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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   午膳时分,膳房里人进人出,忙得脚不沾地,热火朝天,孟沅君的婢女春琴将自家小姐的饭菜按份例装进食盒中,秀女的膳食份例是两荤一素,一道五香鸡,一道熘鲑鱼片,以及汆三蔬。

      看到另一份的饭菜早已经准备完毕,却无人来取,“那一份饭菜是谁的呢?”

      “噢,那一份是储秀宫凌秀女的饭菜,怕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不能及时来取。”

      春琴眼眸流转,挤出一抹亲和的笑容,“既然如此,我正好要回储秀宫,不如我一起带回去吧。”

      那小太监犹豫了下,“这……”

      “怎么,我们家小姐可是孟国公府的千金,太妃娘娘的侄女,陛下的表妹,小公公还信不过我吗?”春琴挑眉拨高了音量道。

      “不敢不敢,也罢,那便劳烦春琴姑娘了。”

      小太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帮着春琴一并将凌俏俏的饭菜装进她的食盒中。

      春琴见那小太监还算识趣,便扭着身子提着食盒回储秀宫了。

      正是饭点,宫道内行走的人不少,春琴绕了个远路,寻了条人少的路径回去。

      待到无人处时,她将手上的食盒放下,确定周围没人后,才从怀中掏出药包,小心翼翼地均匀撒到了凌俏俏的饭菜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害人,但没办法,谁让凌俏俏挡了她们家小姐的路。

      做完这一切,春琴怕耽误了时辰引人生疑,将那用剩的纸包丢进河里毁灭痕迹后,便匆匆提着食盒回了储秀宫。

      大抵是心虚,春琴一直低着头走路,刚进到储秀宫的门,便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便摔到了一旁的草地上,手上的食盒也甩飞了出去。

      映月忙将她扶起来,“哟,是春琴姐姐,真是对不起我忙着给我们家姑娘去取饭菜,一下子没注意就撞上了你。”

      “哪个急死鬼赶着去投胎啊!”

      “哎哟”春琴感觉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好不容易缓过来站稳当了,她才想起去查看饭菜,发现已经撒了一地,饭菜和泥土混在一起,根本就吃不了了。

      “你!”春琴由原本的心虚转为气愤,她怒不可遏地指着映月,长指甲恨不得戳到她的脸上,“你走路没长眼睛啊?!误了我们家小姐用膳你担待得起吗?”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春琴姐姐,我回去一定向阿竹姑娘说明情况,让姑娘狠狠地惩罚我!”映月往春琴手里塞了支簪子,唇角噙着殷切的笑容,“春琴姐姐,只能麻烦您再回去取一份饭菜了。”

      春琴气得嘴歪眼斜,恨不得把映月撕咬一口出气,但看了眼手上的簪子,伸手不打笑脸人,眉目怨恨地看了一眼撒掉的饭菜,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春琴唾了一口,“以后走路睁大你的眼睛把路看清楚了!”

      “是是是。”映月到底理亏,自然不敢反驳。

      春琴走后,映月才去向阿竹回禀道,“姑娘,事情都办妥了。”

      阿竹摩挲着手腕上触手温润的碧玉镯子,眼眸中情绪不明,似乎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

      阿竹到紫宸殿时,沈行舟早已经等候许久了。

      午膳已经准备妥当,空荡的殿内只有他们二人,山珍海味,各种鲜果时蔬,沈行舟不喜欢她离他太远,阿竹便在离他最近的那个位子上坐下了,并将带来的桃花糕给摆了出来。

      沈行舟愉悦地勾了勾唇,他还是更喜欢皇姐主动些。

      “这是什么?”沈行舟挑眉。

      “噢,这是司徒婉如做的桃花糕,我吃着味道觉得不错,带给你尝一尝。”

      “你就不能说是你自己做的。”话虽如此,他还是很高兴,起码证明阿竹心里还是惦记着他的,甚至主动拿了块桃花糕尝了尝,评价道,“糕点上用桃花点缀,色相尚可,只是过于甜腻。”

      其实沈行舟讨厌司徒婉如离阿竹太近,他的皇姐最好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沈行舟对阿竹的喜好了如指掌,她每次同他用膳时,都是他亲力亲为地给她布菜盛汤。

      他给她盛了一碗青笋火腿汤,状若无意地提起道,“说起来有一件事,五公主沈玉萱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朕有意为她挑选一个驸马,皇姐认为,宋连钰如何呢?”

