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有雨》六与六月

17、我答应

　　大雨过后，原本就狭窄、不好走的山间小道变得更加的泥泞难行。
　　叶霆加快脚步，一路疾走也花了近十多分钟左右才走到了一处混有许多泥脚印的空地，想来刚刚他们应该是在这里待了许久。
　　叶霆环顾了一下四周，在一出草丛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叶霆走进草丛，俯身扒开草丛一看，果然在草丛底下的泥路中看到了一些狼脚印，在定睛一看还能看到一些草的叶子上有点点红印。
　　叶霆抬起头，刚想往那草丛蔓延而去的小路上走过去，天空中又落下了点点雨滴，随即雨点变大，雨幕中的森林不仅视线严重模糊，就连道路也被大雨冲刷的更加泥泞了起来。
　　就在叶霆刚想太抬腿向前走的时候，他的对讲机就响了。
　　叶霆打开对讲机，对面立刻传来了何海焦急的声音：“叶队，我们已经来了，就在山下，只不过现在大雨滂沱，我们还上山吗？”
　　“上山！不上山的话难道就等着看群众被死在我们面前？”
　　“可是现在雨势这么大，山路又不好走，再加上有猛禽我们没有带真子弹，这样贸然行动的话怕是不妥吧。”
　　何海明白叶霆现在的心情，但是作为叶霆的左膀右臂，何海不得不在“指挥官”头脑发热的时候给他浇浇冷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何海这话，叶霆不是没有考虑到，只不过刚刚心情过于急切，想着人多找起来更加方便，找到的几率更大一些，因此就没有想到这样做，其实是忽视了其他战友的生命安全。
　　“这样吧，你们先留在山下等雨停了再进山，我自己先去找找看，如果找到了在跟你们联系，如果没有的话再看情况做决策。”何海的话，只让叶霆想到了战友们的生命需要保护，全然往了自己也只有一条命而已。
　　“那你怎么办？”何海也犯了难，不是不想救言钰，而是要顾全大局，以命换命这种做法看似伟大，但却不提倡，“你一个人去不等于找死嘛！”
　　“我不找死，就要看着她死，这样的话，我宁愿我死，也不要看着她死。”叶霆摸了把脸上的雨水，想了想可能没有了言钰的日子，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叶霆这话，何海倒是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喜欢，可没想到，叶霆倒是真得动心了，按理来说是件好事的，可现在这个情况，何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了，何海还想再劝说叶霆一下，但叶霆接下来的话，让何海没了开口的勇气。
　　“何海。”叶霆喊着他的名字，有种交代遗言的感受说：“如果我出事，帮我把我的遗书交给我爸妈，就说儿子不孝对不起他们，来世…再来报答了。”
　　“叶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有什么话自己跟叔叔阿姨去说，让我去说算个什么男人！”
　　何海焦急的喊话声在叶霆耳边没留多久就因为他粗暴的切断了话筒戛然而止。
　　如果这真是最后一次通话，其实叶霆还有很多想让何海帮忙交代给父母的话，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他耽搁，多犹豫一秒，言钰的生命就多一份危险，叶霆没的时间再耽误了。
　　叶霆长呼了一口气，将对讲机和手机都揣进了上衣里面的口袋里，以防止它们进水。
　　弄完这些，叶霆沿着那条茂密的小路孤身前行，一边走一边喊着言钰的名字。
　　虽然现在喊她的名字可能会招来狼群，带来危险，但是换个角度想想这样也好，狼群来找了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去伤害言钰了，叶霆这样单纯的想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指尖流逝，叶霆沿着这条小路也走了进20分钟，但是很奇怪，小路还没到尽头，并且路上的血渍也变得越来越多了起来，叶霆心里一惊，不安和恐惧萦绕着他久久不能消散。
　　“言言，别让我遗憾终身，求你了。”
　　叶霆加快脚步想着小路进发，一路上血渍越来越多，猩红的血掺杂着雨水溢满了路边的小水坑，照着这个出血量看来，如果真是言钰身上的血，那她现在肯定是凶多吉少。
　　这样的想法只要一出现，就如果瘟疫一般肆虐传播，一瞬间，叶霆周身都被一股死亡的压抑所包围。
