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蜂糖阴谋论》百鹤朝生

46、摄魂怪

　　赫敏觉得这不对，按照原来的时间，他们早该到了，如今却还在路上，甚至火车在铁轨上行驶的声音还越来越小了。她尝试往车头走去，但很快，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望向窗外，景色毫无变动，像是一幅精神失常的画家画出的单色场景
　　他们停滞不前。
　　火车越来越慢，到现在甚至已经停下了，刚刚的巨响应该是行李掉落，狠狠地砸在地板上的响声。
　　赫敏重新回到原来的车厢，哈利和罗恩能感受的到是赫敏回来了，却在黑暗里无法正确而精准地定位对方的位置，只好将声音拔高一些
　　“怎么样了？”
　　克鲁克山原本呆在卢平教授旁边，又从座位上滚下来，通人性般，爬上那排空座位，“喵呜”的叫唤。赫敏凭借声音摸了摸克鲁克山的毛，想要坐下来
　　“哦！罗恩，你踩到我的脚了”赫敏叫了一声
　　罗恩并没有就这事发表什么看法，他看向窗外，声音颤抖着，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动，像是在上车”
　　“这不可能”赫敏也感受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火车现在正停在桥上”
　　哈利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但又说不清。
　　“纳威？”
　　“还有谁？”
　　“金妮？”
　　门突然开了，黑暗里人们之间只能通过大声说话，用熟悉的音调来辨认人和定位人，这足够学生们手忙脚乱了，也不知道是谁撞着谁，谁踩着谁。纳威和金妮很勇敢，他们也开始有了行动，而不是对黑暗坐以待毙
　　“这不行，我得去找司机问问发生了什么。”赫敏再次起身。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是火车出了故障，这刺骨的寒冷又算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有一点，遇到这类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的场景，芙迪亚不可能不出来打探情况，赫敏没看见她，或者说，除了他们几个，没有人在这一条笔直的走廊上行走
　　她还在睡吗？有够奇怪的
　　而就在这时，卢平教授动了动，他终于醒过来。“安静”声音沙哑，看起来疲倦还没有完全褪去
　　“教授……”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带着希望
　　卢平不愧是经历过战争的成年人，他很快就明白造成这样处境的罪魁祸首。他举起魔杖，魔杖顶端冒出热烈的光亮，将那一小片的黑暗驱逐，眼睛里闪烁着犬科动物似的晶亮。哈利突然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狗灵，但那只是有一点相似而已。
　　他没让赫敏去找司机，而是自己前行。但刹那间，卢平甚至还没有迈出第一步。周围的空气开始凝固，温度急剧降低，赫敏浑身都在发寒，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飞速在脑中寻找解决办法，但却无可奈何。她还见识的太少，没有经历过，连这是什么都不明白
　　只见门口飘来一只怪物，穿着高大的黑色斗篷，看不清脸，它从斗篷里伸出类似手的玩意来，但那东西更像是什么腐烂的死物，充斥着如同呕吐物一般绿色的斑点
　　赫敏看着它，它看着哈利，发出诡谲的声响。就像是掉入冬季结冰的湖底，明明已经在湖面，明明抬头就能看见外面的微光，可就是敲不破那该死的冰层。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体温渐渐降低，寒冷侵入五脏六腑，到一种近乎麻木的状态，快乐就像生的希望一样，迅速从本富有生命力的躯体里流失
　　反胃，想吐，胃部像是被绞烂。赫敏感觉自己稍稍有些喘不过气，她似乎失去了快乐，忍不住地去想那些让人沮丧的事物
　　一道蓝白色的光闪过，在黑暗中像是黎明的曙光，那是什么魔法？大脑忽然开始清醒，心脏跳动，体温回暖，狮子晃了晃鬃毛
　　“这是……”赫敏来不及去好好想，她看见哈利躺在地上，双目失神，甚至在痉挛。大家都围过去关切，幸亏的是，哈利很快也苏醒了
　　“你怎么了哈利？看起来反应很大”赫敏和罗恩一起，把哈利扶起来，哈利仿佛陷入沉思，他低着头，略微有些乱蓬蓬的黑色碎发盖住了眼睛“你们有没有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似乎很近，但又很远，很渺茫”
　　“哈利，这里没有人尖叫”罗恩担心地看着他
　　“是吗？”哈利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袭击中脱离出来
