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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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高一和高二的孩子们在四处溜达，丝毫没有被高考的气氛影响。
陈灿灿看着那些人，笑着岔开话题，“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梁旋想了会，点头，“我记得，那会你的刘海总是挡着眼睛，我和邓喜因为你有很多小说，慢慢地就认识了。”
陈灿灿眼神流连在常青树上的叶子，“人还是没长大比较幸福。如果不用学历做门槛，或许我早就去打工了。”
梁旋这才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不是吧你，你想退学？当初谁让我不放弃的？”
说到长大……
梁旋比任何人都盼望着独立自主，给荣琳减轻负担，远离梁大平那种渣男。
她期望着有真正独处的空间，即便是孤独，那十九年都缓慢地度过了，之后应该会适应。
“我是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理想，我和你不一样的，我可能对你们这些人很留恋，但我没有太多的选择，去和你们一路同行。”
陈灿灿瞥见了邓喜去小卖部拿存放的吉他，也看到了班里的学霸江庚。
有些人注定就是闪闪发光，这不是她后天努力能做到的。
确切地说，没有谁不喜欢像小太阳的邓喜，长得帅气又待人宽和，又幽默的江庚。
她以为自己能和江庚、梁旋他们备战高考，现实却让她不得不退步。
梁旋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有啥不一样？我以为我们都是就算不善表达，却知道自己要该为什么努力的人，你试试都没有试过，就开始打退堂鼓了？你喜欢江庚，那就高考后表白，这个时候耽误时间，值得吗？”
这些话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她的心里很清楚曾经想过要放弃的念头，比任何人都强烈。
自从被荣琳说了一顿，她以为有其他人共同进退，那就没有好害怕的。
陈灿灿把最后一张手帕纸用掉，直视梁旋红着的眼眶，“你是对我失望，还是害怕对自己失望？我是提前退出了，不代表不可以为你们加油。”
梁旋别开头，学着邓喜的口头禅，“我不想听到这些，绝交十分钟，不，绝交两节课。”
陈灿灿却没有选择低头，“我是认真的。”
梁旋直接把碎碎冰的包装扔了，“没意思。”
她气恼地回到教室那边，连邓喜打招呼都没理会。
邓喜凑到陈灿灿身边，“你俩又冷战了？不是我说你啊，俩闷葫芦有什么好冷的？”
“管好你自己。”
“我管理的很好啊，我跟你说，我爸妈要给我报学海无涯补习班，感觉还没有和你们补习有意思。江庚刚才跟我提起了你，你要不……”
“这么啰嗦，小心以后讨不到老婆。”
陈灿灿越过前面的那些人，她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以她现在的能力，是脱离不了那个家的。
她在操场护栏外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在徘徊，仓皇地跑远了，没有注意到江庚投来的视线。
江庚拍了拍洗好的篮球，“那对小姐妹又怎么了，一个比一个火气大。”
邓喜按动吉他弦，“还能怎么了，女生嘛，总会因为各种鸡毛蒜皮小事闹别扭，情绪上也是。”
江庚笑了，“你小心被听到，直接把桌肚子里的小说撕得稀巴烂。”
邓喜吓得闭上嘴，他其实都听到了梁旋她们的谈话，然而他又不能横加干涉。
有时候年满十八又不能代表一切，看起来有了身份证，有了决策能力，最后还不是被家长继续掌控着。
江庚问他，“你打算报哪所学校？”
“没想好，我自己想学法律，爸妈让我学医，一定是觉得我秃顶的样子比较帅。”
“可能是想让你正经些，整天看言情小说有什么好看的。”
“我连这点爱好都不能有了？”
邓喜觉得男孩子看言情小说没啥，女生不也喜欢看耽美百合，可惜他不腐，不然还能遇到更多志同道合的美女。
厂里。
整个办公室都是万千洁怼骨干的声音，这次有批货出了点瑕疵，问题的关键在采买的人身上。
万玲歌平时不管这个，全部是她在操心。
鱼萱坐在那看电脑发呆，心里总是不太能静下来，“万经理，地震预报说，这个月邱城和附近的城市会地震，要不让万总别去禾城出差了。”
万千洁神色严肃，“她老人家出了名的任性，我是劝不动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挂断其他的电话，单独打给了万玲歌，让对方一定要小心最近的地震。
鱼萱算准了午休的时间，想出去看看有没有奶茶的替代品，毕竟这个时候奶茶，还没成为必不可少的饮料，偶尔吃个果汁刨冰已经很不错了。
荣琳这时提了水果过来，“小方啊，你能帮我给旋旋送过去吗？”
鱼萱看着万玲歌让人发的水果套餐的福利，笑道：“好啊，反正我午休也不在厂里。”
荣琳无奈，“她早上什么都没吃，给她钱肯定也买了零食。而且……我听说这半个月，灿灿那孩子都在省饭钱，就麻烦你把东西分给她们。”
“好。”
鱼萱知道她很热心肠，又想着梁旋和陈灿灿估计在闹别扭，不是很愿意去面对这些。
当时的鱼萱没有试着理解陈灿灿，她觉得应该要坚持的，却发现她自以为的勇气，也不过是借来的而已。
要是有勇气及时沟通，不至于后来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
教室。
王文空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到走廊上，还没进门就能听到孩子们闹腾的声音。
他没有刮干净的胡子翘了起来，忍着暴脾气，温和地说：“杜同学，你先适应几天，实在不行还是回城里，免得耽误高考。”
杜海星揪着书包上的带子，“……我可以的。”
王文空没去质疑，推开了门让大家安静，其他人没有因为新同学的到来，停止自己的举动。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安静下，介绍新来的同学，这位是从市一中转过来的杜海星，请大家在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多多互相观照。”