　　“言钰！言钰！你在哪儿？？”
　　叶霆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声音经过风的传递、雨的传播直达茂密山里深处的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一只硕大的黑豹正舔舐着它的毛发上点点鲜血。
　　这血可是好东西，不仅带了阎王身体清冷的甜香味，还有奈河湖水的忘忧功能，只可惜，不能明目张胆的当着阎王的面喝她的血，只能接着整理毛发的幌子做做手脚。
　　除了黑豹，山洞的门口还趴着不下五六只的狼，其中一只狼想靠近黑豹又不敢靠近，犹犹豫豫的样子倒是有些可怜。
　　在看那黑豹的宽大的背上还靠着个人，乌黑靓丽的长发披散在黑豹的身上，与那浓密的黑毛融为一体，白皙的脸上那双黑瞳闲散而又不是威严的看着洞口，透过洞口的微光可以看出，此人就是叶霆正在苦苦寻找的言钰。
　　“黑曜。”清丽的声音在洞中发出回音，在阵阵回音中，一声嚎叫响了起来。
　　“黑曜，你听见了吗？”
　　黑曜停下了舔舐的动作嗷呜了一声说：“是的主人，我听见了。”
　　“真的是他？”言钰似乎还有些不相信是他，所以才会这样问问黑曜。
　　黑曜竖起了它的耳朵认真的听了听后说：“回主人的话，黑曜认真听过了，是他的声音。”
　　“他来干嘛？”言钰有些不耐的揪了一撮黑曜肚子上的毛。
　　黑曜忍着柔软肚皮上的痛，可怜兮兮的想：他来干嘛您不知道吗？不就是来找您的？还有，您说就说，干嘛要揪我肚子上的毛？好痛啊，呜呜呜。
　　言钰低着头搓了搓手里的几根黑毛又问：“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是的主人，在下雨，还是大雨。”黑曜看了看地上那一撮被主人抛弃的毛，有些幽怨的回了话。
　　还是大雨？
　　言钰在心里这样问？
　　山路本来就难走，还下着大雨他就不怕危险？就这样孤身来找我？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我丢了的？应该是那伙人说的吧。
　　哼，可悲的凡人，竟然想着害我？本王倒要看看是你们的本事大，还是本王的本事大！
　　耳边的呼唤声声声不绝，一阵一阵的喊声吵了言钰的耳，更是扰乱了她的心，胆大妄为想要害她的，自然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可是这样一个不顾自己安危来训她的又当如何？
　　呼….言钰想的脑子有些晕，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些开心，也…有些担忧，还有…一些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
　　“主人，要派这些狼去接他过来吗？”黑曜看着言钰有些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但是出于一个合格的助手兼护卫，黑曜觉得有必要在这时时候问问。
　　言钰没说话，黑曜听着外面声音越来越急促，有些不忍的又说了句：“雨天路滑最容易出事，可怜凡人这一辈子也就只有一次性命，要是真的出了意外就只能在地界再见他了。”
　　黑曜这话一说完，还在观察着言钰的表情和动作，只见言钰忽的一笑，随即一脸探查的表情看着黑曜说：“你喜欢这个人类？”
　　“不敢。”黑曜不能直视言钰看向它的眼神，低着头谦卑的说。
　　“既然不敢，那你费这么话干嘛？”言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黑曜，不是为何，一想到黑曜这小子竟然敢多心叶霆，言钰这心里就火爆的很，为了给黑曜点儿教训，让它不要不自量力觊觎它不该觊觎的人，言钰直接薅了几把它肚子上的毛以示惩戒！
　　“凡人这辈子是只有一条命，可他不一样。”言钰懒散的靠在黑曜的肚子上，本想接着它温暖的肚子暖和一下渐渐冰凉的身体，可是不知为何，这软乎乎的脂肪竟一点儿暖和气都没有，真是没用！
　　言钰一边嫌弃着一边说着叶霆，“他已有了我的心头血，便是我的人，与我同生共死。”
　　“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会死呢？”
　　黑曜有些不敢相信，虽说原先知道阎王的心头血有着许多能力，但任凭它怎么想也想不到…拥有此血的人…竟然还能与阎王同生共死？黑曜慕了。
　　再说阎王什么时候会死？
　　笑话，阎王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共存，什么时候这个世界、这个时空消失了，阎王或许都不会消失。
