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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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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傅延文手机响了，许泽看见屏幕上写着严思哲，接起来，喂了一声。
许泽离得近，他比傅延文矮半颗脑袋，耳朵正好对着傅延文嘴唇，那声低低的喂，像是对着许泽说，听得许泽耳朵痒痒。
我靠。
许泽无声做了个口型。
太他妈苏！
那边傅延文同严思哲说着话，许泽看着街边的灌木丛，不无聊，有傅延文的分分秒秒，都是满的。
许泽听见傅延文反问一句：“爬山？”，过了一会儿又问什么时候，嗯嗯啊啊聊了几句，严思哲挂断电话。
许泽听了七七八八，大概拼凑出来，问：“严医生邀请你爬山？”
“算是，”傅延文把手机放进口袋，解释说：“科室搞联谊，周末爬北山。”
周末在明天。
许泽倏然瞪大眼睛，联谊！换个词儿就是相亲呗！
医生算是高危职业，而且工作也忙，没时间谈朋友，于是出现内部消化。
许泽傻了。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说傅教授你别去，毕竟他现在身份是追求者，是追的人，没有道理给傅延文下要求。
许泽有点郁闷，但是傅延文又说：“我没答应。”
许泽一下活过来，他忍不住自恋，傅教授会不会是因为他才不去？
许泽忍不住问：“为什么？”
“没兴趣。”
许泽垂头“嗯”了一声，像只没讨到食的小狗崽。
“而且，”傅延文忽然停下脚步，许泽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
“刚刚接受追求者送的花，下一秒又决定参加联谊，”
傅延文嘴角微微上扬，朝许泽举起手上的花儿：“好像对我的追求者不太尊重。”
我的。
许泽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握着细枝的手在他面前，一秒两秒，许泽又傻了。
傅延文往那呆滞的人脑袋上摸了一把：“走了。”
安静走着，一高一矮的影子胶着柏油马路，分开又重合，像小时候玩的不倒翁，最后停下那一秒，总是一体的。
许泽今晚能说是大起大落，我靠！傅教授亲口承认的追求者，许泽有些飘。
他飘得厉害，走路都像是蹦着的，最后忍不住跳起来，眼角吊着笑，问：“如果我想爬山，傅教授有没有兴趣？”
问的是爬山，语气却像在问傅延文愿不愿意和许泽谈恋爱。
都是飘的。
“可以考虑，”傅延文声音很轻，许泽琢磨出有点宠人的意思：“你想去？”
“想！”许泽点头：“正好明天不轮班，我有时间！”
许泽嘴甜，望着傅延文侧脸，说：“就算没有时间！请假也要和傅教授一块去！”
傅延文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许泽第一次见傅延文这么笑，不是以前那种带着礼貌和距离的微笑，而是真心实意的笑，对着许泽的笑。
像一月雪地里开的梅花，美得勾人，勾得许泽帅脸一红，也咧嘴。
“那我打电话和老严说一声。”
“好，”许泽点头：“你说！”
严思哲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约付勤。
付勤，严思哲致力搞基对象，初次见面印象不好，付勤一直觉着这人满脑子黄色，一天要石更几回。
约了几次付勤都没答应，最后严思哲说科里搞联谊，推不了，想找人陪着，付勤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会儿，才勉强松口。
“怎么又想去了？”严思哲心情大好，还敢揶揄傅延文：“莫不是看上哪个小姑娘？我科室的还是你科室的？”
“……”傅延文沉默：“不是。”
“那怎么？”
“许泽说他想去。”
“许泽？”严思哲惊得一下坐直：“那天一块吃饭那个小男孩？”
“嗯。”
“可以啊老傅，”严思哲砸吧着嘴，“那么小一小孩，你真下得了手？”
严思哲犹豫了一下，虽然知道傅延文不是那种人，但还是说：“我看那小孩挺认真的，你年纪大，可别想着干坏事占人便宜！”
这说的什么跟什么。
“……”傅延文直接挂了电话。
严思哲声音有些大，透过传音筒许泽听得分明。
他红着脸，心说想干坏事也不是不行。
XXXL，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
走出电梯，许泽同傅延文再见，回家洗了个澡，许妈留了粥，许泽吃完陪许爸看了会儿电视。
八点快九点，许妈跳广场舞回来，回来拉着许泽问了两句，伤口疼不疼，喝粥没。
许泽回了，然后说自己明天要去北山，许妈问和谁？哪家的神仙那么大能耐，让八百年不锻炼的人要爬山？
许泽不服：“……哪有您说的那么懒！”
“你啊，”许妈说：“谁当初每年体考回来，头三天两条腿都走不动道，嚷着老爸送你上学。”
许泽：“……”
许泽开始嚷嚷：“爸！老妈人身攻击！”
“哪有，”许爸笑眯眯，喝着茶，不在意儿子的感受：“你妈说的是实话。”
许泽：“……”
夫妻战线统一，许泽这个捡来的儿子，只能说句爸妈感情真好。
许妈笑了一会儿，坐在许泽边上，问是不是谈恋爱了？看他最近状态不对。
许泽觉得他老妈真神，不愧过来人，然后说没谈，犹豫了一下，说还没追上呢。
许妈一听，立马拉着许泽，盘问：“哪家的小伙儿，长得漂亮吗？”
“妈！”许泽喊：“漂亮那词儿形容人姑娘的！”
不过傅教授确实长得好看，一双眸子像那墨石，看一眼许泽，许泽能原地蹦三尺，当场表演心花怒放。
许妈拍了一下许泽背，这臭小孩不知道在想什么，笑得停不下来：“快说给老妈听！多大？工作没？”
