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烈爱如魔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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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方才他们在屋外的话语声吵到了她，云铎进屋时，茜儿睡得并不深沉。
盖好的丝被全都卷在了腰腹间，整个身子又如小猫般得蜷成了一团。时不时地辗转调整一番，却似乎是怎么睡都没法踏实，额头的细汗密密层层，背颈间也已有了淡薄的水印，透过那略微透明的水印，肌骨秀美的轮廓隐约可现。
“难受吗？”
茜儿哼唧了一下算是回答，显然依旧半昏未醒。
云铎拧了快热帕，替她擦着额上颈间的细汗，擦着擦着，云铎的思绪却回到了离开金陵前的那个疯狂的夜晚，茜儿跟他闹脾气闹脱了力，也是这般静静地躺着，让他给她擦身。
那时她才刚长够身量，比之现在更精灵古怪些，尚缺了几分少女水样的纯美。却已经让他差点乱了性情。是那夜他多喝了点酒，还是在那时，他体内的毒草就已经开始蠢蠢蔓生？
思绪婉转难寻出路，好半天，他才觉察到自己指尖传来那温润细腻的触感，他顿时大骇收手，自己方才竟不知不觉间在来回摩挲着茜儿的锁骨！
云铎将手指紧紧地攥入掌心，目光却留连在那纤美的颈脖之下，领口微敞之处，心里有个声音，吟吟低语着，不知如今当初那初露尖儿的一对……如今是不是……
想到一半，云铎离开重重地锤上了自己的胸膛，他越来越对自己不齿，却越来越对自己无法控制。他猛得回身推开窗，夜风清凉入肺，终于让他昏胀的头脑稍稍舒服了些。
在那个密林里，他知道了父母惨死的真相，更知道了那株该诅咒的毒草早已寄生在了他的身上。
阴阳藿，若被其中一支寄生，吸入了瘴岭之气后，毒草蔓长，性乱而不自知，除非阴阳合枝，不合，乱性而亡。当年他的父母由于体内早各有单枝的阴阳藿，困陷瘴岭后，被那恶毒的女子分别关在相对的两个笼子里，其惨象怎堪想得？
若是一人兼生阴阳双枝，吸入瘴岭之气后，毒草蔓长，性乱而自知，煎熬更甚，无解。
瘴岭中日夜的旖旎幻梦让他确信，他此刻心魔已生，若非功力深厚，大概减缓了毒草的生长，恐怕此刻已不知性乱成何种魔状。
每见茜儿一次，他的煎熬就更添一分。他真害怕自己会一时失控，做出无可挽回的事。茜儿对他不同寻常的依恋他又如何不知？可这样纯洁美好的心，他便是以真心相报都受之有愧，若只是因魔而生的亵渎之情，岂不是丧尽天良？
更何况，父母体内的毒草在未催发时就可以在他的胎体中播下幼种。如此强盛的生命力，一旦他造了孽，不知道会给茜儿造成什么样的灾难。
他沉痛地看着侧卧的茜儿。真希望她一直都这么安逸乖巧，而他只需要这么远远地看着，知道她舒服平安就好。而不要，一次一次贴近他，考验他的耐力。天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才想着，茜儿便仿佛抗议似的，开始蹬腿踢床。转眼间已和那腰间的丝被缠斗得激烈。云铎见她伸手插入被中，似乎要拉出什么东西，却连手带着那物什一块儿被绞在了被缝中。便是闹成了这样，她还死闭着双眼，不愿醒。
此前此景，让他想起了她小时候的起床气。“还是个孩子！”
云铎说服着自己，重回到床边，帮她忙活起来。
惹恼了她的是宝娘给她捂在小腹的热汤婆子。该是她睡相太差，汤婆子渗出了水，好在水并不烫，不然她的身子又得经历一场无妄之灾。
肚子上又湿又凉，茜儿正愤懑不已地打算醒来，那凉意却忽然被融融的热感所取代，湿意也渐渐变得干爽。
唔，谁给她贴了暖宝宝……超大尺寸加厚版呢……呃，怎么不贴贴严实……
茜儿一边下意识得将这高质量“暖宝宝”贴严实了，一边又满足地重回了梦里。
琴儿从窗中探入头来时，云铎恰好即使收手，双手反剪背后，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若不是那张面红耳赤的脸，琴儿倒要好一阵失望——没见着香艳的。
而今自然不一般，又见茜儿身上未及掩好的丝被，琴儿低头闷笑。
“什么事？”云铎这一声说得极不耐，显然是在催客了。
“恩。咳咳。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会给我家姑娘汇报。”琴儿答非所问。
云铎被她刺激得气血倒流，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琴儿这才心满意足地说道，“……呃……那啥，云少爷，我家姑娘让我把这汤婆子给拿回去。姑娘说，汤婆子湿气重又凉得快，不要也罢。”
琴儿动作极快，似是也随宝娘学了功夫似的。
见她立时要走，云铎忙追问：“师姐可说如何才好？”
琴儿笑道，“原是有吩咐的，不过眼下云少爷已无师自通，那便是没甚说的了！您快回去捂着吧，茜儿小姐又要着凉了！”
云铎刚关上窗，窗棂却又被推了开来。
云铎气急败坏，几乎是怒瞪回头。
琴儿的神经貌似比她家姑娘更加粗壮强韧，镇定地说道：“呃，那啥，少爷能不能先把衣服换了，我好将脏污的衣衫拿去洗了。”
云铎反手一挥，嘭得一声关上窗，三下五除二扒了血衣，又嘭地一声将窗户吸开，将衣衫丢了出去。
琴儿伶俐地接过，便轻巧地跑走了。再次关上窗，云铎方才拍案想起，该死！这混帐丫头怎没把干净的替换衣服给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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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云铎低声道。
茜儿还想装装，突觉云铎要抽开那比暖宝宝还温暖的手，立马一把拽住。这一来，却也再装睡不下去了。
