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五悠］抹消虎杖悠仁计划》陈青川

4、第四章

　　2018年6月28日，晴。
　　执行任务时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个迷路的孩子，很长时间才把她送回家，还遭了伏黑一顿嫌弃。
　　不过那个孩子给的糖很甜。

　　五条悟最近很忙，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但具体在忙什么事情，虎杖悠仁也是真正跟着五条悟出任务才了解到。他不是在拔除名为“咒灵”但东西，而是在对付同类，一种叫做诅咒师的人类。之前在巷子里被他虐杀的就是其中之一。
　　“和咒灵一样，诅咒师也有一段时间内的活动会突然频繁起来，有些时候不需要一定动手，在他们能够看见的范围内瞎晃悠也可以起到一定的威慑力。”这样的肃清活动时常会进行。五条悟说。
　　“哈……还真是辛苦呢，咒术师。”虎杖悠仁晃晃悠悠地说。
　　五条悟提醒道：“虽然是跟在我身边，但悠仁自己也要小心哦。”
　　虎杖悠仁点点头，扬起灿烂的笑：“我知道啦，会注意的。”
　　穿行在人群中时，虎杖悠仁余光瞄到一个小孩忽然在店门口尖叫着蹦跶了一下，箭一样冲扑上前，抱住他的大腿：“悠仁哥哥！！”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忍不住朝下看小女孩扎的整整齐齐的羊角发辫，茫然地抬头看五条悟。
　　后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插着裤带别过脸，不打算替他解围。
　　虎杖悠仁大概知道这姑娘是谁，他生前，不是，失忆前热情助过不少人，性格也似乎很容易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但尚且年幼的小丫头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名为虎杖悠仁的壳子里已经换了一个别的什么东西，只是乐滋滋地晃着脑袋，仰头双眼晶亮地盯着心中的大英雄。
　　虎杖悠仁顺着她希冀的目光蹲下身，正踌躇着要怎么开口，就见小姑娘狐疑地四下张望片刻，鬼鬼祟祟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问：“悠仁哥哥，你又要去抓大坏蛋了吗？那个可疑的黑衣人是谁哇？哥哥押送的犯人吗？”
　　虎杖悠仁：“……”
　　五条悟：“……”
　　要知道五条悟可是凭借那张天地都花容失色的脸迷晕过不知道多少男女老少，被这样直白地认为是可疑人物还是头一次。
　　虎杖悠仁突然觉得这小孩很有意思，旋即也压低声音，用五条悟恰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声音回答：“才不是呢，他是比我还厉害的大英雄哦。”
　　小姑娘迷惑地看了五条悟一眼，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能不可能，世界上才没有比悠仁哥哥还厉害的大英雄。”
　　虎杖悠仁无奈一笑，抬头时看到小姑娘的父母在店内咬耳朵。他知道在看到女儿莫名其妙扑向不认识的人时，他们脸上有多惊慌，现在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笑盈盈地看向这边。
　　小孩大概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跑回店里和父母手舞足蹈地说了什么，然后伸长手接过母亲弯腰越过服务台递下的两串糖葫芦，兴冲冲地跑回来，把那两根宝贝似的玩意朝虎杖悠仁手中一塞。
　　五条悟凑过去看：“哦呀哦呀。”
　　虎杖悠仁知道五条悟是个十足的甜控，很自然地将其中一串递给五条悟，然后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谢谢你哦，我会很珍惜地吃掉的。”
　　直到他跟着五条悟走远了，小姑娘还在远处跟他大声挥手道谢道别。
　　虎杖悠仁有一瞬间的惆怅，心中暗自的思考也跟着复杂起来。
