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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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黑，大意了。
严余把唐闻渊蹿出水面的几根手指按下，无比自然地扭头看向屋里的不速之客：“接下来我们有点私事要办，你看你是自己圆润，还是我帮你体面？”
冯胜听不懂一样干杵在原地：“我可以在这等。”
料想他也没那么容易被打发走，严余面无表情点点头，毫无征兆地抱住唐闻渊一气沉下水，冯胜下意识抡出脑袋去看，本该容纳两个生物的泳池竟空空如也。
他先是一愣，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磨牙切齿地绕着泳池走，用脚敲击每一块砖头，几圈了都没敲出臆想中的密室——
华国新世纪规划的别墅区似乎不该有这东西。
他按捺住焦躁的心在泳池边盘腿而坐，琢磨是不是什么他没见过的玄秘手段，于是开始逐帧回忆刚刚严余消失的一幕。
.....
“在他面前暴露这里可以吗？”
唐闻渊替他顾忌，就算没记忆，他也知道空间戒指是烫手货，放哪都会引来一群寻腥的苍蝇，这个世界看起来很讲道理，但秩序的崩溃很多时候只是一瞬之间。
严余笑笑，不在意：“他可是个天师。”
其他人不行，冯胜不一样，他是不科学行当中的不科学分子，能把所有不合理因素合理化，要是往官方那捅，屁股先着火的是他自己，要是往自己那边说，他正好整以暇地等他们上门。
他们的目标女鬼浮在半空眼巴巴看他们，清秀的小脸严肃中带点悲伤，初见时候的疯狂全没影子，看样子比上次更清醒点，空间里的死气淡却许多，想来是修炼有成。
严余就直奔主题了：“还记得那个驭使你的家伙，他让你附在什么东西上吗？”
“...那时我昏昏沉沉，不太记事...但依稀觉得，好像是个巴掌大的...人偶？”苏妙的嗓音沙哑，和唐闻渊一样很久没有开过腔，最近才想起声带有震动的能力。
“什么样的人偶，她放哪的？谁给她的可以记得吗？”
苏妙眉心纠成一团，摇摇头：“如果看到我应该可以认出来...但现在...小姑娘没事吧？”
她好像有点歉疚，严余讶异地挑了下眉，像是第一次发现鬼物居然还有正义感，笑着问：“你难道想去看她？”
“...可以吗？”女鬼的态度很谨慎。
“可以，只要你保证自己不会再发疯。”严余觉得这很难，媒介没找着，幕后主使没影子，她身上符咒的力量被唐闻渊勉强压下，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如果先生在我旁边...我可以控制自己。”
“先生？”严余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唐闻渊，人鱼浮在那口囚了他不知多少年的水塘里，若不是翘着长尾，那阴森的半脸确实有几分鬼老大的气势。
“先生身上有种很特别的力量...他教我如何吸收鬼气，我觉得我比一开始好多了。”苏妙感激地说道。
严余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点点头：
“我带你去找她...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妙有些紧张，如果说本能让她无条件信任唐闻渊，那本能也让她无条件防备严余——他不是个坏人，但他很精明。
这是严余刚想出来的绝妙点子：
“我们签个契约，就是我和队长签的那种。”
他一指唐闻渊，以示童叟无欺。
这个和平世界里他依然需要战斗力，不是不想平单兵力量披荆斩棘，可暂时条件不允许，所以系统给了他唐闻渊。
用一个召唤兽契约，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实际操作上...人鱼上次失控暴露出灵魂上的缺损，搁别人那一准是被当成残次品，可他心疼的五脏六腑揪成一团，恨不得把他供起来哪里舍得用。
于是，备胎显得格外重要——小丫头片子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死气修炼方法，是个可造之材。
