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关系》超几何分布方差

3、第三章

　　姜塘被游总监带到人物设计部总部门，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设计部的人很多，大家对新入职的姜塘兴趣都不太高，姜塘自我介绍完之后大家潦草地鼓了鼓掌，然后又埋头干自己的事去了。

　　圣博设计部是公司配备电脑和办公用具的，这点在昨天的邮件里也提到了，所以姜塘的包里除了准备中午吃的面包和一本用于记录灵感的绘画本以及几支笔以外就没其他东西了。

　　姜塘的办公桌在办公室靠门的右侧第一个，很巧的是卫子卓的办公桌刚好在他右手边。

　　卫子卓对他笑了笑，道：“我们好有缘啊。”

　　他将包放到办公桌，笑道：“是有点。”

　　接着卫子卓带着姜塘熟悉了下设计部的办公流程。两人刚讨论完没多久，游总监突然走了进来，拿着一小沓资料对姜塘道：“小姜啊，有活干了。”

　　姜塘接过游总监送来的资料，匆匆看了两眼，了解了是要做人物设计，道：“好的，请问什么时候交？”

　　游总监笑笑，道：“不急，五天之内，交三版稿。”

　　姜塘点点头，“好的。”

　　他等游总监走了之后翻开了刚刚匆匆看了两眼的资料，资料一共有十页，第一页是一些基本资料。看完之后知道了自己是要为一款塔防游戏的剧情角色设计形象，这款塔防游戏名叫命运之轮，是圣博今年主力研发的游戏，预计在三年之后推出。

　　命运之轮是一款以末世、天灾为背景的游戏，而姜塘需要设计的是一名叫赛尔黎的女性角色。

　　资料的后面九页都是对赛尔黎的一些简单描述和游戏剧情里和她有关的所有剧情。

　　姜塘把剧情和设定都仔细看了一遍，脑海中将赛尔黎的形象刻画了出来。

　　赛尔黎是游戏里的一个不太重要的正面角色，但是她的性格很讨喜，敢爱敢恨，明是非，辨善恶，是个十分飒爽的女孩子。

　　姜塘在当天就画出来了第一版稿。一头金黄色的短发，发顶已长出新的黑发，简单的黑色运动背心搭配上一件深绿色夹克，下装则是纯黑色的工装裤配上运动鞋。整个角色简单不失英气，是他脑海中所想象的赛尔黎的形象。

　　后面两天他又分别对第一版的头发和服装做了变动，将完稿的三版人设图以邮件形式发给了总监。

　　他是第三天的上午发的邮件，当天下午就被游总监叫去了办公室。

　　通知他的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女生，姜塘中午的时候听到过办公室的人叫她的名字，记得对方应该是姓方。

　　他对对方笑了笑，道：“麻烦你通知我了，方小姐。”

　　女生没想到姜塘居然知道她的姓，顿时红了脸，磕磕绊绊地道：“没…没什么的。”

　　姜塘将自己刚刚画了一半的画稿点了保存，然后起身去了总监办公室。

　　他刚走到总监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了端着一杯咖啡的游总监，疑惑了一下，问：“游总监，你找我吗？”

　　游总监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咖啡，冲姜塘摇了摇头，又用下巴指了指办公室，凑近了压低声音道：“是傅总经理找你。”

　　姜塘皱了皱眉，傅总经理？他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傅涂南那张嫌弃的脸，旋即又打散自己脑补的画面。面试他的是傅涂南，那傅涂南肯定是人事部的，跟他这个设计部的八竿子打不着，不可能是傅涂南的。

　　姜塘问：“这咖啡是送给里面那位经理的吗？”

　　游总监点点头。

　　姜塘伸出手，继续道：“那换我送进去吧？”

　　游总监立马摇头，小心谨慎地转过身体，生怕咖啡杯里的咖啡洒出来一滴，“不用不用，我们一起进去。”

　　姜塘见游总监坚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敲了敲总监办公室的门，然后推开门和游总监一起进去了。

　　当他看到神态自若地坐在办公椅上的傅涂南时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会在设计部看见人事部的傅涂南啊？而且他们总监还对这人这么得谦卑。

　　游总监将咖啡放到桌上，扶手朝向右手边四十五度，谄谀道：“傅总经理，您的咖啡。”

　　从姜塘进门之后傅涂南的眼神就没从姜塘身上转移过，他盯着姜塘，却是对游总监道：“嗯，你出去吧。”

　　游总监忙道好，退出了办公室，还好心地带上了门。

　　姜塘皱着眉，问：“不知道傅经理叫我是因为什么事？”

　　他特意加重了“傅”这个字，省了“总”这个字。

　　傅涂南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轻咳一声，道：“你刚来公司，原谅你这一次称呼错职位，下次记住了，我是总经理，不是副的。”

　　姜塘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傅是指你的姓。”

　　傅涂南“啧”了一声，“那你给我把‘总’加上。”

　　姜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幼稚”，有气无力道：“好——”

　　傅涂南凝眉问：“你这什么态度？”

　　姜塘有些不耐烦，蹙眉不答反问道：“傅总经理，不知道您找我所为何事？”

　　他说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傅总经理”四个字，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烦。