　　五条悟笑眯眯地问：“感觉如何？”
　　虎杖悠仁意味不明地笑着回答：“感觉很温暖。”
　　—
　　在街上晃悠悠地逛了一个下午，也没出现什么糟糕的情况，五条悟将虎杖悠仁送回高专，叮嘱他进去时小心些，不要被别的人发现。
　　隔日五条悟又将虎杖悠仁带到了七海健人面前，调查最近一起很恶劣的案件。据说是电影院放映结束后出现了三具很诡异的高中生尸体。
　　七海健人做人很干脆，干事更干脆，只是和五条悟眼神交流了两下，不赞同地摇摇头，然后带着虎杖悠仁上路。咒术师这一方在人类维持治安的系统中似乎有着比较特殊且神秘的地位，七海健人带着虎杖悠仁顺利通过了警戒线，进入已然明亮一片的电影院内。
　　虎杖悠仁对着那三具奇怪的尸体无语了几秒，他是第一次进案发现场，还不清楚能在咒灵手下留下全尸就算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他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目光落在角落处的一个监控器上。
　　“那个，七海先生，我们不先看一下监控吗？”
　　七海健人看了监控一眼，又看了虎杖悠仁一眼，一副看白痴的样子，但还是推了推眼镜解释道：“凭借人类的技术没办法拍到咒灵的样子，监控也顶多是拍到了凭空发生灵异事件而已。”
　　虎杖悠仁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又指着地上星星点点的黑紫色脚印问七海健人：”七海先生觉得这是敌人故意留下的挑衅还是不小心遗漏的踪迹？不会有这么蠢的咒灵杀人还会忘记清理现场吧？”
　　七海健人：“……某一程度上来说咒灵也不需要清理什么现场。”
　　虎杖悠仁想了想人会清理现场的目的，颇有些遗憾地说：“那就是纯属的挑衅了呢，要跟上去看看吗？”
　　“啊……也只能暂时这样了。”七海健人回答，掠过虎杖悠仁身侧，率先向前走去。
　　电影院在最底层，楼上是几层都是老旧的居民区，蜿蜒楼道内寂静无声，虎杖悠仁抬头看着七海健人的直挺的脊背，西装熨得笔挺严苛，问：“七海先生为什么会做咒术师呢？”
　　七海健人没有看他，内心深处对这个奇妙的称呼感到非常排斥：“不清楚，回过头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恰好有这方面的能力而已。”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能力，但也绝对不是所有人都想拥有这样的能力。
　　恰好逢时，生不由己而已。
　　虎杖悠仁扶着扶手走过转弯处：“如果发现了咒灵的踪迹，七海先生一定会抛下我独自追过去吧。”
　　七海健人冷淡地瞥了虎杖悠仁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良久才拉开天台沉重地铁门，在嘎吱声的伴随下回答：“你是未成年人，我是成年人，我没理由，也不应该让你涉陷。”
　　虎杖悠仁撇撇嘴，换成五条悟大概早就开开心心拎着他跑到现场去了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七海先生。”他迎着满脸眩目的日光，无所畏惧地跟在七海健人身后，从昏暗的楼梯内走上明亮的天台，远处的风在此处停留的肆无忌惮，被晾晒在架子上的衣物和床单纷纷高扬乱飞，伴随着已经发锈的铁架摩擦时的刺耳声音，像随时都会冲破桎梏飞入高空一般。
　　吹着阴风的天台不太安稳，但七海健人面对突然出现的两只咒灵自然是面无表情毫无想法，他将虎杖悠仁丢给了相对较弱的那只，拔除过程中还是尽职尽责地教育讲解了一番，也没在意他有没有听进去。但不远处传来的墙体碎裂的巨响还是让七海健人略微放心一些。
　　他低头，将注意力放在趴伏在自己脚边的咒灵身上，还没搞清那股强烈的不和谐感是什么，就见虎杖悠仁缓缓蹲下身去，食指指尖托起了另一只咒灵脖子上悬挂着的项链吊坠，他皱了皱眉，将项链扯下来，略微移到自己的阴影之外，那坠着碎钻的吊坠即刻迸发出璀璨的光。
　　“是真的……”
　　七海健人仿佛明白了那种不和谐感，低头看到了咒灵手上的手表，微微变了脸色。他没有迟疑，迅速拿出手机对着咒灵拍照，这次不再是灵异事件的载体，而是实实在在的，活物。