“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没追上多丢人啊，”许泽搂着他妈，说：“等我追上了，再和您说。”
……
十点钟许泽回房，床上躺了会儿，微信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白色头像，是傅延文。
傅延文：忘了说时间，
傅延文：明天七点
傅延文：小区门口见
这是拿到微信后，收到的第一条聊天消息，许泽回了个好，然后在表情包里挑挑拣拣，发过去一张小狗点头gif。
傅延文不知在忙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消息，问许泽，你养的狗？
许泽差点儿笑出声，傅延文没用过表情包？哪来的神仙！
许泽：不是不是
许泽问傅延文知道什么是表情包吗？
傅延文说不知道，没用过。
许泽发了张截图过去：表情商城可以下载，你试试
傅延文那边动静消失，许泽等了一会儿，傅延文把那张小狗gif发回来。
许泽笑：偷我图！
傅延文：……
傅延文：太麻烦，不想弄了
许泽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窥见傅延文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可能是傅教授牌滤镜，嫌麻烦的傅延文，有点可爱。
许泽偏头看窗户外，幕布般的夜空落了几颗星星，一闪一闪像小时候调皮眨眼睛的小姑娘。
小姑娘冲着谁笑？
是抿唇偷乐的许泽。
……
当晚许泽早早睡下，直到那闹脾气的小姑娘累了，困了，睡下了，许泽才睁开眼睛。
早上太阳还未探出全貌，羞答答的像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许泽伸了懒腰，翻身下榻。
到小区门口时，没看见傅延文，微信发消息问他在哪儿？
然后手机震了一下。
傅延文：回头
许泽回头，看见了他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早晨的太阳光线柔和，傅教授仿佛浑身冒着金光，一步步，向许泽走来。
那副画面镌刻在许泽心上，他近乎发疯的想，只要这辈子傅教授能亲口说句喜欢他，那怕一丁点儿喜欢，就算是绑，他也要把傅延文牢牢握手心里。
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许泽时常会想起那副画面，然后因此爱上冬天温暖的太阳。
傅延文平日自诩冷静自持，而且年纪近三十，早练就不动声色的本事，居然有些受不了许泽直勾勾盯着眼神。
错开眼神，咳了一声，许泽大概是反应过来，目光没再黏着。
傅延文自在了一些，许泽才看见傅延文穿了一身休闲衣，不同以往西服的精英严谨，这样的傅延文，更像个刚离开大学的毕业生。
傅延文领着许泽上车，还是上次那辆黑色大G。
傅延文启动车子，许泽问他问：“吃早饭没？”
“没有，”傅延文说，“饿了？”
“有一点儿，”许泽摸着肚子。
“后座有面包，先吃点垫着。”
许泽闻言往后看，摸到后座，手指一勾，塑料袋抱在身上。
看眼日期，今天的，正新鲜，他拆开一个，想起来，问：“傅教授饿吗？”
“还行。”
那就是有点儿饿。
许泽三两口吞完面包，又拆了一个，就这包装袋掰开一小块，递给傅延文唇边：“我喂你。”
傅延文皱着眉，像是想拒绝，许泽又抢先一步，说：“你不吃我过意不去。”
饿着肚子开车，他许泽吃的饱饱的，哪好意思！
傅延文飞快看许泽一眼，还是吃下了，许泽喂着，傅延文开着，开了一段，许泽看着并不通往北山的道，纳闷：“我们现在去哪儿？”
“接严思哲，还有付勤。”
“付勤？”
“老严正在追的人。”
许泽点头，继续投喂傅延文。
傅延文吃东西慢条斯理，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做什么事都不紧不慢。
许泽都没有见过傅延文着急的模样，却也不想见到，他希望傅延文胸有成竹，永不遇挫。
接到严思哲付勤，上车还没来得及相互介绍，严思哲就看见许泽喂了一口傅延文面包，顿时张大嘴，独自震惊。
严思哲：“老傅你没手啊？！”
“开着车，”许泽回头解释，笑眯眯的：“不方便。”
严思哲：“……”
许泽看见付勤，穿着一身运动衣，脸小小的，左耳挂了一个漂亮的耳钉。
严思哲给他俩介绍，这是付勤这是许泽，介绍完，还给自己介绍，手指指着自己，冲着许泽，说：“他的追求者。”
许泽：“……”
复刻么？
许泽看见付勤翻了个白眼，偏开了头。
山脚站着一群人，许泽跟在傅延文身边走过去。
人没到齐，几个小姑娘凑一块，叽叽喳喳聊得正欢，看见傅延文严思哲两科室门面，立马停下打招呼。
许泽听那此起彼伏的傅医生，只觉着自己脑壳疼，傅教授行情忒好，竞争太过强大。
情敌如牛毛，太多了。
好在傅延文只是点头回应，去了另一角落，许泽看着四周，忽然看见不远处，帮他拔牙的唐医生。
唐医生聊着天，可能是感觉到许泽的视线，目光一转，许泽和唐医生对视，忽然感受到那天的躺在治疗椅上的恐惧。
唐医生唬人技术一流，许泽印象深刻。
唐医生走过来，傅延文同他点头致意：“早上好。”
唐医生肚子圆圆的，手拍在上面，连声应好好好小傅早上好，然后看向许泽，说：“你……叫许泽对吧？我没记错吧？”
“没错，”许泽喊他：“唐医生。”
唐医生立马同傅延文说：“就是这小孩，那天拔牙脸都白了。”
许泽心说那还不是被您吓的！
唐医生看眼傅延文，又看眼许泽，想起来问：“你俩认识？”
“认识。”傅延文言简意赅。
许泽说：“我们是朋友。”
未来的男男朋友。
能亲嘴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