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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征兆 ...

  •   空气中弥漫着肉豆蔻和松饼的残香,格兰芬多铁三角以及韦斯莱一家正聊得火热。芙迪亚却在角落里,一个人,把玩手里空了的威士忌小酒杯,她不可能和韦斯莱一家恰谈埃及的事,尽管她与其中几个人有一定的交情。芙迪亚尽量让自己的视线溃散些,更大的去关注整个破釜酒吧,而不是集中在某个人身上。

      破釜酒吧,一座坐落在对角卷的小酒馆。芙迪亚无数次路过这里,却几乎没有进来过。她曾往来于上流社会的酒会,在贵族似的腔调中感受资本和权力的暗潮涌动;她曾堕落于翻倒巷的肮脏酒吧里,听那些醉鬼乃至黑巫师嘴中被任何宗教都视为禁忌的话语,在错乱的狂想曲中逐渐迷失自我。

      对于芙迪亚来说,酒吧,全然是一个混杂着虚伪、偷窃,争夺的无主荒地。她从未想过有这么一个酒吧,它以博大的胸襟接纳每一个风尘仆仆的过路人,它包容主妇们紧絮叨叨的家长里短,它任凭孩子们展望未来的美好计划,甚至连里面的服务员都能耐心地提醒一句:“松饼凉了就不好吃了”但尽管,这在其他巫师眼中,这只一家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酒馆。

      芙迪亚看着韦斯莱夫人拥抱她的孩子们,然后抱了赫敏,最后是哈利。她忍不住去看,只是努力地把眼神从那丝丝的难以名状变为刺人的蔑视和高傲。

      赫敏显然发现了这件事,她走到芙迪亚身边,找了把凳子坐下,仿佛驯服一只猛兽一样轻轻靠近。“对不起,我不该强拉你过来的。”赫敏向麦格教授打听过些许关于芙迪亚身世的情况,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亲情的温暖,遇到这样陌生的场景,难免一时拘谨,赫敏是想向她表达自己作为朋友的关怀的。

      “格兰杰,这不关你的事。”芙迪亚的声音十分僵硬,把头撇到一边去,更是倔脾气地直呼赫敏的姓。赫敏在心中有失落的味道,芙迪亚把自己封得太死,不给任何人进入的空间,甚至连自己喘息的缝隙也不留。

      “今晚留下来住吗?和我们一起,我想我们可以……”赫敏试图用延长待在一起的时间来了解芙迪亚,或说是希望她能融入他们

      但芙迪亚却打断她的话,反问道:“你觉得我适合留下吗?格兰杰……我有自知之明。”赫敏一下被问住,她怎能不知道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芙迪亚说完,果断地起身,朝门走去。

      外面的光线很强,让芙迪亚眼睛都快睁不开,她逆着光,却毫无回头的意思。并非气恼,并非难堪,她只是不想让赫敏看到她再也压抑不住的那双因情感而波动的眼眸。

      太阳的身边总会有阴影的,而太阳除了让自身发光外还想让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明媚。于是,她便去追逐阳影,妄图让阴影也亮起来。太阳太年轻,太炽热,太过于理想主义,她善良到不懂得有光明就一定有黑暗,越去追逐阴影,阴影就随着她逃得更远。但你决不能说没有消灭阴影的可能,只不过,需要阴影自己剖开本质,将所有阴暗面虔诚地奉献给太阳。

      那也就意味着,阴影要自己消灭自己。

      “咔咯”“咔咯”曾经装过柠檬糖的铁盒已经空了,在一双苍白的手的摆动下一开一合,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你们没有觉得,今天特别冷吗?”德拉科紧了紧袍子,朝芙迪亚和潘西抱怨。已到了开学的时候,三人在火车头附近会了面。

      “怎么?大少爷身子这么虚?”潘西不留情面地嘲讽,”去跟高尔和克拉布待一起吧。他们看着就暖和。德拉科一阵恶寒,使劲皱皱眉:“潘西你闭嘴。”

      芙迪亚用手挡在两个总没好脾气的孩子之间,示意他们停停嘴。她嗅看干冷的空气,似乎没从中嗅出什么危险的气息,便催促两人赶快上火车,别误了时间。

      突然,就在芙迪亚踏上火车的一刹那,心脏猛烈地抽动了一下,完全没有预知,又有一种征召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困意,强大到叫芙迪亚几手下一秒就能跪倒在地。这种感觉对于芙迪亚这种一天睡三个小时就够的人来说,是极其陌生的,她强撑着,不想让德拉科和潘西看出来。

      又是冤家路窄,遇上格兰芬多三人组,果不其然,又开始了互嘲的保留节目。芙迪亚昏沉到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眼皮很沉,像蹲坐了好几只巨怪一样,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已经到了极限。

      “我困了,去睡会儿。”不露情感,芙迪亚转身随意找了个车厢就钻进去,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潘西担心她,因为芙迪亚本不是那种莫名其妙会说困的人。争吵匆匆的到此结束,狮蛇各回各的领地,维持暂时的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哈利带着罗恩和赫敏回车厢,只见车厢角落睡着一个人,他看起来十分疲倦,衣服有些旧的模样。赫敏指了指他那只和衣服一样破旧的大木箱道:“看,上面刻着字,是卢平教授,我们的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哈利这才稍稍放宽心,他为伙伴们买了一大堆糖果,好让旅途别那么无聊。

      罗恩狠狠地咬下一口甘草糖棍,他还在为刚刚和斯莱特林那群人争吵而十分的气恼:“马尔福那混小子怎么能这么说哈利?!”

