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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生死之斗,一生一死 ...

  •   “下一场,红殿下对战卫晨星。”

      暗室中,刚一听闻报幕的声音,归长虹不由得神色一变。她闭着眼,回忆起有关卫晨星的对战表。

      怎么回事?对战次数不对。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归长空今天也要上场?

      绝对有人蓄意插手,瞒天过海,背着她干涉了这场对战。

      问题是归长空怎么办?卫晨星一定会申请生死战,他若是不敌,他势必会死。若真的到那一步,她是救,还是不救?

      归长虹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连带着握着杯子的手都在不住颤抖。大脑一片空白下,她开始尝试用疼痛唤回理智。她身体紧绷,牙关紧咬,掐着掌心的手指越发用力。

      所以,救还不是救?是选择归长空,还是人族?

      下一息,门被推开的声音让她不得不暂时放下思考。归长虹偏过头,她向着声源处问道,“谁调了卫小侯爷的对战表?”

      面对这一番质问,蒙二夏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是我。只要是她想的,我都会帮她实现。”

      他无意向旁人解释他为何帮助卫晨星,亦不打算详说他们之间的羁绊。若非考虑到安乐公是卫晨星所信任的棋子,他或许连后面那句承诺都不准备说。

      因此,也没等对方再次发问,蒙二夏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已派侍卫全城搜查。最迟十天,那个半魔人必会送到你面前。”

      说完,他也不在乎归长虹的回答,便转头离去,就仿佛只是来交代一番元律的下落。

      等到暗室再次重归于寂静后,归长虹坐在窗边,摘下了眼前的白纱。

      她抬眸望向角斗场另一端的暗道,铁质的围栏后一精壮的身影若隐若现。午日的阳光洒在来者青铜的面具上,泛起道道寒光。

      因为她的用力,她手中的杯子不断破碎,又再次被复原。直到对战双方都在门后站定后,那茶杯才终于恢复到原样,再次被人稳稳地放回了桌面。

      归长空,他一定不能输。

      进场通道中,卫晨星隔着围栏,眺望高台。

      逆光下,台上同族的面容让她完全看不清。

      在角斗场呆了数月以来,她以为她已经习惯周遭吵闹的欢呼声,以及以同族的鲜血和死亡为乐的族人。但现在看来,她仍是觉得极为陌生。

      这不是她记忆中的魔族,更不是他们应有的样子。

      好在她早已不在乎他们的未来,也记不清他们过去的模样。

      她如今只在乎的是复仇,向尹其琛复仇,向整个魔族复仇。而就她这么久的观察来看,只要是红参与的对战,尹其琛绝对会观赛。

      想着,她仰起头,遥遥地望向坐在最高处的魔族。她紧紧地锁定着魔族中最尊贵的存在,接着高声道,“吾皇,臣请愿进行生死斗。”

      她的声音经由特殊装置,瞬间被扩大至全场,惹得看客们再次欢呼。

      “生死斗!生死斗!”

      “干死他!”

      红能杀死卫晨星吗?

      面对着底下如同闻见血的野兽般的狂欢,尹其琛面上的表情却让人看不透。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手下的扶手,似乎在细细思索着。

      罢了,反正是要一个优秀的魔族。若是红不幸被卫晨星杀死,那只能说技不如人。若他不如卫晨星,选他做祭品也是坏事,还平白无故浪费他太多时间和精力。

      复活母亲一事,他不允许有任何风险。刚好,也是时候来测测红的水平。

      在脑中过了一圈后,尹其琛沉声道,“准了。”

      闻言,通道内魔族侍卫早已守候多时。于是,随着他的命令做下,他们立即拉起了绳索。

      两旁铁质的围栏缓缓升起,门后卫晨星和归长空也随之压低身子。

      然而,还没等铁门彻底打开,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瞬间从两端冲出,他们以着肉眼不见的速度在台中央相撞。

      强烈的撞击下,两者都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等他们停下身子时,他们两身上都带上了血迹和伤痕。

      只见,一道爪痕横过卫晨星脖颈。尽管她的伤口有愈合的趋势,但那血肉下的喉管依旧清晰可见。这足以证明,若是对方晚避开那么一会,断裂的恐怕就是后面的气管了。

      而另一边,归长空身上也不遑多让。他胸前的血肉明显少了一大块,以至于归长虹隐约能看到胸骨下跳动的心脏。

      卫晨星挑衅似地看向台前,晃了晃手中的血肉。她头一扬,便直接将它生吞了下去。

      下一息,一道紫光从她身上泛起。接着,那道紫光以她为圆心,以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扫荡过角斗场每一个角落。

      卫晨星觉醒了!

