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猫异闻录》李悦

6、 血酒（四）

　　傍晚的化猫社看起来更像是鬼屋——每当晚上离开办公室，往家走时，张帅就会忍不住这样想到。
　　“咯吱——”一阵令人牙酸的开门声后，张帅闷闷不乐的走了进来。
　　“回来了？”李悦还是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里，只不过这次他的手上没有拿书，而是换了一叠文件。
　　“恩。”张帅走过去，把包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笔记本里的是我记得，信封里的是宋春荣的同学私下给的。”
　　“恩？”李悦打开了张帅的包，取出了里面的资料，打开，仔细的看着。
　　张帅在一边安静得坐着，不说话。
　　十分钟过去了。
　　李悦把手里的资料放在一边，拿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有些无奈地对张帅说：“这次的工作有些麻烦呢，怎么看，凶手都像是小宋了。”
　　“恩，”张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对李悦说：“社长，有件事，可以问一下你吗？”
　　“说吧。”
　　张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问道：“凶手，会是宋春荣吗？”
　　“呵呵，谁知道呢，那种事并不重要。”
　　“啊？”张帅有些吃惊得看着李悦，显然，他对李悦的说法无法了解。
　　李悦看着张帅，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又不是警察，我们的任务并不是捉到凶手，而是替我们的雇主洗刷罪名，不是吗？”
　　“呃？”听李悦这么说，张帅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虽然知道李悦说得完全正确，但张帅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毕竟从很早以前他就希望成为一名维护正义的警察，而不是受雇于别人，为金钱而工作的私家侦探。即使现在他做了侦探，但在心底，他对自己的身份还不能完全接受，更希望像警察那样去工作。
　　“可是，不知道谁是凶手，怎么替宋春荣洗刷罪名？”张帅争辩道。
　　“没问题的。”李悦随意地说：“最近的这次案子，是发生在傍晚的，宋春荣当时有不在场证明，应该没问题。”
　　“恩，等等。”李悦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拿起了之前李季送给张帅的资料，向张帅问道：“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
　　“是一个叫李季的人，是宋春荣的死党。”张帅顺便将李季协助他调查资料和晚上在饭馆给他信封的事说出来了，林林总总地说了一大堆，足足十多分钟，直到他自己觉得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还拿起李悦的水杯，连喝了两杯水。
　　李悦听完后，想了想，拿起之前扔在一边的资料。看了一会，李悦笑了一下：“真是巧合，之前给宋春荣提供不在场证明的也是这个李季呢。而且，”李悦抬头看了看张帅，继续说道： “之前有一个叫宫菲的女生被杀了……”
　　“恩，我知道，那是他的前女友。”张帅打断乐李悦说：“而且在宫菲死前他们刚分手。”
　　“而且，当时李季的不在场证明，也是宋春荣提供的。”李悦笑着打断了张帅。
　　“呃？”这次张帅愣住了，有点吃惊得看着李悦。
　　李悦拿起杯子，想起张帅刚刚用它喝过水，李悦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接了杯水，一饮而尽。
　　“张帅，凭你的印象，李季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李悦转身问道。
　　“呃，感觉吗，蛮开朗的，也蛮仗义的，而且……”张帅想了想，说：“他对宫菲的感情似乎挺深的。”
　　“恩，那宋春荣呢？”
　　“小宋吗，虽然不是很开朗，也差不多吧。”
　　“恩。”李悦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到：“动机的话，这样都有可能了，他们关系也很好。恩，不在场证明是相互证明的……”
　　“社长！”在旁边的张帅着急的站起来：“你是怀疑他们合伙？”
　　“不，我可没这样说。”李悦摇了摇头：“现在虽然有些线索了，但有些事我还是不清楚。”
　　李悦站起身，拿起披在沙发上的风衣，转身对张帅说：“现在几点了？”
　　“五点四十。”
　　“一中已经放学了吧。”
　　“恩，已经放学了。”
　　“呵呵，刚好。”李悦有些诡秘的笑了笑，将风衣穿在身上。
　　“走吧，张帅，陪我出去一趟。”
　　“啊，去哪？”
　　“去一中，找一下时雨。”
　　“啊？”
　　五点四十，文成一中的画室。
　　宋春荣仔细的调试着一种颜色，周围没几个人，因为他的缘故，本来就冷清的画室显得更冷清了。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画笔，颜料。花瓶和几个充当静物的苹果，还有他以前的几幅作品。宋春荣的目光落在那些作品最上面的一幅上，那是时雨死后，他跑到教学楼的顶层，对着傍晚的火烧云，流着泪画出的作品。画纸上是暗红的夕阳，暗红的火烧云，和被夕阳染成暗红色的教学楼，楼顶是一个暗红色的人影。
　　之前每当看到这幅作品，痛苦和悲伤就会像对待溺水的人那样，把他淹没的喘不过气来。
　　但不知为何，今天他感到的，不只是痛苦和悲伤。还有一种莫名的诡异和绝望。那幅画中的景物，好像流动着一般，正在往下滴着暗红色的血……
　　宋春荣猛地摇了摇头，从遐想中挣脱了出来。“也许最近一直太紧张了吧。”宋春荣笑了笑，最近几天他一之内休息好，两个黑眼圈都能和李悦相比了。“看来还是要好好休息呀，今天，就早点回去吧。”
　　打定主意，宋春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因为懒所以找时雨的部分还是省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