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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冷静下来的展昭望着站在桃树下的男人,同时也在打量着四周,腊月寒冬里,荒郊野岭外突然出现的人,怎能不叫人心生警惕。从各地城门公告处开始张贴他辞官的公文,不乏有找上门寻仇的仇家,自捕出狱的囚徒,路上也不是没有见过伪装成老妇人的人,怕是今早在客栈里听到他亲口述说关于锦毛鼠白玉堂的故事,伪装成那个人的衣着,借着故人之姿,故意引诱他到此处。

      想到这,握着巨阙的手不由用上几分力,寒风吹过,漫天的花瓣飞舞着,越发衬托出树下男人谪仙般的身姿,展昭只看了一眼,垂眸不在搭理眼前人,他在等,等埋伏的人失去耐心。意想不到的是敌人还没等出来,眼前的人却失去了耐心,一个转身,大大方方将脸暴露在月光下,借着明月,展昭看清男人的相貌,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若不是用巨阙撑着身子,怕不是站不住了。

      “好你个秃尾巴猫,见了面也不知道喵上几声,呆头呆脑的笨猫。

      这是张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动心的脸,俊俏的脸配上含笑的桃花眼,意气风发的笑容,清脆的声音中透着朝气,单单一句话,无论是让人气恼的称呼,还是调笑般的话语,让人忍不住心惊。像,太像了,不管是脸还是声音,就想白玉堂本人站在那。如果不是自己亲自送白玉堂去火化,亲手将其葬在陷空岛,他又怎能不信此人就是白玉堂,可见对方下足了一番功夫,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就找到了这么相似的人,只可惜太年轻了,想到这,展昭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我说猫儿,几年不见哑巴了?还是进了那六扇门就忘了怎么说话了?”

      “五弟说笑了,展某只是没想到能在这荒郊野外偶遇故人。”

      白玉堂冷笑几声,一把将腰间挂着扇子取下,不嫌冷似地用力扇了几下,桃花眼里的笑意散去留下那一抹冷意,瞧也不瞧展昭一眼,转身朝树下走去,干脆利落。若说诱敌,那有说上几句话就生气,抛下埋伏的同伙独自离开的诱饵?这番举动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展昭站在原地,思索片刻,终提剑朝树走去。

      直到走到树下,这才发现桃树另一边有张石桌,桌上摆着一坛酒两个酒杯几叠下酒菜,风中飘来的酒香,少说也有三十年,白玉堂一手撩起衣摆坐在石椅上,自顾自着对月饮酒,展昭心生疑虑,面上不显,独自抱着剑坐在另一张石椅上。明月当头 ,除了那窸窸窣窣的虫鸣,那人一杯接着一杯喝,摆明当眼前人为空气。假如说一个人的相貌、声音能模仿得十足像,倒有可能,可这脾气,若不是白玉堂的亲近之人,谁也模仿不出那人嚣张霸道万分之一。

      “五爷邀请你了吗?”

       \"不\"

      耳旁传来冷呵声,展昭心念一动,抬手正要拿起酒杯,一把白玉扇突然挡在他与酒杯面前,握着扇钉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虎口处附有一层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习武练剑的证明,他盯着那处忽然笑了,年过半百的脸笑起来,仿佛初见春风满面,眼中闪过星辰,竟叫那白玉堂看的目瞪口呆。

      “怎么,难不成开封府连俸禄都发不起了,需要展爷在个普通老百姓这蹭吃蹭喝啊”

      “三十年的状元红,这个理由可行?”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白玉堂抿着嘴垂眼凝视着手中的酒杯,好似上面突然长出了朵花,意气风发的脸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展昭像是没有看见那人皱着眉头以及眼底的苦涩,仍是端着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眼前人露出马脚,当天地间只剩下虫鸣和风声,久到展昭以为那人快装不下了,白玉堂却笑了

      “馋嘴的臭猫,这么多年了还惦记五爷家的酒”

