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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高潮 ...

  •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那天我又度过了一个安静的、没有月彦嗡嗡嗡的上午,当我志得意满地收起我惊世绝伦的大作,推开家门时——

      我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逐渐地,在我心底里发酵。

      越往家里走,那种预感就越是强烈。

      直到我走到家门口时,那股不对劲儿的感觉变强烈,几乎呼之欲出。

      家里好像有点安静了。

      我这么想着。

      当我推开门,我脑子瞬间一个宕机,好像一个核弹下去七荤八素的都给炸蒙了。

      好像在一切都梦中。

      地上跟打翻了油漆桶似的,大片大片热烈的红,将地板化成了浓妆艳抹的妖怪。

      而我的母亲躺在中央,安静得仿佛睡美人。

      她苍白的脸溅上了一点血,鲜活红润了些,恬静的睡颜美得像幅古典油画。

      像是古老优雅的精致花瓶四分五裂,生长在瓶中的苍白而纤细的花舒展枝叶,扎根在沃土中,热烈而用力地拥抱着太阳。

      她解放了。

      ……从这个蛮横不讲理的世界。

      看着她宁静的神态,我打心眼儿里这么认为。

      “这里发生了什么。”

      身后的声音沉着地说。

      黑发青年冷肃着脸,拼色的羽织在风中哗啦啦地鼓动。

      我回过头,腿一软,喉咙里憋了许久的尖叫横冲直撞出来。

      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在宰猪。

      我正想冲上去给这位小哥一个热情的熊抱,刚助跑了两步,像只飞翔的企鹅摇摇摆摆,却眼尖地瞟见他背后那一把看着就是真家伙的刀。

      我腿又是一软。

      ……这次是吓的。

      刚伸出的手,一点一点地,呲溜飞速地往回缩——这次比伸得还快。

      这家伙,不会是个恐怖分子吧?

      青年上前一步,一只手将我捞小鸡崽子似的捞到身后,顺着动作握住了刀柄,一边警惕地伸手去推门。

      我被他遮得结结实实的,也不太想看,就配合着他遮住眼,玩捉迷藏似的。

      就挺掩耳盗铃的。

      他倏地后退一步。

      没能看清他的表情,我刚探出半个脑袋,就被青年硬生生地摁了回去。

      他生疏而笨拙地做出老鹰捉小鸡中,母鸡妈妈护小鸡仔仔的动作:“不要害怕。”

      ……意外的,是个可靠的家伙。

      走到客厅里,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起来,泪腺不听使唤,噼里啪啦地掉金豆子。

      我边哭得打嗝儿,边努力镇定地:“你……你嗝儿……叫什么?”

      他沉默了会儿,回道:“我没有哥哥,只有姐姐。”

      我打了个哭嗝儿,面无表情:“……大叔,我是问你的名字,谢谢。”

      “……富冈义勇。”他说完,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还没有到被叫叔叔的年龄。”

      我:“好的大叔。”

      富冈先生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接下来一切都像是摁了快进键,我草草安顿了母亲的尸体,怕鬼舞辻无惨不放过我这条漏网之鱼,和富冈先生一齐连夜携巨款潜逃,和产屋敷家的大家长,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耀哉完成了具有历史意义和革命意义的胜利会师,互相交换了情报,代表着讨伐恶鬼的长征进入了关键的节点。

      他沉静地看着我,骇人的外表出乎意料的是温和的声音:“你可能不知道,和你相处了三个月的继父,很可能是你的杀母凶手。”

      我:“……”

      对我这种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晓得的可爱小孩子,您这也太直白了。

      我们唠了会儿家常,当然主要是我在唠,美其名曰提供鬼之始祖的情报。

      在我堪称洗脑般的叨逼叨下,可能之后再提起鬼舞辻无惨,就是一个冷酷可怕、莫得感情的……小白脸渣男形象。

      骗身骗心还骗财的那种三流货色。

      讲着讲着,我突然就一个字也不想说了,感觉膝盖有一点点的湿润。

      我低头。

      啊是泪水啊。

      ……我哭了啊。

      我哭了三天三夜,誓将孟姜女哭长城的优良美德发扬光大,哭他个地崩山摧,滚滚长江东逝水,哭出鬼杀队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哭着哭着,我又不想哭了。

      我撸起袖子昂着头:“产屋敷先生,我想要加入鬼杀队。”

      咬字铿锵有力。

      按照少年漫套路,接下来我应该加入鬼杀队,在危机关头觉醒各种能力,和队友们一起过五关斩六将、笑把无惨做成酱……然而接下来我就给啪啪打脸了。

      因为几位柱都给我盖棺定论——你。不。行。

      我自幼属于体弱多年那一挂,老实说真不咋适合练呼吸法。舞刀弄枪了刚一会儿就腰酸背痛腿抽筋,连心脏也不跳了。

      我振臂高呼:男人、哦不女孩子不能说自己不行!

