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药难医》作者程宝宬

101、水落石出

　　宫志飞哼了一声，他看着前面的警车掉了头，也跟着打下转向灯，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地驶入了不远处的县医院。
　　医院里早已亮起了灯，大家冲了进来，值班医生见了有些紧张，他站了起来，县局的警察问他，“那个嫌疑人呢？”
　　“哦，她还没醒来。”医生带着大家往前走，“你们的人一直在门口守着。”他带领大家穿过了楼道，来到了一间病房。
　　宫志飞环顾了下，县医院并不大，病房也设在了一楼，他心里一惊。
　　门口的警察见到来人了也很高兴，“累了一天了，总算来换换我了。”他放下了手机。
　　宫志飞没顾得上多说，他推开门冲了进去，医生有点不高兴，“喂，受害人是女性，你不能这样鲁莽。”可他马上目瞪口呆了，病房里空无一人，旁边的窗户开着，一股股冷风还在往屋里吹拂。
　　宫志飞气得一跺脚，他骂了句混蛋，“又他妈玩这套！”他气恼地用手叉腰，“果然是她！连逃跑的方法都没换。”
　　大家全都傻眼了，宫志飞却很冷静，他走到了窗前看了看，“她应该走不远，赶紧检查下。”大家答应着，开始了搜索，宫志飞抱着胳膊，他心里非常恼火。
　　县局的警察走了过来，他们很尴尬，“宫队，实在不好意思，这都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
　　宫志飞却摇着头，他并没有回答，几名警察更加尴尬了，刘娟看不下去，她走过来打圆场，“喂，人家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搭理人家？”她捅了下宫志飞。
　　宫志飞却死盯着窗户，连动都没动一动，刘娟不好意思的对同事们解释，“他就这德行，指不定又想到什么了。”几名警察只好苦笑着说没事。
　　“这也是我们的错，怪不得宫队会生气。”他们自我解嘲道。
　　刘娟听了不是滋味儿，她正想解释，宫志飞却突然喊了出来。
　　“等下，你们说她被发现时全是赤裸，没有一件衣服？”他转过身问道。
　　几名警察面面相觑，他们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宫志飞眯起了眼睛，他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夜空，突然露出了微笑。
　　“走，到这附近的商店去找找！”他大声说道，当先冲了出去。
　　路上没什么行人，天这么冷，谁会冒着雪出来挨冻？
　　但就有这么个女人，穿着一件医院的病号服，在街上边走边发抖，她哆哆嗦嗦的看着小店里的商品，眼里流露出了渴望。
　　她浑身打颤，实在是太冷了！
　　她咬紧牙齿，强忍着寒冷，好几次她鼓起勇气要冲到商铺里去抓起一件羽绒服穿上，但她没这个勇气，那肯定会招来警察的，她焦急的想着办法，自己怎么也得逃出去，可是随身物品全都不在身边，这该怎么办？
　　除非找辆车子离开这里，她暗自想到。
　　她看了看路边上，有一些黑出租在趴活，女人知道自己没法付车费，她心一横，下定了决心！
　　她朝着最近的一辆车走了过去。
　　女人轻轻敲了敲车窗，司机摇下了玻璃，他皱着眉问道，“姐们儿，去哪儿啊？”
　　女人咬咬牙，她想了想说道，“带我去市里可以吗？我多给你钱。”司机皱了皱眉，他说了声上来吧，女人乐坏了，她赶紧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止不住的发抖。
　　司机只好将暖气开大，他看着女人颤抖地样子不禁好奇，“姐们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穿着这种衣服，你是病人？”他问了好几个问题。
　　女人喘了一会儿，她渐渐恢复了状态，她流下泪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出来的，“师傅，你……你可怜可怜我吧！”她哇地哭了，司机吓了一跳，他赶紧安慰。
　　“别哭别哭，姐，你这是干什么？”他安慰了几句，女人止住了哭声，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司机，司机也就三十来岁，胡子拉碴的，相貌很邋遢，女人咬了咬牙，她开始编起话来。
