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海之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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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焱在杂物间里搜索信息，里面杂七杂八地堆放着这座城堡废弃的物品。
他猜测这是一座城堡，毕竟王子就该住在城堡里不是吗？
杂物间漆黑且脏乱，正适合隐藏兜里那把螺丝刀。
就这么揣在身上，万一被人发现，再让楼梯口那两个女生结合叠起的椅子胡乱猜测一通，他恐怕要惹上大麻烦。
谈焱故意踹了一脚杂物堆，制造出很大的噪音，借着声音将螺丝刀扔到了黑暗中的最深处，空着双手一身脏乱地走出来。
“你怎么搞成这样？”霜于惊讶地看向谈焱。
她也在杂物间搜过，脏是脏了点，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谈焱身上沾了厚厚一层灰尘，头发上全是凌乱的蛛丝，他用袖子去擦，反倒蹭了一脸的黑灰。
楼梯口两个女生纷纷嫌弃地看着他。
“里面太挤了，我转不开身，不小心蹭到的。”谈焱故意这么说。
他心里对这个所谓的游戏有了些猜测。
什么叫游戏？
首当其冲就是要具有娱乐性。
而对于这座城堡里的绝大部分玩家来说，她们的娱乐性来自于她们身上的Lolita服饰。
或者说，她们就是因为这个而来的。
这个游戏是以新颖的Lolita服饰，作为游戏的通关奖励吸引女生加入。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先前霜于问他的那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也就有了答案。
「你是怎么来的？」
霜于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因为他穿着常服看起来一脸阳刚，怎么都不像是喜欢Lolita的样子，不可能自愿加入这个和Lolita相关的游戏。
换言之，他的到来存在着很多不合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不论他对游戏的猜想是否正确，这些女生对Lolita服饰的喜爱一定不假，杂物间那么脏乱，不会有人想弄脏自己的裙子。
那把螺丝刀很安全。
文列星掏出手帕，小心地帮谈焱擦脸。
“谢谢，我自己来吧。”
谈焱伸出去的手被文列星躲开，继续动作轻柔地帮他擦干净脸上的灰尘，亲密的像是一对情侣。
“得了，别喂狗粮了。时间差不多我们就下去吧，再拖下去要赶不上了。”穿细高跟鞋的女生招呼道。
她自来熟地介绍自己叫妙也，身边的女生叫栗子，都不是她们的真名，而是圈名。
在Lolita圈里的名字。
谈焱介绍时一直用的真实姓名，幸亏谈这个姓氏不常见，没有人怀疑。
妙也领着他们到了二楼的会客室，剩下的七位玩家或站或坐，看起来已是等候多时。
“镜渠姐，人我都找来了。”
叫镜渠的女生坐在皮质沙发椅上，睨了他们一眼，没放在心上。
“既然人齐了，那就开始吧。”
身边的女生心领神会，紧接着替她解释道：“这次的游戏和之前有很大不同，相信大家都发现了。直到现在NPC都没有宣布游戏规则，也没有人找到任何直接和规则相关的线索。”
说到这里，房间里其他女生的表情都有点难看。
“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些还算有用的信息，现在分享给大家听。作为交换，也希望大家不要藏私，毕竟……谁都不想因为输了游戏去做NPC。”
做NPC？
谈焱仔细观察房间里其他几人的表情，一两个人演技好可以理解，但是剩下这九个女生中不乏有几个看起来十分年少，可能只有十七八岁的，她们的表情自然得仿佛不知道游戏会触发死亡机制似的。
不。
谈焱否决自己油然升起的怀疑。
她们是真的不知道。
在她们的认知里，她们只是在玩一款游戏。
谈焱侧过头看向文列星和霜于，不一样的应当是这两个人，他们不是作为玩家进入游戏的，所以掌握的信息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我刚表过态了，没有意见，你们呢？”
坐在另一侧小沙发上的红发女生转过身，露出姣好的侧颜。
“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成白。”
“霜于。”人前霜于总是主动担当起领袖的角色，“事先说好，我们目前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成白一耸肩表示无所谓，好脾气地说：“之后找到别藏着就行，那就从你们开始吧。”
轻扬下巴，示意镜渠她们先说。
镜渠点了点头，站在她身旁的女生接收到信号，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我们现在有十二个人，根据管家房间里的日记和我们自己的推导，应该有这几张身份牌。仆人、王子、王子的新娘、人鱼公主——也就是水池里NPC的姐姐，这是目前为止我们能够确定的。”
她抬起头环视房间。
“我们队里只有仆人和人鱼公主这两种牌面，你们那边还有没有其他不一样的牌？”视线瞟了一圈，最终停留在霜于的身上。
霜于不理会她试探的眼神，直接拒绝。
“抱歉，不方便透露。”
碰了个软钉子，那名女生有点绷不住表情，尴尬地舔舔嘴唇。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往下说。
“我们讨论过了，这次游戏应该和之前一样都是童话系列。那么比较危险的牌应该就是王子和王子的新娘这两张，刚刚NPC也在歌里唱了长剑啊王子啊之类的，所以拿了王子牌的人要不要直接说一下，这样我们才能保护你。”
什么烂主意？
饶是谈焱刚进这个游戏，也觉得这种提议十分不妥。