　　虎杖悠仁似乎也发现了七海健人的出神，但又觉得凑过去看他手上的手机屏幕有些不太妥当，好在七海健人主动将手机向他这方面展示，然后解释道：“我刚刚把它拍下来了。”
　　“那又怎……”虎杖悠仁平静地看着框在狭小长方框里的，死状尤为凄惨的咒灵，话还没说完，瞳孔又紧紧缩了一下，忙低头看被自己扯下来的项链，“啊也就是说他们……他们不是诅咒，是被变成诅咒的动物或者……”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动物怎么会戴手表戴项链，嘴里念念有词什么便当什么洗洁剂，恐怕这两人之前还是生活在平民区的普通夫妇。
　　“或者人之类的……？”
　　七海健人没有否认，事实更是在家入硝子手上得到了确认。
　　人类能变成咒灵啦，地球要爆炸啦。
　　虎杖悠仁觉得肩膀有些发冷，抱着膝盖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嗡嗡作响：“这不就变成人类自相残杀了吗……真是莫名其妙。”
　　家入硝子冷淡的声音停顿了几秒，从听筒那边传来：“死因是脑部发生改变引发的窒息，人不是你杀的，你没必要为此负责。”
　　咒术师的敌人向来不只是咒灵，自然还有与咒灵为伍的庞大的诅咒师集团。成为咒术师，固然要有自我牺牲的准备，也当然要有背离社会价值观的觉悟。
　　—
　　“真的很好笑。”
　　虎杖悠仁说。他坐在宿舍的密闭小房间里，桌上仍然摊着那本日记本，屋子里没什么人，他是在对空气说话，抑或是自言自语。
　　他扯开唇笑了一下，说：“你看看你眼中五彩斑斓温暖美好的世界，现在我要杀人了——用你的手杀人？”
　　夜风从窗外飘进来，将薄薄的纸页吹得胡乱作响，某一页中被压得极其平整的七彩斑斓的糖纸被风卷走，飘向高空。虎杖悠仁抬头时，看不到那艳丽的糖纸，只能看到一轮明月高悬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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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海健人腰背直挺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五条悟毫不顾忌地翘着二郎腿吃蛋糕，但想想他无论干什么，皮囊对于外界来说，都可以跟帅这个字扯上边，也不再去管。
　　反正是他自己家，他要怎么搞还能轮得到他七海健人说三道四吗。
　　五条悟良久才问他：“怎么样？”
　　七海健人将早已斟酌好的字句递了上去：“虎杖悠仁是个不错的咒术师，但这样的虎杖悠仁作为宿傩的容器，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五条悟又问：“是对他自己还是？”
　　七海健人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对他以外。”来不及让五条悟作出什么回答，他又飞快地补上一句：“五条先生会阻止吗？”
　　“阻止？”五条悟的上扬的语调听起来似乎很愉快，“啊——再说吧，这样的悠仁我还蛮喜欢的耶，以前是一张白纸，要细心呵护着不能被染指，现在有些作为瑕疵的底色，这样的悠仁，才有可能接受我吧……嘛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啦。”
　　七海健人听完一番摸不着头尾的话，没有什么其他的情感：“以前的虎杖也是很敬爱五条先生的，他不愿意杀人，也不愿意世界因为他被搅得一团乱吧。”
　　“没关系没关系，即使宿傩现世了，那不还有我嘛，”五条悟站起身仍然用拐不着调的语气讲话，停止时忽然在七海健人身边俯身，侧头看着他没有遮掩的双眼，“其实我期待好久了，这个充满了陈旧迂腐气息的世界能乱一乱，能变得重新有活力起来……作为推动，悠仁是必须的，所以我绝、对、不、允、许有谁能动他，娜娜明，你也不行。”
　　能掌控虎杖悠仁的只有他五条悟。
　　七海健人的目光动了动，没什么感情波动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