王文空说完这些，就让杜海星先自我介绍，她在黑板写了自己的名字，说了句“大家好”就没了动静。
其他人看杜海星穿的讲究，再看看自身，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
梁旋觉得这个新同学的气场，有些像后方座位的安云，害羞又很胆小的样子。
她打算和陈灿灿八卦会，想起来她们还在闹矛盾，就选择了沉默。
王文空把杜海星安排到了邓喜的旁边坐着，之后提醒：“都给我注意了，过几天3班的闻人老师，会代替我给大家复习语文和英语，不要以为我不在，就不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
江庚举了下手，“最近晚自习能不能在家？”
王文空对这个学生还是觉很顺眼的，“不太行，你作为班长应该要监督他们，我担心这帮孩子不会在家自觉复习。别看了，说就是你，邓喜同学。”
邓喜把视线从杜海星身上转过来，“关……关我啥事？”
新来的同桌好像很高冷的样子，不过确实符合他的审美。
王文空把眼镜片擦干净，“你小子三年都没改掉调皮的性子，我茶缸里的暗黑料理，少不了你的功劳。”
这种事被班主任当面说出来，还是让邓喜觉得难为情的，“一定是老王你记错了。”
王文空笑着喝了口茶，“你要是能把看言情小说的劲儿，全部放在学习上，清华北大和哈佛任你选。”
邓喜听到同学们的笑声，再看看杜海星忍住笑的样子，放弃了和王文空争辩，他依然觉得看小说没啥大不了，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等到了下课，梁旋简单地和杜海星交流了会，顺便把打瞌睡的安云介绍给对方，提到陈灿灿，也只是介绍了名字。
陈灿灿在整理课本，没怎么搭理杜海星。
过会，她拿着老年手机给家里发了个短信，才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去理会身边的热闹。
门口，有人喊了句：“梁旋！有人找你！”
梁旋没想到会是鱼萱，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你怎么会来？”
这几天，鱼萱有继续帮她补习，她却觉得她们的关系变得尴尬，又回到刚开始生疏的时候。
可能在鱼萱的心里，她们本来就没有关系。
鱼萱把水果给了梁旋，“荣姐让我过来的。”
她看见杜海星坐在那，眼神明显变得很惊讶，这个转变也太生硬了。
梁旋以为她在为上次的事生气，自己更是因为陈灿灿一肚子气，表情缓和不到哪儿去，“以后就不用过来了，我不想麻烦别人。”
鱼萱说的理所当然，“我怎么会是别人呢，你是我朋友的女儿，跑来这里散散心挺好的。那个是新来的同学吗？”
本来她想说自己算是梁旋的长辈，可是这样，不就是站自己便宜。
梁旋顺着目光扫了眼杜海星，轻微地点头，“是的，你午休时间快过了，先回去吧。”
鱼萱没听清楚内容，记忆中的杜海星个性张扬且自信，难道自己在梦里潜意识，是有些针对杜海星？
不应该啊。
她打算继续想这些的时候，又听到其他人说王文空代表学校去教育局开会，闻人会带课。
闻人老师不是在两年前就辞职了，怎么选择留了下来？
当鱼萱看见闻人笑着和3班的人说话时，感觉自己就不应该纠结梦里发生的转变，更不该和梦较真。
梁旋问道：“说实话，你是不是特地来看老王的？”
方雁群和王文空的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就算不是很详细，也知道老王就是因为这个人，才选择在这所破高中教书。
梁旋的心里一时觉得不是滋味，来看老情人就看呗，说什么来散心。
鱼萱觉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任何事都能扯到他头上，希望你和新来的同学好好相处。”
梁旋的脾气上来了，“你对谁都是这样自来熟吗？”
此时，邓喜和同学打闹，不小心碰到了杜海星，他笑着说了对不起，却又故意抓了人家的小辫子。
鱼萱看了会，心想难怪邓喜八年后，还是没追到杜海星。
这么老套的把戏，连她都不可能会被忽悠。
梁旋没等到回答，就回教室把东西分了，再抬头发现鱼萱已经离开。
鱼萱走下楼，想着梁旋的质问，这种随时吵架的气势，她应付不过来。
不是很懂梁旋在怀疑什么。
她懒得去猜测对方的想法，搞好人际关系，不是她们一直都纠结的问题吗？
鱼萱想着下午没什么事，干脆在老地方等梁旋放学，顺道去荣家蹭饭。
她前脚正要踏出破旧的校门，就被人给叫住：“你最近在帮梁旋恶补？”
“嗯，你这是提前下班？”
好尴尬啊。
鱼萱感觉今天可能是自己会社死，老王长得是眉清目秀，可联想到他沙雕的授课风格，她很难被这种深情的眼神电到。
重要的是，她就没想过来这么一出。
王文空用脚提了自行车的脚蹬，“他对你好吗？”
鱼萱愣了愣，“挺好的。”
拜托，她又不认识卢畏，也不晓得这样的问候有啥意义。
如果老王现在想挽回，完全不用等到2021才和方雁群结婚。
王文空努力保持着微笑，“你结婚的时候，婚礼想要布置什么样的花？”
鱼萱脑子再次宕机，她又不了解方雁群的喜好，随便说出来不就露馅了。
王文空以为她尴尬，就笑着解释：“别误会，我有个老乡最近开了花圃，到时候可以优惠点。”
你说的老乡，分明就是你自己。
鱼萱没敢说出来，含蓄地说着：“看情况再决定。”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老王这个时候已经搞副业了。
种花是想开花店，他父母也是种花的，算是继承家业？
王文空对着鱼萱说道：“如果，让你再次在合适和喜欢选择一个，你还是一样的答案吗？”
这种让人不开心的题，真的好难选。
鱼萱转了转眼睛，“假如时间倒流，我可能选择从心，我也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能真正开心地度过。”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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