　　“吃一块吧，感觉会好很多的”卢平教授从他那只破旧的大箱子里拿出一大块巧克力，大到什么程度呢？活像是把一本《魔法史》的封面拿来做了巧克力。卢平将它整块掰开，巧克力碎成好几十块，一一用包装纸包好，他把里面最大的一块给了哈利，余下的给在场的其他人分吃了
　　哈利没有动那块巧克力，他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摄魂怪”卢平回答
　　赫敏自然地接过卢平的话，摄魂怪她在书上看到过，只是没想到，现实情况比书里描述得还要糟糕千百倍“那是阿兹卡班的守卫，它们会夺走人们的快乐”
　　“是的”卢平点点头，他欣赏赫敏，或许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原因，卢平便把那掰开的巧克力碎片交给她几片
　　“来吧小姑娘，我们去给别的车厢里派发几片，或许有别的学生也遭遇了摄魂怪呢？”
　　赫敏答应下来，起身跟卢平走出车厢门
　　他们本以为这场事故就此过去，但从前方一个车厢传来的叫喊声终究划破了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夜空
　　“芙迪亚！别这么做！！”
　　听到这，赫敏、卢平，以及车厢里坐着的几个人通通往声源处跑去，赫敏从来没有这么焦虑过，她在遭遇摄魂怪之后并没有想过芙迪亚会出什么事，因为她放心，那可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生
　　但似乎，事与愿违
　　车厢口，德拉科和潘西表情惊恐，手里紧紧握着魔杖。赫敏跑到那儿，看到的一幕足以让她吃惊很久很久
　　显然，摄魂怪袭击了他们，但那只摄魂怪现在就位于车厢的右下角落，它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着，发出吱吱的惨叫，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高大虚幻的摄魂怪，现如今正被不断的压缩，越压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而芙迪亚，就安静地坐在那儿，稀松平常。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原本墨绿色的漂亮的蛇眸开始泛蓝。不是那种渐进地变成蓝色的美好变换方式，更像是，瞳孔在流血，流出来的液体却是蓝色的，在眼珠中分成小液滴，最后占据整个眼球，没有任何美感，只有瘆人
　　“芙迪亚……”赫敏想上前，却被潘西一把拉住，她的警告短促而剧烈“格兰杰，别找死”
　　潘西看着堵在门口的人，猛地将所有人驱逐出去，车厢门关上，锁好，施咒加固，就像曾经一样。
　　“你做什么？她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要让她一个人呆在里面”赫敏向前一步追问道
　　“她失控了，蠢狮子，你根本就不明白”潘西转头朝她争辩，“她不会死的，但如果让她出来，我们就可能会死”
　　“什么意思？”这算是什么样的体质？赫敏想要问清楚，但正如潘西所言，芙迪亚在里面开始有了反常的行为。很痛苦，抱着自己的头，她头痛欲裂，摄魂怪的袭击和她身体内部的某种神秘力量同时开始作祟，相互作用，在她体内展开血腥战争。
　　“烫……烫……”芙迪亚的嘴里一边又一边地重复这个词，额上的汗比得上清水如泉，她喊得一次比一次凄惨，远不比坟地里的乌鸦好多少，垂下头，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只是知道她浑身都在颤抖
　　“她必须这么痛苦吗？”赫敏的食指划过车窗玻璃，“就没有……什么办法？”
　　“办法？”潘西嗤笑了一下，她要是知道办法又怎么会情愿她这么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一个人所有的快乐，希望，温暖抽走，然后在她面前如同幻灯片一般播放她最想要遗忘的回忆
　　芙迪亚的魔力就在此时猛地暴动了一下，浓郁到具象化，将车厢的门敲得砰砰作响。
　　“烫……”芙迪亚还在重复这个词，但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看起来十分虚弱，比起嘶吼，更像是一种哀伤，一只手用力地握住她宝贝的不行的魔杖，像是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芦苇，以至于力气大到指关节发白。卢平皱眉，似乎懂得了什么“她不得不经历”，说完，卢平叹了口气，帮着潘西加固防御咒语，其他人见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纷纷贡献出自己的魔力，好将这段时间尽快熬过去
　　赫敏看着她，直直地看着她