      看台上的魔族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消息,他们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那光芒就像是有净化能力一般,让沐浴在光下的魔族再也感受不到血脉深处的躁动。

      作为直面这光芒的对象,归长空受的影响更大。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回到了虹的身边的安宁感。他甚至控制不住想要低头,等待虹的抚摸的冲动。

      只可惜,对于缺乏安全感的人来说,过度的平和感只会让他感到越发焦躁。他像是被拦在屋外的饿狼,垂涎三尺地望着屋内的血肉,却始终找不到进屋的办法。

      所以,既然虹在场的话,为什么她还不带他回家?还不来摸摸他?

      是因为他吃的魔族还不够多吗?还是因为他不够强?

      极度地想要掠夺的心思,与久久不曾被无法满足的躁动混杂,让他忍不住发出如同兽类般的低吼。

      另一边,作为紫光的主人,卫晨星丝毫不受影响。她身体前倾,重心下压。接着,她足尖一点,如同离弦的利箭般,毫不犹豫地向归长空扑去。

      归长空!

      眼见着对方陷入危机,归长虹呼吸一紧。破碎的瓷片被她攥在手心,死死地锁定着卫晨星的致命处。

      就在她以为归长空放弃反抗,即将丧命时,归长空动了。他一手卡住卫晨星的手腕,继而一个用力,便直接将她整条手臂扯了下来。

      骤然失去一条手臂后,卫晨星依旧不减攻势。她眉也不皱地伸出左手,向对方背后袭去。

      归长空舔过自己的牙齿,一口咬向手中的血肉。锐利的犬牙瞬间破开了她手臂的骨骼,接着他头一甩,便连骨头带肉一起嚼碎了吞下去。

      还不够!只有变得最强,才能和虹一起回家!

      想着,归长空猛地向卫晨星脖子的大动脉处咬去。与此同时,卫晨星的手指也划开了他身后的骨头。

      在无数场生死斗换来的经验下,归长空下意识地扣住对方肩膀的伤口处,控制住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无法再做出过多的反击动作。

      因此,他只能通过不断地吞咽口中的鲜血,来恢复自身的状态。

      就在场面似乎僵持不下时,另一道光芒从归长空身上泛起。它带着恶狠狠的气势,与卫晨星身上的紫光在空中相撞。

      半魔人也能觉醒?

      就在其他魔族感叹红的好运时,卫泽浩却意识到卫晨星可能要输。红殿下有血液的补充,而晨星没有。此消彼长下,晨星恐怕会死。

      想着,卫泽浩低下头劝诫道,“陛下,觉醒者是族内宝贵的资源,何必斗得个两败俱伤?”

      只可惜,尹其琛神情冷酷,完全不为所动。

      他沉声道,“生死斗规矩不可破。鲜血与荣耀,即使是孤也不可干涉,卫侯爷连这个都忘记了吗?”

      随着卫晨星血液的流逝,代表着她的光芒逐渐微弱。它如同被闭上闸门的水库,原本充裕的水势变得断断续续。随之而来的是被鲜血重新唤起的,来自魔族内部的躁动。

      也不知归长空觉醒的能力是什么。只见,随着他身上的光芒覆盖到卫晨星身上后,她身上突然多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伤口,连带着伤口愈合的趋势都停止。

      更匪夷所思的是,当属于卫晨星的紫光被彻底吞噬后,她突然发现她没有办法再次使出觉醒能力,就仿佛她不曾觉醒一般。

      因此,为了避免更大的劣势,她只能舍小博大,断尾逃生。于是,只听“咔嚓”一声,她腰间一扭,不顾身体的疼痛,强行从归长空手中挣脱。

      作为交换,她的肩膀伤上加伤。在她肩胛骨彻底断裂的同时,她好不容易愈合的脖子上再次缺了半边血肉。

      伤口撕裂的痛意混合着之前愈合时的痒意,就仿佛是无数蚂蚁在啃噬着她的血肉。

      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生死搏斗中比的就是谁更狠。更何况,她的体力已经不多了。想着,卫晨星没有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时间,她用力咬向舌尖,强逼着自己清醒。

      她需要进食,否则她必败无疑。

      紧接着,她一边用左手佯攻归长空的后心,一边发了狠地向他身上咬去。和她预想的不一样的是,觉醒后的归长空轻而易举地制住她的动作。

      这一次,她再次损失了左臂。

      见此,蒙二夏骤然起身。他双手撑着看台上的围栏,似乎准备直接翻进场内,阻止比赛。

      “蒙二夏!”