她睁开眼，凤眸水灵灵，晶晶亮，显然已是醒了很久。
只朝云铎看了一眼，冲入眼帘的活色生香便立马把她安静不久的大姨妈狠狠地刺激了一把，顿时身下怒浪滚滚，惊涛拍岸。
她不安地扭了下身子，发觉宝娘帮她处理万分妥帖，方才又放心躺好。
这当口，云铎却不明所以地凑近了过来，以为茜儿又是哪里不适。
美男的玉体近在咫尺，连方才还狂野不羁的姨妈都娇羞起来，茜儿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凝结，紧张地一动不动地瞪着目光上方数寸的春光无限，手心沁出汗来。
谁说大卫的胸肌正……哈哈哈……茜儿不无骄傲地想着，若是看见这尊，米老爷子还不要跳尸，还不要将他的宝贝石雕给炮灰？
茜儿几乎是习惯性地吸吸鼻子，却发现往日激进的鼻血毫无动静，莫不是和姨妈私奔了？
“可是方才受了风寒？”云铎暗暗后悔自己大意，方才将窗户开了许久。
他的声音温柔如熬久的热粥，让一直食而不知味的她忍不住想吞咽一口。
茜儿硬是把下意识地摇头扳成了点头。是不是自己越多病，他就会越温柔？
“难受吗？别担心，风寒好起来很快。”云铎探着她的体温，轻声安慰着，却是蹙起了眉。茜儿并没有风寒时的发热症状，反是比常人凉得厉害。
茜儿感受着他的轻抚，“如果你能一直像现在这般陪在我身边，好声好气和我说话，那我情愿一辈子就这么病着。”
茜儿暗生气馁，怎么一不小心成了紫薇，这么说话太没气场。她转而又补充道：“我并不想赖着你太久，也不想你有一天厌烦我。依恋你是不由自主，一发难收。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我，不如就在现在一掌拍死我。总比一次又一次被你拒绝地推开，眼睁睁看着你背影模糊，来得好受些。”
说完，茜儿握紧的双拳颓丧地松开了。她背过头去，闭上了眼睛，这回，连紫薇都不如，直接降格成了金锁。
云铎仿佛消失了一般，抚在他额头的手也仿佛正在悄悄地抽走。抽走的还有茜儿的自尊和勇气。积压已久的失落怨气再也遏制不住——
“云，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爹看。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茜儿终于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她猛的坐起了身，努力睁大眼想看清楚眼前的人，但不知是因为滂沱的泪水，还是视网膜也随同她的灵魂一并破碎，她看不清。
却仿佛见到情景重现。那是中学的某一天，她和那个人相遇在雨中的站台，彼此打了声招呼，她大概是脸红了，因为半天前，她刚刚表白，还在等着答案。那人旁边的男生暧昧得眨着眼，那人却轻松得回笑道：“别胡闹，人家小姑娘心中有人了，不是我。”
车来了，她却没有上，而是转身大步迈入了雨中。
从那时起，她便向自己发誓，“我喜欢你”这样犯贱的蠢话再不会说。
可是大概犯贱是她的劣根性，她终究还是不能克制地再次说了，虽然不是那句蠢话，却是同样愚蠢的意思。而且同样愚蠢的，又一次被生活狠狠地耍了一把。
眼前依旧什么也看不清，仿佛进入了白茫的雾中，让她不知身在何处。她无助地环抱住自己，因为浑身都湮没在凉寒之中。
“我原以为这次会不同的，所以我努力，我争取。毕竟，你是这么好，对我又这么好……我错了，我错了，我忘了这般好与那般好是不一样的。早知这样，不如回家……我的存在，本是多余，你根本就不需要……我想回家了，能不能让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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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铎发狂似的往茜儿的身上输入阳力，可茜儿这越来越凉的身体却仿佛成了铜墙铁壁，竟是全身的穴位都封得死死的，一丝一毫可冲开的迹象都没有。
他慌了，无尽的惶恐漫天席地地向他倾覆而来。之前不过是封住了生长穴一处，便造成了茜儿无法成长的异象，而今这般……她……
云铎不敢再想，茜儿的冰凉让他也浑身哆嗦起来。他不顾一切地将茜儿搂进自己的怀中，将两人一同卷裹进被里，震碎了她的衣服，拼命搓揉着她如雪般凉滑的四肢，只求她，能有一点温度……一点点也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便抱得再紧，也仿佛正在失去她。在这一刹那，所有的迷雾骤然被利光撕得粉碎。他看见了自己的心，因为怀中人从心房中离去，而起了道道裂痕。
不是魔相，该死的他为什么会愚蠢地认为那是魔相！魔相只会让人沉迷昏聩，如何会让人这般痛彻心肺！
“茜儿！茜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别离开我！你回来啊！”云铎泣吼着，吮吻着茜儿的眉眼口鼻。忘情地深吸着她尚能呼出的比游丝更微弱的气息，撬开她密合的齿关，长舌毫无章法地卷压着她的小舌，却发现连本该如一滴春水般温柔的小舌也冰凉僵硬了起来。他给她渡气，她却不要！
她怎么能不要！若是把心剖出来给她换上，她要不要！
迸发的阳刚真气将被褥充成了高篷，而这些真气本身云铎要输给茜儿的。她不要，他却依旧不依不挠地送着。
直到力尽气枯，他方才颓然地趴下，小心地将她护入怀中，生怕压疼她。
“你怎么又哭了？”他心疼地替她拭着满脸的斑驳，却不知，那都是他的泪。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烈爱如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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