　　“让我进去吧，我想……试试看，哪怕只是让她吃一口巧克力”她说道，像是一种送死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这话从赫敏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让人信任
　　“别去，你会死的，梅林的胡子我没在开玩笑”潘西最后警告她一次，狮子坚定了目标，就会追逐到底，是鲁莽吗？连赫敏自己都自嘲
　　但她已然开门，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赫敏紧靠着门，慢慢朝芙迪亚挪去。赫敏还没有靠近几步，这个世界居然开始有了变化，就像是……时间被暂停了，能动的只有她和芙迪亚两人
　　以这个车厢为范围，四面的墙壁变成一块块镜子，赫敏伸手摸在镜子上，很坚硬，像囚笼，打不破逃不出。她不知道怎样才能离开，镜子反射出两人的影子，赫敏本能地觉得，她应该向芙迪亚靠近些，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芙迪亚看起来没什么动静
　　眨眼间，世界熄了灯，赫敏再次堕入一片黑暗，芙迪亚不见了。幻象？还是什么？赫敏愈发警惕，小心提防可能从黑暗中窜出来的怪物
　　就在刚刚芙迪亚坐的地方，只剩下一个老人，赫敏疑惑地看着他，老人穿着古希腊式的衣服，手上拿着权杖。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睿智的气息，可能……和邓布利多有点像，但眼里又没有校长的那种慈祥可亲
　　“就是你吗？”老人看着赫敏，开口道，笑眯眯的
　　“我？”赫敏脑子很混乱，眼前发生的所有事已经超出了她的知识范畴
　　“你和上一个很不一样呢，怎么样孩子？你的目的是什么？”老人依旧笑着，拄着权杖往她跟前走来
　　“说什么疯话呢？”赫敏总感觉这个老头值得去圣芒戈医院看看，上一个？目的？这都那跟哪啊，这可是霍格沃茨，不搞花里胡哨的东西
　　老人见赫敏不信，就直视着她的眼睛，赫敏感觉被他看透一样，只好说“送巧克力……算目的么？”
　　“巧克力？”老人又是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好孩子，吃些吧，让她吃些吧，她总吃滋滋蜂蜜糖我都厌烦了，那东西吃多了特别容易犯困，你明白的，睡眠是加速时间的好帮手。你是不知道，到关键时候还是得靠我的力量，这家伙还总和小时候一样笨，如果是我的话，所有碍事的人都应该……算了，和你说太多了，我们有空还可以再聊，会有机会的”他啰嗦了一大通，就消失不见。
　　“活见鬼！”赫敏摇头，她再次回到本来的世界，芙迪亚就坐在那里。心底的勇气再次燃烧，赫敏快步上前，毫不犹豫，抓住了她的手
　　这就是……世人常说的救赎吗？
　　芙迪亚不知道，车厢外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唯一能见到的，是芙迪亚慢慢抬头，她眼里的蓝色液滴真的随着赫敏将她的手握住而慢慢消失
　　赫敏也从没有想到芙迪亚可以那么狼狈，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全是迷茫。原来像芙迪亚这种人，也会有弱势的时候吗？她看起来脆弱地像是受伤的小兽，让人很想揉一揉她的脑袋安慰安慰
　　但芙迪亚永远都会是芙迪亚，她立刻恢复所有意识，恢复她傲慢无礼的姿态，只是身体过分虚弱不堪
　　“吃巧克力吧，这对摄魂怪有用”赫敏把巧克力交到她手中，芙迪亚摆摆手“它对我没用”
　　“……”思索了一番，赫敏从袍子里取出一粒滋滋蜂蜜糖，“你需要这个，对吗？”
　　芙迪亚犹豫了一下“你看见他了？”
　　“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身体最重要”赫敏已经把糖剥好，放在手心递到芙迪亚面前，现在这个姿势芙迪亚坐在沙发上，赫敏站着。芙迪亚只要伸伸脖子就能咬到那颗糖果，反正双手也没力气得很
　　芙迪亚向前凑，双唇和赫敏的手靠的很近，把糖果叼走的瞬间，赫敏有些发抖，随后，她清晰地感觉到柔软的唇吻贴近自己皮肤的感觉
　　赫敏的脸上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色红晕，芙迪亚抬眼看了看她，似乎有点奇怪她抖什么。这个动作看起来总是古怪的涩气……
　　卢平作为成年人，很快看出了这场面的暧昧，识趣地拉着一群小孩离远点
　　“姑娘们别忙着亲热了，好好休息，还有十分钟火车就到霍格沃茨了”
　　什么亲热！卢平教授一定误会了什么！赫敏想解释，这群人居然跑的比兔子还快。潘西知道自己得离开，她尊重芙迪亚，她只是想不到，曾经让她们无比为难的失控，能被赫敏简单的三言两语安抚
　　这就是天注定吗？
　　“卢平教授似乎认识你”赫敏问芙迪亚
　　芙迪亚这次又开始小憩，不过不是因为滋滋蜂蜜糖，而是她真的累了。她睡在赫敏身边，尽管快要虚脱，但芙迪亚还是在模模糊糊中呢喃着回答了赫敏的问题
　　“我是食死徒方的战争遗孤……卢平认识我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