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关系》超几何分布方差

16、第十六章

　　最终姜塘带傅涂南去吃的是砂锅米线，还是小区楼下那家。

　　傅涂南看着拿抹布擦手的服务员，脸色发青，“你确定要在这吃？”

　　姜塘点点头，走过去排队，“是啊，上次尝了一下，味道确实很好。”

　　傅涂南赶紧一把拉住姜塘，“你就不担心卫生问题？”

　　姜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公司楼下那家早餐店还吃出虫了，那你怎么还去那的？”

　　傅涂南一噎，而后作罢，站到姜塘身后，排队去了。

　　这次姜塘依旧点的酸菜牛肉米线，傅涂南看了眼菜单，也点了酸菜牛肉。

　　姜塘走进店里，和傅涂南一起站在一边等了一会才等到位置，两人坐下没多久，米线就端了上来。

　　姜塘赶紧从筷篓里取出一只勺子，舀了勺汤，一口喝下去，整个人都舒畅了。

　　“你喝口汤试试，他家汤都是熬的骨汤，特别鲜。”姜塘满眼期待地道。

　　傅涂南看了眼姜塘，然后也拿出一只勺子，学着姜塘，先拿勺底在汤面上荡了荡，撇去一些油花，舀了一勺醇厚香浓的汤，送进了嘴里。

　　……然后被烫得整张脸都红了。

　　姜塘看着被烫得红了脸但为了形象使劲憋着的傅涂南，顿时乐出了声，笑得眼眶都冒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将上午的悲伤暂时忘在了脑后。

　　“这可是砂锅米线，你喝汤之前都不吹一下的？”姜塘笑着问，抬手拂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傅涂南出了糗，自然是没什么好气的，他甩下勺子，双手抱臂，“你吃吧，我不饿。”

　　姜塘失笑，摇了摇头，“你等稍微不那么烫了再吃，别浪费食物。”

　　傅涂南别过头，没回答。

　　姜塘知道一般傅涂南没直接拒绝都是默认答应了，于是继续吃自己的米线去了。

　　最后傅涂南还是把点的米线吃完了，虽然吃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姜塘扫了墙上的二维码，支付了32块，给服务员大妈看了一眼之后就先走出了米线店，傅涂南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走到小区楼下，姜塘刚准备上楼，突然被傅涂南叫住。

　　姜塘收回悬在半空中的左脚，转过身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傅涂南右手插.在黑色西装裤的口袋里，左手拇指指了指身后，道：“我今天早上买的两大袋零食还没吃，那么多我也吃不完，送你一袋吧？”

　　姜塘并不怎么爱吃零食，而且他也不喜欢收没有理由的礼物，摇头拒绝，“不用了，你留着慢慢吃吧。”

　　傅涂南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道：“那你和我去取一下吧？”

　　姜塘想了想自己待会确实没什么事，反正也就在小区停车场，也不远，于是道：“行。”

　　两人再次来到地下停车场，傅涂南开了锁，打开车门提出两大袋零食，关了车门之后对姜塘道：“走吧。”

　　姜塘问：“我帮你拿一袋？”

　　傅涂南拒绝道：“不用了，又没有多重。”

　　姜塘对傅涂南的行为摸不着头脑，他本来以为傅涂南叫他一起过来是让他帮忙拿东西，当个苦力的，但是现在看来也不是。

　　那叫他一起过来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傅涂南怕黑拉他一起来壮胆的吧？

　　姜塘跟在傅涂南的身后走出了停车场，又一路走到了傅涂南家门口。

　　姜塘看着已经拿钥匙开好门准备进屋的傅涂南，道：“那我走了。”

　　傅涂南进了屋，转过身来正对姜塘，突然迅速地探出上半身，将一袋零食推到姜塘怀里，然后飞速地关上了门。

　　姜塘抱着一大袋零食，看着紧闭的1401的大门，愣了半天。

　　他看了眼怀里的东西，里面哪里是什么零食，都是些牛奶、水果，还有一大袋八宝粥材料，都是一些养胃的食材。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傅涂南要叫他一起去拿东西了，要是之后傅涂南把东西送上来，他肯定不会收。但是如果两人一起去，傅涂南家又比他家矮一层，就可以像现在一样直接强塞给他，然后关门大吉。

　　也不是很懂傅涂南为什么对他的胃炎这么耿耿于怀，明明和傅涂南没什么关系。

　　他要是把这大袋东西挂在傅涂南家门把手上，拒绝了傅涂南的好意的话，估计傅涂南能直接冲到他家，把他狠狠骂一顿。而且之后的一个月，他都能收到来自傅涂南的嘲讽。

　　为了让自己之后好过点，姜塘选择抱着一大袋食物回了家，想着把食物都塞进冰箱，然而的冰箱尺寸有点小，不管怎么放，都有两苹果放不进去，只好当场吃掉了。

　　第二天是周一，姜塘照常早上八点五十左右到公司打卡上班。

　　但是今天他一进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瞬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转了回去，各忙各的了。

　　姜塘对此有些纳闷，但也没细想，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和卫子桌打了招呼之后就开始忙自己的工作了。

