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药难医》作者程宝宬

5、没有证件

　　“等等，”医生喊住了他，“你得用她的身份证，不然没法缴费。”
　　宫志飞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糊涂，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搞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份呢。
　　“她身上有身份证吗？”他问杜飞，杜飞尴尬地摇摇头。
　　“我哪儿知道，刚才就防着她伤害你了。”
　　宫志飞又好气又好笑，几个人都是男的，一时又找不到女警察，他只好委托几个护士搜查一下女人，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并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证明女人身份的证件。
　　不仅如此，女人也没有手机。
　　宫志飞好奇起来，他突然感到这件事并不简单，似乎有什么谜团正慢慢地笼罩过来。
　　可是老天并没有给他过多时间，手机响了起来，宫志飞接了电话，是队里打来的，母子被杀案的受害人家属李雄已经回来了，让他马上过去。
　　“不是说下午才到吗？”宫志飞惊讶地说，他看了看手表，才哑然失笑，已经两点了。
　　他连饭还没吃呢。
　　可是来不及多想，他只能出发了，宫志飞留下了两个警察盯着这里，他和杜飞急忙往局里赶。
　　路上已经看到有除雪车正在工作，地面上喷洒了除雪剂，变得不那么滑了，可是飞溅起来的泥水把汽车溅得很脏，杜飞气得又要抱怨，被宫志飞瞪了两眼，不敢吱声了。
　　两人感到局里后，顾不得上休息，急忙来到了接待室。
　　一进门，宫志飞就认出了在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他的记忆力很好，只是看了一眼吴丽的结婚照，他就记住了李雄的模样。
　　李雄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神情默然，他看到宫志飞急忙站了起来。
　　“这是我们宫队长。”旁边的警察给两人作了介绍。李雄伸出手和宫志飞握了握。
　　“宫队长，您好您好。”他一脸谦卑地说道，神情中带着很重的伤感。
　　宫志飞打了个招呼，“李博士，请您一定要节哀，出了这么大事儿，对你实在不好受。”
　　李雄叹了口气，“唉，真是一场恶梦！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妻儿是怎么死的？”他虽然还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询问，但宫志飞感到他的手正在剧烈颤抖。
　　宫志飞轻轻松开了李雄紧握的手，“她们被人用刀刺死，我们现在得出的结论，应该不是劫财，你好好回忆下，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李雄摇了摇头，“我一个做学问的，能得罪什么人？我想不出来。”
　　宫志飞哦了一声，“李博士，请你用第一反应想一想，有没有和你有仇的人，请你不要顾及面子，这可能会影响到破案。”
　　李雄却固执的摇着头，“宫警官，我可以肯定地答复你，我绝对没有什么仇人，更谈不上谁会想杀死我。”
　　宫志飞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可能是李雄还有所顾忌，他也没有继续追问，“那好吧，我们带你去见一见你妻儿的尸体，到时候还请你保持理智。”
　　李雄点了点头，宫志飞带着他走出了接待室，他们穿过了各个科室，一直来到了停尸房。
　　宫志飞推开门走了进来，他领着李雄走到了吴丽母子的尸体旁，“你得有心理准备。”他轻声叮嘱道。
　　李雄脸色发白，他艰难的点了点头，宫志飞深吸了口气，也不顾及屋里充斥的福尔马林和各种化学药水刺鼻的味道，他轻轻掀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
　　吴丽母子的尸体停放在床上，两具尸体面色青紫，吴丽至死都没有合上眼睛，她圆睁着双眼，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李雄浑身颤抖，他哆哆嗦嗦的跌坐在地上，捂住了脸。
　　“别……别再让我看了……”他难过地说道，声音嘶哑。
　　宫志飞盖上了尸体的白布，他搀起了李雄，“你得节哀，还要为我们提供线索，争取早日破案，让她们能够瞑目。”
　　李雄哆哆嗦嗦的，目光发散，宫志飞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他发现刘娟并不在停尸房。
　　但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他安慰了李雄两句话，便带着他离开了停尸房。
　　回到接待室后，李雄的脸色很差，他始终盯着前方，面无表情。宫志飞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想打开话题。
　　“李博士，你还是要配合我们，请你再仔细想一想，你太太是不是有什么仇人？”他问道。
　　李雄反感的抬起了头，生气地瞪视着宫志飞，“宫警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我可以肯定明确的答复你，我们没有仇人！我和我太太都是做学问的，我们真的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宫志飞见他说的这样斩钉截铁，也不好再问了，他想了想，换了一种问法，“那你觉得，你太太是因为什么被人杀害了呢？”
　　李雄想了想，他捂着前额，“对不起，我脑子很乱。要说钱也确实不像，家里的存折在我这里，我太太并没有，家里充其量只有5千块钱，那还是我给她们娘俩留的，本来小丽说不用留这么多，我怕这次出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给她们多留了点儿。”
　　宫志飞听了一愣，他确定自己没有记错什么，“李博士，你给你太太留了5千块钱？”他追问道，“你确定？”
　　李雄抬起了头，诧异的回答，“对啊，这我当然确定，是我亲手交给小丽的。”
　　宫志飞皱紧了眉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太武断了。
　　在现场并没有发现这5千块钱，难道真的判断错动机了？
　　可是……钱包里的血迹和无指纹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整理一下头绪了。

　　医学大学门口，一辆汽车正静悄悄的停在路旁。
　　这是一辆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黑色蒙迪欧，与周围密集的车辆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
　　可车里却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盯着校门口。
　　来来往往的学生，欢歌笑语，一派青春活力，无忧无虑的象牙塔时光，让每个走上社会的人都会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