　　“我是被人拐到这边的，”她信口雌黄，“他们让我给一个丑男人当老婆，我不答应，这些人就把我关了起来，我寻死觅活的，他们吓得送我来医院抢救，我趁机逃了出来，我现在身无分文，只能回到城里的家才能给你钱，求求你送我回去，我一定多给你好多钱！”她满口保证，司机犹豫了，他看了看四周。
　　“要不……要不我帮你报警吧，”他试着问道，“你找警察试试。”
　　“不不不！”女人吃了一惊，她急忙说道，“那个……拐卖我的这个人认识警察，他们都是一伙儿的！我可不想再跳进火坑里，求求你把我送回去吧，我……我……”她下了狠心，突然将身体靠了过来，“要不……我陪陪你，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说，你就当做好事吧！”她抱着司机的胳膊，把他的手塞到自己的胸前，一脸妩媚地说道。
　　不得不说，女人长得很不错，而且刚刚四十岁，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时候。司机眨巴着眼睛，话都说不利落了，他狠下心来，“好吧，姐，我……我豁出去了，你坐好了。”他发动了车子，女人松了口气，她看了看四周，放下心来。
　　司机看了看四周，他正要踩下油门，但突然间不知从哪儿飞过来一记锤子，车窗被敲碎了，司机的头上被重重来了一下，他哎哟一声，疼得捂住了脑袋。
　　一只手伸进来拉开了车门，一个男人狰狞地出现在了车门外，他将司机从车里拉了下来，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你这个混蛋，竟然敢拐我的老婆！”他咆哮道。
　　司机吓坏了，本来就心里有鬼，这下子更害怕了，“大……大哥，和我没关系，就是她要给我钱，我才拉她，你们赶紧走吧，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指着女人说道，女人吓坏了，她顾不得什么，拉开车门就要逃走，但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该死的臭娘们儿！”他狰狞地说道，“你害得我好找啊！”
　　女人认出了他，她做梦也忘不了这个可怕的声音，来人正是李雄！
　　“别别别……”她吓坏了，“别杀我……”她转了转眼睛，大喊起来，“来人啊！救命啊！要杀人了！”
　　李雄大吃一惊，他抡圆了巴掌狠狠给了女人两记耳光，女人被打的口吐鲜血，她跌倒在地，李雄将她抱起来，掏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女人挣扎着，陷入了迷茫，她只看到李雄狰狞地微笑着，将她抱上了车。
　　宫志飞等人赶来时，街上仍然围着好些看热闹的人，他推开人群，才看到一个司机坐在路边，头上还在流血，宫志飞急忙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司机吓坏了，他结巴着说道，“别打别打，我什么也不知道！”
　　宫志飞眼里喷火，他大声问道，“说！那个女人呢？”他环顾四周，早已不见了女人的踪影。
　　司机吓呆了，“我……我就是个开出租的，那个娘们儿要我拉她去市里，还要和我睡，我鬼迷心窍答应了，她丈夫却赶来将我打了一顿，还把她救走了，我招谁惹谁了。”他委屈的说道。
　　宫志飞心里一动，他松开了司机的领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来李雄的照片，“是不是这个人？”他大声问道，司机看了一眼，急忙说道。
　　“对对对，就是他！”
　　宫志飞气坏了，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们来晚了。”他叹道，“他已经把许萍控制住了。”
　　顾盼盼着急的问道，“那怎么办？”
　　宫志飞冷静了下来，他思索了片刻，掏出手机找到了李雄的号码拨了过去。
　　一条黑漆漆的公路上，李雄正在驾驶着汽车，电话却突然响了，他皱着眉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宫志飞打来的，他犹豫起来，李雄转过头，看到副驾驶上的女人还没有醒来，他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宫警官，什么事啊？”他问道。
　　宫志飞也不想再掩饰了，他直截了当的说道，“你给我听着，立刻将许萍放了，来投案自首，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他严厉的说道，“你所做的事情我们都已经了解了，你不要再负隅顽抗，那只有死路一条！”