　　不过，既然主人给了他那么重要的东西，那他肯定在主人心里有着不可比拟的地位，可为什么又不把他带过来，偏偏要让他淋雨呢？
　　黑曜想不明白，以至于一脸疑惑的看着言钰。
　　言钰呆呆的看着洞口，心里也有些焦急，但是更多的是不得不的忍耐。
　　“这都找不到，那还真是浪费了我的心头血！”
　　…
　　冷冽的雨伴着风一遍一遍的吹席着叶霆的身体，但很奇怪，他却不觉得冷，似乎体内有团火，有股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的输送能量给他，而这种感觉，叶霆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了。
　　以前的时候，虽然自己已经适应了熬夜通宵进行作战任务的状态，但很多时候也会身体也会扛不住，疲惫不堪，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熬夜通宵都不累了，每天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
　　叶霆甩了甩脑子，将一些奇怪的想法暂时的抛了出去，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言言还没找到，生死未卜，时间就是生命不容耽搁。
　　悠长的小路终于被叶霆走到头了，就在叶霆以为路的尽头即是希望时，却在新的难题中崩塌了信心。
　　一左一右的分岔路，以为这一条路上有言钰，一条没有，甚至…可能自己刚刚走的小路就是错误的，自己一直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错误，可是…叶霆却在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那种感觉在为他指路，就如同现在一样，一左一右两条相差无几的路，叶霆就是觉得左边这条是正确的。
　　“一定要是正确的路啊！”
　　叶霆攥紧了拳头，像是在为自己加油打气，也像是在为自己坚定信心。
　　夜已经黑了，摸黑走山路不切实际，叶霆不得不把手机拿出来照明。
　　打开手机的时候，叶霆多想手机上能来言钰的电话或短信告诉他她现在在哪儿，可是山里没信号，一切的想法都是无用的。
　　言钰闪着血红的眼睛，痴痴的望着黝黑的洞口，黑夜中的一切，在此时都明亮如白日。
　　几只狼正嗷呜嗷呜的再言钰身边乞求，言钰听的有些不耐烦了，最后烦闷的喊了声“闭嘴”，这些个小狼崽子们才害怕的低下了头。
　　“我说了，生死之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冥冥之中一切的安排自有天意，而天命难违，我也没办法，所以别求我了，有这时间，去珍惜珍惜和她最后的相聚时光不好吗？”言钰有些无语的又一次回应了这些狼们的乞求，可他们好像不信的样子，还在苦苦乞求着。
　　嗷呜嗷呜，“王，求求您了，您救救我的伴侣吧，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她要是走了，我们的这些幼崽该怎么办啊？”
　　狼群中，一只声线沧桑的老狼匍匐在地上，为他即将逝世的伴侣求言钰救命，为此，在狼群嗅到山村中有言钰味道后，不惜以身反险，也要将言钰引出来，可惜这件事，言钰帮不了。
　　阎王虽然又让生灵起死回生的能力，但是也是基于这些人因缘未了，机缘所致言钰才能施展此能力，不然就算是强大如她也抵不过无可奈何。
　　言钰又一次看了眼在老狼身边的母狼，阳寿将至，没了办法。
　　“苦苦纠缠，你们这不是求我，这是再逼我！”
　　言钰见好言好语相劝不听，只得语气生硬了起来，忽然山洞四周亮起了暗红色的萤火，那是来自地狱的烈火，一旦沾染便不能熄灭，永生永世炙烤着被附着的□□和灵魂，每分每秒都感受着痛苦的感觉，狼们看到这些后也怕了起来，乞求声没了，哭泣声多了。
　　叶霆经常漫长的跋涉，终于走出了岔路，看到了岔路尽头的一个山洞，但在站定位置听清了空气中传播的声音后，心里瞬间胆颤了起来。
　　是狼叫声，而且听声音还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就在叶霆还在犹豫说言钰会不会在那里的时候，一阵尖利的女声从山洞里传了出来。
　　叶霆不会听错，是她的声音，是他心心念念的声音！
　　“言钰！”叶霆管不了什么狼不狼，危险不危险的了，抄起手边的一根粗树枝就跑向了山洞。
