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草长莺飞的地方》静酒舟

17、暴虐

　　郑礼走上讲台一拍全班都安静了。范西和高晨更是底下头不敢说话。纪许蒋岚还在圈着时愈，她现在一抽一嗒的。

　　郑礼看了一眼情绪不太稳定的时愈声音轻柔的说道“高晨和范西出来一趟。”

　　高晨和范西底着头出去了，班里的同学坐着作业。纪许放开了时愈，蒋岚小心的问道“时愈，你好点了吗？”

　　时愈伏在桌子上摇摇头，蒋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纪许说道“让她自己消化一下。”

　　时愈好像真的只是需要消化一下，等到第二节课上课的时候又自己抬起头拿出书本开始上课。

　　就连范西像只泄了气皮球一样回到座位，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各自上课。只是等到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范西就被调到了其他的位置，换蒋岚跟时愈坐同桌。

　　反正是前后桌的距离，蒋岚只是把东西搬上来。范西到了蒋岚同桌的位置，跟时愈隔了起来。

　　蒋岚好像很高兴，搬倒上面就给时愈递了一颗奶糖说道“时愈我们以后就是同桌了，给你一颗糖，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跟蒋岚做同桌时愈是很高兴的。她不像范西那样难相处。时愈还没接过糖果，段卓就在后面说道“我说蒋岚同学，你这是抢了纪学霸的活啊？”

　　纪许说道“没事，喜欢就好。”

　　时愈接过了糖果。蒋岚得意的对段卓说道“看到没有，跟我坐同桌，人家时愈是很高兴的。”

　　段卓惊奇的说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蒋岚很是高傲的别过头。段卓不相信的问时愈说道“时愈你真的高兴吗？”

　　时愈不好意思低头点头，然后把那颗糖果剥了吃了。

　　放学的时候，纪许送时愈回快餐店的时候把一沓资料递给了时愈。

　　时愈拿着一沓资料不知所措，这资料不是纪许准备的吗？

　　纪许笑着说道“是给你的。我根据你短板准备了好久的。我明天就要去北京了，你在学校可要好好学习哦。”

　　时愈拿着资料不知道说什么了。纪许对她太好了。她无措的看着纪许。如果纪许知道了她以前的事情会不会也会露出如同范西一样嫌弃的眼神。她很害怕。

　　最后她说道“纪许，你，不嫌弃我吗？”

　　纪许笑了，时愈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他说道“不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一辈子都会是你朋友。”

　　“真的？”

　　纪许说起朋友的时候时愈的眼神就已经亮了起来。纪许想摸摸她的头，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没经过女孩子的同意就摸她的头是不礼貌的。

　　他说道“真的。”

　　“好了，太冷了，回去吧。”

　　“好。”

　　时愈高兴的点头。

　　等到纪许把时愈送回家的时候，时愈对纪许说道“纪许，你等我一下。”

　　纪许当真在快餐店坐下了。外面冷，好不容易到了店内，高晓冰拿出了一碗汤给纪许。

　　时愈匆匆忙忙的回到房间，在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找了起来。

　　终于一个袋子哪里找到了一方手帕。跑下楼去找纪许把手帕递给了他说道“送给你。”

　　纪许看到手帕的一瞬间脸色变了一下。随后接过来说道“时愈这手帕好漂亮啊。”说完哪到鼻子上闻，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时愈低下头说道“你喜欢就好。”

　　纪许把手帕方方正正叠好收紧了衣服的口袋里看似不经意的说道“喜欢。不过这么漂亮的手帕你从哪里买的。”

　　时愈挠挠头艰难的回忆，实在是头有些疼想不起来了挠挠头说道“我不记得了，不过应该是一个朋友送的，具体是谁忘了。”

　　纪许看了时愈的后脑勺，似乎是想透过头发窥见里面的头皮。然后他说道“这手帕很香啊，你是喷了什么吗？”

　　时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每年都会用玉兰花做荷包然后跟它放在一起。”

　　纪许说道“谢谢。”

　　时愈送纪许出了门口。纪许对时愈招招手说道“再见。记得好好看我给你资料。”

　　“好，再见。”

　　时愈今天心情好，就连洗碗和洗菜的动作也快了不少。高晓冰看了对李亚文说道“还是出去多多交朋友的为好。”

　　时愈再去学校的时候纪许已经不在了。她的后面空荡荡的。上课的时候还不自觉地偷偷往后看，段卓说道“时愈，纪许过几天就回来了。”

　　时愈点点头纪许听课。下课地时候，蒋岚剥好了一颗巧克力给时愈说道“来时愈，啊。吃块巧克力。”

　　时愈无精打采地接过，今日的巧克力没有往日的好吃。段卓说道“蒋岚你挺贴心的啊。”

　　蒋岚说道“也不是啦，就是纪学霸留下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放学的时候，段卓跟着时愈，时愈停下来说道“你别跟着我了。”

　　段卓无奈的摊摊手说道“不行啊，纪学霸叫我护送你回家。”

　　“我不用你送，我自己可以回去。”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纪许会把她想地这么生活不能自理。当年她跟着时解远在广州生活经常自己一个人空闲时间沿着周围的地方捡废品。

　　段卓说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北风吹来，时愈冻得打了一个喷嚏。可能现在得冬天不像往常那么冷了。至少时愈不会有自己可能会挨不过这个冬天得想法了。她说道“我不是傻子。”

　　段卓想想说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接下来得几天，段卓真的风雨无阻送时愈回家。直到一天下雨天，南方冬天本来就冷，再下雨能把人得骨头都给冻坏。时愈对段卓说道“不用你送了，你回去吧。”

　　说完自己就冲出去了。

　　“哎，，”

