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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姜桉也跟着周易做了那个动作,却不知道该拜哪个神可以保佑他。
      姜桉小声问道:“你拜得是哪个神?”
      周易紧闭双眼,启唇:“我也不知道我该拜谁,能护我。”
      江梵的眼神好像看见了两个傻子,他扶住额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周易,你觉得哪个神有能力可以保护你?别做梦了。”
      周易的动作猛然一顿,脸色变得苍白,嘴唇颤颤巍巍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江梵,似乎在说,那你快帮我啊!你的好兄弟怕了。
      江梵没有动作。
      半响,周易念念叨叨的把差不多一半的神话故事中的神仙念了出来,什么财神爷都能出来,不管是什么神,只要是神他都说出来了。
      江梵无语了:“你是修仙小说看多了吧?”
      周易转过身来,问江梵:“国外的神管不管国内的鬼,”然后像个傻子做了个姿势,“奥特曼。”
      江梵再次无语,他闭上眼睛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用尽自己全身的涵养没翻白眼,缓缓道来:“奥特曼是打怪兽的,还有奥特曼不是神。”
      周易才醍醐灌顶,然后下一秒就怼回来:“在我心目中,奥特曼才是永远的神。”
      无语至极。
      江梵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会交了这么一个傻X的朋友。
      “对,对,别封建迷信,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而且鬼都是会吓唬人或者吃人,如果世界上有鬼的话,那我们人类岂不是早就灭绝了。”
      周易一听此话有理,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世界上没有鬼的话,那些道士又是什么原因?又为什么会有人相信这世上有鬼?又为什么会产生神与鬼对立的传说?这些种种迹象来看都有足够的证明这世界上会有鬼存在。”周易说得有理有据的,江梵无言以对。
      “而且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又有什么足够的理由说鬼不存在。”
      江梵没有说话,下一秒周易捂着头,刚才江梵送了他一个爆栗,江梵恶狠狠地说:“回去,和姜桉一起走,如果真碰上了鬼,你们在黄泉路上还有个照应。”
      然后周易和姜桉就被推出门外,随后就把门锁上了,周易开口还想劝劝江梵,让他们留下来。
      他们一回头便看见,黑漆漆的走廊,仿佛一望望不到尽头,周易咽了咽口水,抓住姜桉的手贴着墙壁慢慢悠悠的回到寝室。
      他现在真的欲哭无泪,他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激、情四、射的动作片偏偏去找那种看了不敢睡觉的恐怖片。
      这叫做 No作no die,自作自受。