　　李雄笑了起来，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宫志飞，我觉得你可能是疯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许萍王萍的，我不认识！”他冷冷的说道，“如果你再对我进行威胁，我就要到检察机关去举报你！”
　　宫志飞没有生气，他沉声说道，“别给我装糊涂，我知道许萍就在你的身边，立刻将她释放，否则我们将对你进行抓捕！”他大声说道，语气严厉。
　　李雄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宫志飞，你再给我讲笑话吗？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许萍我是认识，但现在我只是一个人在驾车去一个朋友家，如果在路上发生了什么危险，都是因为你打电话给我进行威胁造成的，你要负全责！”他凶狠的说道。
　　宫志飞真的气坏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赵华，突然骂了起来，“李雄，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承认自己是个笨蛋，盗取了谢风的研究成果便说是自己的，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剽窃别人作品的败类！”
　　李雄的心里猛地颤抖了一下，宫志飞真的很聪明，他击中了李雄内心最脆弱的部位，他忍不住咆哮起来，“你这个杂种！血癌平是老子发明的，谁也不能指手画脚！”他大吼大叫，丝毫不在意声音太大会不会吵醒正在熟睡的人，“宫志飞，你个狗娘养的，你敢威胁老子？我要去纪检委告你！”
　　宫志飞哈哈大笑，“好啊，那你去啊！我如果怕一个连自己所爱的女人都杀的恶棍，那我真是太没用了！”他骂道，“马上把车停下！”
　　李雄想起了姚楠，他气坏了，他连连点头，“好好好，我没工夫和你惹气，宫志飞，你给我等着，明天咱们纪检委见！”他啪的一声关了电话，气呼呼地喘着粗气。
　　宫志飞放下手机，看看时间也够了，他看了看赵华，“找到了吗？”赵华拿着手机，她点了点头。
　　“飞哥，他快到高速了。”她把手机递给了宫志飞，上面已经锁定了李雄的位置。
　　宫志飞微微一笑，他招呼一声，“走吧！”他威严地说道。
　　李雄并不知道这些，他还在生气，该死的宫志飞！他竟然敢这样骂自己，就是把他告到纪检委也出不了这口气，李雄恶狠狠的想着，非得杀了这小王八蛋才能出气！他心神不宁，没有想到身旁的女人竟然醒了。
　　刚刚李雄和宫志飞的大声争吵，在她听来就像轰隆隆的雷声，震得她耳朵里都有回音，她揉着额头睁开了眼睛，看到李雄正在驾车。不知道从哪儿来了力气，女人突然扑了上去，她抓住了李雄厮打起来，目光里全是对这个畜生的仇恨！
　　李雄吓坏了，他没想到女人会醒来，他急忙转动方向盘，汽车在路上打起了飘逸，巨大的惯性下，车子根本停不下来。
　　“赶紧松手，你这个该死的臭娘们儿！”李雄气恼地骂道，他用手去推开女人，女人恨极了，她抓住李雄的手朝他的手指上狠狠一口！
　　“啊啊啊啊！”李雄疼得大叫一声，他甩开方向盘去抽打女人，“臭娘们儿，我让你咬我，我打死你！”他给了女人几个耳光，把女人打晕了，但汽车也失去了控制，砰的一声巨响，狠狠撞在了路旁的一棵树上！
　　李雄被撞得迷迷糊糊，他甩了甩头，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看了看四周，汽车来到了一片空地，周围黑乎乎的，这可不行，他必须赶紧逃出去！
　　可女人却抓住了机会，她打开车门飞也似地逃了，李雄大吃一惊，他叫出了声，“臭娘们儿，你要去哪儿？给我站住！”可女人哪里会听他的话，她使出全力朝前奔跑，连停都不敢停。
　　李雄焦急起来，他关好了车门，又一次发动了汽车，还好汽车还能动，他打着方向盘，朝女人冲了过去！
　　女人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汽车轰鸣声，她回过头吓得惊叫一声，车灯凶狠的照射过来，宛如一头野兽的眼睛！李雄恶狠狠的盯着女人，他加大了油门，汽车直接朝女人撞了过来！
　　女人连滚带爬地，她带着哭腔大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他要杀了我！”她朝土路上奔跑，汽车在这上面跑不快，她可以争取到更多时间。