　　段卓还没来得及拿伞时愈就没影了。看看天，想想时愈只是心理有些阴影之外又不是傻子，应该没事的就自己回去了。

　　时愈刚回到快餐店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梁温在快餐店等着时愈。高晓冰想赶又赶不了。

　　李亚文偏偏又不在。高晓冰见时愈进去就连忙把时愈拉近屋里说道“你先不要出来。”

　　“什么不要出来，我都看见你了。”

　　梁温一掀帘子进来说道。

　　时愈刚一开始看见现实轻微的颤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高晓冰拦在时愈的面前说道“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梁温推开梁温说道“走开，我好歹是她的大伯母，我找她说话还用你同意。”

　　高晓冰还想说什么，被时愈用手推开说道“阿姨你先出去吧。”

　　“啊，时愈你放心，你要是不愿意跟她回去，也没人逼你。”

　　“哟，你怎么对这个小疯子这么好。该不是也惦记上她爸留下的那点钱吧。”梁温说道。

　　高晓冰气急败怀的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似地。解元不是说了吗那笔钱谁都动不得，留给时愈读书用的。”

　　梁温轻哼一声说道“说不定是她在说谎。时家还有淳宁呢？哪有不给男孩子反而给女娃娃的道理。再说，她大伯是时家的第一个儿子，哪有给她的道理。”

　　高晓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说道“你家是公爵人家吗？还分长子次子，是不是还分嫡子庶子什么的。解元的钱关时淳宁什么事情，时愈是解元的孩子不给她给谁啊。”

　　时愈现在有点发怒。但是梁温还在说着“女孩子总归是要嫁出去的，难道还要补贴了外人不成。”

　　时愈攥紧了手，眼睛发狠的盯紧梁温，后者全然不觉。然后梁温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高晓冰说道“哎，你怎么对我家那个小叔子一口一个解元的这么亲密，难道你跟他有一腿，你对时愈这么好，你对时愈这么好该不会她是你的孩子吧。还是你以前跟他睡过了。”

　　“你。你再说一遍。”

　　高晓冰已经拿起了旁边的棍子了。说道“你再说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时愈强忍着怒气说道“出去。”

　　梁温看向她说道“我还没说你呢？你说说你，在学校发疯也就算了，怎么还找你哥呢。你丢的起这个人，你哥可丢不起。”

　　时愈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了，胸中那股浮躁之气快要冲上来把自己的理智给燃烧殆尽了。呵，这就是白桐巷，□□，污浊不堪，犹如一根已经被蚂蚁腐蚀的只剩下恶臭的外壳。在本来就应该有阳光的地方却到处都是臭水沟。

　　梁温纪许说道“你哥给了你多少钱，赶紧拿来，顺便把你的赔偿金一并拿来。再过年给你找男人嫁出去要那么多钱干嘛。”

　　时愈大喊一声“滚。”

　　梁温被吓得后退一步。时愈双眼猩红。梁温还是很害怕时愈发怒得。她现在得眼神是恨不得咬死梁温。

　　梁温说道“还真是像极了你妈得那个疯子，小时候还真是不该跟时解铃那个骚女人呆在一起。”

　　时愈拿起旁边得棍子就往梁温身上打，就像是苏韵美当年对她那样。她应该是及怕棍子得，但是当在自己手里，在狠狠打向别人得时候，时愈得心里居然会生出一股满足感。

　　梁温见她真大吓得躲开，反应过来大哭了起来说道“哎呀不得了了，侄女打伯母，这是真是小畜牲啊，疯子，一家人都是疯子。”

　　时愈抓着棍子的手加紧了力气，看向梁温，寻找身上那个部位被打才是最疼的。苏韵美打了她很多次，她知道。

　　她握紧了手，再一次挥向梁温。高晓冰怕时愈真打伤了梁温阻止了她说道“好了时愈。别真的打人。”

　　随后她转向梁温说道“还不走。”

　　梁温似乎真被吓到了，呆呆愣愣的走了。走时还喃喃的说道“时家真是一个比一个疯。儿子女儿都是。”

　　她说什么时愈没听清。只是疯？生活在白桐巷里的清醒人那个不疯。只有那些真正的麻木愚钝的任人摆布的人才不会疯，偏偏她不是，苏韵美时解元也不是。只是苏韵美被逼疯了。

　　晚上，时愈的心有浮动了起来。她哪根棍子，那根拿在手里打向别人的快感。心理的舒爽。如果真的打到了梁温的身上，时愈心想自己真的爽的大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现在她庆幸高晓冰拦住了她。

　　她凝视自己的手，如果现在又跟铁棍就好了，她会把屋子里的一切砸了个稀扒碎。

　　时愈忽然看见了门边的铁棍，它不像在白桐巷那根占久了油皮发光发亮的那根那么漂亮，它只是一个木条而已。

　　时愈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拿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欣赏她。这个一点也没有苏韵美那根漂亮。如果人看到时愈现在这个扭曲的神情一定会被吓的不敢出生。变态，她现在很符合变态。

　　等到时愈砸向墙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把棍子丢了。她这在干什么。她干什么要拿棍子。她不是苏韵美，她不是疯子更不是变态。她也不喜欢暴力。

　　可是她的手又奇痒无比，她很难搜，真的很想拿那根棍子打人。现在，她总算明白苏韵美为什么想打人了，她只是想发泄欲望而已，发泄对暴力的欲望。施暴的欲望。

　　时愈不想成为苏韵美那样的人。控制不住？没关系她可以看书。看不进去，也没关系，她可以一个一个字的念，念出声音来。

　　她念的很艰难她的声音被她压得有多么得可怕。时愈也知道，她现在很厌恶现在得声音，喑哑难听的像个变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