      不过,孩子的思维总是跳脱的有够快,罗恩把目光放在赫敏身上,她从糖果堆里挑拣了几颗滋滋蜂蜜糖出来,放在她宽大的袍子口袋中。克鲁克山躺在赫敏怀里,眼瞧着诸多鲜艳的人类食物总有些渴望,不耐烦地在赫敏怀里动来动去,用蓬松的大尾巴轻扫赫敏的下巴。

      赫敏用魔杖点了点沙发,几根小鱼干就此出现,克鲁克山心满意足地跑去吃。“赫敏你不吃吗?”罗恩问道。她摇头,哈利提醒罗恩:“赫敏的父母是牙医。”

      罗恩耸耸肩,他红色的头发随火车颠簸而晃动。”你总和芙迪亚走得近,她却不在那种时候帮助你。”罗恩忽然开始嘟囔,又提到了之前的争吵,而提起芙迪亚这个名字,似于就踩在了赫敏的尾巴根上,让她顿时“警觉”起来。

      “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没那么近。”赫敏慌张起来,这么说大抵是不错的。但自己说来多少有些不自然,年少的小女巫实在不擅长掩盖心绪,她不知所措,拿起桌上的一粒糖,窸窸窣窣地拨动糖纸,一刻也无法停下。

      “赫敏”哈利有些担心地开口,赫敏这才发现,手中的糖早已被剥得不成样子,把只好将它放入口中,任其慢慢化开。

      “或许你们并不是真正的朋友,”罗恩对芙迪亚的印象并不差,他只是认为,芙迪亚到底是个斯莱特林,“可能是……一起冒险的战友?”似乎得到了一个合理的定义和说法,罗恩继续说:“不然她为什么不帮你?”

      赫敏剥弄糖纸的手停了下来:“芙迪亚没理由只帮着我。”

      “那她帮谁?”

      糖纸被拍在桌上,声音微响,克鲁克山惊得回头一看,而赫敏的眼睛亮亮的,坚定而无畏,像狮子一样,仰头看罗恩,斩钉截铁道:

      “真理!”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坦护芙迪亚了?话里总带了份奇特的仰慕之情,优秀如赫敏,竟也会敬仰一个人,那份情感别扭至极,又分明早已超越普通朋友,只是,赫敏并不自知。

      “这话真怪!”哈利小声说

      “这话真怪。”罗恩又说了一遍,并摇了摇头。

      当然了,芙迪亚本人并不赞成诸如此类高尚的评价,不过谁让她还在睡梦中呢?对于他们的对话自然是一概不知。

      火车外的场景由洒满金色光芒的原野变为漆黑的夜晚,时间的魔力总是强大的。今天的夜晚似乎不同于往日,没有满幕点点繁星,没有稍稍开窗就能抚慰面庞的清风,剩下的只是深入骨髓的阴湿、彻骨的寒冷,以及永远也望不到尽头的前路。

      芙迪亚做了一个梦,她又梦见了那个雨夜,那个暴雨倾盆,在她心中烙下滚烫烙印的雨夜,芙迪亚仿佛真实地置身其中,雨夜里的人、景、物,每一个都是清晰的。巧合的是,现实世界也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上,划过的雨痕勾勒出一张鬼脸。

      列车里的黑暗一度蔓延,走廊里没有任何人走动,静悄悄的,只有火车冰冷的齿轮转动声。人们都安分地特在各自的车厢内,就像远古时期的麻瓜寄居在洞穴内。黑暗带给人的恐惧感从人一出生就决定了,宿命一般。

      潘西点亮了魔杖,照在芙迪亚脸上,她睡得很沉,很安祥,仿佛沉浸在梦里的世界再也不愿醒来。

      德拉科烦躁地用手指敲打桌子,眼睛不住的往窗外瞟去:“她什么时候会醒?”

      “我不知道,德拉科”潘西简短地回答

      世界又掉入死寂的怪圈

      突然,车头传来一阵巨响,将每个人的不安都提到了顶点,他们蜷缩在一堆瑟瑟发抖。韦斯莱双子放在走廊某处的恶作剧道具也提前掉出,诡异而让人发怵的声音响起。

      “什么事?”

      从某个车辆里传出一句声音,像在枯枝落叶中掀起狂风,像黑夜里炸开的信号弹。车厢的门打开,赫敏从里面走出,她棕色的发尾像是留着火星,如熠熠焰火。芙迪亚动了动,似乎梦里的东西不再那么吸引她。

      她向车头走去,看了一眼表,那块蛇鳞被她放在袍子胸口的袋中,沉睡般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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