　　李雄也注意到了，汽车在土路上跑不起来，他只好把油门踩到底，汽车发出了难听的声音，朝女人冲过去，女人慌不择路，她脚下一空，突然滚了下去！
　　原来，路前面竟然是一个陡坡！女人顺着陡坡滚了下去，汽车也跟着冲了下来，李雄激烈的驾驶，他牢牢抓住方向盘，对着女人撞过来！
　　女人哀嚎着，她滚下了一个大坡，面前出现了一个田地里经常看的见的机井房，她爬了起来，没命的朝房子里冲了过去，虽然腿疼得一瘸一拐的，但她还真的冲到了房门前，她拉了下门，忍不住欢呼起来，机井房并没有锁上！
　　她拉开门钻了进去，立刻将门反锁上，她将能找到的东西都堵在了门口，还搬来了几块石头，使劲堵住了门。
　　李雄停下了快要报废的车子，他来到了机井房前，飞起一脚踢在门上，但被堵住的房门怎么是那么容易踢开的？李雄疼得大叫一声，他跌跌撞撞的坐在地上，揉着脚大骂。
　　“该死的臭娘们儿！你给我滚出来，要不然老子就烧死你！”他想到了这个法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女人躲在机井房里，她顺着一个小孔往外看，“呸！狗杂种，有本事你就烧啊！我看你从哪儿找柴火！”她大声骂道。
　　李雄气得跳了起来，他四下看了看，却也无可奈何，这是一片空地，哪儿来的柴火？他还真没法点火，李雄烦躁的转了转，他的目光投向了身后的汽车，顿时有了主意！
　　女人躲在狭小的房间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小声抽泣着，希望有人来救自己，可她马上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她惊恐起来，急忙抬起头往外看，这下可让她寒毛直立！
　　李雄将车子开到了机井房旁边，紧挨着房子，他跳下车，拿起那柄铁锤狠狠一抡！咔嚓一声，他将油箱打破了，汽油立刻流了出来，那股难闻的味道竟然是汽油味！女人害怕的看着疯狂的李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李雄走到了不远处，他拿出来一个打火机，恶狠狠地问道，“臭娘们儿，我再问你一句，你出不出来？”
　　女人顿时明白了，她知道李雄要干什么了，“不要……”她惊恐地喊道，“你不能这样……”
　　李雄恶毒的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行？这辆车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怨毒地说道，“要么出来，要么我就烧死你！”他凶狠的说道，“我说过，我要烧死你，我说的话就一定要做到！”
　　女人大哭起来，她大骂道，“你他妈不是人！”
　　李雄大笑着，他打着了打火机，“看来没得聊了，下地狱去找你的姐姐吧！”他准备扔出打火机。
　　女人闭上了眼睛，看起来，今天只能死在这里了，她叹了口气，自己真是活该！
　　砰的一声！
　　并不是爆炸声。
　　女人惊讶的抬起头，她顺着小孔往外看去，顿时喜出望外！
　　李雄跌倒在地上，他捂着胳膊大声惨叫！
　　“啊啊啊啊啊！”他的手上全是血，一发子弹正好击中了他的胳膊。
　　宫志飞等人冲了过来，他手里还攥着一把手枪！
　　李雄忍着剧痛，他看到了手里的打火机，一股无名火突然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汽车旁边。
　　“都给我站住！”他恶狠狠地说道，将打火机凑在了流着汽油的破车旁边，“你们再敢过来，我就点火，大不了同归于尽！”
　　大家不得不停了下来，宫志飞喘了口气，他端着枪，枪口正对着李雄。
　　李雄狰狞地看着他，他抓着打火机。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你……你他妈是怎么找到我的？”李雄愤怒地问道。
　　宫志飞叹道，“我说过，你就是个蠢货！”他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有空和你对骂？我让小华追踪你的信息，才故意拖延时间！”他得意的说道。
　　李雄冷笑道，“哼，你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你是有点小聪明，但现在呢？”他拿着打火机比划着，哈哈大笑，“你怎么不动手了？开枪打我啊！”他大吼大叫，就像个疯子！
