里。”
言暮染听闻他所言,便知崔扶风的调查方向,对了。
“我的房间在哪里?”阮彧看了一眼窗外,他赶了一天的路,有些乏累。
“你自己找老板娘说去。”言暮染可不想给他解决花费,凭什么每次都是他从她这里生拉硬抢?
“啧啧啧,那你把香料的本钱,还给我。”阮彧又开始不讲理了。
“那你把从我那里偷的一坛子好酒还给我,只怕是能买十盒香料!”言暮染也丝毫不退让。
“罢了,不同你一般计较,我去睡了!”阮彧自知理亏,便佯做“自己大方”的模样,挥了挥手,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言暮染觉得心更累了!
可阮彧既然来了,对于中毒致幻缘由调查,便可以推进得更快一些了,术业有专攻,对此,她向来深信不疑。
行家便是行家,除了丰富的经验外,还能轻易察觉其中一些外行人,观察许久都不会发现的门道,此乃行家存在的意义。
***
翌日一大早,言暮染便被阮彧吵醒了。
不情不愿地从榻上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阮彧嫌弃地看着她,“这都几时了?你怎的还能睡得下去?”
“怎么了?”言暮染觉得她能做的,目前都已经完成了,怎么就睡不下去了?
“难怪要被大理寺看轻了,崔扶风可是一大早便又带着仵作去验尸了!”
“看轻我们?不笑话他们便不错了!验尸,已经验了好多遍了,就是怒目圆睁,静脉暴突,只是死亡时间不同,就这么多。”
“那是因为中毒时刻不同。”阮彧一语中的。
“所以说,验便去验呗!”言暮染摆了摆手,她心中明了,那是崔扶风的障眼法,他不想让人关注到,他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死者的吃穿用度方面了……
那一日查看完死者近日买入吃食之地,便彻底放下了这件事,这是有意给外人虚造的观感。
“那便更要关注事情动向了,我们得先他们一步啊!”阮彧再次抬手,将刚刚躺下的言暮染拽了起来!
言暮染被折腾得睡意全无,只得起床!
洗漱完毕后,又在阮彧的催促声中,慌慌张张吃完了早点,便走出了客栈大门。
“我说……”
阮彧听见言暮染在身后满腔的不情愿!
“我们本就是奉命来协查的,怎么好明目张胆地抢人家的风头?地头蛇懂吗?”言暮染提醒师兄。
“大不敬之辞,便不要乱说了。”阮彧轻飘飘地丢给她一句,也是,难压地头蛇的,是什么?可不是无意间冒犯了那位……
“大理寺在那边!”言暮染拽了一把阮彧的胳膊。
“谁说要去大理寺了?”阮彧微微一踉跄,本能回身看她。
“那是去哪里?!”言暮染觉得简直要被他的出其不意整疯了……
“去拜访一下裴公子!”阮彧说这句的时候,神采飞扬!
“谁?!”言暮染不知他在得意什么?据她所知,阮彧和裴郁磬之间,并无交集往来啊!
阮彧抬脚就要继续往前走。
言暮染几步跟了上去,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有暗桩透露了我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