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莲子青如水》鹿卿

12、害怕不是理由

　　她叫白川莲实。护廷十三队四番队员，拥有斩魄刀15年。
　　能力是，灵子的再生和重组。
　　是的。她，并不是绯真。她只是在修复锁结和魂睡的时候进入了这具灵体。

　　——三天前——
　　“我的斩魄刀名叫白虹，鬼道系。能力是分析对方灵子结构，并根据需要进行改造或重组。”
　　说着，端坐在朽木家大敞间中的莲实，“唰——”地拔出腰间深红色的剑柄。
　　乍看到明晃晃开过锋的刀刃，绯真一震，往白哉身边缩。
　　白哉觉得自己的额头上的血管又绷紧了，即使这个人已经毕业、加入四番队、通过卯之花队长认可、并作为正式队员来拜访，但“缺乏常识”这一点仍没有丝毫改变。
　　不动声色地把绯真纳于身后，沉声道，“把剑收起来。”
　　“失礼了。”莲实看了一眼怯生生的绯真，慢吞吞收起刀，忽然语气一转，像说故事一样道，
　　“尸魂界其实是个多彩的世界。春天，有浅黄绿的芽薄红的樱花；夏天，有碧绿的湖水嫩白的青莲；秋天，有深红的枫叶薄纱的白云；冬天，有银装素裹暖红的日出。晨昏、昼夜、雾霭、烟晴，这个世界充满了色彩……”
　　“……”白哉开始揉眉，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不知所谓的人赶出去。但忽然看见，一边的绯真好奇地探出了头，睁大眼睛看着莲实……于是忍了下来。
　　莲实仿佛完全没注意这一切，继续绘声绘色地说下去，
　　“可是，人的魂魄也是有颜色的呢~~”
　　“人的魂魄？”绯真不禁道。
　　莲实点点头，“我们都知道，所有的颜色都是由‘红、黄、蓝’这三种最基本的原色构成的吧。但很少有人知道，尸魂界的魂魄也是一样的。我们每个人的灵子结构都是由‘对人世的眷恋，对生存的执著，对未来的期待’这三个最基础的部分组成的。红、黄、蓝按照不同比例，可以调成各种颜色；而每个魂魄的三部分也多少有些不同，所以就有了尸魂界形形色色的魂魄。”
　　“可魂魄为什么会有颜色呢……”绯真喃喃道。
　　白哉嘴唇动了动，想说绯真你不要被骗了这个人非但无礼还是个话唠她的话怎么能相信……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呵呵呵，”莲实忽然诡异地笑了两声，“你想知道自己灵魂的颜色吗？那我绝对要跟你推荐我的白虹——你表看这把刀明晃晃的那么吓人，其实能力很可爱噢——它解放时会放出白光，分析魂魄的灵子结构，在白光的照射下，组成魂魄的三部分，会分别转化为‘红、黄、蓝’的颜色，这三种颜色混合在一起，就是魂魄最终呈现出来的颜色了。打个比方，有绿色的灵魂，粉红色的灵魂，也有橙色的灵魂等等。”
　　绯真眼睛越睁越大，白哉终于忍不住出声，直奔主题道，
　　“这和治疗有什么关系？”
　　“别急，就快说到主题了……”
　　白哉望天，绯真终于想起自己的夫君还坐在身边，回头看白哉无语的样子，略感稀奇地轻笑了起来。白哉瞪莲实，莲实满头是汗地转移话题道，
　　“我、我们都知道，只有当红、黄、蓝的比例为1：1：1时，才能调合出纯正的黑色。魂魄也是一样的，如果某个魂魄在白虹的照射下呈现黑色，这个魂魄的灵子结构就是完美平衡的，那就代表——这个魂魄具有灵力。”
　　一瞬间，绯真觉得身边白哉的呼吸仿佛静止了，过了好一会儿，白哉才注意到妻子的视线般，低头说，“没事。”
　　可绯真知道这是安慰之词，因为接下来白哉投向莲实的视线是那么地凌厉，
　　“你想说，你能更改魂魄的本质吗。”
　　莲实懒洋洋地看了对方一眼，“所以一开始我不就说了嘛——我的斩魄刀白虹，能力是灵子的再生和重组。”
　　“方法是什么？”
　　“改变对方锁结中的灵子结构，使其达到1：1：1，这样魂魄就会变成黑色，成为死神的灵魂。”莲实回答，然后把目光转向对方的妻子，“所以说，绯真夫人，只要把你的灵子结构调整为黑色，你就可以平安无恙地留在瀞灵廷了。”

　　——现今——
　　锁结的改造的确非常成功，可是问题是在那之后……
　　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这是一只非常纤细的手，长而柔软的手指，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却又无比柔韧——像极了原先的主人。
　　正是因为这样，莲实才觉得对方可以熬过锁结改造的疼痛的吧，而结果绯真也的确是熬过了不长不短的痛楚，可是，在那之后近乎成功的一霎那，却发生了意外。

　　这是，医疗事故。
　　医疗事故应该在发现以后直接汇报队长和对方的亲友。
　　但她从清醒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却仍然没有对任何人说。

　　原本以为，瀞灵廷十几年的生活，已经改变了自己原先凝滞不前的性格、至少磨砺了自己软弱的意志。
　　可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
　　自己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还是那个一有什么事情就缩在壳里，说得好听点叫“随遇而安”、说得难听点叫“随波逐流”的怯懦的人！！！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
　　莲实攥紧拳头，重重地捶在覆盖着薄被的腿上。
　　失望、内疚、害怕的情绪像海啸般冲击着她的自信、良心和道德感。
　　可是，想到之前短短的谈话中，白哉对绯真的呵护备至，想到说明真相后对方的可能露出的表情……
　　不知不觉间，眼泪在雪白的薄被上画出圆点状的花纹。
　　没有流泪的资格，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真是讽刺。