　　宫志飞沉着脸，他冷冷的说道，“把打火机放下！”
　　“呸！”李雄狠狠啐了他一口，“小王八蛋，少他妈命令我！”他凶狠的盯着宫志飞，“把枪放下，否则我就点火，这么近的距离，你们谁也别想跑！”他恶毒地说道。
　　宫志飞死死地盯着他，死一般的寂静围绕着这片空地，机井房里的女人小声抽泣，顾盼盼、赵华和刘娟都盯着面前的这一幕，不知所措。
　　李雄凶狠的盯着宫志飞，宫志飞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他问道，“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想要干什么？”
　　李雄转着眼睛，他想出了一个坏主意，“你打自己一记耳光，要用力点！说不定我满足了，就饶了你。”他哈哈大笑，顾盼盼气得骂他。
　　“你这个畜生！”她气恼地吼道。
　　李雄大吼了一声，“给我闭嘴！”他狰狞的转动眼睛，样子非常恐怖，“我警告你，没有人可以骂我是畜生，谁也不能！”
　　被他这么一吼，顾盼盼呆了呆，她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宫志飞死死的盯着李雄，他抬起了手，朝自己的脸上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李雄哈哈大笑，非常的高兴，“还有那边脸，你也要狠狠抽！要是抽不到位，我还是会点火的！”他凶狠的咆哮道。
　　宫志飞没有说话，他死盯着李雄，又抬起了手。
　　他又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哈哈哈哈哈！”李雄狂笑着，手舞足蹈，“宫志飞，你他妈没想到有今天吧？你这该死的王八蛋！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怎么会有今天？这都是你害的！”他咆哮着，大叫大嚷，“我要杀了你！就算死了，也要带着你们下地狱！”他举起了手，准备点燃打火机。
　　顾盼盼气坏了，她大骂道，“你就是个畜生！大畜生！”
　　李雄愣住了，他转过头死盯着顾盼盼，“没有人可以骂我是畜生，没有人！”他大吼道，“你这该死的小贱人！”
　　顾盼盼转动着大眼睛，她来了主意，“大畜生，你杀了谢风，还杀了他妈妈，你这个伪君子！披着羊皮的狼！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李雄气疯了，他举起了打火机，“好啊，我让你骂我，我现在就炸死你们！”
　　赵华一直站在后面，她突然有了主意，在宫志飞和顾盼盼拖住李雄的这几分钟里，她用脚踢了踢，踩到了一块石头，她来了精神，暗中调整了自己与李雄之间的距离，让李雄的脑袋正好处于自己的正前方，她准备好了。
　　“飞哥，闪开！”她突然大叫一声，顺势踢出了一脚，力度又准又狠！那块石头飞了起来，就像一记足球一样，奔着球门飞去！
　　宫志飞愣了下，他一个闪身让了开来，石头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准确的朝着李雄的头上砸来，李雄惊恐的看到一团黑影冲到了眼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眼睛上。
　　“啊啊啊啊啊！”这是李雄的惨叫。
　　砰的一声，这是石头砸中了他所发出的闷响！
　　宫志飞扑了上去，他骑在了李雄的身上，抓住了他的胳膊一拧，他用的力气非常大，李雄惨嚎一声，胳膊差点被拧脱臼。
　　宫志飞喘着气，他从李雄手里夺下了打火机，舒了一口气。
　　“你可真够闹腾的！”他揶揄地笑了。
　　李雄瘫倒在地，他的脸上全是血，石头将他的脑袋开了瓢。
　　赵华冲了过来，她对宫志飞一笑，“行了，我这次可救了你了，咱俩两清了。”她调皮地说道。
　　宫志飞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行啊，石头踢得真准！”赵华脸一红，她跑开了。
　　宫志飞站了起来，他觉得一阵阵头晕，已经有人冲过去解救机井房里吓瘫的女人，他看着忙碌着的大家，呼呼直喘。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宫志飞转过了头，是刘娟。
　　她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你混蛋！”她给了宫志飞一记耳光。