　　他刚打开电脑，数位板都还没来得及连接上，桌上突然被人放了一袋面包。

　　“小姜啊，吃早饭了没？没吃的话吃点面包吧？”一阵甜腻的女生声音出现在他的左侧。

　　他看向左边，发现来人是办公室的刘姐。之前卫子桌和他介绍过刘姐，刘姐是他们部门的老员工了，也是他们设计部的主设计师之一。

　　姜塘对刘姐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摸不着头脑，“谢谢刘姐，我来公司之前吃过了。”

　　刘姐愣了愣，眼珠子转了两圈，“吃过了啊…吃过了也会饿的嘛，面包你留着啊，咱们公司午饭时间比较晚，等你饿了再吃。你还在长身体，不能饿着。”

　　刘姐话音刚落，一旁的卫子桌“噗嗤”笑出了声。

　　而后卫子桌被刘姐狠狠瞪了一眼，“笑什么笑，还不好好工作，坐在小姜旁边就多跟人小姜学学。”

　　卫子桌一脸不在意地应付道：“好——”

　　刘姐训斥完卫子桌，看向姜塘时又一脸笑容，变脸速度堪比翻书，“小姜啊，好好工作，姐走了啊。”

　　姜塘有些尴尬地道：“好的，谢谢刘姐。”

　　刘姐前脚刚走，后脚姜塘就被旁边的卫子桌拍了拍肩膀。

　　“诶，我能采访一下咱们的姜同学是如何做到二十八了还在长身体的吗？”卫子桌憋着笑问道。

　　姜塘打掉卫子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别贫了，你知道刘姐这是抽什么风吗？”

　　卫子桌摇头，“不知道，不过看她这架势大概是想和你攀关系。”

　　姜塘一愣，“和我攀关系？我有什么好攀的？”

　　卫子桌高深莫测地道：“当然是那位了。”

　　姜塘第一反应是傅涂南，但是想了想也不可能，傅涂南每次在公司里找他都是把他骂一顿，也就上次缇娅人物设计稿会议上帮他说了话，可追根究底也是为了维护公司的形象。

　　之后的一上午，姜塘收到了来自办公室一大伙人的各种零食和饮料的投喂，弄得姜塘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一一拒绝掉。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姜塘感觉身心俱疲，一上午假笑，脸都要笑僵了。

　　他拿着自己的马克杯走向茶水间，走到门口时听到了里面女生的讨论声，他本来不以为意正打算进去的，但是下一秒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姜塘是不是真的和傅总经理有一腿啊？”

　　他皱眉，退到了茶水间大门后面，静静地听里面的八卦声。

　　“我觉得啊，十有八九是有一腿的。”

　　“我也觉得！”

　　“你们也看到了吧，上周五我们聚餐那次，姜塘晕倒了，傅总经理抱着他，一脚踢开了包厢的大门。傅总经理当时那眼神你们也看到了吧？跟要吃人一样。”

　　“是啊是啊，而且还是公主抱！傅总经理还把游总监骂了一顿，怪他为什么聚餐要来吃火锅。”

　　“就是啊，搞笑！我们所有人吃了都没事，就他姜塘吃了有问题，不应该是他姜塘有问题吗？”

　　“是啊是啊。”

　　“而且我听说啊，姜塘毕业的大学是个普通一本大学，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招人要求那么低了？他肯定是走傅总经理后门进来的。”

　　“诶诶，我也听说了，是元都师范大学对吧？特别普通一大学。”

　　“而且啊，我跟你们说，姜塘来公司的第一天，我还看见他和傅总经理在我们公司楼下早餐店吃早饭，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石锤了！石锤了！肯定是个关系户！”

　　“唉……我也想当这关系户，和傅总经理谈恋爱，肯定很幸福。”

　　“得了吧，两gay，恶心死了，别染上什么病了。”

　　“就是就是。”

　　姜塘听着前面原本毫无波澜，但是当他听到她们说gay恶心的时候，双眉紧蹙，捏着马克杯把手的手力道也不自觉得加大。

　　过了会，他想，算了吧，反正她们也就背地里说说，对他又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他和傅涂南的关系好像真的有些过于亲密了。特别是参加了刘老师的葬礼之后，已经有些超越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是该保持一些距离了。

　　下午五点，到了下班时间。但是姜塘的图还差一点才勾完线，于是加了十几分钟的班。

　　五点二十，姜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了办公室，走到楼梯间等电梯。

　　电梯还没等来，等到了迎面走来的傅涂南。

　　傅涂南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对他道：“你也才下班？要一起回去吗？”

　　姜塘看着一脸笑容的傅涂南，想到了中午那群女生的讨论，皱了皱眉，“你小学生吗？回家还要人陪？”

　　傅涂南被姜塘怼得一愣，感觉莫名其妙的，凝眉没好气地问：“不就因为我们俩住得近我才邀请你一起回家吗？你吃炮仗了火气这么大？”

　　“我和你什么关系你就邀我一起下班？”姜塘冷笑一声，问道。

　　傅涂南看着姜塘沉吟了一会，反问：“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姜塘无所谓地道：“普通的上下级关系，还不是直系的。”

　　他说完之后傅涂南盯着他看了良久，垂在两侧的双手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里的怒气跟要喷出来一般，最后咬牙切齿道：“姜塘，你比我想得还狠心。”

　　此时电梯上来了，姜塘进了电梯，按了一楼和关门，对着门外的傅涂南道：“谢谢，但是与你这个出轨的人相比我还是略逊一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