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筱筱聲歌

2、第二章

　　纪洋的车停在了市局门口，迈巴赫在夜晚灯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江清源一眼就看见了他，他拉下手刹也望见了靠在牌匾上的江清源。
　　江清源朝他招手。
　　“怎么，到你们川市市局还有江教授亲自接待？”
　　“那可不，你纪队的特殊待遇。”
　　纪洋嗤笑一声，“你们法医室还没被搬空？你们市局跟我说的可是全市局上下就剩他们俩了。”
　　他指了指身后的奚佳瑶。
　　“嗐，听说现场连个畜·生的尸体都没有，那个大毒枭胆小的很，我们组长就一个去了……”
　　他们边说边往里走，李卫压着李建一和奚佳瑶跟在他们身后，这会已经到了大厅走廊。
　　“别说了，我现在闲的被我们局一队队长使唤来，使唤去的……”
　　他话音还没落下身后传了弈江的声音，“小江同志，我的卷宗呢，拿了这么久？”
　　“咳……”江清源有点尴尬，“额，这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起的，我们威猛帅气，聪明伶俐的一队大队长，弈江！”
　　他对纪洋使劲使眼色。
　　“哦，就是那个不体恤民情，一直励志掏空你们法医室的国舅爷，奕大少爷呀！”
　　可是，纪大队长没看见。
　　弈江的父亲是川市检查委员会会长，亲姑姑是川市公安局局长夫人，真·官二代·国舅爷。
　　“不敢当，纪队的迈巴赫不错嘛，新款？”
　　他已经走到江清源身边，直视着纪洋的眼睛。
　　弈江家里不差钱，由于上头一直提倡行政清廉，所以一直很低调。
　　纪洋就不同了，他没有什么好忌讳，他对父亲态度因为去世的母亲一直不咋滴，不过他爹打的钱，送的车一律照收不误。
　　“是纪队的父……”
　　“咳！”
　　“亲送的吧”还有个感叹号，还没说出来就被江清源的胳膊肘碰了下腰，立马闭嘴。
　　“是他送的。”他拍了拍江清源的背，冲他挑挑眉“江教授慢点，脸都憋红了。”
　　“gun，老子好心关心你！”
　　“啧啧啧，人设都崩了！”奚佳瑶碎碎念
　　“好了，咱们干正事吧，后面那位都等不急了！”
　　说着他指指李建一。
　　李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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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
　　李建一坐在纪洋和弈江对面，他们身后的横幅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李建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视线涣散没有焦点，仿佛审讯室的两排灯都找不亮他脸上的沟壑。
　　他就这么发呆，弈江和纪洋就在对面盯着他，奚佳瑶看着他们大气不敢喘。
　　纪洋用视线的余光打量奕江，他整个人看起来欠揍，阿不，非常嚣张。
　　眉峰上挑，看起来有些与年龄不符锋利，尤其是工作的时候，也许是随了他的父亲。
　　倒不像传统思想所谓的精英阶级，他整体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他的头发在灯光下看起来是棕色的，瞳色和唇色都淡淡的，这也许更像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是纯种的华人，但是头发天生比寻常人色浅，瞳仁也是棕色的。
　　早些年出席活动的时候，纪洋见过她一面，很漂亮很温柔，有着成熟女性的知性美，奕江也遗传了些，这些气质反映在奕江到不显女气。
　　“李建一，四十五岁……”
　　奕江的声音兀然响起，纪洋收回视线。
　　“高中学历，在川镇小学当数学老师，未婚，父母健在，老家在雪城的一个小村落。”
　　他说话间一直盯着李建一那快秃了的头顶，期间没有低头看过一眼写李建一个人信息的档案。
　　李建一缓缓抬起头，审讯室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
　　“我承认……”
　　他们没有料到李建一这么爽快，毕竟只有小女孩指认他性侵曝光，其他外界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掌握他犯罪的关键性证据，也不知道他还被指控贩毒。
　　“我承认我□□童妍妍”
　　他看着对面两人的默然又说了一遍。
　　其实纪洋和奕江想的一样，从其他老师和学校领导的评价来看他并不是什么善茬，甚至有位女教师称其像个深闺怨妇，还总是干了错事后反过来给被人泼污水。
　　而纪洋从他房间的垃圾桶清理程度来看他并不想警察发现这件事。
　　刚才的傻逼般（划掉）严肃的对视也只是为了和罪犯搞心理战。
　　讲个笑话：警察为了让罪犯招供用尽千方万计但其实罪犯本来就想自首？
　　而他们毕竟是警察，即使面对和计划有着“一些”偏差的情况也不能慌。
　　“作案动机，作案地点，作案时间，一共几次……”
　　弈江一本正经地说，却发现奚佳瑶和纪洋都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
　　“咳……一共对童妍妍实行过几次性-侵。”
　　纪洋扭过头对着李建一：“这些童妍妍都交代过，想好了在说。”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作案动机，她来我的宿舍，故意刺激我，说……。”
　　“说什么？”
　　“她为什么来你宿舍？”
　　两句话几乎同时出口
　　“啧”奚佳瑶可以看出来他们老大非常不爽。
　　纪洋却没有再管弈江自顾自地问：“她为什么去你宿舍？”
　　“月考成绩不好我让她来找我的，她说办公室没人就来了宿舍。”
　　“你刚才说她说了什么。”
　　这次弈江非常快，李建一话音刚落他就跟上了。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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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中午屋里拉着窗帘，像是主人正准备入睡。
　　童妍妍推门而入，“老师。办公室没人我就来这里了。”
　　“……嗯，先进来吧。”
　　他愣了几秒钟，把身子从门口挪开，让童妍妍进来。
　　她这次月考成绩的确不好，李建一骂了两句。
　　“你怎么考的？偏科？数学只有20分？”
　　他伸手拽了拽她的衣服，“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天天不好好学习，家里就没人管管你？你妈你爸很忙吗，不知道你在学校什么表现吗……”
　　话音未落，她原本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那你呢，你的父母就不管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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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我一时气不过那个小·贱·蹄子就办了她。”
　　“为什么她突然就跟你顶嘴？”奕江问
　　“我也不太清楚，听她班主任说她本来就不太合群，可能说两句就这样了吧。”
　　听她说话的语气好像也有些不确定。
　　奕江又问，“作案地点是宿舍，作案时间呢？”
　　颤巍巍的声音响彻在审讯室不大的空间里，“周五中午。”
　　“就没有人发现你们？”纪洋的声音冷冽。
　　“没、没有，那天是周五，下午还有一节课就放假了，大部分老师都回家了，剩下的都在为周六的招生考试做准备，在印刷是印卷子。”
　　他有些紧张，不太敢看对面两个警察的眼睛。
　　一时又只剩下奚佳瑶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突然想起那位警官问的另一个问题，“一共就做过一次。”
　　“交代完了？”纪洋问
　　“交、交代完了。”
　　“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