　　宫志飞被打愣了，“你干嘛打我？”他莫名其妙的问，但刘娟已经扑进了他怀里，她呜呜地哭了。
　　“志飞……你吓死我了……”她抽泣着，用手捶打着宫志飞。
　　宫志飞哭笑不得，他伸出手摸了摸刘娟的头发。
　　“我这不没事儿嘛。”他笑着说道。

　　宫志飞坐在椅子上，他看着窗外，天虽然亮了，但还是灰蒙蒙的，雪花还在下，真是好冷好冷的。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她戴着手铐，鼻青脸肿的，老实了很多。
　　“谢谢，”女人轻声说道，她叹了口气，“谢谢你救了我。”
　　宫志飞哼了一声，“我们是警察，”他冷冷的说道，“即使你是罪犯，我也要救的。”
　　女人莞尔一笑，笑得非常悲惨。
　　“宫警官，你真是个有趣的傻子。”她笑着说道，脸色苍白。
　　宫志飞沉默了，他抱着胳膊，“说说吧，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女人深吸了口气，“我的名字是许芳，许萍是我的姐姐。”她慢慢的说道，旁边的顾盼盼吓了一跳，她惊讶的差点将笔掉在地上，宫志飞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顾盼盼脸一红，还是刘娟将笔捡起来递给了她。
　　许芳却笑了，“怎么？是不是很吃惊？”她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如此吃惊。
　　宫志飞点了点头，“这么说，王桂芳是你的母亲？”他问道，“可我记得她只有许萍一个女儿啊。”
　　许芳笑了，“你说得对，我不是王桂芳的女儿，我是许大虎和她的养女。我的爸爸也曾经是许大虎的手下，和他一起被警方抓住了，王桂芳将将我收留了，她不过是想利用我，防止我爸爸说出什么，爸爸被判刑以后，她对我便越来越冷淡，经常虐待殴打我，不过许萍对我很好，她一直想要个人陪她玩。”
　　她笑着，眼里流出了泪，“我对不起姐姐，她其实是把我当作亲妹妹的。”
　　宫志飞沉默了，“如果是这样，罗英应该知道你，可他为什么对你很茫然呢？”他好奇的问道。
　　许芳讲述道，“我还很小的时候，肖夏那混蛋就把我欺负了，我哭得死去活来的，王桂芳看着心烦，就把我轰了出来，如果不是姐姐许萍可怜我，我可能就死在外面了，她租了个房子让我住下，但我并不感激她，我恨她和她母亲，觉得都是他们造成了我这种人生，我在外面瞎混，后来许萍找到了我，她要去找人合作开发各种毒药与致幻剂，觉得自己孤单，想让我去作伴，我犹豫着还是答应了，就这样我跟着她来到了这座城市。”
　　宫志飞点着头，“你继续说。”
　　许芳继续讲道，“在这里，我们联系上了李雄，他不是个好东西，一听到姐姐许给他的丰厚报酬立刻答应做这种缺德事，但他非常狡猾，生怕会影响到自己的名誉，他灵机一动找来了同样渴望金钱的张明淑，让她代理自己，张明淑为了得到钱，不惜为我们做各种各样可怕的药剂，她就是个为了钱能够出卖灵魂的老太婆！我和姐姐利用了他们三年，但渐渐的，李雄不满原来的价位，毕竟要分掉很多给张明淑，他要更多，姐姐对他反感起来，想将他踢出去，李雄却抢在了我们前面，正好魏然因为谢风的事情，在学校里散步各种不利于他的话，李雄便下了毒手，他与张明淑合谋，喂魏然吃下了那种致幻饼干，张明淑原来也干过这种事，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姐姐告诉她把一些女生骗来卖掉就可以给她更多的钱，她犹豫了一段时间便答应了。我们将这几个女孩和魏然一起卖掉了，李雄让我们分更多钱给他们，姐姐不肯，她去找两人理论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感到害怕便没去找她，我知道她肯定是被李雄谋害了，但我却动了歪心思，我想利用这点敲诈李雄，我知道他不敢把钱存进银行，那会暴露他的行为，我想利用你们去调查王桂芳，吸引了李雄的注意力，但谢风却在这时找到我，他为了逼问我魏然的下落还捅了我一刀，我将计就计，让你们去调查王桂芳，却又利用谢风和李雄的矛盾对付李雄，为了让他相信我才是许萍，我找了个人做□□，但他想要要挟我，我没有办法，只好杀了他，但谢风却不打算找李雄报仇了，他只想找到魏然，我想出了一个恶毒的计划……”她犹豫了下来，不好再说了。
　　宫志飞死盯着她，“继续说啊！”他追问道。