　　山洞里，言钰原本因为这群狼的哭泣声烦闷不已才会大声喊叫，以表不悦，可没想到，再喊叫过后就听到了有人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是他！”言钰蹭的坐起了身子，满脸欣喜的说：“总算找来了。”
　　现在才欢喜，是不是有些晚了？
　　黑曜有些不理解言钰的行为，明明之前就可以引他过来的，只是她自己不许，才让人家费尽艰辛找来，现在好不容易找来了，才迟迟的露出欣喜的表情这是要干嘛啊？
　　黑曜无奈的吐了吐气息，言钰立刻感受到了黑曜的变化，恶狠狠的揪了一把它背上的毛发说：“敢在背后编排本王？是活腻了吗？”
　　嗷呜，“黑曜不敢，还请主人息怒。”
　　言钰冷笑的哼了一声不提息不息怒的事，而是想着等会儿叶霆过来看到黑曜的原身估计会被吓死，于是就说：“赶紧变回猫身。”
　　嗯？黑曜愣了一会儿，随后又明白了过来，嗷呜的一声又变成了一只可爱无害的小黑猫。
　　黑曜是解决了，可这群狼怎么办？
　　言钰还没想到怎么处理他们，叶霆就已经冲进了山洞。
　　手机照明的白炽灯刷的一下打进了山洞里，狼群群起而对之，一个个的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叶霆见状心里不免还是震惊了一下，随后也抄起了手里的粗树枝对着狼群。
　　“言言，言言你在里面吗？你别怕，我马上来救你，别怕。”
　　叶霆在和狼群对质的时候，还是不免担心言钰的安危，所以才会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宽慰她别怕，但怎么可能不怕，但是还是得呼唤，因为他也怕…怕呼唤没有回应，怕期待终成失望。
　　所幸，失望不成，回应他的只有希望。
　　“你怎么才来？”言钰略带委屈的声音里还夹杂着虚弱，叶霆听过后还是一喜，但过后又是无尽的担忧。
　　“对不起言言，我来晚了。”叶霆说话的声音中也带了些哽咽，“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言钰看着自己惨白的小腿肚，上面的鲜血已经凝结，偶尔不小心扯动一下还是会有些痛。
　　言钰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这些痛在叶霆来之前她都没有任何感受，可就现在她忽然觉得痛级了。
　　“我的脚流血了，好痛。”言钰觉得“好痛”已经不能诠释腿上的疼痛了，于是又换了个词说：“特别痛！”
　　叶霆心碎的一批，只恨那些痛不能自己为她承受，只能好言安慰，柔声哄道：“言言不痛，等我赶走了这群狼我就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言言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面包，等我过去就给你吃好不好？”
　　“真的吗？”言钰一听有面包吃，两眼放光，全然不顾自己腿上的痛哗啦一声站起了身子，跌跌撞撞的穿过狼群，跑到了叶霆的跟前。
　　叶霆也是真的没想到，言钰竟然就这样从狼群中跑了过来，而这些狼群竟然也没有攻击她？
　　叶霆知道言钰不简单，但是还是会被她的神秘给震惊。
　　言钰站定在叶霆跟前，也不看叶霆脸上的表情有多吃惊，直接上手翻找着叶霆衣服的口袋。
　　“面包呢？面包在哪儿？”言钰翻看了叶霆外套外面的口袋，只能抬起头痴痴的看着他问。
　　叶霆此刻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想找她问清楚，但是就在她用一双灵动的眼睛可怜无痕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叶霆什么也不想问了，只想先抱为敬。
　　叶霆拉着言钰的手，将人拥进了怀里，恨不得就此嵌入他的身体，这样就不会再有分离了。
　　叶霆抱着人也不说话，言钰起初因为叶霆不给她面包吃，还抱着她紧紧的难受的想骂他，可是叶霆的怀里有魔力，言钰一入他的怀中就能感受到从他身体里传递来的温暖，这样的温暖好舒服，舒服到想更近一些，更紧密一些。
　　言钰也学着叶霆的样子双手抱紧了他的后背，只可惜没能像他一样抱个严实，谁让他的背那么宽！
　　叶霆虽然没抱够，但是想着自己身上是湿的，言言刚刚又说腿伤了，所以为了不让言言受寒，不让她久站伤腿，所以还是不得不依依不舍的推开她，可谁曾想，她却不舍得放手了。
　　“言言，先放手好不好，我身上是湿的，你抱着会容易感冒。”叶霆抓着言言的两只胳膊往外推，但估计着她细皮嫩肉的又不敢用劲，一时间也只能轻轻的扶着她不敢用力。