一纸契约让他为系统打工卖身，他完全也可以契约另一个打工仔。
严余的目光变得炙热，苏妙颇感不妙地缩了缩脖子，望向唐闻渊求证，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肯定答案，于是点头。
严余大喜，可喜不过三秒，系统的打击如期而至：
【需耗费积分五百点兑换召唤兽契约，是否确认兑换？】
五百点，倾家荡产还得倒贴系统两百点，严余有些傻眼，虽然系统商城里什么都有，但他以为：
“这个契约我不是已经有了吗？”
【系统赠与属于一次性物品，玩家严余积分余额不足，是否启用信贷服务贷款积分？】
“不启用！”
他甚至没有犹豫，“系统信贷预支”这个名字早在他心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民间高利贷都没有系统黑。
今天借两百，明天还四百，一个月以后他就能彻底丧失议价权成为唯系统命是从的廉价劳动力，什么黑的脏的要死要活的都得干。
日行一善是位面规则，不是系统属性。
严余抽了口气，退而求其次：“我要查看我已签订的契约。”
现成的没有就自己造一个——唐闻渊是这么教他的。
自给自足丰衣足食，四海皆准的原则，如果把系统商城当市场，早晚有一天得在里面赔的倾家荡产，但如果把它当教学场地，则物超所值。
严余就像开发山寨货的小作坊主蜷缩在正版阴影下韬光养晦，若非系统不重视知识产权，他能死无数次。
虽然偶尔他也想回馈一下正版，但系统似乎很鼓励这种山寨精神，严余最后一丝愧疚感也消失了。
【契约查看耗费积分100点，是否兑换？】
他想错了，系统还是那个系统，什么东西看一眼都要花积分？
严余面无表情：“确认。”
苏妙无比紧张地等着严余拿出契约，等了很久，久到她的表情变得和眼前少年一样充满纠结：
“契约..还没好吗？”
严余瞟她一眼，手指蘸了池子里的水在地上画下几排符文，道：
“念出来。”
苏妙不认识地上的鬼画符，正想婉拒，嘴巴却有了自我意识一样突然张开，一串闻所未闻的音节从里面钻出来。
她震惊地捂住嘴，地上的符文亮了亮。
严余不满地啧了一声，埋头改了几笔，又道：“再念。”
苏妙的嘴已经不属于她了——跟念十几个来回后逐渐麻木，这才得到严余一个满意的微笑：
“最后一次，大声点。”
苏妙嘴角抽了抽，眼珠子朝下，呼了口气，大声念出舌头已经熟悉了的陌生音节，地上的字符宛如等待检阅的士卒，在被叫到名字的时候金光大作，当最后一个字符的光芒熄灭，徘徊虚空多年的鬼身又一次感受到地心引力的召唤。
她双脚落地，怔愣良久，才看向严余。
严余郑重地问：“我叫什么？”
“...严余？”
“错，再来一次。”
苏妙嘴角一抽，不自然地向上扬，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老板。”
严余这才心满意足：
“契约成立。”
说罢，他眼前交替闪过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应该是苏妙的回忆，但同样的问题，混乱驳杂不成逻辑，只依稀看出她所在的背景是上世纪一个临河的村子：
年轻的姑娘朝气蓬勃，背上挂着鱼篓，腰间垂着渔网，正走在乡间小道上。
上次跟唐闻渊签约的时候他可什么都没看见，难道是山寨契约的新功能？
他得意起来，兴奋地围着字符绕圈，朝唐闻渊炫耀：
“队长你看！我只花了二十一分钟！”
虽没想费十天半月，但也做好三五钟头的准备。
这项技能多年不用业已生疏，当年他还在唐队麾下时，被他耳提面命，手把手教导都没有这种成效，大概当家做主才是解放生产力的第一要义，当年没到这步，难怪效率低下。
唐闻渊不明所以地歪歪脑袋，迟疑地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以兹鼓励。
严余蓦地想起自己三人小队主事人的身份，尴尬地咳嗽一声，肃然地看向自己新签的打工仔：
“走吧，去看看骆梦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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