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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   在丫鬟的伺候下盥洗过后,阿竹被扶着坐到梳妆镜前,镜中的女子肤色白皙,一头长发乌黑亮丽,正值桃李华年,她头歪着昏昏欲睡,看起来像是没彻底清醒。

      映月手里拿了几件首饰,眉宇愠怒,“这群人做事是越来越不上心了,这种首饰也敢往姑娘这里送。”

      阿竹将醒未醒,听她这样说就看了眼被她挑出来的那几件首饰,大概是嫌弃材质做工不好,当即道,“没事的,反正我对这些衣服首饰也不是很在意。”

      说完,她随手指了指其中的一支银簪,“就戴那支吧。”

      “姑娘,这……”

      映月犹豫了一下,“好吧,幸好咱们姑娘天生丽质,戴什么都掩盖不住姑娘的天姿国色。”

      阿竹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每日照样还是由教导女官对她们进行培训和选拔,教导她们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嫔妃,只是今日的内容和往常却不一样,阿竹刚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便有嬷嬷过来给她们分发图画和小册子。

      不少秀女看见这些露骨的画册,都忍不住悄悄红了脸。

      “为陛下孕育子嗣,这也是嫔妃的主要职责。”

      阿竹看着图册上的男男女女,眼眸里没什么情绪,但身体却僵在了原地。

      她想起来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将她按在千工拔步床上,一步步的逼她求他。

      他猩红着眼眸,一遍遍地叫她“皇姐”,像是隐藏在暗处的猎人终于得手,将已经深陷牢笼的猎物拆吃入腹。

      那一晚也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入夜亥时,紫宸殿内,阿竹与沈行舟对弈向来是五五对分,今日她却心不在焉,输得一塌糊涂。

      “皇姐在想什么?”沈行舟低哑晦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回过神来时,沈行舟已经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旁,阿竹吓了一跳,若不是沈行舟及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恐怕会撞到那棋盘上,撞得一片青紫。

      沈行舟的吻猝不及防地便落到了她的唇上,将她唇上的口脂尽数吃下,暧昧的氛围在二人间流转,缱绻缠绵,阿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这是她难得的一次没有挣扎,沈行舟的手轻抚上她的侧脸,沿着发丝蔓延,落到了她发髻间的簪子上。

      沈行舟本意是想卸掉她的钗环,却在看到那发簪的一瞬间,手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下。

      他松开阿竹,呼吸困难,一阵巨大的悲伤将他笼罩。

      阿竹才意识到自己今日戴的是一支榴花簪。

      榴花就是石榴花,在周国只有丈夫才会买来送给妻子,寓意结发同心,多子多福,两年前的祭天大典那日,沈行舟亲手将一支榴花簪插入她的发间。

      后来她伪装遇刺坠崖假死时,将那榴花簪从自己的头上摘了下来,插上了那具与她身形相似的女尸的发间。

      “我现在安然无恙的在你面前。”阿竹看到他痛苦的模样,于心不忍地出声安慰道,她觉得自己最要命的一点就是对沈行舟心软。

      空气似乎被凝结了,有些沉静。

      “沈行舟,你放开我,放开我!”

      阿竹的手腕被沈行舟禁锢动惮不得,身后是冰冷的棋盘,噼里啪啦的棋子滚落了一地,至于她今日戴着的榴花簪已经被他丢到了一旁,灼热的唇舌落在她冰凉的脖子上,阿竹忍不住颤了下。

      沈行舟恨不得将她镶嵌到自己的身体里,让她永远也没办法再逃脱,他在她的眼眸落下炙热的一吻,“皇姐,皇姐……永远不许再离开朕。”

      阿竹回到储秀宫时,脖颈处明显的红色吻痕被她用披风遮住了,空气燥热,她将窗户推开,迎面的凉风吹进来,她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映月拿了一坛酒进来,“姑娘,这是时令的青梅酒,正新鲜着呢,你尝尝。”

      冰镇过的青梅酒散发着阵阵凉气,青梅的酸涩甜香与米酒的醇厚融合到一处,那酒液澄清,阿竹端起那碗青梅酒喝了一口。

      入口酸甜清爽,还带着青梅的香气,别有一番滋味。

      阿竹有些怔然,已经到了酿青梅酒的季节了吗?想起来去年阿胭和她母亲酿的青梅酒,原来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

      距离七月的大选,已经不到三个月。

      阿竹不可能留下来做沈行舟的妃子,看来她必须要早做打算了。

      ……

      要想人前显贵,必须人后受罪,一直以来,这个道理司徒婉如深刻的记在脑子里。

      要想将一件事情做到最好,哪里有那么多的天赋可言,能靠的只有日复一日的练习。

      旁人看她琴艺高超,却不知道她的手上的茧子有多厚,为了练琴手指磨到血肉模糊,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头。

      “小姐,已经练了半个时辰了,咱们先歇歇吧。”婢女看着头顶着厚重的书籍,绷直了躯体不断练习礼仪的司徒婉如,忍不住心疼道。

      她一松神,腋下夹着的鸡蛋便滚到地上,磕破了流了一地的黄白蛋液,司徒婉如叹了口气,“好吧。”

      一墙之隔的竹林外,沈行澈踩着椅子,费力地趴在了墙头上。

      院墙内的司徒婉如似乎有所察觉,沈行澈一慌,急忙缩回了墙根下,垫脚的椅子没踩稳当,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谁?”倒茶的婢女听到了响动,忙将茶盏放下就要上前查看情况。

      沈行澈忙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司徒婉如拦住了她,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靠近了那院墙问,“谦王殿下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怎么知道是他?沈行澈脸有些发红,“那日多谢你救了本王,我过来是想看一下,你的脚伤是否痊愈了……”

      沈行澈已经将司徒婉如在水里救下他的事情如实禀告皇帝,不过沈行舟对司徒婉如不感兴趣,只是走了个过场,赏赐了些黄金首饰,就揭过去了,并没有单独召见她。

      沈行澈是事后才知道,司徒婉如那日为了救他扭伤了脚腕。

      “多谢殿下挂念,我的脚伤已经痊愈了。”司徒婉如开口道。

      “那便好,如此本王就放心了。”院墙外传来脚步声,看来沈行澈已经离开了。

      “小姐,谦王殿下他……”婢女欲言又止。

      司徒婉如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沈行澈澄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原来在她眼里,他只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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