      良久,白逸尘才从江梵的床上摸摸索索地下来,因为在黑夜中根本看不见,所以动作才更加的缓慢,像一只乌龟。
      他缓了许久,属实被刚才电影中的鬼吓到了,而且还被恶心到了——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暴露在新鲜的空气中,虽然闻不到腐、肉的恶臭味,但也能想象到。
      尸、体上泛着青紫色,右半边脸已经腐烂得不成人样,还有随着尸、体腐烂而出现的蛆虫,在腐肉中慢慢滚动,散发令人发指、恶心的臭味。
      幸好白逸尘胃里没有太多东西,必然会翻江倒海想吐。
      白逸尘凭借自己的记忆力慢慢的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床位,他就是黑夜中的一个盲人,随时都有可能被眼前和旁边的障碍物绊倒。
      下一秒,一只温暖的手护住了他的额头,江梵的另一只手把白逸尘差点磕上尖锐的东西捂住,他说:“你走路注意点,差点就要撞到了。”他说的话没有带着丝毫感情,却又十分的温暖,给白逸尘一丝安全感。
      白逸尘抬眼一看,却什么也看不见,嘴里只能含糊不清地说道:“谢……谢谢!”
      江梵看着白逸尘的手悬在半空中,这个样子好像是白天没有拐杖的盲人走路。江梵不管是在夜晚还是在白天看一切物体都看得很清楚,而白逸尘的这个动作很让他不理解,甚至他的动作很困难。
      难不成他近视的太严重了,晚上看不见?
      正常人都能在黑夜中看出物体的一点轮廓。
      江梵给白逸尘指了条明路,他将白逸尘的手放在床上说:“上去吧,小心点。”
      半响白逸尘回到床,江梵:“刚才看的电影你怕吗?”
      怕?他很害怕黑暗,不因为黑暗中有鬼,而是他以前的心理阴影造成了他害怕黑暗。
      “要是你怕鬼怕黑,可以牵着我的手,我今天晚上陪着你。”说完,江梵就把自己的手伸到白逸尘的面前,他看不见,但他知道江梵此时应该在笑。
      看似嚣张跋扈的面孔,笑起来却阳光明媚,令人无限遐想。
      如果在那个时候,他的父母对他说这样的话,或许他就不会害怕了。
      江梵的手慢慢摸到了白逸尘,霎时白逸尘一愣,轻微的动作没有让江梵察觉到,江梵没有碰他的手掌而是摸到了他的手腕。
      一瞬间,白逸尘像是触碰了电一样,迅速把自己的手收回去,心有余悸但又带着一丝侥幸,幸好他没有触碰到白逸尘手腕上的伤。
      他那一块的皮肤很丑,连白逸尘自己都不忍直视,嫌弃自己的那片皮肤。
      江梵问疑惑地:“怎么了?不可以吗?”他的手上应该没有脏东西吧,不然白逸尘方才的反应怎么这么激烈?
      “没事。”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手腕上有伤,白逸尘不能想象到江梵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是厌恶嫌弃还是难以置信,都猜不准。
      “放心,如果你怕的话,有我在你的身边。”
      ……有我在你的身边!这句话一直在白逸尘的脑海里旋转着,好像他的心底生出了一股暖流,温暖的全身驱除了寒冷。
      但这句话又像一句天大的玩笑,身边?他身后连一个人都不存在。
      长夜漫漫,不知道什么时候白逸尘睡着了。
      江梵坐在椅子上,在黑暗中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他简直欲哭无泪,床上那位人真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怕,背地里却使劲地掐他的手。
      要不是熄灯了,他肯定要看一看自己的手出血没有。
      看是白逸尘弱不禁风,实则差点让江梵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真是要远离学霸这种生物。

      翌日,天还带着一种灰蒙蒙的色彩,清晨的雾弥盖了整座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只是被大物勾勒出轮廓,其余都在大雾中迷失了方向。
      白逸尘微微皱眉,喉间发出闷哼声,声音很小,令让听不是特别清楚,随后睁开眼,他头一次睡觉这么舒心,这一次睡眠让他心满意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人交叠的手,白逸尘呆愣,这是谁的手啊?他撑起身往旁边一瞧,江梵!?
      他怎么会在这里?江梵为什么会坐在椅子上睡?而且我们两个人的手还一直牵着,难不成我们两个人的手牵了一个夜晚。
      白逸尘不知所措,他想放开江梵的手,如果直接这样子的话,江梵的手会垂直落下去砸到地上,会很疼,在白逸尘犹豫再三时,江梵突然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他是被冷醒的。
      一晚上都没有盖被子,江梵觉得自己全身上上下下被冻得僵硬。
      白逸尘赶紧躺下,紧闭上眼,应该看不出来我已经醒了吧。
      江梵睡醒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坐着发一会儿呆,然后再慢慢起来,他轻手轻脚生怕哪一个动静大了,吵醒正在睡觉的白逸尘。
      江梵还没有松开他的手就这样一直保持原姿势,然后利用有限的距离拿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四十多分钟了。
      他站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熟睡的白逸尘,他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翕动,江梵没有凑过去看得仔细,少顷他就离开了,装睡的白逸尘松了一口气。
      只是暖和的温度从手尖慢慢消失,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他的手心蒙上一层薄薄的汗水,如果江梵还没有走白逸尘快真的憋不住了,他还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装睡,白逸尘没有干过对不起别人的事和偷鸡摸狗,就是被江梵牵一晚上然后睡觉……就觉得羞愧不已了。
      他眯着眼,愣了很久。

