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戈待旦》阙星

5、第五章

　　正当白凌铮不知从何答起之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字正腔圆，脆如珍珠落入玉盘。
　　“诸位师兄，人家初次做客我们定云山，可别吓到人家。”说话的是一男子，发间插着一根白玉簪子，手拿一柄折扇，扇上画的是一幅月影竹辉图，脸上微露笑意，看得人如沐春风，长眉若柳，身如玉树，衣服是上好的冰蓝丝绸，穿在他身上，显得和他头上的白玉发簪交相辉映。

　　“呦呵，双九小师弟来了，又来我们上云峰干嘛。”一位师兄调侃道。

　　“奉师父之命，去山下接了个姑娘，听说你们上云峰有人中的是一样的毒，我师父说，你们救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一样，所以命我将人送来。”楚清流说。

　　“原以为你们双云峰真只是奸诈，现在看来，半分颜面都不要了。”

　　“过奖，”楚清流扭头看到站在那里很久的白凌铮，礼貌地说，“这位看着眼生，想必就是那位身中七星花毒的朋友吧！”
　　明白楚清流有正事，诸位师兄在他转头同齐韫舒说话时，纷纷离开。

　　“正是。”白凌铮微微颔首，略有些疏离。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楚靖霄，字清流，榜上九十九，略高于齐韫舒，你可以随双零叫我一声双九，若是恭敬一些，喊一声双九师兄，也可以叫我清流师兄。”楚清流双手握扇柄，作揖。
　　“双零？”白凌铮有些疑惑不解。
　　“榜末齐韫舒。”
　　“呦呵，双九，贵人驾到，有失远迎。”
　　“双零，别阴阳怪气，拿腔拿调地说话。”楚清流白了他一眼。
　　“你说谁阴阳怪气，拿腔拿调？”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双九，你给我过来。”
　　“不去。”
　　“你。”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白凌铮有些头疼地说道：“双九不是来送人的吗？别误了正事。”
　　“哦，多谢提醒，否则就误了大事了，”楚清流微微一笑，临走之前，偷偷地用力地踩了齐韫舒一脚。
　　齐韫舒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扶住白凌铮的肩头，白凌铮有些嫌弃地看这那只扶在他肩膀上的手。
　　齐韫舒将他的神情收归眼底，气愤地说道：“怎么着，嫌弃你的救命恩人啊！”
　　白凌铮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嫌弃之光。
　　“嫌弃我，我还偏要挨着你。”说完，整个人往白凌铮身上扑。
　　“自重。”白凌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可被他扑到的地方像被灼伤一样，有些烫，耳根微红。
　　“小爷我对你没兴趣。”
　　“嗯。”
　　“走，吃饭。”齐韫舒活动了一下被踩到的脚，径直向前走去，白凌铮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定云山的食肆，上云峰的弟子们都在。
　　“这谁啊？”一位身着白衣，头戴桃木簪的少年指着齐韫舒身旁，眼中冒着光，揶揄地说。
　　“病人。”齐韫舒没好气地回了一嘴，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撩袍，坐下。
　　“几天不见，这脾性可大了不少。”一位青衣男子，坐在一旁不起眼的角落，许是年岁较长，脸上带着些沧桑，但仍遮不住一身的温润气质，调侃道。
　　“九掌门怎么在这儿，不是云游四海去了吗。”刚才那位白衣少年惊奇地发问。
　　“刚回来。”九掌门端起食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对齐韫舒说道：“人家刚来我们定云山，总有些放不开手脚，你别自己坐着，不管人家了。”
　　已经站了许久，并被无视的白凌铮微微颔首。
　　九掌门朝他笑了笑，临走之前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过来坐。”齐韫舒大手一挥，示意他来这里坐。
　　白凌铮走到他身旁坐下，偷偷掐了他一下，齐韫舒皮笑肉不笑地回掐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一时兴起，忘了公子。”同在食肆的几位师兄弟有些惭愧地向他道歉。
　　“无妨。”
　　“那我们走了。”
　　“好。”
　　一行几人慢慢地端着食器出去了。
　　“喂，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好。”
　　齐韫舒起身去端了两碗米饭，还拿了几碟小菜，推到白凌铮面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知道。”白凌铮吃了一口菜，皱着眉头回答。
　　“那我叫你枕戈怎么样。”
　　“你爱怎么叫就这么叫。”
　　“好。”
　　“哪个枕，哪个戈？”
　　“枕戈待旦。”
　　“好。”
　　“吃饭吃饭。”
　　两人吃饱喝足之后，悠闲地在上云峰闲逛。微风习习，春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