      实在是拗不过我,当家的给我报了虫呼辅导班。

      “很多人是带着仇恨来到这里的。”义勇送我走前这么对我说,在他眼中貌似算作了充满劝诫意味儿的临别赠言,“但,更多的人只会带着仇恨死在鬼的手下。”

      我:“……”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感觉你在咒我。

      我忍不住:“富冈先生,你有没有觉得……”

      水柱掷地有声:“我没有被讨厌。”

      我:“……”

      不是,我还没问呢,你怎么这么有自觉呢?

      蝴蝶忍小姐姐作为接盘侠,倒是一直笑得挺开心。

      漂亮的虫柱小小个儿,轻盈得仿佛蝴蝶,从树梢这头飞到树梢那头,黑发上流淌着如梦似幻的月光。

      在蝶屋呆了几天后,觍着脸凑上来的我不得不承认——或许真我的没什么化学天分。

      在我第n次炸了炼丹炉……哦不实验室后,就连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香奈乎小姐都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忍小姐十分诚恳地赞美了我高超的制弹技术,表示我的手艺可以用在把鬼炸得七荤八素上,在人鬼正面战场上是非常具有战略意义的。

      对比起来,我的剑术修炼更是惨不忍睹。

      本来我有一双直死之魔眼,但奈何硬件不给力,连比划老爷爷划太极都能比出个狗啃泥,吹葫芦时噗一声,把自己的嘴给撮进去了,呲牙咧嘴了半天才把自己从葫芦罐里拔出来,稀里哗啦滚出老远。

      我边疼得直搓嘴巴子边叹息自己悲哀的命运。

      看来我多半只能当王语嫣了。

      第二天起来,我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

      接着我搜肠刮肚地找应景的词汇,什么“啊,扼住命运的咽喉”啊,什么“它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是的,遮不住的”!

      课文背到一半,词儿给整忘了。

      我把被子踢到一旁,从床脚囫囵套上昨天还没脏的衣服,起床。

      当当当当——

      在我自带的命运交响曲中,我气势汹汹地刷牙洗脸,开水哗啦啦倒入水盆,敲出震耳欲聋的鼓声。

      刚把水拍了俩下脸的寺内清给吓了一跳,起床气都整没了:“杏子,你是打算去抢劫吗?”

      我酷帅狂霸拽地一笑。

      小姑娘吓得一哆嗦:“杏子……你是不是生病了,嘴角开始抽搐了……”

      我瞬间收回来我标准霸道总裁式的微笑,莫得感情地咋了下舌。

      ——切,小姑娘家家的真不懂说话。

      为了挣脱一腔责任心全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上、硬是拉着我去看病的寺内清同学,我不得不跟她大战了八百回合,证明了我确实活蹦乱跳、能呼吸能揍人还能大喊大叫。

      当我迈步到屋子外,准备开始我的晨跑时,快到正午的太阳照在我精疲力尽的身上。

      背影是数不尽的凄凉。

      命运交响曲惊涛骇浪般裹挟着雷电的音乐声变成了一曲哀乐,凄凄婉婉,满腹忧伤地回荡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蝶屋。

      我结了一身的愁怨,坐在饭桌前扒饭。

      没事的,下午继续。

      所有的一切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除了我莫有变强外。

      我每天做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下蹲,然后十千米长途跑步,坚持了一个月半后——

      我吐了,但是并没有变强。

      “……可恶!不可能、琦玉他不可能骗我——!”

      我捶胸顿足,仰天长啸,剑指苍天发出不甘的怒吼。

      苍天回以我一道轰隆隆的滚雷。

      后来?

      ——后来,我,一个未来的剑术天才,成了蝶屋的护理人员,跟寺内清和中原澄和高田菜穗仨小丫头片子一块儿厮混。

      ……啊 这真的是个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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