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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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臭皮匠”出谋划策有一段时间了。
“来，老路，”陈澍把试卷卷起来充当临时话筒，“汇报一下你近期的进展。”
几个男生围坐在一起。
“进展什么啊，”路北倾没骨头一样趴在桌上，颓的明明白白，“一点都没有。”
右边那桌空空如也，课桌主人罕见比他还要晚到。
“干脆……直说？”陈澍出了个馊主意。
“……”路北倾很是无奈。
用力过猛担心乔以南会不开心，但细水长流的……这家伙又跟块木头一样，转移话题转移的得心应手，效果不亚于“相交”说成“什么香蕉”的差异。
……
简而言之，他在脑袋里演了出隆重谢幕的情景剧，人家说不定什么根本没理解到。
“怎么这么难。”路北倾叹气。
“嗯……别气馁，”陈澍安慰，“说不定其实有进展，只是你没发现。”
“还能发现什么，”路北倾哑然，说了个最通俗易懂的，“12月底了都，我连她好友都没加上。”
虽然有一定好学生不玩手机的理由，但还是会感觉失败。
非常失败。
“啊？好友？加上了又怎么样，”陈澍放下手机，“跟你说，她平静的像机器号，连个空间都不发。”
陈澍本意是想通过说加上跟没加一样起一个安慰的作用，但对于连加都没加上的某人而言，无异于当头一击。
“QwQ”
路北倾直接倒在桌上装死。
……
“哈、哈哈……别太悲观，至少乔以南对你还挺不错的。”陈澍颤巍巍地拍了拍路北倾肩膀。
“她对谁有错？”路北倾斜眼。
乔以南，多么雨露均沾的同学，阳光普照大地啊！
……
劝说无果，陈澍眼神求助奋笔疾书的唐明哲。
？
后者被盯的浑身发毛，挑起眼眨了两下：“我能说什么？”
陈澍口型不动，从嗓子眼挤出声音：“我没辙了，你顶上啊。”
路北倾：“……”
唐明哲手里的题刚写了一半，还在构思中不能断思路，但另一面是兄弟，魂不守舍也得挤出点话，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嗯……还是不太一样的。”
路北倾：“？”
唐明哲觉得自己CPU都要烧了。
哪儿不一样？他能说点什……
有了。
路北倾半信半疑听唐明哲胡诌：“就比方说游乐场那次，我们都说好去玩下一个了，结果乔以南还是去找你了。”
“什么意思。”路北倾一根筋。
“嘶，”唐明哲吸了口凉气，“你想啊，乔以南当时应该挺想玩的，而且人家都同意了一起去，结果还不是过去找你了。”
记忆中玩起来愈发舒展的笑脸，却在某刻敛住表情，走到了他旁边。
谁会不想玩个痛快。
“啊？”路北倾回忆到那个瞬间，作恍然大悟状，“哦——”
“这下懂了？”唐明哲朝陈澍使了个眼色，心说有戏。
“没有。”路北倾摇头。
两位旁观者原地踉跄：“……”
“没这回事？”唐明哲问。
“是有这回事，”路北倾仔细想了想，“不过那时候她说她不去是因为……”
“什么？”
“因为她过了这个年纪了。”
……
唐明哲用一种怀疑的眼神：“你……信了？”
“信了啊。”路北倾睨了眼这俩人。
小女孩装成熟，跟陈澍总说他是唐明哲爸爸一样(？)
“借口啊，玩笑话你听不出来？”陈澍忍不住掐上人中调整呼吸，“靠，你长了张渣男脸，对这种事的了解程度居然还是零？”
这合理吗？！
“反应好大，”路北倾歪头，暗戳戳指指，“他没事吧？”
“没事，没人这么对他，羡慕嫉妒恨呢。”唐明哲说。
陈澍：“……”
后者撸起袖子：“哎老唐，你看我今天不暴揍你一顿让你体会一把社会的险恶的——”
“教室里那么多双眼睛作证，”唐明哲亮出自己班长的身份，“你小心老师找。”
陈澍哑口无言，转而采取心理战术：“我、我撕你卷子！！”
唐明哲：“！！！”
清晨鸡飞狗跳的教室角落。
路北倾试图忽视自己旁边这俩，奈何动静实在太大：“啧……我脑袋……”
还是干脆离远一点吧。
“外面在干什么？”教室里响起同学对外面的不满：“我出去看看，今天格外的吵。”
路北倾心想屋内外彼此彼此，随后往旁边偏了偏。公共区域的嘈杂渐渐盖过两个人的吵闹，他静下心，重新思考刚刚那番对话。
「放下项目不玩也要去找你。」
「她还挺想玩的，都同意了。」
借口？
是……吗？
自己是不一样的。
路北倾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小表情暗暗窃喜，可又舍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只想藏进存放自己秘密的百宝箱。
东西不多，但那人占了一样。
路北倾低头，浅浅笑了一下，假装不屑，声音却异常温和，带着独属于少年的柔软：“装成熟。”
明明跟大家同样年纪。
路北倾安静想着。这一时刻，屋内外的躁动仿佛都达到平衡，平静到只有他自己心里的声音。
直到旁边座位的椅子挪动声响，像一股无形中的力量，呼唤他回到现实。
脑补中的主人公进了班。
“呔！哪里跑！”然而陈澍还在跟死死护住自己卷子的唐明哲搏斗，“要不是我还在跟老路商量‘正事’，你看我——”
路北倾后脊梁骨发麻。
完蛋。
他俩再这么“闹”下去，保不齐把他底裤都能说出来。
路北倾赶紧掩饰，咳了一声：“马上打铃，散了啊都散了。”
动静一下子停下。这俩人平常看着不着调，但紧要关头倒是非常给力，心照不宣点头：“噢——对，回座位，我们这就回哈。”
……
前提是在不这么浮夸的基础下。
路北倾：“……”
你俩敢不敢再夸张一点！！！
