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频文里登基为王（快穿）》人间乐

71、血脉暴动，乘乱造反

　　　赌场内，紫色的光芒散去，原本被封住的窗门终于解禁。因为打斗的原因，用于照明的烛火也早已熄灭。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屋外的阳光，这使得屋内漆黑无比。

　　在一片死寂，只余下一个人的呼吸声。

　　黑暗中，归长空一个跃起，便从高高的尸山上跳下。他慢悠悠地踩过血海，接着从怀中抽出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面具。他侧过耳朵，闭目聆听着外界的动静。

　　门外声音嘈杂，咒骂声和打斗声混合在一起。

　　“这群狗娘养的杂-种反了天了！”

　　半魔人造反了，元律果然是长虹特意送进角斗场的。之所以让他输给元律，也是为了今天的暴乱。他就知道，长虹怎么可能会放下一切来陪他。

　　死了一个归长径，又来一个元律。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只要人族还在一天，他的长虹就永远也不会选择他。

　　“孤的长虹还是太善良了些，”归长空将一尘不染的面具重新扣回脸上，他痴痴地笑道，“就让皇兄来帮你彻底摆脱这些束缚！”

　　另一边，祭坛内。

　　尹其琛像往常一样，远远地站在门前台阶下，询问着神女道，“这半月以来，死去的魔族没有上千也有数百。这些因果足够蒙蔽天机了吗？”

　　说到后面，他似乎有几分动怒，连声音都隐隐带上了些许怒气。

　　光幕隔绝了神女的身影，让光外的魔族根本无法打探她的神情。自那日确定好祭祀时间后，祂就如同长在祭坛上的石头般，坐在原地再也没有挪动过。

　　尹其琛知晓祂是在感应天机，不应该随意打断。只是，祭祀在即，而他又迟迟得不到准信，这让他难免有些焦躁不安。

　　他并不是因为有何处出了问题才觉得不妥，而是因为太顺利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会变数发生。

　　先是卫晨星身死，再是卫泽浩告病回家。卫家的放权让他对魔族掌控更进一层，更是为之后的谋算提供了关键性的帮助。再是葛晖被谋害，葛斌武暗中杀害魔族，为子报仇。

　　半个月不到，城中就少了近三成魔族，还都是被屠族而死。他原以为当葛斌武杀掉一成时，他就会被卫家抓住小辫子，又或者被其他大臣发现。但他没想到的是，直到快少了近一千的魔族，这消息依旧悄无声息地被隐瞒了下来。

　　因为先有卫家放权，后有元律的横空出世，两者直接吸引了绝大部分魔族的注意力，所以缺少的魔族赌徒们根本没有魔族关注。

　　这一连串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却又暗中一环扣一环。但凡少一步，又或者后面的事情晚上几天，这局都成不了。

　　偶然回想起来时，尹其琛这才发现，这一切就像是有人先一步猜到了一切，所以提前算计好，引他入局一般。

　　这世上真的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吗？他不信。

　　要说怀疑对象，尹其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归长空。按理说，天命之子不应该只有那么点能耐。

　　问题是为了保证祭祀不会出错，祭祀时间更改的事情只有他和神女知道。神女不曾出过祭坛，而他又更不可能将此事告知其他魔族。

　　总不能是归长空有未卜先知之能？若对方真有这能力，人族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更是不会沦为阶下囚。

　　难不成真是巧合？

　　尹其琛压下内心的怀疑，肃着脸询问道，“蒙蔽天机到底需要多少条命，孤需要一个准确的数字。”

　　神女摒弃杂念，将全部的心神都沉入对天道的感应中。浩瀚星海本应群星闪耀，但这片天地似是被何种东西所遮掩般，以至于只有几束亮眼的红光透出，透露出一种不详之感。

　　若仔细看去就能发现，星海外，无数血色的红线支撑的帷幕逐渐成型，继而向那几颗璀璨的星星盖去。

　　除了星海本身的变化外，连神女脚下供祂站立的石台都再次小了一圈。祂摇摇欲坠地站立于石台上，半只脚悬空在外。而随着祂的操控，那石台就如同遇见高温般，融化得更为厉害。

　　祂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喷了一口血到石台上，总算稍稍缓解了石台消失的速度。祂匆匆扫过那几束正苦苦坚持的星光，一向面无表情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狂热。

　　这场万年的算计，也该有个结果了。

　　“吾记得你们这有句话叫，行百里者半九十？”祂抬眸望向台阶下棋子，蛊惑道，“现在放弃的话，不仅那些死去的魔族不能复活，你的母亲更是不会再有活过来的机会。吾想你应该也明白，只有祭祀成功，才能挽救一切。”