　　“不要。”言钰拒绝的生硬，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给叶霆留，叶霆没法子，只能无奈的拍了拍言钰的头说：“臭丫头，还嫌我担心你担心的不够是嘛，一点儿也不听话。”
　　叶霆弯下身子，一手绕过言钰的腿弯，一手护着她的背直接将人公主抱了起来，言钰才不敢叶霆怎么抱，她只知道叶霆身上好暖、好舒服，一脑袋一个劲的拱着叶霆的胸膛，而后蹭上了脖子。
　　叶霆走进山洞，虽然有些担心狼群，但是介于刚刚言钰出来狼群都没有动静，叶霆似乎也因此长了些胆子，也从狼群中坦然走去。
　　狼群见求助言语无望，又不敢惊扰，只能耷拉着尾巴一个一个的跑进了雨幕中，消失在了山林里。
　　狼群一走，叶霆的心也稍稍的安稳了些，可不一会儿却又燥热了起来。
　　刚刚因为狼群，叶霆的心思都在它们身上，全然没有留意言钰在干嘛，现在狼群走了，心思回正，感受到言钰在自己脖子上做的事情后，叶霆原本稳稳抱着言钰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惊的言钰慌忙的用手抱紧了叶霆的脖子。
　　“你干嘛？想摔我？”言钰皱着眉，蹭到叶霆的眼前说。
　　“怎么会。”叶霆抿着唇，无奈的笑了笑。
　　摔你？摔我自己还差不多。
　　“谅你也不敢。”言钰放完狠话后，又用脑袋贴上了叶霆的脖子，享受中还呢喃的说这话，“叶霆，你身上好暖好舒服啊，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言钰吃过地界不少魔物，也吃过天界不少仙品，人界的美食也用叶霆的钱买过吃，味道都不错，可唯独没有尝尝人界的凡人，味道应该不会差吧。
　　言钰嗷呜的一口咬上了叶霆的脖子，小虎牙蹭的变尖，刺破了脖子上的皮肤，出了点血，言钰小舌灵巧，舔了舔，用着模糊不清的语气说着什么叶霆没听清，只知道在言钰一次又一次的吮吸下，叶霆算是交代在了她手里。
　　喉结微动，几个吞咽动作后，叶霆再也忍受不了，单手拖住了言钰的臀，让她坐在他坚实的小臂上，另一只手伸向言钰的后颈，将贪食他血液的人抓了过来，将她喃喃的不悦声，尽数吞进了腹中。
　　唇齿相交，尽是迤逦，言钰不明白亲吻的含义，千百年来也没人教过她，只知道，这场唇与唇的对决，她惨败，有点生气，但介于叶霆甜腻的口腔和味道，言钰还是决定先不生气了，等下次，吃腻了，再来算账吧。
　　意犹未尽，但场地受限，叶霆不得不抬起头，用一双意乱情迷的眼，带着诱惑看着言钰，喊着她的名字：“言言”。
　　“嗯~”
　　言钰捧着叶霆的脸，看着他眼睛里全是自己的倒映，忽然觉得不生气了，好开心，而且在注视着这双眼睛的时候，脑海里还隐约出现了“他”远去背影的模样。
　　真奇怪，言钰不解的想着。
　　叶霆不知道言钰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她看着他的时候，脸上是笑的，那就可以了吧。
　　“言言，刚刚开心吗？”叶霆的声音有些颤，还带了些欲，也就是言钰思想单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巴巴的笑的甜美。
　　“嗯嗯。”言钰点头。
　　“以后想不想再跟刚刚那样开心？”叶霆有些期待的问。
　　言钰想了想叶霆这个提议，觉得很不错，所以开心点了点头问：“我以后还能再像刚刚那样吃你？”毕竟叶霆吃起来是真的很好吃，比面包，烤鸭腿好吃几百倍、几千倍，言钰有些贪念了。
　　“不害臊。”叶霆红着耳朵，笑花了眼，嘴里嫌弃，但心里欢喜，“能，只要你想，就可以，但有个条件。”
　　“条件？”言钰皱眉，吃个东西还有这么多事？
　　唉，算了算了，不管了，为了好吃的叶霆，条件就条件吧。
　　“什么条件？”言钰问。
　　“以后…我只给你吃，你也只能吃我。”
　　叶霆缓着声音，凑近言钰的耳边，似是提议，又似是魅惑，“如果你答应，我可以把最好的自己送给你吃。”
　　“可要是你不答应，这样好吃的我，可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再也回不到你身边，让你吃了。”
　　“你每天只能看着我，想着我，但就是吃不到我，想想就可怜啊。”
　　话一说完，叶霆立刻凑上言钰的颈脖子，轻柔的亲了一口，而后将那块嫩肉含在了嘴里，轻轻的舔舐，润物细无声的勾引着她。
　　言钰的心跳没由来的忽然加快了许多，在叶霆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之下，忽然卸下了心房，娇柔的说：“好好好，我答应，你别咬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