      “这发的什么?阅读题?”
      语文课代表正在发老陈给他的阅读文章,一张白色的A4纸。
      他去办公室时,老陈就拿着这张纸一字一句地浏览着,似乎老陈很喜欢。
      白逸尘放下手中的笔,捏了捏A4纸的分量,眼神有些慵懒的意味,他在阅读文章的第一句话时,冷峻的脸上多了几条痕迹,他蹙眉,继续看下去,瞳孔不经意之间紧缩。
      这……这是他……
      老陈来到教室,面带微笑,又是一天心情美美哒。
      他说:“大家都得到这张阅读文章了吗?”他说完此话,上课铃恰好响了。
      “那好你们都得到了,这篇文老师个人觉得写得很好,抒情恰当,整篇文风压抑沉重,意境较强,但大家可以多参考参考文中的写作手法。”
      陈伟打印这篇文,纯属就是想增加学生的阅读量,而且文风和风格都是他喜欢的。虽然他很神秘,但他的文采不错,总带有一种独特的忧郁,深得多人喜欢。
      一张A4长是不仅印上作者书名,老陈还出题。
      :
      我还小,不明白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当那天傍晚,雨天迷滂,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一切都井然有序,南街回家的小孩浑然不知,他将会看见什么。
      他蹚着地上的积水,没有注意到自己倒映在水上的影子。
      小孩子真是天真无邪。
      雨越下越大,遮住人的眼。
      他站在家门口看见了一幕他这辈子永生难忘的一件事。
      …………
      白逸尘眼神空洞,仿佛被人摄取魂魄,双手被无形的东西控制着行动。

      雨水沿着伞骨落成一面水帘,黑色的雨伞缓缓在雨中移动,伞下的小孩嘴角似乎生来便有微微的弧度,很好看。
      不知道小孩想到什么了,嘴角上扬,眼里的光闪烁,脚下的积水他没有注意便提脚踏上去了,弄湿了半个裤脚,不知道会不会遭打。然后就没有顾及自己的水珠和被雨水打湿的衣角。
      在回家的远处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唔理唔理唔理……
      明显的红、蓝交、替的灯光映在眼中真是不爽。
      小孩歪头一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很多人挤在他家门口,他们都挡住他回家的路,让他很不开心。
      “来担架拿来,这有煤气中毒的人,尽快送入医院或许还能抢救过来。”一位白色大褂的医生用尽力气吼一声。
      担架送来,推出小孩十分熟悉一位老人——那是他的亲奶奶,今天早上还说等他放学回来,给小孩做他最喜欢的红烧肉吃,可现在她躺在担架上,不知是死是生。
      无力的手握不住一把雨伞,似乎具有报复性的雨滴疯狂打在小孩娇弱的身躯,雨伞应声落地,溅起一层水花。
      瞬间小孩浑身被雨水淋湿完了,冰冷的雨滴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仿佛这世间的时间停止了,雨滴没有在落在他的身上。
      高大的树木落下青翠的叶子。
      第一次看见死亡,第一次见到生命的脆弱,第一次感到无助和害怕。
      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奶奶被担架推走,却无能为力,看着两鬓如霜的老人,皱纹布满了整张脸,他心中充满了惭愧,如果小孩不是执意要老人做他最爱吃的红烧肉。
      一颗鲜红滚烫的心跌入冷清的水中,荡不起任何波澜。

      江梵在课堂上不是睡觉就就是看着一些与课堂无关的书籍,可在老陈的课堂上只能集中注意力听课,但不一定听得进去。
      白逸尘望着白纸上的每一个字,熟悉入骨,仿佛身上有一股电流刺激着他的每一处,传遍四肢百骸。
      白逸尘低着头,背后总是会一凉,他捂住额头,紧抿着嘴唇,半响他阖上眼。
      江梵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得晚,想睡觉,他转头看了看白逸尘,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不用管我。”
      “哦!这篇文……嗯写得不错,谁写的?”江梵问,然后他看见标题下的笔名,念道:“无味。”
      ——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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