NPC唱的歌谣里明确提示王子和长剑有必然联系，大概率找到长剑就能杀死王子，这种情况下让居然还要让抽到王子牌的玩家自爆。
没有人应声，那名女生手足无措地低头看镜渠的脸色。
“缪缪只是提个建议，既然大家不赞成，那就不说自己的身份牌了。”镜渠低头端详自己点缀细钻的指甲，满不在意地打了个圆场。
名叫缪缪的女生折好纸张，重新收回袖子里。
“然后就是通关条件，我们目前有一个猜想，想要通关的话，要么就是水池里的NPC杀掉王子，要么就得等到天亮。根据NPC的说法，钟声响一次集合一次，按照六点钟天亮来算，我们最多一共要集合六次。”
说到最后，她咬字极轻，刻意压低了声音，眼神看向谈焱他们所在的方向，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谈焱还在想其中的弯弯绕绕，成白身后的女生明显不满，向前迈了一步气鼓鼓地说：“既然知道NPC可能会杀掉王子，干嘛还让王子牌出来，万一不小心让NPC知道，那个人不就没得玩了吗？”
她们队里互相不知道身份，成白再三跟她们强调过，在规则不明朗之前，所有人不能对外说出自己牌上的内容，不然就别待在她们队里了。
要是王子牌真在她们队伍里，刚才听信缪缪的鬼话站了出来，谁知道缪缪她们会不会直接把人卖了，去试探游戏的通关条件。
“还要有长剑呢，只要NPC没有找到长剑，王子牌也还是安全的。我们完全可以找到长剑然后藏起来，这样局势就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缪缪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那名女生低着头沉思，一时没想到话答复。
倒是成白调整了下坐姿，歪着身子，胳膊肘拄在皮质沙发富有弹性的扶手上。
“如果那个NPC可以离开，她又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长剑呢？要我猜，NPC应该可以要求我们其中的玩家去帮她寻找长剑，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们刚才提到的仆人牌了。所以说啊，现在暴露自己的牌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得等我们知道游戏规则之后。而我们的最优选择，一定是利用游戏规则熬到最终通关，不是去暴露王子牌。”成白很理性地分析道。
成白身旁的几个女生纷纷点头应和，对她很是认可。
谈焱已经理清了其中的关系，镜渠这一队的目的明显是想骗出王子牌，早点结束游戏。刚才缪缪的眼神也是在试探他们三人中有没有王子牌，顺带着暗示他们，六次集合的变数很大。
而成白这一队想必和他们一样，没有互通身份，玩法十分谨慎。并且成白作为这一队的领袖，言语间若有若无地透露出想要掌控全局的意思。
好一出勾心斗角的大戏。
“你们刚才说，你们队伍里都是仆人和人鱼公主牌？”霜于沉默了许久，突然发问。
被冰冷视线盯住的缪缪一激灵。
“是啊，怎么了？”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如果说抽到王子牌会被杀死，抽到仆人牌会被命令，那么抽到人鱼公主牌大概率是对我们有利的。”霜于提出这个猜想。
成白想了想，也认同这个观点。
“很有道理，从之前的游戏分析来看，游戏规则确实对我们更加有利。人鱼公主这张牌，大概率就是这次游戏里我们通关的关键点。”
没有人有异议。
谈焱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摸了把口袋，确认卡牌还在。
他清楚这张人鱼国王牌才是真正的王炸，只是暂时不知道它的具体作用。
霜于转而看向镜渠，征求她的意见：“我不问你们各自具体是什么牌，你们能透露下仆人和人鱼公主，哪张牌数量更多吗？”
镜渠抬起眼皮看她，轻蔑地笑了。
“凭什么告诉你？想送我们去试探游戏规则吗？”
“作为交换，我们把刚才从钟楼上拿到的笔记本给你们。”
霜于自然不可能白占她们便宜，索性抛出目前他们手头上最有价值的一条线索。
听到笔记本，妙也连忙凑到镜渠面前，掩着嘴跟她说悄悄话，把刚才楼上听到的转述了一遍。
王子？数学题？
听起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镜渠沉思片刻，盯着怀表上即将指向罗马数字12的分针，博了一把。
“先把本子给我。”
没等霜于说话，谈焱直接交出了藏在外套下的牛皮笔记本，从小茶几上滑了过去。
趁着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笔记本上，霜于退到谈焱身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声抱歉。
为了算出抽中人鱼公主的概率，为了知道游戏规则，有些东西必须舍弃。
镜渠草草翻了两页，就算是验过货了。
“人鱼公主牌更多。”她仍有些不情愿。
镜渠这一队有五个人，那么概率就是5:0、4:1和3:2。
总的概率是……
咚。
静谧已久的钟声再度敲响。
凌晨一点。
所有人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身子，镜渠收好本子站起身，成白也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整理自己的裙摆。
趁所有人都还在房间里，霜于叫住了她们。
“不论等会发生什么，希望大家记住我们的共同目的，我们要通关，我们需要知道游戏规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海之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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