      尹其琛一边呵住他的动作,一边抬起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逼得他动弹不得。

      另一边,卫泽浩则高喝道,“卫晨星!直接认输!滚出来!”

      “好像是死老头子的声音啊?不对,他才懒得来看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

      卫晨星晃了晃脑袋,把那不切实际的妄想甩到身后。在失去双臂的支撑后,她只能靠着肩膀顶住地面,继而吃力地爬了起来。

      而且她要是真的输给一个半魔人的话,她爹怕是会恨不得没有她这个女儿吧?

      想着,她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过对不起啊,爹。我啊,好像又要让你失望了!”

      不是的,他一直为他女儿骄傲。

      失血过多下,卫晨星双脚发软,不由得打了个趔趄。她似是支撑不住了,以至于她再也无法稳住身子,只能再次无力地跪倒在地。

      “请陛下下令,停止切磋。”

      卫泽浩放下了高等魔族的骄傲,他不顾那些他从来不曾正眼瞧过的低等食物在场,直接跪了下来。他低头,深深地磕上了地面,在其上留下了一个血色的圆印。

      他低声祈求道,“是臣教子无方,臣愿意自请前去膳食房,助红殿下净化血脉。”

      谁也不曾想到,为了卫晨星,卫泽浩竟然决定以身替之。

      来自皇的威压让他动弹不得,他却咬着牙,颤抖着抬头,再次磕下。

      一边是场内的厮杀声,一边是看台对面的喝彩声。在这嘈杂喧闹的角斗场内,归长虹却只听得见那骨骼咔嚓作响的声音,以及老者不断低头为长女求情的声音。

      是否这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如此?

      卫泽浩如此,归哲成亦是如此。明明商量好了由她来以身祈神降,他却提前服毒替她而死。

      他将人族交到她手上之时,可曾想到过她最后还是让他失望了。无论是归长径,还是人族故土,她一个都没有保住。

      若是她的父皇还活着,他是否有那么一瞬间,会后悔用生命换取她这样一个无用之人的苟活?他会不会对她这般垂死挣扎,却又至今无济于事而感到失望?

      在巨力之下,卫泽浩的脖子向一旁扭曲。很明显,他身体修复的速度,已经赶不上破坏的速度。

      然而,他却像是没有知觉般,只是声音沉稳地,不知疲惫地重复道,“求陛下下令。”

      尹其琛不怒自威,看也没看跪地求饶的老臣。他冷哼道,“孤说过,既然是生死斗,那必然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角斗场。”

      卫晨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不然她也不会产生幻觉,以至于看到了她爹哭着磕头下跪的模样。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她爹,一个将高等魔族的尊严刻在骨子里的家伙,他怎么可能会哭?还是为了她这个废物哭?

      她仰头,咬牙扯下了他脖间的血肉。此时的她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费力地转头,扫过看台上狂热的观众。

      不知是不是濒死的幻听,她只觉得无数声音在她脑中碰撞,其中以老头子的念叨为最。

      千年前,魔皇赐姓为“卫”,预示着卫家是魔族的守卫者。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魔皇,守卫魔族,是卫家最终的使命。

      因此,每一个卫家守卫者的诞生,他都是为了完成生来的任务。而卫夜昙的荣耀便是为了魔族,化为食粮,助她觉醒。

      少时的她似乎对此有些不屑一顾,她听见自己冷哼道,“卫家以护住同族为己任?夜昙也是魔族的一份子,凭什么略过他?既然你说我是魔族的希望,是最有潜力的魔族。那我不仅要护住魔族,更要护住他!”

      真是的,她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她想起这些东西?为什么不让她再见夜昙和娘亲一面?

      她不由得用尽后一分力气,爬起身,站着望向尹其琛的方向。

      她嘴唇张张合合,绝望地嘶吼道,“尹其琛!”

      一时间,在归长虹的眼中,她和归长径的模样近乎重合。

      她心一痉挛,连呼吸都好似一种凌迟。

      疼痛铺天盖地,向她席卷而来。她似是再次回到了雪山中,回到那无力反抗的海底。她的血液似乎已经结冰,以至于她全身发冷。

      缺失的拼图终于补上了空白。归长虹突然明白,为何明明有了路线图在手,归长径还能被抓到。

      因为归长径她一心求死。

      归长径当时是否也是如此?误以为她已经牺牲,所以才不惜违背撤退的命令,也要疯狂地针对魔族?她是否也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所以才走到了那一步?