　　忽然，纸门移动的声音传入耳中，莲实连忙把头别开。
　　纸门合上的声音。
　　踏上榻榻米的声音。
　　一步、二步、走进的声音。
　　莲实无措到了极点，一掀薄被就要起身……掀被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掌覆住，续而被整个握在掌心里。回过头，入目的是一张与平素冷冽完全不同的、隐隐染上担忧神色的脸。
　　“绯真。”
　　莲实低下头，就是这个神情，仿佛就算救活了绯真，也已经让妻子吃了很多苦的表情。对着这张脸，怎么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不是绯真。怎么告诉他，绯真的魂魄已经与灵体分离，不知去向。难道要让这张只有面对妻子时才会显出温柔、怜惜的脸，失去最后一丝温度？
　　莲实就这样被白哉握着一只手，坐在床褥上，泪水涟涟。苍白的脸，露出脆弱又退缩、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白哉沉默了片刻，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用指关节轻轻拭去莲实两颊的泪水。
　　莲实不禁闭上眼睛，睫毛却泄露出内心的不安，像被钉住的蝴蝶的翅膀一样微颤着。可脸上温热的指节抹去了泪水以后，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托起了她的脸。
　　“……！”莲实惊讶的睁开眼，从胸口到指尖一阵温热没过，特别是对方的手指碰触到的地方……不行！莲实在心里否定，已经三天了，自己不赶快澄清事实，竟然还在这里沉醉！
　　……不能再逃避了。
　　即使这些年的坚强只是一个错觉，即使自己依然懦弱不堪，但如果用这个借口来逃避真相的话，不就更卑鄙了。

　　莲实在被下轻轻抓住软掉的膝盖。
　　有了错没必要后悔，但一定要承认。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这都要比继续欺骗好上几千几万倍。
　　够不够坚强，承不承受得了，那只是自己的问题……这些，都不应该成为掩盖真相的理由。
　　“白哉大人，我，有话要对你说。”许久，莲实终于抬起头，
　　“能否……能否……能否给我一点时间？”
　　“现在不行。”白哉看了一眼对方缓缓低下头的样子，解释般地道，“今天下午卯之花队长和虎彻副队长要来为你复诊。”
　　“复……诊？”莲实被白哉的话吸引，忘了哭泣，抬起了头。
　　复诊，即是要同时接受队长和副队长的诊断，如果被发现她不是真正的绯真……
　　“那，至少在复诊之前……”莲实不禁恳求道。却在白哉的眼神下无法继续，
　　“你的身体最重要。绯真。”
　　“可是……”
　　“不要再让我尝第二次。你在我面前消失的感觉。”
　　淡淡的，只是淡淡的语气，可就是这句话让莲实迟疑了，直到复诊时都未能开口。

　　又一次看到自家队长和副队长的脸，一共才过了三天，可中间却仿佛隔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是四番队卯之花烈，这是副队长虎彻勇音。”卯之花在白哉身后自我介绍道。
　　“队长、副队长……呃，卯之花队长，虎彻副队长，劳烦两位远道而来真过意不去。”
　　“绯真夫人请不必多礼。那么我们这就开始了。”为了不让“绯真”受到惊吓，卯之花一边示意虎彻放治疗术，一边和她聊天。
　　莲实之前在四番队待过一阵子，所以认出勇音放出的一个是灵压探测方面的缚道，一个是灵力治愈。在卯之花说话的时候，莲实已经决定：第一，自己不是绯真这件事，是一定要告诉白哉的。第二，这件事要第一个告诉白哉，然后要杀要剐随他的便，要维护朽木家的声誉秘而不宣也随他的便。
　　所以，不能在这个时候，在其他队长面前暴露出来。
　　想到这里，莲实振作精神，准备回答卯之花的问题。
　　“听说绯真夫人是三天前醒过来的，当时感觉如何？”
　　“感觉……和以前有点不一样。”莲实缓缓答道。
　　“和以前不一样？”卯之花略一思索，“绯真夫人之前并没有灵力，但现在却能感觉到稳定的灵压，可能和这个有关。”
　　“有害吗？”一边默不作声的白哉忽然问道。
　　“非但无害，而且极其有益。”卯之花转而问莲实，“现在夫人是否感到周围有一股浓稠的空气包围着？”
　　莲实点头。
　　“果然，”卯之花认可道，“那是因为你有了新生的灵力。请放心。”
　　“是……谢谢。”莲实刚松了口气，只听见卯之花又道，
　　“之前白川的治疗十分成功，锁结和魂睡已经完全改变为可吸取灵子的结构。如果能够持之以恒的话，拥有自己的斩魄刀也不是梦想哦呵呵。”
　　乍听到自己的名字，莲实心中一紧，忽然想到之前白哉的话，连忙问道，
　　“白川……小姐的情况……”
　　卯之花和勇音低下头。片刻，卯之花抬头道，“白川君失踪了。”
　　“失踪？卯之花队长也没能找到她吗？”
　　“绯真。”一边的白哉出声制止。
　　卯之花摇摇头表示没关系，然后答道，“她的灵力忽然减弱到探测器能够响应的范围之下，所以……”
　　“队长。”这时，一边的勇音示意，“采集完毕。”
　　卯之花点点头，和勇音双双站了起来，“那么，详细报告出来后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