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猫异闻录》李悦

5、血酒（三）

　　“好，今天就到这吧。”张帅揉了揉有些酸的右手，整整一个下午，他在李季和宋春荣的帮助下，把能找到的信息都记录了下来，足足抄了四页纸。张帅将笔和笔记本收拾了一下，装进来时带的包里。对李季和宋春荣说：“时间不早了，我要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有事的话再和我联系吧。”说完，他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上了自己的号码，递给宋春荣。
　　“啊，这么快就走了。”宋春荣连忙站起来说：“那我们送你吧。”
　　“不必了。”谢绝了宋春荣的好意，张帅快步向外面走去。
　　宋春荣有些犹豫的追了上去，不过看张帅态度十分坚决，最后还是停下来了。
　　张帅走时差不多五点了，虽然已经算傍晚了，但天依旧很热，尤其是在马路上，更是像蒸笼一样，连风都是发烫的。
　　走在路上，张帅也是一阵烦躁。想着下午宋春荣和李季提供给他的信息，张帅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局面对宋春荣很不利。时雨是一个周前失踪的，最后一次有人看见她是在学校的花园附近，放学时一些学生看见她似乎在那里等什么人。之后她就失踪了。三天后时雨的家人报警，结果当天就找到了——她的尸体。那是在郊区一个荒废的工厂，找到时尸体已经腐烂了，死因是失血过多，准确点是血已经被吸干了，死相极惨。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头发，脚印等痕迹。但警方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在时雨的笔记本里，警方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让时雨在花园见面。字条的笔迹和宋春荣的很像。再加上之前时雨拒绝了宋春荣的追求……
　　“叮……叮……”“小心！”一声大吼伴随着一阵聒噪的车铃声，猛地在张帅身后炸开。
　　张帅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
　　眼前，李季却是骑着单车，一脸灿烂阳光的笑容的看着他。
　　“你……想谋杀吗？”看着李季笑得这么灿烂，张帅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别生气嘛，气坏了对身体不好。”李季停下车，随意的拍拍张帅的肩膀：“真巧，刚我我们两个同道，过来和你打个招呼嘛。恩，你吃晚饭了？”李季不由分说得就替张帅做了决定：“我们去那边的福乐居吃些东西吧，听说蛮好吃的，当然——我们AA制。”举手间仿佛已经成了张帅的老朋友了。
　　张帅不得不承认，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实在很难让人对他生气。
　　“好了，饭我就不去吃了。”眼看着李季真的想要把他拖去吃饭，张帅连忙推托说：“我还要回去和社长分析案情，实在没时间……”
　　李季全然不理会，生拉硬拽得把张帅拖到饭店，在一个桌子边坐下。不过，张帅是打定主意不给他面子了，刚坐下就站起来要走。
　　李季只好一边抓着张帅，一边笑着对张帅说：：“别急着走嘛，我可是有事要和你说才来找你哦。”
　　“呃，有事？”这次张帅停住了，他坐在李季旁边，等着下文。
　　看见张帅终于肯坐下，李季满意得打了个响指：“就是嘛，这样才对，难得我邀请一个男生吃东西，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可以放过呢，所谓不吃白不吃……”
　　张帅连忙打断了他，问道：“你刚刚说的事是什么事呀？”
　　“哎，你别这么急嘛，没有事我怎么会找你，当然是很要紧的事了，不过这里人多耳杂，要不要我们吃完饭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再聊……”
　　“我和社长说好了要这个时候回去的，耽误太长的话……”张帅真的急了。
　　李季却一点也没有替张帅考虑下，反而招呼服务生：“一盘宫爆鸡丁，一盘地三鲜，两瓶冰镇可乐，再来两碗米。”
　　“快点好不好？”张帅现在觉得自己的修养好的像圣人了。
　　按张帅的想法，李季实在是有够罗嗦了。
　　但这时，突如其来的，李季忽然说道：“三个月前，我们学校还死了一个女生。”
　　“啊？！”
　　张帅猛地站了起来，看着李季。后者正悠闲地喝着茶。
　　想了想，张帅还是坐下了，一脸严肃得问：“死的是谁？怎么死的？和这个案子有关吗？”
　　“名字是宫菲，我的前女友，死法……和这次完全一样。”
　　“为什么之前我没听人说过？”
　　“当时她的死被学校压下了，没几个人知道。”
　　“那为什么宋春荣也没和我说？”
　　李季笑了笑，两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望着张帅：“在她死前几天，她刚刚和我分手。”
　　“呃。”张帅有些诧异得看着李季，李季摇了摇头，摆摆手：“没办法，这种事情只能说太赶巧了吧。”但当他抬头笑时，眼圈却红了。谈笑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张帅也沉默了。
　　过了一阵，服务生把一盘宫爆鸡丁端了上来。李季站起身，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反而多了一份冰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张帅。
　　“这信封里的东西大概会对你有帮助吧，小宋是我的好友，我不会看着他出事的，就算会给我惹上嫌疑。”
　　说完，他转身离去。
　　张帅在他身后，拿着信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当李季快走到门口时，张帅忽然有些冒失得问：“你……爱她吗？我是说宫菲。”
　　李季停了一下，转过身：“爱，爱的很深。”他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有些凄美。张帅分明看见，一滴眼泪，从他微红的眼眶滑落。那个看似阳光的男生，就这样哭了。
　　轻轻拭去了那滴泪水，他背倚着门框，缓缓得对张帅说：“但我不喜欢，这么悲伤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