      他收起那白玉扇,手一翻将落在身上的花瓣轻轻扫下,扇面还是那句风流天下我一人,搭配着他此时此刻的动作倒真有几分风流韵味,若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在此怕是要被迷住了,只可惜对面的人是天下间最为死板的人,没人欣赏这份风流。

      “我上个月回白家时那颗桃树让我那外甥给锯了,说是拿去给他那受惊的孩儿镇魂用,埋在地下的酒就在这”

      说完还不忘嘟嘴朝着酒坛点了点头,不等展昭做出反应,白玉堂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底尽是悲凉,好似悲他年少早逝,无法亲眼见证家族新生命的诞生,又似悲他竟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实为是不孝不忠。展昭见那人深陷回忆中,嘴角还留着些许苦涩,心中不由大惊,就连金华白家的事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可见来者非泛泛之辈,就当他悄悄的握住巨阙时,白玉堂说的下一句话,让心中那滩死水一瞬间波涛汹涌。

      “我问你,你可还记的欧阳姑娘?”

      望着那双睁大的猫儿眼,白玉堂的眼底多了几分笑意,慢条斯理的将得救的经过一一道明,那欧阳姑娘如何用十五年替他稳定魂魄,而他又是如何用十五年才得以离开闻道山,回到这人间。见展昭不信,又将两人之间的往事说了一遍,专挑私事讲了一遍,当他说到如何装昏迷骗苏虹时,展昭明明看见却还是帮着隐瞒,最后自己却忍不住笑了。

      “这下你该相信吧?”

      “白兄,我..”

      “猫儿,这次我回来,有两件事要做,一件是回到白家,另一件是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你!”

      “我知道男子相恋有违常理,可我已经是个死过一次的人,我不怕,还是说在你心里根本没有我白玉堂”

      见展昭低头不语,颤抖着的手似握不住巨阙,白玉堂心念一动,急忙上前将那人拥入怀中,觉得怀中人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他,巨阙随他的动作落到地上,心中一喜,忍不住蹭在人耳边猫儿猫儿的叫了起来,尾音拉长好似撒娇,听得人面红耳赤。凝视着那对通红的耳尖,白玉堂好似难以把握住情意,低头求吻,却不知先前藏不住的得意忘形,丑态百出的样子早被人看穿了。

      “白玉堂是何等人物,也配是你这种下三滥的人模仿了的!”

      一声怒喝,一掌用上六分内力朝人打去,不得那人反应过来,一脚勾住剑鞘向上一送,右手抓住巨阙离鞘,剑身上带着上古杀气,一剑朝人劈去,不躲非死即伤。“白玉堂”见状不慌不忙,足尖一点,身退数里,眼底嘲讽之意似要溢出,初见时灵光全失。只见他从袖口掏出笛子,抵在唇间,来不及将听力封住的展昭,只听笛声刺耳又难听,顿时浑身如被无数只蚂蚁噬咬般难受,引起体内的旧伤,喉间血沫涌出。

      “白玉堂”见状面露讥笑,缓缓地走了过来,这时一道白光闪过,“白玉堂”躲避不及被剑身定死在树干上惨叫连连。展昭定眼一看,心中对救命之恩的感激顿时化作了愤怒,只见剑身通白,泛着莹莹白光,剑柄上系着淡蓝色的剑穗,上好剑穗上沾满了红色的斑点,而这红色的斑点正是自己得知白玉堂死后吐出来的心口血,是他从巨阙剑身取下,而那把剑正是早已随着白玉堂的骨灰一起埋葬的名剑画影!如今画影出现在此,怎叫人不气,说什么也要让贼人付出代价的展昭,抬头就看见另一张酷似白玉堂的脸,一个也就算,当真以为人人也配模仿得了锦毛鼠?一时之间怒火攻心不管不顾拼命冲上前。

      “你这傻猫,是真是假难道看不出吗!”

      “展某可不会再上当,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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