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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司渝一惊,想把手从姜落闲身下抽出来,挣扎半日,却也等同于无,讷讷咳了两声,道: “妾来盯着殿下睡觉。”

      大抵是夜黑,姜落闲看不清她脸发红,微微挑眉,却不让身,仍然压着司渝的一双手:
      “赵京让你来的吧。”

      司渝咽了口口水,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要是就这么把赵京供出去,那老家伙怕又要被姜落闲整治一顿。

      “不是,妾自己来的……担心殿下睡不着觉。”司渝笑着,咬牙,“殿下可以让让么,手麻了。”

      姜落闲盯着她不动,半晌似乎才听见了后半句话,微微侧身,司渝这才将压得麻了的手抽了出来。

      “我若是不想睡呢?”姜落闲侧过身来看她,慢慢问道。

      “那妾就陪着殿下,殿下什么时候困了,就睡吧。”司渝笑了笑,“反正我也睡不着。”

      又是半晌无语,姜落闲不再看她,侧过身去,过了一会儿,像是睡着了。

      司渝知道他不会就这么睡着了,探过头去看,果然姜落闲还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司渝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今夜许是看不成他背后那个印记了,便在榻边百无聊赖地趴着,睁着双眼睛看着姜落闲有些瘦削的后背。

      她不信,姜落闲就这么一晚上不睡觉和她熬着。

      总有一个人会先睡过去,她刚刚又喝了那么多凉茶,头脑清醒得很。

      所以司渝很有自信,姜落闲最多再和她熬个一个时辰便睡去了。

      司渝咬着牙,困了便咬自己一下,直到手背上已经满是自己的牙印,姜落闲才终于无声无息地睡着了。

      窗外本还有早春的昆虫吱吱叫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这个声音也彻底消失了。

      天已经快亮了,司渝困得要死,再没有心思去管姜落闲到底是装睡还是真睡,打了两个哈欠便倚着榻边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屋内却还拉着帷幔,一片黯淡。

      司渝还以为天亮不久,去看榻上的姜落闲。

      榻上却没了人影,就连被褥枕头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点余温,想来姜落闲是离开不久。

      司渝起身,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滑,这才发现榻上的枕头被褥不知什么时候都到了自己身上。

      夜里天寒,这又是早春时候,姜落闲房里也没丫鬟照应着,司渝不知道姜落闲把被褥都给了自己会不会得了伤寒……他又是这么怕冷的人。

      他对自己一冷一热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又或许,那一热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司渝怔怔站着,良久才想起来要去做什么,将帘幔都拉了起来,叠好了被褥走了出去。

      将整个国师府转了一圈,司渝也没有找到姜落闲,就连赵京也连带着消失不见了,问了几个奴役,都只说殿下一早上便出府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就不清楚了。

      许是去办什么朝政之事。

      司渝笑了笑,不管姜落闲去做什么事情,她刚好可以安安静静地去仔细看看昨日黄应成给的那本小册子。

      “虞候在府里吗?”司渝问身边随着的婢女道。

      “虞公子在府里呢。”婢女应道。

      司渝点头,略一沉吟,转身去了屋内取出那本册子来。

      虽是复刻本,也瞧不出什么大事来,她还是找了个借口将婢女遣了出去,关上了窗户。

      皇宫或许不大排查这种小物件,但还是早些还回去的好。

      司渝静下心来,翻开,从第一页开始读起。

      册子内不过是前朝先帝随口命人记录下的各个官员家的情况,看起来薄薄一本,里面字迹却密密匝匝,少说也有百来个名字,看着便有些头疼。

      但姜府毕竟是在如今陛下快要登基的时候便因为得了一些过错逐渐落魄,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大家。

      所以司渝干脆从后几页开始翻起,果不其然,在倒数几页的倒数几行看见了姜府的名字。

      记着名字的都是男丁,在最后一行便出现了姜落深和姜落闲的名字。

      手中的茶盏却突然因为用力过大忽然碎掉,茶水滴滴答答地顺着桌子的边缘流了下去。

      司渝反反复复看了两三遍,相信自己也没有看错。

      姜落闲的名字被排在姜落深的旁边,倒像是后来添加进去的。

      但姜落闲毕竟是姜落深的哥哥,要排在旁边,也应该是姜落深排在旁边,又怎么会……
      司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册子上没有记下姜落闲姜落深母亲的名字,这些问题便也无从得知。

      司渝不敢多想,没有擦掉桌子上的水迹,将册子放入袖中便推门而出。

      虞候在房内看书,见到司渝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微微皱眉,放下手中书卷问道:“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司渝将门合上,将方才看到的想到的一一和虞候讲了一遍。

      虞候听了,又坐了下来,垂睫思考了一会儿,道:“这也不足以说明什么,也许……国师殿下是庶出?”