然而右边没说什么，只有坐下的动作轻轻一颤。路北倾小心翼翼朝那个方向，想看乔以南的反应。想想以她以往的个性，大概率根本没在意，顶多在发现他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后呛他一句“能考750”了？
他笑笑，都是有可能的事。
但能听她说一句话，就当是早安的问候了。
外面的杂声愈乱。听起来是主任呵斥学生少凑热闹、赶紧回班上课。
路北倾放下顾虑放松下来，转头往门外看，好奇什么事能惹到老曹——
可先发现的却并不是喧闹。而是女生往他方向汇聚的注意，又很快发现，聚焦到他的双眼。
路北倾第一次看到乔以南露出这样的神情，夹杂着许多种他看不透的情绪。
似乎失落无力，又更多像是，真的超过了这个年纪。
乔以南依旧没说话，只是看了片刻，很快就又坐正，好像她看过来只是眺望窗外风景，碰巧经过了他。
路北倾却没来由地烦闷。
想问出口，又陷入之前的困局，找不到表达的方式。
唯独不想，看到她难过一点点。
哪怕，只是错觉。
他不想再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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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南心里有了指向性的猜测。
虽然一切从她的记忆回溯起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任何差异的存在她都应该有所准备，可实在是，太像了。
不是现在的她和路北倾，也不是曾经的。
而是现在的她，和她记忆中的路北倾。
那种种的行为和状态，用青少年的心性有些过于成熟，但如果是此刻的她，倒更能说得过去。
只是时空变化的起源和规律，一时得不到确切证实，一切都只是推断。
“果”似乎已经发芽，可是“因”呢？推动事态发展的原因。
他们明明已经，十年都没再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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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尚且存在，但想要制止的念头，已经形成。
乔以南决定先注重眼前。可这天之后，路北倾的一举一动，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以一种不受控制的走向、彻底偏离了她所能想到的全部。
乔以南自认为自己对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颇有了解，偏偏路北倾是个例外。
对这个人，她好像从来都没做到完全了解，不论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少年没有退去的，三分钟热度。
路北倾的小动作不仅没有退散，反倒乘胜追击，展开了类似猛烈追击的套路。
这让乔以南愈发觉得不妙。
很快到了元旦前夕。
12月的最后一天，一中按照以往的惯例，让各个班级自行组织元旦联欢会，热闹着迎接新的一年。
2010，即将转变到2011。
乔以南觉得很不真实。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是应该说自己又长大一岁，还是年轻了九岁。
多么戏剧化的开场。
联欢当天，各班排好座位，围着教室半包围起，空出中间一块距离，留给学生自行发挥的空间，投影电脑也破例让大家使用，公放着各种热门的流行音乐。
学校里有小卖部，班委们一早去店里用公费买了点零食饮料，搬到布满鲜艳装饰的教室里，室内窗帘拉着，仅剩的光亮来源于白炽灯管，这会儿也粘贴上了彩色灯罩。绚烂的灯光和音乐，气氛十分活跃。
乔以南进班，找到靠窗角落的位置坐下，她的桌子摆在这里。
从前乔以南总觉得自己融入不进这种热闹的氛围，联欢也过得沉默，看其他同学点歌跳舞玩着游戏，自己则坐在角落，充当鼓掌的背景板。
此刻也是同样的位置。
乔以南依稀记得，后来进班的男生，第一眼看往的角落，但后来也没落座，走到前面和死党们坐到了一块，没什么大动作，只一口一口喝着饮料。
也是，高中这个时段，除了不动声色想要离喜欢的人近一点的男同学女同学，故意挤到她/他旁边的位置，剩余基本上都是扎堆型，男生一伙，女生一处，叽叽喳喳聊的也畅快。
“哎！我就说乔儿已经到了……我要坐她左边，靠窗。”
察觉到前门有人注视，乔以南看了过去。苏芷和李欣怡一起站在门口，可以室内音乐声太大，她光看到嘴动，没听到她们具体说了什么，挥挥手示意自己在这里。
毕竟之前就是，她们两个坐在她旁边——
后面又多出一道身影。
路北倾紧随其后到的，不过门口站了两个女生，他也不好直接推开人进。
视线短暂交汇，又匆匆趋向两端。
乔以南把自己的包从旁边座位上拿来，方便让苏芷她们坐下。至于路北倾，她从始至终都没想过。
偏偏想不到什么来什么。
“让一让让一让——”路北倾跻身在两个女生进门口的缝隙，长腿迈开。
径直座到了角落。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理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