      归长虹再一次意识到,她才是将一切搞砸的刽子手。

      她浑身颤抖,全力抵抗着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悲鸣声。她低下头,借着喝茶的机会,决然地咬上嘴唇。鲜血从她齿间涌出,她却像是不知痛一般,越发的用力研磨。

      卫晨星不是归长径,她亦不是归长虹。她是安乐公,也只能是安乐公。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不过她低头一眨眼的时光,归长空便一爪破开了卫晨星的胸腔,结束了这场持久战。

      归长空赢了。

      归长虹顿时松下了身子,她状似平静地为自己重新带上纱布。但她至今止不住颤抖的指尖,以及被汗水浸湿的背后,又足以证明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冷静。

      与此同时,看台的一边,喝彩声和唏嘘声交织。其中,还混杂着无数压中赌注的魔族的欢呼。

      “这笔大发了啊!赌赢的奖品是败者的血肉。之前好不容易晋级了血脉浓度,现在还有卫晨星的血肉做补品,”葛晖舔着嘴唇,嘶溜着口水说道,“迟早有一天,我要打得蒙二夏那个家伙跪地求饶。”

      就在他神色疯狂地自言自语时,一侍从打扮的魔族将他的话收入耳中。他弯下腰,如同一条灵活的鱼,一眨眼便钻出赌场。

      另一边,坐有魔族朝臣们的高台上一片死寂。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这场生死斗,一个是魔皇的半魔人弟弟,一个是卫侯爷的独女。无论是哪一方,作为底下的大臣,他们都不敢轻易出声加油,生怕被另一方惦记上。

      “卫侯爷,节哀……”

      也不知是谁小声的说了一句安慰的话,唤醒了卫泽浩的神智。

      他双眼通红,梗着脖子,硬气地说道,“节什么哀,死在战场是魔族的荣誉,亦是魔族的归宿!”

      说是这么说,但他要是真的不在乎,也不会下跪求情了。在座的其余魔族也不是傻子,卫泽浩对长女平常有多在意他们还是知晓的。

      因此,为了不多触他的霉头,好不容易等到魔皇走后,他们便一窝蜂地溜走了。

      眼见着所有魔族都离去后,卫泽浩这才机械地抬起脚步,向赌场中负责收集尸体的地方走去。

      行到半路,他像是被谁抽去了筋骨,原本挺直的脊梁彻底弯下。

      魔族谁都可以,唯有卫晨星不应该死。

      直到看到那具被好生收殓的尸体,他这才有真实感。

      卫泽浩扶起她的身体,低头抚摸着她的眉眼。他低声说道,“不该如此,一切都错了。”

      所以到底是何处出了错?

      卫泽浩仔细回忆着过去,而不愿放过任何一点细节。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卫夜昙也死了。他唯一的儿子,真就如同他的名字般,终究应了那一句昙花一现。

      丧妻又丧子,现在更是连卫晨星也没护住。他愧对于卫家之名,他谁也没守卫住。

      想着,他再也忍不住喉间的痒意。他捂住嘴角,佝偻着身子,疯狂地咳着。鲜血从他指缝中渗出,继而滴落在地。

      他似是看着陌生人般,打量着眼前的尸体。

      他的指尖从卫晨星的眉头下移,最后落在了她的眼角。在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她是在怨恨他吗?

      也是,他一直瞒着她,还一直逼着她前进,她的确应该恨的他。

      他闭上眼,手掌盖上她的睫毛,合上了她的眼。只有这时,这对父女终于有了相互坦诚的勇气。

      他吐出了藏于心中很久的感叹:“晨星是卫家守护的希望,是卫家的骄傲,亦一直是我的骄傲。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臣子,我亦从未对你失望过。”

      说着,卫泽浩指尖最后落到了她的发鬓,他小心翼翼地压平她额上的褶皱。他似是做下了最终的决定,最后看了眼卫晨星的尸体。

      不过一眨眼的时光,他似乎老了数岁,脸上甚至有了死志。

      他神色癫狂地起身,摇头晃脑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他一步深,一步浅的向赌场外走去。

      在与一道黑影擦肩而过时,卫泽浩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

      只听他轻声说道,“蒙冬,为晨星做最后一件事吧。去杀一个高等魔族,这次角斗场的赌注就用他的尸体。”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之前状态特别不好。不是故意想要逃避的,但不得不说,上个月确实过得有些混沌。
    上个月找GP开了点药,才好上一点。不过这个月还要复诊,可能还要去找NHS接受话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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