      “也许是,但母亲的名字尤其是妾氏的都未曾署名。”司渝皱眉,“但……殿下毕竟是姜落闲的弟弟,虞候你看,这名字的排列,倒像是后来加上去的。”

      虞候低头,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也许是有人特意为之,并且……在此之前,那个人没有权利动它,直到发生了一些事情。”

      司渝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虞候笑了:“其实小娘子也不必特意去查……国师殿下比我要聪明得多,他若是想让小娘子知道,必定会来告诉的……小娘子若是有朝一日打动了国师,他自然便会来告诉你的。”

      窗外花红柳绿,草长莺飞。

      司渝看着,怔住了。

      远远便看见窗外有婢女跑了过来,竟是直接到了虞候屋内,喘着气道:“大、大娘子……”
      “怎么了?”虞候摊开手,看了一眼司渝,“慢慢说。”

      婢女这才行了一礼,指着府外道:“姜公子在外面,要见大娘子一面……但是国师殿下是有规矩的,除了丧日,是不允许公子姜进府内来的。”

      “丧日……”司渝不由自主地念了一遍,想起来婢女话里的意思,想了想道,“那我出府去见他,公子姜有吩咐你什么吗?”

      婢女摇了摇头。

      明明前几日在皇宫里的那件事再加上姜落闲传到外面去的那个可笑的消息,姜落深的脸色定不好看,为什么还要来寻自己?

      为利,还是为情?

      司渝看了虞候一眼,转身出了府内。

      公子姜果然在府外等她。

      他发丝半挽,淡色衣衫随风扬起,浅笑着看着司渝,已是楚楚风流年少。

      司渝一个哆嗦,微微笑了,退后两步:“殿下出去了,怕是要晚些回来。”

      姜落深笑了笑,看了一眼司渝侧脸,往前一步,道:“嫂嫂,我不是来寻他的,是来寻你的。”

      司渝仍是笑着:“寻我做什么?”

      姜落深忽然垂睫,低低叹了口气,退后一步道:“是深的错……阿渝。”

      阿渝。

      阿扇唤过她的名字。

      司渝一下踩空,往后踉跄了两步:“你叫我什么?”

      姜落闲没有抬眸,又重复了一遍:“是深的错,阿渝。”

      司渝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着淡淡的阳光洒到少年身上,明明她在暗处,瞳孔却微微收缩:“你……怎么知道?”

      “嫂……阿渝,你知道我为什么退婚么?”姜落闲忽然抬眸,眸光清浅,却微微蹙眉。
      司渝没有开口,心跳如擂鼓。

      “因为……我一直在找一个人。”姜落深忽然苦笑,垂下头去,发带也随之飘落肩上,“我一直在找你,现在才找到了你,阿渝……你信我吗?”

      司渝往后退步,姜落深却往前两步,将她堪堪压在府门边上。

      “我知道你不信,你也恨我……我知道,阿渝。”姜落深垂眸,目光落在她身上,“因为现在,我才知道本来要嫁给我的人是你。”

      司渝抬眸,冷冷看着他,眼角却涌上一抹薄红。

      姜落深忽然低头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来。

      帕子素净,却是用柔软的绸缎织成的,阳光落在上面,仿佛会流动一样。
      帕子轻轻落在司渝掌心,一片温软。

      她猛地一震,侧身从姜落深身侧避过,微微喘气。

      姜落深看着她,垂眸不语,良久忽然行礼,似要离开。

      淡白色的衫袍微微被风吹起,渐渐被阳光吞没在了远处。

      “你、你……”最后一刻,司渝忍不住开口。

      姜落深又停下脚步来,忽然道:“国师府是给冲喜娘子备了休书的,你若愿意……深接阿渝回去。”

      司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手中的帕子软软滑到了地上,却被迎出府来的婢女接住,也扶住了司渝,道:“大娘子?”

      司渝怔怔看着阳光最浓郁的地方。

      婢女将她扶起,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接着说道:“大娘子,刚才有小厮来报,说殿下是去皇宫了。”

      婢女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这会儿还没回来,国师府的人……怕殿下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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