　　傅涂南则是勾唇一笑，道：“这才像样。”

　　姜塘别开眼，对傅涂南这种幼稚的行为嗤之以鼻。

　　接着傅涂南转过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姜塘发给游总监的三版赛尔黎的人设图。

　　傅涂南指着电脑屏幕说：“你看看你这设计的什么鬼？”

　　姜塘转过脸，弯下腰低垂眼看了下电脑屏幕，然后抬起眼，睫毛随着抬眼的动作微微颤抖，他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傅涂南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对着姜塘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痛骂。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这有对的地方吗？”

　　“你这三版设计有任何亮点和特色吗？你当你小学生画画呢？”

　　“赛尔黎这么优秀的角色被你设计得这么普通？”

　　“你这设计水平是菜市场十块钱三斤批发的吧？”

　　“公司一个月给你开一万二就是让你做出这种水平的东西的？”

　　他的语速极快，给姜塘一种他早就想好了这些说辞就等着自己来挨骂的感觉。

　　姜塘静静地听着傅涂南对自己的批评，一言不发。他看着傅涂南拿起咖啡杯喝了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自己，从容自若又带着些讥笑地问自己，“你大学都干什么去了？得学得多差才设计出像屎一样的东西。”

　　他看到傅涂南嘴角的讥笑，顿时来了气，对上傅涂南的视线，嘲讽道：“因为大学和狗谈恋爱去了，没好好学习。如果能重来，我一定选择重新做人，认真学习，绝不和狗谈恋爱。”

　　傅涂南瞬间站了起来，他比姜塘高了十厘米，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塘，带着怒气问：“你说谁是狗呢？”

　　姜塘瞥了他一眼，错开视线，抱着手臂，道：“我说我前任，傅总经理你激动个锤子？”

　　傅涂南瞬间提高了声音，“我就你前男友！”

　　姜塘抬眼将傅涂南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作恍然大悟样，讥嘲道：“对不起啊，你今天打个领带，穿着西装看着太像个人了，没认出来你。”

　　姜塘说完后，傅涂南一噎，盯着姜塘看了良久，而后突然像是气球漏了气一般，向后一靠，又坐回了办公椅上，喃喃道：“姜塘，你变了。”

　　姜塘觉得自己眼睛应该出了毛病，他居然从傅涂南身上看出了失落，接着又觉得傅涂南真是演技过人，在他这个前任面前，深情人设拗得挺起劲。

　　他开口道：“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总不能掉进一粪坑就选择在里淹死，不然死了还染得一身臭。”

　　他说完之后傅涂南突然又像是变了个性子一样，猛地将办公桌上的电脑一合，指着办公司的大门方向，低吼道：“滚出去！”

　　姜塘说滚就滚，当即就走出了总监办公室，刚关上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沉闷的“砰”的一声，像是什么金属重物掉到了地上的毛毯上一样。

　　傅涂南确实是他前男友，而且两人恋爱时长也不短，有四年，姜塘一整个大学四年都奉献给了傅涂南，不过两人分手也有四年了。

　　他站在总监办公室门口揉了揉脸，然后使劲在自己脸上拍了拍，让自己打起精神，甩掉因为傅涂南而带来的抑郁。

　　他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卫子卓立马八卦地凑过来问：“诶，总监和你说了什么？”

　　姜塘摇摇头，道：“不是游总监找我。”

　　卫子卓微微一怔，好奇地问：“那是谁找你？”

　　姜塘坐到办公椅里，“傅总经理。”

　　卫子卓顿时张大了嘴巴，他捂着嘴不可思议地问：“傅总经理？！找你？”

　　姜塘看卫子卓这反应，很明显是知道傅涂南的，于是问了自己刚刚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那个傅总经理不是人事部的经理吗，为什么能管到我们设计部的事？”

　　卫子卓一把扯过姜塘的右手，震惊道：“谁跟你说傅总经理是人事部的经理的？人是圣博总公司的总经理，傅董事长的儿子。”

　　姜塘原本还在为被卫子卓扯皱了自己衬衫袖子而皱眉，听到卫子卓说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傅涂南是圣博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他和傅涂南认识了十一年，从见到傅涂南第一眼他就知道傅涂南肯定是富人家庭的孩子，但是一直不知道傅涂南的家庭背景，直到刚刚他才知道傅涂南是圣博的少爷。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毕竟对方是傅涂南，而他是姜塘，一个天之骄子，一个是淤泥里的尘土，是他不配知道傅涂南的身份。

　　卫子卓还在对姜塘为什么会被傅涂南找感到好奇，又接着问他原因。

　　姜塘扯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敷衍道：“他对我做的设计稿不满意，让我重新改。”

　　说完他就打开了自己的绘图软件，开始心不在焉地动笔画了起来。

　　卫子卓小声叨咕道：“傅总经理不是从来都不对我们设计部感兴趣的吗……”

　　但是他看到姜塘开始忙自己的事之后也不好意思再叨扰姜塘了，将自己的好奇心埋进肚子里，转了回去，开始忙自己的去了。

　　关于赛尔黎的人设图在第五天姜塘终于又做出三版不一样的设计，添加了许多不一样的元素上去，这次其中的一版终于通过被采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