      沈行舟问完后,灼热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脸上,想要看她的反应如何。

      阿竹夹菜的手顿了下,沈行舟知道她出宫时见过宋连钰,此举无非是在试探她罢了。

      阿竹咽下嘴里的玉藕片,端起那青笋火腿汤喝了一口,才淡淡开口道,“单从家世来说,成国公府世代清正,家风廉洁,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宋连钰此人与沈玉萱不合适,陛下要给他们赐婚,恐怕会误了二人终身。”

      “哦?皇姐认为如何不合适?”沈行舟挑眉。

      “自然是因为沈玉萱对宋连钰无意,而宋连钰心有所属。”提到心有所属几个字时,她的神色清冷,语气平淡无波,仿佛跟她毫无关系。

      沈行舟忍不住笑了,“好一个心有所属,宋连钰胆大包天,竟然敢觊觎朕的皇姐。”

      “有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难道还不许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吗?我对宋连钰无情,你没必要在意他。”阿竹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已经是食不知味,她将筷子放下,“我用完了,先回去了。”

      她正要起身离开,沈行舟手腕用力,阿竹便被他拽到了腿上坐下。

      沈行舟的手指抚上她冰凉的耳垂,贴着她耳朵的动作暧昧缱绻,“皇姐,你去见宋连钰,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恰好在茶楼碰到,好歹是越州城的故人,叙叙旧罢了。”阿竹对上男子深邃漆黑的眸子,倒是坦荡。

      若不是宋连钰突然闯入了她的生活,招惹来了沈行舟,她现在应该还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状态,又怎么会被沈行舟禁锢在身边,参加这什么选秀。

      于情于理,阿竹觉得自己骗他都不算过分。

      ……

      阿竹刚回到储秀宫,映月便一脸急色地走了进来。

      “姑娘,不好了,凌俏俏出事了。”

      阿竹皱眉,“发生了何事?”

      “您快随我去看看吧。”

      阿竹被映月拉着到了凌俏俏的屋子里,几个力气大的宫女嬷嬷将她按在了床上,旁边还站着几个提着药箱一脸凝重的太医,看热闹的秀女把里外挤得水泄不通。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其中一个秀女痛心道。

      “上午还好好的呢。”

      映月带着阿竹到了凌俏俏跟前,凌俏俏发出凄厉的叫声,她不停地用力挣扎着,痛苦不已,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原本如花似玉的脸已经被她挠花了,布满了鲜血和血痂,光是看着就觉得渗人。

      太医摇摇头,“体内的毒不难解,只是这已经被挠花了的脸是无法恢复了,日后都会留着疤痕,等解了毒就遣送回家吧。”

      另一个年轻的太医于心不忍道,“哪怕是用白玉生肌膏也不能治好被抓烂的肌肤吗?”

      “毒素已经渗入到肌肤里,已经太迟了,没法治。”

      一旁的阿竹听到这话忍不住沉了脸色。

      容颜对于女子来说何其重要,让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从今往后只能顶着一张毁容的脸生活,日日面对,婚约受阻,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这是一件何等残忍的事情!

      阿竹离开凌俏俏屋子之后,忍不住将窗台上插着桃花的花瓶砸了。

      花瓶里的水流了出来,糟蹋了开得正好的白色桃花。

      她真不明白同样是女人,都明白一张好看的脸对于女人的重要性,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狠手?!硬生生地毁了别人的下半辈子?

      还有沈行舟,他明明对人家无意,为什么还要让凌俏俏成为众矢之的?

      映月被阿竹的动作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阿竹姑娘发这么大的火。

      “阿竹姑娘。”门口传来司徒婉如的声音。

      阿竹平复了下心情,声音清冷,面无表情,“司徒姑娘请进。”

      司徒婉如进来时,混着着花枝和水的瓷片溅了一地,映月正拿着扫帚收拾地面的狼藉。

      “司徒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吗?”

      “关于凌俏俏的事情,你有什么头绪吗?”

      阿竹摇了摇头,秀女都住在储秀宫中,每日吃穿住行都会不可避免的接触,至于物证恐怕早已经毁尸灭迹了。

      窗外的风吹进来,拂动她耳畔的发丝,阿竹的目光落在司徒婉如柔美的侧脸上,“与你有关吗?”

      司徒婉如闻言,举起左手指天发誓道,“我司徒婉如发誓我与凌俏俏中毒之事毫无干系,若有撒谎,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身为高门贵女,我也有自己的骄傲,下毒暗害,毁人容貌,这等卑劣下作的事我还不屑于干。”

      司徒婉如的态度光明磊落,过了片刻,阿竹才凝神道,“我相信你,若有朝一日你成为陛下的嫔妃,也希望你能坚持今日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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