　　尹其琛不为所动，他逆着光，与神女对视道，“孤的决心不容你质疑，但孤也有权知道计划所需要的祭品的数量。否则，孤怎么知道，你到底需要多少条魔族的性命？”

　　不等神女回答，他继续说道，“不是所有魔族都是没脑子的蠢货。少了三成魔族已经是极限，再多的话，即使是孤也没把握把消息压下去。”

　　耀眼的神光扎在他眼中，让他忍不住泛出生理性的眼泪。但他依旧态度强硬地抬着头，眼也不眨的用目光锁定着光后的神灵。

　　不可直视神颜，不可挑衅神灵。

　　神女身上的光再次亮上许多，祂反问道，“那又如何？既然压不住，那就不用特意压制。只有彻底乱起来，才能获得更多的鲜血，这一点还需要吾教你吗？还是说，你真把那些祭品当成你的子民了？”

　　祂的声音还是与之前一般无喜无悲，就如同祂曾经露出的真颜般，自带一股悲悯天人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因为神灵离人和魔都太过遥远，所以说起话来一针见血，似乎还带着些许无心的恶意。

　　尹其琛突然觉得那光芒太过刺眼，似乎能照亮他心中所有的自私和丑恶。他咬着牙回答道，“孤知晓了。孤这就下旨，调集更多魔族将士返京，一同参与初七的祭祀。”

　　所幸厚重的石门隔绝了祭坛内的声音，否则门外跪伏在地的内侍内心恐怕会心生决意。

　　虽然是皇宫的内侍，魔皇身边的近臣，但他并不知晓祭坛开启方法。因此，为了能尽早的将消息传给陛下，以尽可能的减少同族的伤亡，他不得不选择一个笨办法，即长跪在门外。

　　如此，只要陛下一出祭坛，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魔族的暴动一向是连锁反应，即使他现在离红殿下的位置有一定的距离，但他依旧感受到了血脉中的躁动。

　　杂乱无章地哀嚎声在他耳边响起，似是在蛊惑他放下理智，加入这最原始的狂欢中。他低下头，手指紧紧地贴在地面，狠狠地喘息着。

　　在极端用力下，他的指尖硬生生按碎了地上的石阶，深深的扎入碎石中。随着手边的血腥味传来，他感到牙根处传来一股痒意，让他忍不住想要发泄，想要撕扯，想要吃下最新鲜的血肉。

　　不可以就这么放弃！等到陛下出来，魔族就有救了！

　　内侍抬起手，一口咬向手臂的内侧。伤口深可见骨，他却不顾疼痛地撕扯着手中的嫩肉。他渴求地吮吸着嘴下的鲜血，接着麻木地一口吞下，终于稍稍骗过大脑中的渴望。

　　仗着魔族的恢复能力，他只要一感到自己即将失控，他便再次撕咬开手上的伤口。时间久了，右手臂上的伤口恢复速度，逐渐赶不上他咬开的速度。他想也不想，就换起左手，重复之前的动作。

　　再坚持下！他不能发狂，他的同族还在等待陛下的救援。

　　周而复始下，那内侍终于凭借着疼痛和自己的血肉，等待了石门的打开。他面露狂喜地抬起头，“陛下，红殿下发狂了！救救他们！”

　　看着满地的鲜血以及内侍敬仰和信任的目光，尹其琛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神女为了复活同族，所以以魔族为祭品；归长空为了护住人族，所以甘愿向仇敌俯首称臣，而他这个魔族名义上的王又做了什么？

　　“不用管他，随他去。”

　　说着，尹其琛闭上眼，不忍再面对这双眼睛。他凭借着感觉，一把掐住内侍的脖子，紧接着手指越发收紧。

　　“陛下？”

　　陛下在说什么？他怎么什么都听不懂了。内侍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他双手死死地卡住那只掐着他脖子的手，在对方虎口处留下数道指甲印。

　　他含着泪，用目光质问着他所效忠的皇。

　　为什么？魔族苦等千年的皇，为何会抛弃他的子民。

　　不，他没有错！他给了魔族向人族复仇的机会，给了红第二次生命，他现在只是在收回他的报酬而已。这是他们欠他的，他从来就只想复活他母亲。

　　神女的鼓吹到底还是起了作用。

　　尹其琛冷下心肠，一个用力便扭断了内侍的脖子，“多杀点才好。不然，光靠葛斌武一个魔族慢慢杀的话，速度还是慢了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