　　许芳叹了口气，她长叹道，“唉，我骗他说李雄是这一切的主谋，他知道魏然被卖到了哪里，谢风相信了我，他去找李雄拼命，但却被李雄和姚楠杀了，而我利用李雄与姚楠处理尸体的时间，偷偷溜去李雄家里找到了那笔钱，我把钱存了起来，银行卡就藏在我住的出租房的阁楼里，本来我想先逃出去，找个稳定的地方再回来取走这笔钱，但我没想到李雄竟然抓住了我，我拼死逃了出来，却又被他追上，还好你们救了我。”她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宫志飞没有回答，他缓缓地踱步，脸色铁青，“你是不是去过李雄的家？”他冷不丁的问道，“你去他家干什么了？”他问的很急，仿佛要讲一大堆话在一瞬间说出来，这很容易打乱别人的思路。
　　许萍愣了愣，茫然的盯着宫志飞，“哦，我是去过，我曾经怀疑李雄将钱藏在了家里，但我正好撞见谢风杀了吴丽母子俩，我吓坏了，俏没声的溜了，后来我暗笑自己是不是傻，依李雄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把钱藏在吴丽眼皮底下，他可是谁都不相信的。”她苦笑道。
　　宫志飞沉默了，他听到了一阵抽泣，是刘娟发出的，刘娟哭得很厉害，宫志飞走了过去，他拍了拍刘娟的头，“哭啥啊？”他安慰道。
　　刘娟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志飞……我……我不敢相信……”她哭道，“张老师……张老师竟然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亏我一直很尊敬她！”她呜呜地哭着。
　　赵华抱着她安慰，“娟姐，我们也很吃惊，但你不能这么激动，把自己哭坏了就得不偿失了。”她长叹一声，“唉，没想到姚楠竟然会和李雄做出那样的丑事，我也吃惊极了。”
　　顾盼盼抱着胳膊，她皱着眉叹道，“真是可怕，这些事竟然就发生在大学里！”她叹了口气，“飞哥，现在该怎么办？”
　　宫志飞默然不语，他走到了许芳面前，“那些汇款单是你故意留下的吧？目的就是让我去调查拐卖案，好让李雄没有时间注意到你？”
　　许芳点点头，“是的。”她无力地说。
　　宫志飞苦笑道，“那你想过没有？这样会把王桂芳等人暴露出来，好歹她是你姐姐许萍的母亲，你这么做就不怕许萍地下有知？”他开着玩笑。
　　许芳也开始苦笑，“所以说我活该，我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看着宫志飞，“宫警官，你能告诉我，我姐姐是不是被李雄杀了？她的尸体在哪儿？”
　　宫志飞看着面前的许芳，她的眼里透露出了关切，宫志飞默然了片刻，“她死了，就是在那座地下实验室被杀的，尸体被李雄埋在了一座烂尾楼里，都已经腐烂了。”他平静地说。
　　许芳哦了一声，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她流着泪笑道，“好啊，用不了多久我也会死的，到时候我就下去陪她，我们……”她捂住了嘴，“我们还当姐妹。”
　　大家厌恶地看着她，宫志飞叹了口气，他走出了房门。
　　三个女生也走了出来，宫志飞靠在墙上，他叹着气，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但一只手劈手夺走了烟卷，他抬起头，看到顾盼盼笑眯眯地看着他。
　　“医院是不让抽烟的。”她笑道，“你戒了吧。”
　　宫志飞耸耸肩，“戒不了，不抽两口心里就更烦了。”他叹道，“堵得慌。”
　　顾盼盼说了声德行，她抱住了赵华，“说起来，这个许芳还是有点人味儿，好歹她还会为了许萍流泪，你说咱们姐妹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子？”她调皮地笑，气得赵华和刘娟都捶她。
　　“你这个死丫头！”刘娟没好气的哼道，“说点好的行不行？”
　　顾盼盼调皮地笑了，“这不就不伤心了，想开一点！”她逗的刘娟生不起气来，她叹了一声，眼睛还是红红的。
　　“我也不是伤心，就是转不过劲儿来。”她叹道，“我最尊敬的人做出那样的事，你让我怎么接受得了。”
　　大家唉声叹气的，离开了医院，一路上每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非常凝重，直到回到了局里，大家都还保持着沉默。
　　“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胡毅走了过来，他看到几个年轻人都耷拉着脑袋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